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黃金兩千鎰
「阿其呢？」
劉闞想了想，苦笑道：「這樣會不會太囂張了？」
兩千鎰？
「兩千鎰！」
被劉巨和王信折磨得快要崩潰的程邈，終於發現了一個喜歡讀書識字的人。
而且在三十天內湊足，可真的不太容易。
開場煮海？
在客棧里，劉闞愁眉苦臉的問道。
換上新衣，飽食之後的戚姬居然是個小美人胚子。
但成與不成，我可無法保證……一句話，兩千鎰，一萬兩千頃，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算。」
任囂也正為此事而頭疼。
李必駱甲在樓倉停留了三天，每日和劉闞開懷暢飲，而後依依不捨的告別。
劉闞眼睛一眯，「這倒也是個法子。」
「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劉闞問：「那你有甚方法？」
當出了事情的時候，人心浮動，惶恐不安；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舉措，都將會產生非同凡響的意義。
任囂說：「我與清老，倒也有過一面之緣。去年我見駕回相縣之後，清老派人傳信，希望能在泗水東海兩地，為她尋一合作之人。畢竟，巴蜀距離東門闕隔有萬水千山，總是不方便。
劉闞沉吟片刻，「什麼消息？」
許是經歷了太多的磨難，這小丫頭很懂事，能察言觀色，讓闞夫人對她更是疼惜的不得了。
一萬兩千頃土地嗎？
臨別時，劉闞送了他二人一人十瓿好酒，也讓這兩人高興至極。
曹參說：「阿闞，難道你覺得你現在，就不囂張了嗎？泗洪六縣，提起你的大名，是婦孺皆知。」
「若是有利可圖，他又有什
「我儘力而為。」
「誰？」
任囂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會答應。這樣吧，我今晚就派人前往巫縣和清老商議此事。
「灌雀和陳禹。」
曹無傷露出羞愧之色，輕聲道：「我手裡倒湊不足這許多，大概三四十鎰黃金，也就這些了。」
而司馬喜瘦瘦高高，很單薄。
此時，僮縣尚在一片慌亂之中。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讓無數人感到了莫名的惶恐。
「天道忌滿，人事忌全。」曹參正色勸說：「阿闞你有所缺憾，對於你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唐厲疑惑的問道：「阿闞，究竟怎麼回事，要這許多金餅？」
「我何嘗不知呢？」劉闞嘆了口氣說：「郡守大人如此，怕也是為了要考校我吧。阿其那邊我想過，他的情況和我差不多，估計也就是能湊出這個數目來。可是……還差了四百鎰啊！」
唐厲聞聽煮海兩字，這眼睛鋥亮，「阿闞，這可是個好機會。若能開場煮海，絕對利大於弊。」
任囂笑罵道：「你休要和我討價還價，你這幾年賣酒賺了多少？我的確是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兩千鎰黃金想必是沒有問題。雖然如此做，會讓你的錢絹緊張一些，但是……這樣吧，兩千鎰黃金，我再撥給你泗水以西兩千頃荒地。同時，我附送你一個消息，也許你會感興趣。」
劉闞苦笑著，把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遍，「我剛才計算了一下，兩千鎰黃金倒是
不知為何，曹參這一席話，卻讓劉闞想起了一首在後世耳熟能詳的詞句。
四百鎰，四百鎰！
劉闞一咬牙，頓足決定下來。
送走了兩人之後，劉闞變得更加忙碌。樓倉雖然會成為一個軍鎮，但是民生一樣是很重要。
司馬喜九歲，戚姬八歲！
劉闞蹙眉道：「他二人能願意嗎？」
任囂笑眯眯的伸出了兩根指頭。幾曾何時，那個當年還是一窮二白的小子，如今已經成長成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至少，他已經擁有了和自己談判的資格，這讓任囂心中頗有感懷。
劉闞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在秦漢之交，有什麼人叫做清老。不過……
一頃良田，哪怕是十抽一……阿闞，一年下來，你可就收益頗豐了。
我的個天，連始皇帝都欠她人情？
兩千鎰黃金，還真的不是個小數目。劉闞名下，滿打滿算湊起來，也不過就這麼一個數目。
「阿闞，這許多良田如此荒廢，不免太可惜了吧。」
他可是知道，這鹽鐵素來是朝廷之重，一向是有官府控制。清老是什麼人？竟能有此能量？
三人之中，以王信的年紀最大。
「陛下有意在東門闕煮海增設鹽場，不過並非官府所控，而是由長壽清老出面，主持此事。」
