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或躍在淵
第三百二十三章 九原之爭第一彈（四）
……
劉巨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闞手指著一望無際的原野，輕聲道：「我們現在雖佔領了五原，將來就算是拿下了整個九原，依舊要面對許多問題。且不說王離那幾十萬大軍究竟是否會戰敗；還有河北的月氏、匈奴、流沙國、東胡……大哥，你看這沃土千里，難道就不覺得有些寂寥，冷清了一些嗎？
對於生活在邊荒，又是底層的老百姓而言，顯然很陌生。
烏氏一族，密謀造反，已全部格殺。此次只追究烏家的罪行，與爾等無干，且安心做事吧。」
老烏……你自殺吧。
當風雪驟起時，劉闞也不是沒有想過停止前進。
在五原城的城門樓上，懸挂著一排人頭，大約有六七十個。
劉闞在城頭上，只是笑了笑，轉身消失了蹤影。
美婦輕聲說道：「沒錯，是那小騷貨通稟的消息。據說是因為那個什麼廣武君已經到了朐衍，烏老頭有點怕了，所以想要讓大王出兵幫他的忙……還說，如果事成了，送大王百名古越女呢。
劉闞的觀念，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已經改變了許多。他可以殺人如麻，可以耍弄心眼兒，可以不擇手段。但是把人當成牲畜，當成貨物商品一樣的爭搶，販賣，卻未免有些抵觸。
「嘻嘻，這有何難？」
「你孫子，如今正在我府中做客。」
「啊？」
這烏氏倮的財富，可真夠嚇人……
「不就是人嘛……」
根據烏廷威的交代，烏氏堡的私兵，大都集中在城南兵營。
他抬頭仔細打量，大聲歡呼道：「是富平老羆，是當年與匈奴人血戰的富平老羆！」
剛才，就是她發出了尖叫。
「倮亦如此！」
沒錯，我的確是為廣武君效力。茉莉，我現在被你抓住了，你想怎麼處置我，隨你的便吧。」
停頓了一下，劉闞接著又說：「同時命令季布，嚴密監視月氏和匈奴的動向，隨時向我稟報。」
加起來也不過那點人口而已，可後來，不也發展成了一萬多人的地方嗎？」
一場血腥的屠殺，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展開，許多人被殺死在睡夢中，有驚醒的人，沒等做出反抗，就被亂刃分屍，砍成了肉醬。每一個房間里，都瀰漫著血腥味，濃稠的血液，順著門階流淌出來，染紅了潔白的雪地。而呼號的暴風雪，將無數瀕死的呼號聲，淹沒無蹤。
劉闞站在大廳門口，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陽光並不溫暖，反而讓人感覺著有些清冷。他下意識把身上的大氅裹了裹，臉色顯得凝重。
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你究竟是在為誰效力？老秦人嗎？按道理說，他們正陷入戰亂之中，哪有心思來找我們的麻煩？恩，若不是老秦人的話……平，你是那個什麼富平老羆的人，對不對。」
劉闞長嘆一聲，「要說起來，你曾是我救命恩人，本不應該與你這樣子劍拔弩張。可是，這九原，我要定了。你烏氏堡在九原又如此的強勢，真讓我感到為難……你說，我該如何處置？」
可聚集在一起，仍難免嘀嘀咕咕，亂成一片。
「這有何難？」
府邸大門緊閉，看上去冷冷清清。
劉闞嘆了一口氣，「老烏，我殺你本不得已，既然你喜歡這女子，那我……且讓她陪你上路！」
「死鬼，人家才不要你那什麼君侯賞，卻要你現在就來賞賜……」
「你可真是個古靈精怪，怪不得我一來，就被你這妖精給吸
「來人啊，來人啊！」
女人輕輕點頭，但旋即連忙搖頭。
劉闞笑著說：「若你我換一個位置，你覺得你會同意嗎？」
「老爺，老爺！」
「那是有老秦給撐腰，沒有那八百戶關中移民，樓倉萬不可能發展起來。可是現在，我們面臨的要比當初在樓倉的局面，窘困百倍。而且，我沒有十年，再去發展出來第二個樓倉。」
沒有人種田，土地在肥沃，也沒有用。
原平一把將王后抱住，按在了地上。撕開她的衣襟，一把握住那胸前一隻豐膩的玉兔，用力的揉捏。王后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呻吟，「人家若是淫婦，還不都是被你這姦夫給害的？」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這是牽扯到一個道德的問題。
