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95章 絕境
重要的，是必須要加快速度，攻克東關橋。
在他胸口，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刀口。
砍斷了關羽的大刀之後，他踉蹌後退。
曹朋卻強忍著疼痛，朝著法正和文武厲聲喊道：「孝直，反攻，給我反攻，休要走了那關雲長。」
「放箭！」
「兒郎們士氣如何？」
曹軍，終於追上了關羽……
曹軍蜂擁而至，將東關城頭死死包圍。
兩天一夜的鏖戰過去，想必關羽也將到極限。到時候，他必然會收兵休整，曹朋也能獲得一個喘息的機會。
「大都督，咱們能頂住嗎？」
曹朋勃然大怒：你他媽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廖化聽聞劉琦已經戰死，而關羽撤往下雋，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許褚這麼說了，他也沒有辦法反駁。於是，只好答應下來，同時派人前往西陵，通知曹操。
漢壽亭侯，關？
一名江夏兵挺矛刺來，卻見曹朋蓬的一把攫住槍桿，單刀順勢一推，將那江夏兵斬為兩段。
「士氣尚可，不過大量死傷，也著實讓一些人心懼。」
尼瑪，蔡瑁！
「阿福，尚好否？」
到時候，大都督面臨的壓力，必然巨大。
說著話，關羽一咬牙，便站起身來。
一名醫護兵上前為他療傷，包紮。
而這一次，關羽更使用了拋石機等遠程攻擊手段。攻擊的目標，並非東關橋，而是長街的地面。
他要做的，是儘快帶著人衝破東關橋防線，與劉備匯合一處。
事實上，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關羽感到萬分緊張。
張郃本欲親自前往救援，也可以和曹朋拉近一下關係。
他認得那紅臉大漢，正是關羽關雲長。原本想要衝過去救援，但是卻被幾名江夏兵攔阻，生生被擋住了腳步。等他殺出重圍，羅蒙已經被關羽斬殺。此時，曹朋距離關羽，不過十幾步而已。兩人目光相觸，關羽也好，曹朋也罷，眼中都流露出駭人的殺機……
所以，在經過短暫的休整后，關羽再次向東關橋發動攻擊。江夏兵更組成敢死隊，在關羽的指揮下，瘋狂攻擊東關橋，令得東關橋上的曹軍，壓力倍增，甚至隱隱有抵擋不住的跡象。
劉聰立刻報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讓曹朋不由得為之蹙眉。
原本，一輛衝車至少能幹掉幾十人。可現在，一輛衝車下去，也僅僅能幹掉幾人而已，威力大不如先前。這種情況下，想要堅持並不容易。也不知道，曹操那邊進境如何，是否已經渡江？
他們之所以還能堅持，完全是憑著一口氣撐著。可是當曹軍追兵抵達的時候，這些江夏兵，立刻絕望了！
劉聰怒目圓睜，揮劍而上。卻不想被一名江夏兵挺矛刺擊，一下子被刺殺于西岸……
「君侯，速走！」
「九十七輛……」
再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幾十塊礌石轟在地面，砸的火星亂竄。本來極為堅固的長街，被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坑洞。許多地方出現了裂痕，連帶著衝車所使用的凹槽軌道，也隨之被毀。近辰時，衝車完全失去了效用。軌道凹槽被破壞，衝車的威力，也再難產生用處。當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的礌石轟擊結束后，關羽下令，全軍出擊。數千名江夏兵呼號著蜂擁而上，沿著破碎的長街，向東關橋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但是，能不能撐過去呢？曹朋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現在也是忐忑不安，只是在表面上，他必須要做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於是縱身跳進雋水，朝著河對岸就游過來。
曹朋手裡的長刀，雖
曹朋的嘴唇乾裂出血，喉嚨沙啞，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劉聰遞過來了一個水袋，曹朋拔掉了塞子，咕咚咕咚就是一頓牛飲，總算是緩解了嗓子眼裡的乾渴。他喘了口氣，走到東關橋頭的馬牆邊上。那座臨時修建的馬牆，此時也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幾乎再也無法起到遮擋藏身的作用。