與其如此，何不立下門戶？穩住身邊之人，結交天下豪傑？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
「防人之口，甚於防川！」曹參正色道：「有些時候，你也很難讓所有人都說你好，特別是那些眼紅你的，嫉恨你的人，勿論你做什麼，結果卻是一樣。阿闞，你有老秦人的印記，如今卻身在楚地，更是舉步維艱。你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公務，還有秦楚兩地間的仇恨。
「阿闞，何不由你出面，趁郡守大人在僮縣，向他懇求買下這些田地呢？如今，這些田地都是荒田，價格絕不會太高。我預計，五百鎰黃金當能購下這些土地……到時候，你可以把這些田地交給這些移民來耕種，既不會讓樓亭本地的百姓反感，移民們對你也會感恩戴德。
于朝廷而言，你解決了他們安置移民的麻煩；於你個人來說，這些人將來，都是你的家僕。」
兩千鎰黃金，我要在三十日內，在這府衙之中見到。」
而這仇恨，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化解。
萬頃良田……
煮海販鹽，這裏面的貓膩可是大了去。
「這消息與我何干？既然朝廷已經指派有人，我又能得甚好處？」
劉闞沉吟片刻，拍案而起，「既然名難求，那索性做個大地主……嘿嘿，老曹你今日這一席話，卻是讓我茅塞頓開。求不得名，我就求利。天下熙熙，為利而來，天下攘攘，為利而往。這世間，想必有很多和我一樣，求名逐利之輩。若能得其中一二，于劉某而言，足矣。」
「考慮個甚，我應了此事！
「沒錯，正是此意。」
但轉念一想，又感覺這是一件大好事。有人願出資購買土地，對於泗洪而言，無疑是一種安慰。
在平時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麼。
唐厲在房間里徘徊了片刻，突然抬起頭說：「阿闞，這件事，其實也不難解決。你忘記了兩個人。」
你若願意，我可以為你引薦。
「老唐老曹，你們手頭有多少黃金？我是說，在三十天內能拿到的數量……」
劉闞怦然心動。
劉闞激靈靈打個哆嗦。
劉闞苦笑道：「怕是凶名昭著吧。」
劉闞輕輕點頭……
劉闞的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我哪有這許多錢絹？最多七百鎰！」
而王信呢，也很高興。諾大的官署裏面，孤零零的只他一個小孩兒。劉巨雖然可以陪他玩耍，但畢竟是有些不太得當。如今多了兩個小夥伴，讓王信非常開心，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第二天，劉闞帶著唐厲和曹無傷，直奔僮縣。
看到信變得快樂起來，王姬也感到很欣慰。以前，沒有人願意和王信玩耍，後來到了劉闞家裡，是沒有人和他玩耍……當然了，劉巨除外。可劉巨畢竟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是個力大無窮的成年人。一不小心就會傷著王信。為了這件事情，王姬也很頭疼。現在，終於好了！
聞聽劉闞想要購買那樓倉萬頃土地，他不由得愣住了。
必須要自給自足……樓倉的土地很肥沃，但早年由於各種原因，使得此地的人口稀少，荒廢了不少的田地。而這些從三川郡遷來的百姓，大都是貧苦人家。按照規定，
「這樣吧，你回去考慮一下。不過要快！」任囂說：「據我所知，咸陽已有人動身，往巫縣尋清老商議此事。你若是早一些答應，就能多一分把握。若是遲了，怕我到時候也無能為力。」
劉闞用力搓揉了一下面頰，應承下來之後，起身告辭。
「清老是誰？」
單純依靠朝廷撥給的糧食，終究難以長久。
民以食為天！
阿闞，這當真是一個大手筆啊。
「三十天內……八十鎰應該沒問題吧。」唐厲計算了一下，給出答案。
任囂淡定一笑，「清老乃巴蜀大豪，素為陛下所敬重。你當聽說過驪山皇陵吧，內中硃砂丹貢，全部是由清老所貢奉。此老在朝中頗有能量，此次請她出面煮海，其實是償還她一個人情。」
曹參見此，不由得笑了。
人心，往往如此：隨波逐流。
曹參說：「如果此處田地能夠得以妥善的利用，不出五年，單憑樓倉就能抵得上一縣的賦稅。」
不是個很喜歡說話的孩子，但正如弓倉所言，這是一個能吃苦，很懂事的孩子。最有趣的是，司馬喜喜歡識字，於是就被分配到程邈的身邊做幫手，倒是讓老來無子的程邈很開懷。
不但能起到安撫人心的效果，同時又能解決移民安置的問題。不過，五百鎰黃金……似乎少了些。而且任囂對樓倉一帶的土地，似乎是非常的了解，堅決不肯同意劉闞所出的價錢。
可猛然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的錢絹來，的確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