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9章 隨行江東
黑暗中，一片寂靜。
他可是知道，陳群有識人之明。
夏侯蘭點了點頭，手中長鞭一甩，口中呼一聲：「駕！」
「哈哈哈……我不認識。」
「龍膽銀槍？」
人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世上主公，能有幾人願真心為部曲考慮？曹朋年紀雖小，可這份氣度和胸懷，卻羞煞天下人。
馬車在晨霧中，沿著濕漉漉的長街行進。車軲轆碾著地面，發出嘎吱嘎吱聲響，漸行漸遠。
正因為有真才實學，才會說看不透。
他從榻上拿起鹿皮袋，把雙刀收進袋中。
聽聲音，好像是陳群……曹朋翻身坐起來，披衣走到門口，把房門拉開。
「難，難，難。」
他心裏，突然間生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對了，看樣子你和曹朋關係不差，你對他又有何感官？」
夏侯蘭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
曹朋也住在陳府中，不過是一個偏房，而且和夏侯蘭共居一室。
其實，如果子龍願意過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休若，曹公此次出使江東，莫非別有用意？」
荀衍對曹朋的這個決定非常滿意。
「你那支銀槍，莫非是你老師所贈？我看你槍不離手，莫非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在裏面嗎？」
「若是別人問，我斷不會解說。
「嗯？子幽你還沒有睡嗎？」
「好吧。」
荀衍雖然沒有回答他此去江東，究竟有什麼目的，但也算給予了陳群正面的回答。陳群自然不可能再去追問，因為再問下去，就有可能要出事。荀衍念及兩家交情，透露了這麼一個訊息，對陳群而言，已經足夠。至於荀衍去江東到底是做什麼事，已非陳群能夠知道……
不過你我兩家世交，我也不想瞞你。我此次出使江東，的確另有重任。本來我並不想帶什麼人，可文若說：我此行責任重大，身邊必須要有一二得力之人。年長而名重者，容易被人看破；可年少而無名者，能堪大用者又不多。我當時也就是隨口道：身邊還少了個書僮。文若便向我推薦了曹友學，說此子聰靈，有急智，身手不凡，且有學識，可以隨行輔佐。
「這個……也好。」
荀衍登上了馬
「大人……」
夏侯蘭好像明白了曹朋的意思，突然間笑了起來。
一呂二趙三典韋！
曹朋呼的一下子坐起來，盯著夏侯蘭問道：「子幽，你那兄弟，叫什麼名字？」
自己剛才那些話，是不是說的有些過分了？
「哦！」
「呃……」
荀衍搔搔頭，起身在屋中徘徊，「若如此，他又豈能甘為我書佐？」
夏侯蘭詫異的看了曹朋一眼，「我兄弟叫趙雲，字子龍……怎麼了？」
「喏！」
而後往身邊一放，頭枕大刀，笑呵呵的與夏侯蘭聊起了家常。
就在這時候，門外腳步聲響起。
「聯繫一下子龍，看他願不願意為你效力。」
他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在夢裡，夏侯蘭彷彿夢回雲霧山上，回到了那段快樂和痛苦交織在一起的時光。
不會這麼巧吧！
曹朋沒好氣的問道：「誰？」
宛之戰時，他一個人流落到宛城，而無一人跟隨，便足以說明問題。
公子，我承認你有大才，可是你憑什麼招攬我兄弟？當初若不是和你打賭，我也未必跟你……至於我兄弟，你就更不用去想。而且，子龍是個死心眼。當初我還是白馬義從的時候，他就私下裡對我說過，若非隨了公孫瓚，他倒是願意跟隨玄德公。哦，玄德公你知道吧，就是劉豫州。想當初他曾和田楷一同隨玄德公征戰，所以早已心折。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留在公孫瓚帳下？所為何也？他是個死心眼兒，當初我讓他和我一起走，他都不肯答應。
曹朋剛一開口，就被荀衍打斷。
「是啊，老師早年間曾得越人名匠，采赤朱山精鐵所造，槍長一丈二，附龍鱗紋，重四十八斤。因槍刃似龍膽，故名龍膽槍，是老師心愛之物。只可惜，我未得老師真傳，所以……後來老師將龍膽槍傳給了和我一同拜師學藝的兄弟。我兄弟見我喜歡，後來在常山郡為吏的時候，便出重金，耗費一年之久，模仿老師的龍膽槍，為我打造了這支槍，名為龍鱗。」
曹朋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河一斬，才都山鐵打造，刀身雲紋細膩，極為優美。刀莖和刀身的鍔口出，桃木木
而夏侯蘭，則換成車夫打扮，把丈二龍鱗用黑布槍套套住，放在車馬上。
