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二十三章 農家學子
「程先生只管說。」
隨之世道漸趨平和，呂文也漸漸的搗鼓回來那口氣。
如今想買下這塊田地，一頃至少需要花費一鎰黃金。
劉闞在回到樓倉之後，又變得神秘起來。
劉闞和程邈縱馬而行，「程先生，剛才我看你期期艾艾的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現不妨說出。」
始皇帝心中，悲慟異常。
劉闞笑罵道：「強老生的一張好嘴，莫要說這種虛頭巴腦的話語，還是好好想法子解決問題。」
這買地的心思，越發強烈起來。但是在沛縣，卻已經不再那麼現實。想當初，劉闞買一頃荒地不過千八百錢而已。可現在，隨之沛縣日益繁華，這土地的價格，也隨之是一日三漲。
劉闞一蹙眉頭，「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周密的計劃，而且需要有精於此道的人主持才行。」
但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
注：關於農家，戰國時，農家代表人物有許行。許行，楚國人，無著作留傳，生平事迹可見於《孟子》一書。生卒年不可考，約與孟子同時代。當時隨行學生幾十人，頗有影響，儒家門徒陳相、陳辛兄弟二人棄儒學農，投入許行門下。
「大人，再過兩個月，可就要到汛期了啊。」
李信在始皇帝統一六國的那一年就病故於隴西老家；蒙武則是疾病纏身，如今基本上已不理世事。而今王賁也病故了，膝下留有一子，名王離。年紀比蒙恬大些，在軍中擔任要職。
呂文又怎可能放過？
隨著王賁的故去，也代表著昔年老一批的將領徹底退出
就拿劉闞當初買下的十頃田地來說吧。
襄強不無憂慮的說：「只不知道今年的汛情如何。去年睢水暴漲，從龍王口決堤，淹沒了數千頃的土地。大人請看，由此而南三里，就是龍王口……東面地勢低洼，一旦決堤，危險甚大。」
劉闞撥轉馬頭，抬頭看了看這天色，沉聲道：「老周這些時日當儘快整理倉廩，再過幾天，當有一大批輜重抵達樓倉。你務必要做的妥當，莫出了差池。這也是咱樓倉第一次投入使用。」
血性屠殺所造成的動蕩，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現在，三百鎰黃金，一千頃土地！
雖說是笑罵，可是在襄強耳中聽著，卻舒服的不得了。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交付給任囂，仍在耐心的等待。等待陳禹，等待灌雀……人不可以無信。
沉吟片刻后，劉闞說：「這件事我過些天去一趟僮縣，順便向郡守大人請教一下，看情況再說。」
距離那兩千鎰黃金交付的日期越來越近，但是陳禹和灌雀還沒有傳回來消息。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小心對待。」
劉闞扭頭問道：「不過什麼？」
這一天，劉闞帶著曹參周昌，程邈襄強四人，騎馬來到了睢水河畔。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
築渠？
一晃才半年，呂文發現自己再去面對劉闞的時候，怕就需戰戰兢兢了！
呂釋之倒是個沒甚心肝的傢伙，對老爺子的心思不了解。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是興奮至極。
許久，程邈突然開口道：「大人，今年當以固堤為首要，畢竟時間已經來不及我們做其他的事情。不過待農忙結束之後，我們或許能做些事情。邈有一個想法，但不知當講不當講呢？」
他手指前方，向劉闞解說。
程邈說：「東主，其實要說治理水患，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你還別嫌棄貴，這可是緊鄰著泗水花雕酒場的地方。劉闞雖然不在了，可審食其曹無傷還在。
手裡再多的錢絹，也比不得千頃良田。正如呂嬃所說的那樣，呂文在沛縣的時候，有想要買上些土地。可是呢，一來是擔心遭到排擠，到時候會被人算計；二來呢，當時也的確困難。
陳道子點頭道：「正是嬴壯大人，他似有急事，命我立刻請大人回去。」
劉闞不禁愕然：嬴壯找我？又有甚重要的事情？
「你們誰擅長這種事？」
曹參和襄強在馬上拱手應了一聲：「喏！」
那陳道子在劉闞面前勒馬停下，氣喘吁吁的說：「大人，請速速迴轉官署，徐縣長正在官署等候。」
很少走出官署，除了練武讀書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裡忙碌，有時候連王姬呂嬃，甚至程邈也會過去幫忙，而且經常是在廚房裡一待就是大半天。至於在做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隨著三百鎰黃金到手，劉闞基本上已經湊足了兩千鎰