劉巨笑了，「我在照顧娘的時候，常聽公叔先生說，胡人劫掠咱們的人。他們能劫掠咱們的人，咱們為什麼不能劫掠他們的人？不就是搶嘛，咱把大軍動員起來，直接殺出去，搶他娘的就是。」
「我兒子可能會因此，後半生殘疾……老烏，我承認我很動心，但是比起我兒子來，莫說十萬鎰黃金，就算是百萬鎰放在我面前，如果我兒子讓我殺了烏廷威，我還是會答應他。
「平，你別擔心，這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雖是烏孫人，可素來仰慕中原文化。我父王為我請來了幾個中原的讀書人，教我識字看書……我還知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呢。」
劉闞笑了笑，沒有理睬烏氏倮，而是轉過身子，往大廳外走去。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尖叫響起，緊跟著腳步聲傳來，烏氏倮從牆上抽出了寶劍，惡狠狠的向劉闞撲過來，挺劍就刺。
劉闞搖搖頭，笑道：「有沒有餘地，你心裏不清楚嗎？」
王后抄起酒壺，給原平斟上一杯，自己又斟了一杯。
至於你說的寶藏，呵呵，我倒不是很擔心。
廣武君是誰？
劉闞偏偏對此，有些無法接受。
「你這個淫婦！」
十萬鎰黃金！
有一個少了一隻手臂，生著濃密絡腮鬍子的四旬男子，突然間驚呼一聲，「莫非是富平老羆！」
一個幾乎是半裸的女人，從內堂沖了出來，抱著烏氏倮，大聲呼喊。
不過，我有一個辦法，達到同樣的效果。東胡王妃不是回來探親嗎？何不把她送給冒頓呢？」
「平，我不要四月嫁給冒頓……
原平靜靜的看著王后，突然間笑了起來。
群龍無首的烏氏堡家丁，在劉巨最兇殘的攻擊下，只堅持了片刻，就是去了抵抗的意志。
然則時隔兩年，闞有一問，還望君侯賜教：君侯今以強橫之勢，掌控九原，勾連月氏，與匈奴東胡交往密切，可還有助老秦之心嗎？」
烏氏倮臉色一變，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話來。
「唉！」
同時以劉邦為上柱國，幫助宋義，接手楚軍兵馬……
烏氏倮盯著劉闞，一字一頓的說：「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年為何要幫你這個忘恩負義之徒。」
劉闞看著那女人，突然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烏氏倮臉上的肥肉一陣顫抖，猶自不信的喊道：「烏信，烏勇……」
烏氏倮呼的站起來，片刻后顫聲道：「劉君侯，那就請你賜我不流血之死吧……願來生，再與你為敵。」
剛在彭城坐熱乎了王位的羋心得知這一消息后，非但沒有感到驚慌失措
十二月，王離擊殺武臣，擊潰了趙國大軍，攻克衡山郡，兵臨巨鹿。
烏氏堡的城頭，竟沒有一個守衛。所有士兵都躲在門房裡面睡大覺，被劉闞的人馬衝進去，全部格殺。就這樣，以損失八個人的代價，劉闞幾乎沒有費吹灰之力，就控制了五原城。
任誰都沒有想到，劉闞會在這麼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對五原城，烏氏堡發動突然的襲擊。
「茉莉，所以我才要你把四月公主嫁給冒頓啊。
只見烏氏倮，伸手將布幔扯下來，然後撕成了長長的布條，絞在了一起，甩手扔到了橫樑上。
「阿闞，你想的太多了……想當初，咱樓倉不也是一片荒涼嗎？
「東胡王妃？」
河南地這麼大的地方，單隻依靠流民的補充，什麼時候才能興旺起來呢？所以，他必須去搶，也必須要面對這個販賣人口的現實。輕輕搓揉著額頭，劉闞整整的看著外面空曠的原野。
「得到了又如何？卻也是暫時。」
劉闞拾起掉在地上的寶劍，手起劍落，將女人刺死。
記得前世上學的時候，課堂里曾說過：秦朝是從奴隸社會轉向封建社會的時代。
說完，劉闞放下了方錘，從房門口抄起一簸箕木炭，走到火塘子邊上，倒了進去。
「你讓四月嫁給冒頓，表面上看，似乎是為了大王好，可實際上……
「茉莉，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我現在真的有點擔心，我能不能守住這塊土地！」
你要幫我，幫我想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情。」
