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戰於野
第二百九十二章 樓倉大戰將起
項梁立刻整備兵馬，渡江北上。
而劉闞卻不免感到這心裏，有一絲絲的沉重。
季布正色的搖頭，「非是季布阿諛，實是君侯深謀遠慮。原本我還擔心那彭越不肯分兵出來，可沒想到，他竟答應的如此痛快。他這一出手，足以讓我們的壓力，減輕了一半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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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劉闞記不得有這麼一個人。
劉邦在去歲末，派周勃攻克了彭城。
自樓倉往南，渡過淮水之中，有一大片廣袤的丘陵地帶。
「那麼，他們動手，怕就是這一兩日的光景了。但願他們能站穩腳跟，這樣我們迴旋的空間，就更大了。」
這西楚霸王本來就不是一個肯安分守己的傢伙，否則又怎可能在諸暨山上和劉闞等人衝突？
而劉肥也表現的很有誠意，三番兩次饒恕了吳辰。
從表面上看，家家戶戶還是正常的生活。該經商的經商，該幹活的幹活，顯得是有條不紊。
可就在這丘陵地帶，有一處縣城，名為東陽。東陽城裡面，住著一個前東陽令史（秦職官名），名叫陳嬰。這陳嬰是道地的楚人，而且在淮漢地區也頗有名望，民聲甚好，是個賢人。
說兵法謀略，經過近十年的修鍊，灌嬰已非當初吳下阿蒙。
示好寧陵君，再把司馬夷的情況通報過去。
總之，樓倉城裡是外松內緊，已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陳嬰的母親，倒是和闞夫人有點相似，算是大家閨秀出身。
所以，從表面上看，一切都很平靜。
「徐縣的物資，已經全部轉移過來了嗎？」
一開始，也只是小範圍的傳遞；可到了後來，傳的是越來越玄乎。幾萬匈奴兵，變成了幾十萬匈奴兵。左賢王，變成了大單于。劉闞在故事之中，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幾近神仙。
劉闞在內心期盼：讓我好生領教一下，你這位天下第一猛將，鼎鼎大名的西楚霸王的手段！
這裏面固然有人們茶餘飯後閑聊的因素，但也不排除，居心叵測之人的有意為之。
所以，劉闞很快就和吳辰有了聯絡……他當年起家于沛縣，雖然已離去多年，可帶給沛縣的好處，足以讓很多人牢記在心
後來劉闞又派人邀請了幾次，陳嬰都婉轉的拒絕了。
倒是當年他剛抵達樓倉的時候，為興修樓倉地區的水渠，襄強曾經向他提起過這麼一個人物。劉闞還派人前去邀請，但當時陳嬰一來還是官吏之身，二來是個孝子，不願離開東陽。
第三把手，僅次於劉肥和朱句踐。
昔年河南地決戰，劉闞率部血戰富平，擊殺胡王的事迹，如今在樓倉已經是家喻戶曉。
見逃走無望，吳辰只好安下心來隨劉肥行動。並且在後來的幾次行動中，展現出了足夠的能力。這也讓劉肥對他更加信賴，在盜匪之中的地位飛速提升，後來更成為了劉肥的智囊。
此後，項梁迅速和番縣的吳芮聯繫，並且順利接手了吳芮的兵馬。
於是在叔孫通的操縱下，樓倉產生了一種全新的藝術形式。
季布忍不住發出了一句感慨。
楚項來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和吳辰聯絡上以後，劉闞才知道，他和吳辰在鬲縣分手之後，途徑東海郡，準備前往樓倉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當時正在流竄的劉肥等人，而且還被劉肥看中，帶在身邊。
可沒想到，這吳辰在各縣棄官而走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
這，簡直就是天助劉闞奪取沛縣！
可是，樓倉人的反應，卻讓一些人失望了。他們並沒有表現的特別慌亂，看上去格外平靜。
不過有他橫在泗水郡，始終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劉闞也多次想要敲掉劉邦這股實力，只是之前時機不成熟，加之對張良的忌憚，讓劉闞遲遲沒有動手。現在，張良不在沛縣，據說是去了潁川郡……這也讓劉闞看到了一個機會。如果再不動手的話，可就要坐失良機了。