其實分來開解釋，一個是家園，一個就是土地。
「也罷，這件事需從長計議，非旦夕可以決定下來。大家都想想法子，爭取在秋收之前，有個方案。不過在這之前……老曹，卻需要煩勞你了。你要阻止一批人，加固河堤，莫要讓大家一年的勞作，最後化為烏有。還有強老，你也配合老曹一下，此事現如今最為重要。」
程邈正說著話，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但見一騎，飛馳而來，馬上的騎士隔著老遠就大聲叫嚷：「大人，大人！」
「這個……」
原因無他……呂文又不賣酒！可泗水亭距離沛縣半個時辰的路程，土地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其他地方呢？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千錢一頃。呂文在躊躇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
周昌等人也默不作聲，靜靜的觀察地形。
雨絲蒙蒙，擾人視線。
這批將領是在始皇帝登基之後被提拔起來，從年齡上而言，屬中生代的一批人。從呂不韋滅周，到始皇帝橫掃六合，期間大大小小几百戰，這些人基本上是一個不拉的都參与進去。
襄強說：「大人一心造福我樓倉，實乃百姓之福啊。」
「此人名叫陳嬰，是東陽（今安徽天長縣）人。此人出身農家，是東陽大族陳姓所出。祖上乃許行門徒陳辛陳相兩兄弟，據說那鄭國就是出身於陳辛門下。此人有大能，當能治理水患。不過……」
老頭似乎也知道當年有些事情似乎做的過了些，如今再去見劉闞，頗有點不太好意思。年紀大了，也就越發在乎
這對於樓倉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春耕農忙時，這一場小雨，正有助於耕種呢。
「堵不如疏，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辦法……可問題在於，如何疏導？參愚魯，尚未有決斷。」
劉闞一怔，「徐縣長？你是說嬴壯？」
心裏美滋滋的，和曹參周昌向劉闞道別而去。
蒙驁在秦王政七年戰死，王翦在破楚后的第三年，在家中病故。
「另外，大人準備修城築堡，我還有一人可推薦……」
任囂在執行完了詔令以後，也沒有繼續追捕下去。至少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他的確是沒有。
「老曹，可有甚主意？」
※※※
在這一個月，王賁病逝。
不過，這些事情和劉闞也沒有關係。咸陽距離樓倉遠隔萬里，對王賁的死，他也沒什感受。
這說明，倉令大人把他當成自己人了……若換成其他人，怎可能如此呢？
程邈想了想，「當年鄭國修渠，為老秦擴八百里肥沃良田。前年我們從三川郡過，也曾見過鴻溝渠，同樣是為了疏導河道而建造。當然了，如此大規模的築渠，於我等而言並不適合。但修築小渠，引灌河水……一方面能緩解睢水的汛情，一方面也能夠預防旱情，可為之。」
和任囂打了幾年的交道，雖說不上對他很了解，但有一點劉闞卻知道，任囂絕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特別是在一些涉及到原則的問題上，任囂更不會心
說著話，他看了看曹參等人。
可以說，如王翦蒙驁，是秦庄襄王為始皇帝嬴政留下的財富。
周昌神情肅穆，拱手應道。
有勝利，也有失敗；有榮耀，同樣也有恥辱。
不僅僅是程邈無話可說，甚至包括曹參在內的三個人，也都沉默不語。
劉闞則默不作聲，縱馬沿著河岸徐徐而行。
隨後，又有蒙武王賁李信等將領湧現出來。
不過，一個能治理水患的人，于劉闞而言，是當務之急的事情。
但劉闞卻知道，任囂並沒有放棄。
「陳氏一族親楚，所以我擔心會有麻煩。」
不過劉闞還是看清楚了馬上的人，乃陳道子。
「大家都去忙吧，程先生和我再轉轉，你等不必再陪我了……對了老周，還有一件事你當留意。我記得當初剛來樓亭的時候，人說睢水有三害，如今棄子已失，水患非一日之功能解決；除此之外，尚有碩鼠之害，當需小心。這件事最好和強老商議，看是否有辦法預防。」
「誰？」
能扯上點關係，那就是花費千金也值得。
時二月初二，正農忙時。連續三天，淅淅瀝瀝的小雨就不曾停息過。
呂文手裡倒是有點錢，但讓他花費一兩鎰的黃金買一頃土地，他還真的是不願意。
反倒是呂文，在接到呂嬃的書信之後，興奮的整夜都沒有睡著。人常說鄉土情結，鄉土情結。
劉闞輕輕點頭，表示理解程邈的這種擔心。的確，泗洪剛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再請陳嬰，一來是不容易，二來嘛……很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天曉得，這傢伙有甚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