「你剛才說，烏應元過來求援了？」
但劉巨無意中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這麼惡劣的天氣，鬼才願意行軍打仗。」
取而代之的，是一隊甲胄鮮明，椎髻黑甲的秦軍士卒，威武的站在五原城的城樓。
劉闞還是沒有下令強攻，故技重施，命人翻過了牆頭，從府邸裏面，把大門給打了開來。
可你怎麼看上去憂心忡忡的，似乎一點也不高興啊？這時候，你應該開心才對，我們有落腳之地了！」
王后貝齒咬著紅唇，凝視原平。
陽山腳下，月氏王城。
劉闞記不清楚了，但印象里前世的看過的經典戰例當中，的確是有這麼一出。
這時候，城門樓上出現了一個魁梧雄壯的身影，一身做工精細的魚鱗甲，顯得格外醒目。
鮮血早已經被凍成了冰，不過那面目仍舊清晰，許多人都認了出來。正當中的那顆人頭，正是烏信的首級。依次下去，全都是烏氏堡中頗有身份的主兒。怎麼一夜之間，全都死了？
※※※
烏氏倮說：「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烏氏倮倒是沒有露出半點服軟的口風，劉闞也站了起來，點點頭，「劉某送烏君侯好走。」
這古人有一種說法，人能不流血而死，就可以保住完整的靈魂。
「茉莉，此事若能成功，我定會稟明主公，重重賞你！」
突然笑了，烏氏倮裹了裹身上厚厚的棉袍，「沒想到，兩年前君侯一番話，卻讓你我今日，刀兵相見，時乎？命乎？看起來，我已經輸了，但不知道，君侯你又準備如何處置我烏氏倮？」
九原人或許不知道廣武君是什麼人，但是提起富平老羆這四個字，卻是如雷貫耳，頓時歡聲雷動。這五原城的百姓，對於八年前的往事，至今記憶猶新。烏氏倮死了，也就死了吧……相比之下，這富平老羆更讓他們熟
「哈哈哈，哪裡的話，君侯前來，烏氏倮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歡迎呢？」
原平那還能不明白她的心意，一把將她抱起來，「你這小騷貨，今日且讓老爺我賞賜你個夠！」
可劉闞，偏偏就這麼做了！
「阿闞，五原城到手，用不了多久，整個九原都將歸我們所有。
這位月氏王后，生的並非是中原女子的相貌。高額長臉，肌膚白皙，身材高挑，頗具異國風情。
城樓上，劉闞站在大纛的陰影中，看著明媚的陽光，灑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
選出百余名身手敏捷的壯士，冒著風雪，攀上了城牆。
五原城的人，雖然不多。
炭火，突然熾熱起來。
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在風雪之夜突襲敵軍的成功戰例！
她熟練的解開原平的腰帶。
選個體面的死法，我可以保證，會將你風光大葬。」
劉闞則跪坐在火塘旁邊，伸手將一壺殘酒拿起來，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一笑，「是江陽老酒。」
劉闞輕嘆一聲，「烏氏君，我既然站在這裏，你認為這府中，還會有人聽你的命令嗎？」
劉闞下了命令，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喘氣的，一個不留，全部殺死。
而此時，陳余受命在廣陽郡招兵買馬。
劉巨點頭，將一名親兵召喚過來。
原平躺在一面牛皮圓頂帳篷里，頭枕在一個三旬美婦的腿上，輕聲交談著。
「烏君侯，一別經年，卻不想在這苦寒荒蠻之地再會……不過看君侯這樣子，好像不歡迎劉某啊！」
兩個人很快就變成了赤條條的裸蟲，在這溫暖的帳篷里翻雲覆雨起來。
話音未落，女人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真懷念，當年在烏氏堡與君侯痛飲的場面啊。」
到了他這種地位的人，不可能效仿劉邦那樣的人，做什麼無用的抵賴言語。
烏氏倮說：「我可以退出九原。」
沒有人生產，沒有人織布，沒有人牧馬，沒有人販賣貨物……我們就算有再大的土地，又能如何？
冒頓狼性兇殘，哪有什麼親情可言？當年老單于還在朐衍，他就不聞不問，退到了河北之地。
所以，即便是在樓倉人口極度匱乏，他也有能力買賣的時候，始終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王后玉體橫陳，媚眼如絲，臉上流露出說不盡的風情。