又以夏侯嬰鎮守留縣，自己則坐鎮沛縣，保持對薛郡的壓力。
而留在家中的老弱病殘，也沒有閑著。
而劉闞也有些頭疼了……
也難怪，經過半年前的一場洗禮之後，樓倉人對樓
樓倉穩定下來以後，劉闞就開始四處奔波，很少呆在樓倉。請陳嬰的事情，就這樣被擱置。
往日里，過往客商雲集，喧囂熱鬧的客棧酒肆，如今卻是冷冷清清。
本來項籍過江，雖然讓劉闞措手不及，但也在預料之中。
一下子面對幾萬楚軍人馬，說他不緊張那純粹是胡扯。但畢竟經歷過富平血戰那樣的生死大戰，他如今有幾萬兵馬，樓倉也非富平可以比擬，且糧草充沛，軍械眾多，豈可能示弱？
她對陳嬰說：「自我嫁到你陳家之後，就沒有聽說過你家祖上，有什麼人當過高官貴人。如今，你一下子被捧得這麼高，只怕不是一件好事情。倒不如先跟隨別人做事。成功了，能得到賞賜，失敗了，也不會有太大的風險……我聽說項家人如今已兵臨廣陵，何不投靠項家？」
陳嬰接受了母親的勸說，立刻與項羽聯繫。底下的人，對投靠項家，也沒有表示出多大的反對。
季布嘿嘿一笑，「君侯只管放心，釋之公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挺細膩的。此去彭城，有巨野派出的八千人馬，足以站穩腳跟。至於沛縣，我聽曹先生說，君侯的聲望可好的很呢。」
「慌個屁，想當初十萬反賊攻打樓倉，還不是被我們殺得血流成河，狼狽而逃？娘的，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們過點平靜的日子？賊人要打，就讓他們過來好了。當初劉君侯不在的時候，能打的十萬賊人抱頭鼠竄；如今劉君侯回來了，就算是來二十萬賊人，也讓他有來無回。」
陳嬰呢，也頗為心動。
富平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俺們樓倉人為何就做不到？再說了，俺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君侯所賜。
可未曾想，在這個時候，項家出兵了！在張楚和秦軍激戰正酣的關鍵時刻，項家悄然過江。
特別是朱句踐，吳辰更寫信告之劉闞：此人就是當年在秦亭刺殺未遂的刺客，蓋聶的徒弟。
一想到這些，劉闞就忍不住興奮起來。雙拳
樓倉城內，一派肅殺莊嚴的氣氛。
說實在話，劉闞始終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他有凡事先請教母親的習慣，於是就向母親稟明了這件事，想要聽聽母親是什麼意見。
劉邦？
樓倉人的底氣顯得格外足，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股牛氣。
吳辰通過劉闞的在沛縣的信使，將劉邦的情況一一說明。
而今，恰恰就是這麼一個人物，給劉闞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項羽渡江，佔領廣陵之後，淮漢地區的楚人，立刻蠢蠢欲動，準備響應項家的召喚。這在短短數日間，就聚集了數萬人馬。
這的確是讓劉闞措手不及。
事實證明，這效果很好。
樊噲盧綰，劉肥朱句踐四人隨劉邦一同守在沛縣，實力也不算太弱。特別是在聽從了張良之計，伏擊司馬欄之後。劉邦已經隱隱成為泗水郡勢力最大的一支人馬，必須要儘早解決。
他一邊在心中暗自祈禱，同時有隱隱的期盼著。
這自然少不得劉闞幕僚們的推動。
如今，雙方這是要擺開戰陣，真刀真槍的來一場血拚！
同時，為了確保淮漢道路暢通，項梁又命項籍領本部八千子弟兵，自歷陽渡江，而後直取堂邑和廣陵，兵進淮漢，佔領泗洪。而後再迅速與項梁的主力匯合，復奪楚地，挺進關中。
這出頭的椽子先爛，有項梁出面，吳芮自然樂得輕鬆。再說了，項家的威望，的確高過吳芮。
殷通不是沒有防備，但卻實實在在的忽視了項家叔侄在南方的威望。
隨風招展的大纛，在空中獵獵作響。
可劉闞卻有些擔心，擔心灌嬰那火爆的脾氣。萬一……劉闞不敢再去想，只能緊蹙著眉頭。
這可讓劉闞吃驚不小。
而後劉闞就坐等捷報……
不，準確的說，劉闞期盼著項籍的到來。當初在諸暨山，由於各種原因，未能和項籍打個痛快。