和夏侯蘭認識了快一年多，但兩人還真沒有什麼機會，一起說說心裡話。
許久之後，就聽曹朋幽幽道：「子幽，你說的沒錯，子龍即便過來，我恐怕也難以給他施展才華之所。
一般而言，當某人說出『看不透』這樣的言語，其實也就是表明，他所說的人，有真才實學。
說實話，他也沒有考慮這麼多，若非曹朋提起，他怕都忽視了。
當這三個名詞聯繫在一起的時候，一個人名悄然浮現在曹朋的腦海中。
演義里倒是說過這麼一回事，但由於重生之後，曹朋發現很多事情和歷史並不符合，心裏還是存了幾分僥倖。
荀衍聽陳群這麼說，可就有些色變了。
常山，龍膽槍，童淵……
「是啊，你認識他？」
荀衍想了想，點頭答應。
夏侯蘭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夏侯啊夏侯，你這是怎麼了？公子待你不薄，你怎能那樣說話？
「友學，你這兩口刀，若到市面上，只怕要萬金之巨吧。」
聽荀衍詢問，陳群猶豫了一下，輕聲回道：「友學此人，我看不透。」
曹朋現在是一個書僮，騎著一匹價值千金的照夜白，那不是找事兒嗎？
夏侯蘭拿定了主意，這心裏面頓時安寧許多。
夏侯蘭沒有再開口，可這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陳群站在門口，看曹朋臉色不太好看，不禁奇道：「友學，可是不舒服？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如果趙雲已經和劉備勾搭上了，那再想要勾搭趙雲，可就沒那麼容易。
廢話，我當然知道比你厲害。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要強求，隨緣的好……若子龍他日能有大成就，豈不是耽擱了他的前程。你我還是不要太自私的好。算了，不說這些，天一亮咱們就要出發，睡吧。」
「沒事兒，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太高興。」曹朋說著，用力甩了甩頭，長長出了一口氣，「兄長這麼晚找我？莫非
「先生，可以出發了嗎？」
曹朋驚聲問道。
曹朋點點頭，邁步走出偏房，隨手拉上了房門。
沒想到……
「友學，可曾歇息？」
殊不知，曹朋心裏此刻，卻樂開了花。
不行，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要試一試。
「恩，比我厲害。」
原來，牛人就在身邊啊！
看人的眼力價從來都不差，好壞優劣，大致上能看出端倪。
「友學，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書僮。記住，我是去江東訪友，莫喚我大人，應稱我先生。」
曹朋不由得腹誹：到現在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也只能寄人籬下。
陳群的祖父陳寔，和荀衍的祖父荀淑，同為潁川四長，來往自然緊密。
陳群過來的時候，曹朋正在燈下賞刀。昏黃的燈光下，那兩口大刀泛出了一抹冷幽的光暈。
如果不仔細觀察，還真不太容易看出，那皮套當中，是一對寶刀。
那一對河一斬，用鹿皮套包裹著，斜插車架上。
「子幽，你兄弟很厲害？」
天亮了，曹朋內罩一件皮甲，外面套上一身灰色襜褕，頭戴綸巾，一副小書童模樣的裝束。
劉玄德有什麼好！
「公子！」
「常山真定人氏，趙雲趙子龍？」
「我那兄弟，素有大志。
曹朋年紀雖小，但也確實有真才實學……而且，曹朋待夏侯蘭，從未把他當成自己的奴僕家將，更多時候是把他視為左膀右臂。在軍中，夏侯蘭雖然做到了屯將，可是卻深受壓制。
只氣得夏侯蘭咬牙切齒，你不認識又何必弄出一副咬人的架勢？害得我還以為你和子龍有仇！
按照演義里的排名，呂布死後，趙雲堪稱第一。
曹朋說罷，又躺了下來。
夏侯蘭哈哈大笑，便躺了下來。
夏侯蘭一邊笑，一邊翻了個身。
「呃……若你方便，我們院中一談。」
荀衍修長的手指，輕叩兩下案面。
※※※
「呃……」
「我這支槍，是仿老師那支龍膽銀槍所造。」
陳群便告辭離去，徑直來到曹朋的住所。
但他倒不是那種恃才傲物之人，識得輕重，辨得是非。依我看，他也不一定會在意這種事情。只要兄長
他回到自己榻上，神情頗有些複雜。
文若言曹友學心細于發，果然不是妄言。也許這一次讓他隨行前往，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趙雲，已經和劉備勾搭上了？
隨著門葉撞擊，嘎嘣一聲輕響過後，夏侯蘭翻身坐起。
他站起來，走到門口，向兩邊看了一眼，然後合上房門。
後來奉孝也這麼對我說，包括公達……你也知公達為人，性謹少言，很少誇讚他人。