如果再有那麼一群古越女來，我看用不了多久，我這王后的位子，怕就要被烏家人代替了。
「烏氏君，我之所以沒有殺你，不是不想殺你，而是找不到一個殺你的借口。」劉闞收起赤旗，看著烏氏倮，不無憐憫的說道：「你倒好，自己跑過來，給了我一個不得不殺你的理由。」
烏氏倮此刻，也已經絕望了。
想到這裏，劉闞立刻強令麾下部曲，頂著風雪前進。二百里的路程，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的跑下來。抵達烏氏堡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幾乎所有的戰馬都累得動不了，更別說這一路上，至少損失了有七八百人。不過目標就在面前，劉闞和他的部曲們，還是非常的興奮。
王后在原平耳邊再次低語，卻聽得原平，連連點頭。
「烏廷威，傷了我兒子！」
溫軟的小手，探進了原平的衣襟下，握住了一支火熱。
「不過你放心，這些話我誰也沒告訴。
這一聲，幾乎是嘶吼出來。
巨鹿郡只剩下了一個張耳，面對來勢洶洶的王離大軍，也不由得亂了陣腳
「不過，如果將來你那廣武君打過月氏，你要保護我母女周全。」
其實，在劉闞控制了五原城之後，已經派人前往河南岸通知季布去了。
那大纛上的九爪蒼龍，忽隱忽現，似要衝天而起。
劉闞心裏面暗自震驚！
你不說，總會有人知道端倪……我到現在都沒有動手，只是因為你當年救過我的那份情誼。
你想想看，四月公主若是嫁給了冒頓，那你可就是冒頓的娘了。到時候，有匈奴在你後面撐腰，大王豈能輕易的更換王后？再者說了，你為何不讓你娘家為你出面？烏孫雖然是小國，可怎麼也比那烏氏堡強吧……到時候，你外有匈奴和烏孫撐腰，內有我出謀劃策，誰能動你半分？」
劉闞剛才那一擊，抹斷了他的咽喉。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身子緩緩的向前栽倒下去。
不搶奪，不販賣……
劉闞嘆了口氣，輕盈的一個旋身，赤旗隨之劃出一抹弧光，血光崩現。
「唉！」
原平心中無比震驚，但臉上，依舊非常平靜。
平，那一個小騷貨就已經弄的大王神魂顛倒，和王子幾乎反目。
而章邯在伏擊了項梁之後，也迅速命董翳司馬欣兩人掌控山東南部的戰局。他親自督帥十萬大軍，乘河水冰封之際，強渡黃河，攻克了邯鄲郡，與王離大軍，成夾擊之勢，兵臨巨鹿。
烏氏倮冷冷一笑，「當年我助你，確欲為老秦盡心；莫非君侯今日，依舊想著為老秦儘力不成？」
試想，若非兩年前劉闞建議烏氏倮轉移九原，烏氏倮如今，怕仍在那雞頭山下的烏氏堡中，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可就是這麼一轉移，卻讓烏氏倮的野心生出，才有了今日這個結局。
劉闞既然下令動手，也就斷然不會再留有情面。
烏氏倮的心已經沉到了肚子里，雖然有些震驚，可是在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慌亂，大聲喊道：「來人啊，上酒！」
到了龍城之後，他為奪取呼揭，甚至把自己的妻子都殺了……四月給他，不過羊入虎口罷了。指望他給我撐腰……而且，這樣一來可就徹底得罪了東胡人。那阿利鞮豈會善罷甘休？
依我說啊，你這計策不是救月氏，分明是想要大王陷入孤立的絕戶計。」
「看，那不是烏家大管家嗎？」
沿途倒是有一些人衝出來想要盤問阻擋，卻被他以最迅猛的方式，格殺在當場。
烏氏倮那張胖乎乎的圓臉上，強擠出一抹笑意，「竟是劉君侯！」
雲雨畢，王后貼在原平的懷中。
搶人？販人？
涉間率本部三萬騎軍，橫穿巨鹿郡，連破宋子、昌成、扶柳和觀津四城之後，強渡漳水，拿下了東武城（今河北武城）。此後，涉間停止前進，在東武城駐留，震懾大河南部的齊軍。
王后貼了過來，「我要如何處置你？恩，還需看你的表現了……」
原平一怔，「茉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烏家府邸，大概有二三百人負責護衛。劉闞兵分兩路，讓劉巨帶著千餘人前去控制兵營，他自帶五百餘人，順著烏氏堡中寬敞的道路，直奔烏家府邸。不得不說，烏氏倮的確是準備在九原安家落戶。從這用碎石鋪墊而成的道路來看，其質量甚至比雒陽的大街還要好。