「算算時間，那項家楚軍，只怕是準備渡河了吧。」
但光是聚集起來還不行，他們需要一個合適的首領。
更沒有想到的是，吳辰竟然出現在了沛縣，還在劉邦的麾下，
灌嬰，那是自家的老兄弟了。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之所以派灌嬰出去，並非是要堅守徐縣。其實，以徐縣的情況，也不可能守住。灌嬰出擊，另有重任啊。
來吧，來吧！
季布點點頭說：「昨日襄強縣長派人送來戰報，說是那項家楚軍以兵臨淮水南岸，估計就是這一兩日渡河吧。」
依照著樓倉府衙分派下來的任務，該準備繃帶的準備繃帶，該做擔架的去做擔架。懂得烹煮藥物的人，則被聚集在一起，按照官府提供的藥方，準備金創葯和麻沸散之類的藥品。
不過，只憑區區八千子弟兵的話，想要來樓倉討便宜，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劉闞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著手安排如何與項羽再來一次交鋒的時候，從南方又傳來了一個噩耗。
在劉闞的記憶中，歷史上陳嬰並不是一個很響亮的人物。
劉闞笑而不語。
那些禍害人，不讓人安穩過日子的賊兵要來了！
從某些方面而言，陳嬰母親的這番話，倒也頗有些符合明哲保身，不為人先的思想。
他與吳芮的主力大軍是從壽春過淮水，意圖奪取陳勝手中的兵馬。
「季布，你也學會拍馬了？」
在酒肆客棧等人口密集之地，派人用講故事的方式，把劉闞當年河南地之戰的事迹傳播開去。說起來，這應該是最早出現的評書藝術吧……再加上叔孫通賈紹這等人的粉飾誇張，樓倉人視劉闞猶若神靈。本來嘛，劉闞早年就有白龍降世的傳說，如今聯繫起來，自然不容人去懷疑。
想當年，俺們君侯帶著八百人就能打得幾十萬匈奴人束手無策。
去歲末，有潁川人酈食其突然造訪項梁。
朱句踐穩坐劉邦陣營中第一猛將寶座，甚至連樊噲也要遜色兩分。如今，劉邦麾下有大約萬餘人。其中劉肥帶來的人馬，最為精悍，全都是身經百戰的悍匪，有著很強大的攻擊力。
事實上，當劉闞與周市商定之後，又留守沛縣的人，居然是當年和他一起平定三田之亂的吳辰，心裏就有了一個大胆的計劃。說起來，劉闞從回到樓倉
用叔孫通的話說：管他玄乎不玄乎，我們只需要讓樓倉人信念堅定，又何必去在意其他？
襄強，如今可是徐縣的縣長。
季布低聲回答：「十天了！」
八千子弟兵？
但願老灌，不會莽撞行事。
城外路邊的簡易酒肆，不再繼續營業了。只有那樓倉特有的酒幌子掛在門口，隨春風舞動。
但實際上，所有樓倉青壯，全部都被調撥進了軍營之中，駐紮在已經荒蕪的劉家田莊操練。
一直以來，劉闞的目光都盯在山東戰場上，無意間忽視了江南會稽郡的動靜。他哪能想到，會稽郡郡守殷通會引狼入室，竟存著收服項家叔侄的心思，讓項籍暢通無阻的進入吳縣？
久而久之，連劉闞都忘記了，在東陽還有這麼一個人物。
劉闞身披甲胄，登上了城樓，向遠方眺望了片刻，猛然回首問道：「小豬和老任，離開幾天了？」
劉闞可是耳熟能詳。
吳芮無心征戰天下，只想保一方平安。
然後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許多商鋪已經空了。
於是這些楚人就找到了陳嬰……
項籍在郡守府大開殺戒，把殷通和他身邊的那些所謂高手們全部擊殺；龍且曹咎，項莊虞子期四人迅速控制了吳縣的城門，形成關門打狗的局面。項籍斬殺殷通之後，項梁立刻前往吳縣城外的軍營之中。吳縣的秦軍，大都是由楚人和古越人組成，於是讓項梁很輕鬆的掌控了兵權。
就在一夜之間，故楚貴裔項家，在會稽起兵，已打過江水的消息，傳遍了樓倉的大街小巷。
期間，吳辰幾次想要逃走，都未能成功。
期盼項家楚軍的到來？
「至今日凌晨時分，徐縣庫府之中的所有物資，都已被轉移至樓倉。灌嬰兄弟所部騎軍，也在昨日傍晚，與襄強縣長交接完畢。算起來的話，也就是今明兩日的光景，灌嬰兄弟就會和項家楚軍的前鋒接觸……弄不好，現在這兩支人馬，已經交手了……真是羡慕灌兄弟啊！」
可這樣一來，卻讓項羽，一下子憑添數萬人馬，實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