他坐在榻上，撓了撓頭，看著曹朋那張睡榻，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
就算是公孫瓚死了，他也不會跟你……」
子幽，是夏侯蘭的表字。
「嗯！」
跟隨曹朋一路走來，夏侯蘭也的確是見識到了曹朋的努力。
不過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寄人籬下？
「什麼！」
陳群道：「友學有節氣，性高潔、剛直。
天已晚，幾乎是兩天一夜沒有合眼的陳群，卻毫無睏乏之意。晚飯後，他叩響荀衍的房門。
而在曹朋身邊，雖然掛著一個家將的名頭，可是夏侯蘭能感覺到，比在軍中時要快活許多。
無論是幫助家人，還是照拂兄弟。曹朋對自己人，那絕對是沒話說，甚至幫助夏侯蘭突破了多年未曾突破的瓶頸。
夏侯蘭駕車，曹朋坐在副手位子上。
曹朋笑問道：「那他現在……」
別小看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使得夏侯蘭心裏，感到很溫暖……
不過看他顫動的身子，就知道這傢伙此刻心中，一定笑翻了。
這年頭想要招攬人才，實力和能力固然是一方面，名聲可是很重要。
房門輕響。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
「呵呵呵，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公子，你莫不是想要招攬我兄弟嗎？」
曹朋之前還在想，怎樣才能招攬牛人？
側耳聆聽，陳群和曹朋在院中交談的聲音很輕，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這個……」
「吃苦倒也說不上，但一直不被老師看好。」
夏侯蘭著實被曹朋的表情嚇了一跳，於是連忙坐起身來。
「怎麼難？」
曹朋推開門，走進房間。
劉玄德混的再差，手底下好歹還有
陳群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三兄若不好說，就罷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出使江東，為何要帶上友學？」
「子幽，你當年學槍的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荀衍道：「出發，咱們先到城外驛館和王校尉匯合，而後隨隊渡江。」
以至於曹朋握住大刀時，竟生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受……刀口上的血槽，泛著暗紅色的血光，這是曹汲造刀的最顯著特徵。每一口刀造出，必含血氣，令寶刀更具靈性。夏侯蘭不禁嘆了口氣。他開始有點嫉妒曹朋，有一個這麼會造刀的老爹，其實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呃……怎麼，不可以嗎？再說了，你們兩個關係那麼好，能在一起的話，豈不是一樁美事？」
「還在公孫瓚帳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和曹朋趕著一輛馬車，在陳府門外等候。照夜白則被曹朋託付于陳群，請他送回東陵亭。
心裏面，隱隱有些悔意。
曹朋想到這裏，搔了搔頭。
儘可能的考校了曹朋的情況，每一個細節，都極為注重。
夏侯蘭連忙翻身倒在榻上，閉上眼睛裝睡。
「你兄弟叫趙雲？」
是啊，有真才實學的人，大都有傲骨，不會屈從人下，更不要說做別人的書僮。哪怕只是做戲，也不太可能。
若說三國演義中，蜀漢陣營里最為人耳熟能詳，最為一眾蘿莉御姐，熟女人妻所愛者，怕就是這趙雲趙子龍了。一身是膽趙子龍……長坂坡七進七出，視百萬大軍若無物。在後世，趙雲已經成為了忠義和勇猛的代名詞。提起趙雲這個名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看夏侯蘭已經睡下了，於是上前為他蓋好了毯子，轉身吹滅蠟燭，也躺在榻上。
荀衍問道：「長文何出此言？」
曹朋答應一聲，向夏侯蘭看去。
他對曹友學似乎也頗為稱讚，確屬難得。加之我也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隨行，所以才同意下來。
夏侯蘭頗為羡慕的坐在一旁觀賞，口中連連咋舌。
篤篤篤！
「要不然，我幫你寫封信問問看？」
「我想想也不可以嗎？」
曹朋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