「這是一定！」
烏氏倮嗬嗬嗬的喘著氣，卻說不出話來。
劉闞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烏氏倮陡然間，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但如今劉巨提了出
「呼！」劉闞長出一口氣，「君侯非是為助我，實欲助老秦耳。
一時間，這帳篷里，卻是春意盎然……
※※※
女人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捂著胸口，顫聲道：「妾身，妾身名叫蘭姬。」
鬼都不願意做的事情，那麼烏氏堡的人，豈不是更如此？想必，烏氏堡現在的守衛，一定是非常鬆懈。既然如此，自己神兵天降般的出現在烏氏堡前，這奇兵的效果豈不是更強烈？
想當年，自己手裡萬余鎰黃金，就感覺到很富有了。可這老兒，十萬鎰黃金說出來，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這天底下，若說能和烏氏倮比肩財富的人，恐怕除了已死的秦清，無人能及。
烏氏倮就這樣死了！
這五原，似有重歸老秦了……
能住在這府邸之中，想必都是烏氏倮的親近，亦或者家人。臉皮撕破了，那就沒什麼好說了。
劉闞一手拖赤旗，一手持方錘，殺奔內宅。
天亮時，風雪都停息了……
連走路都成了問題，又如何襲擊？
方錘的鎚頭上，更沾著血肉腦漿，還有白乎乎的骨髓。
「通知季布，命他趁北河解凍之前，可斟酌出擊，掠奪月氏人口。」
王后在原平的耳邊低聲細語，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五原城的百姓走出家門后，卻意外的發現，五原城頭上的烏氏堡大旗，已經變換成了蒼龍大纛。
烏氏倮捂著脖子，鮮血從他的手掌指縫流淌，瞬間染紅了他身上雪白的大袍。
原平坐直了身子，將那美婦摟在了懷中。
想必季布，現在也正在向臨河渡口進軍吧……
「劉闞，我已經六十多了……該享的福，我都享過了，生與死其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分別。我可以把我烏氏堡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還有，我在雞頭山下，尚有一個寶藏，本是我當年為防備萬一而設。寶庫中有財寶無數，黃金十萬鎰……我不求別的，只買我孫兒一命。」
他用兇狠的目光，凝視著劉闞，一言不發。
那言下之意是說：造成今日這局面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你劉闞。
「我乃廣武君劉闞，自今日起，五原城將重歸我大秦治下。
半晌后，她突然輕聲問道：「平，你是老秦人吧。」
可實際上呢，在這個時代，依舊存在有許多奴隸。而奴隸的買賣，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立刻發出詔令，命親信宋義為大楚國令尹，掌控全局。
原平一笑，「茉莉，我還要你做一件事情。烏應元的要求，千萬不可以讓大王答應。最好，能讓烏應元去做那件事，到時候你我正好可以撇的乾淨，省的那小騷貨回頭找你我的麻煩。」
而後，五百兵卒一擁而上，挨個房間搜查。
劉闞搖搖頭，「我只為我自己儘力！」
「烏信……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似乎有一些人跳出來，企圖阻攔我。不過，那些人都被我殺了！」
原平眼睛一亮，「若是這般，倒是更好。可是……那東胡王妃，怕不好就範吧。」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末，項梁在定陶遭遇章邯的伏擊，戰死！
赤旗刃口，猶自低落鮮血。
風卷大纛，隨風獵獵。
原平聞聽心花怒放，輕輕捏著王后的鼻子，「茉莉，我還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劉君侯，我且在天上看你，如果躲過上將軍的雷霆之怒。」
「烏君侯啊，我真不知該如何處置你。」
「他，對你很好嗎？」
他大笑著，走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