可是身邊扈從，卻拉著他逃走。
可惜了，當年三弟若是能收斂脾氣，不去劫掠他的糧草，說不得哥哥能將此人招攬過來，成為臂助。
下雋降卒倒是還有八百，卻不堪重用。
江夏兵打到現在，說實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沉吟片刻，曹朋下定了決心。
就在他這一恍惚的剎那，曹朋突然間一個懶驢打滾，向後滾出數步距離。在滾動的一剎那，他順勢從斜胯麂皮兜囊中出去兩枚鐵流星，二話不說，照準關羽就打。關羽舞刀磕擋，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曹朋已被法正帶人上前，搶了回去。眼見著到了嘴邊的肥肉沒了，關羽頓時大怒。他想要繼續追殺曹朋，卻不想，一隊曹軍從東關外，呼號著便衝進城中。
在經歷了一場慘烈死戰後，曹朋突然爆發，破口大罵。
「啊？」
到頭來還是被曹軍追上。
兩人立場不同，所以也就沒有緩和餘地。
說實話，羅蒙、文武，皆有將才。
沒看到江夏兵已潰不成軍，如何衝鋒？那西岸的曹軍，得知援兵抵達的一剎那，發出了一陣陣歡呼聲，頓時奮勇爭先，士氣暴漲。曹朋靠在橋頭的一根欄杆上，臉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但事到如今，只能這麼說，否則士氣必將低落。
說話間，他騰空而起，輪刀劈斬。一名江夏兵舉槍相迎，卻被曹朋一刀將長槍斬斷，順勢一拉，把那江夏兵開膛破肚。旋即，他閃身沖入亂軍之中，腳踩天罡，身形閃動，錯步而上。盾牌護著身體，鋼刀橫抹推動。就好像一頭下山的猛虎，殺入敵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小賊，哪裡走。」
長約三百步左右的東關橋上，剎那間喊殺聲四起。江夏兵悍不畏死，面對如雨飛蝗全然不懼，蜂擁而上。
他內腑傷勢尚未痊癒，也無法參戰。
天將亮時，東關橋已發出近兩百輛衝車，死傷也多達五百餘人。
「命廖中接掌西關，將西關兵馬，全部抽調過來。
不是你關羽，便是我曹朋！
鮮血，染紅了雋水，也染紅了西岸。
於是三思之後，廖化舉城獻降。曹軍佔領了鄂縣后，張郃就立刻提醒許褚徐晃二人，「曹都督奉命偷襲下雋，手中必定兵力不足。關羽恰似那囚籠中猛虎，見下雋失守，必然亡命攻擊。
「我們手裡現在還有多少兵馬？」
屍身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之中。
許褚聞聽，頓時急了，「阿福與我兒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
虎目圓睜，曹朋大吼一聲，雙手握刀，猱身而上。
「恆若！」
關羽見此情況，還想硬拼。
肉搏，不可避免的將再次發生。
在他身後，兩員小將緊緊跟隨，一個手持雙鐵戟，一個揮舞大砍刀。
要給曹軍將士一個希望，要不然就難以堅持。法正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點了點頭，躬身退下。
單憑八百人守御東關橋，著實有些兵力薄弱。
關羽聞聽，大吃一驚。
卯時已經過去，江夏兵的攻勢，隨之放緩，重新進行休整。
九十七輛，這
對於衝車而言，其衝撞距離越短，威力也就越小。
弓箭手仰天拋射，箭矢呼嘯竄起，如同雨點般紛落。
他命廖中叔侄，從八百降卒里抽調出三百健卒，負責維持下雋西岸民居的治安。
※※※
雖付出了千人性命，但也不重要……此時此刻，關羽已經不去想憑藉下雋阻攔曹軍的步伐。
西岸曹軍吶喊著衝過東關橋，關羽帶著人節節敗退，一路直推到東關城頭。
那些人，在這種慘烈的戰鬥面前，根本不可能堅持下去。如果調至東關橋，恐怕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會沖亂己方陣營。所以，下雋之戰從一開始，曹朋就不允許那些降卒上陣。
武庫開啟，所有人配以弓矢和長刀……一旦衝車失去作用，必然就是慘烈肉搏……告訴兒郎們，再堅持一下，援軍很快就會抵達。這時候，咱們也唯有死戰，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曹軍追上來了！」
只見那關羽身形陡然拔起，一刀在前，一刀在後，一式泰山壓頂，朝著曹朋便撲來。而曹朋也毫無懼色，擺刀相應。手中盾牌高舉，只聽鐺的一聲巨響，刀盾交擊，關羽兇猛的攻勢隨之一頓，而曹朋則噔噔噔連退三步，手臂發麻。手中的盾牌，也被關羽斬裂……他倒吸一口涼氣，暗叫一聲，真不愧是這三國將魁元。一直以來，曹朋自認武藝不俗。可現在看，他比之關羽，似乎仍遜色半籌。
馬謖被俘虜，並不重要！
可是，曹朋隨即發現，他還是低估了關羽的瘋狂。
援軍，在何處？
曹朋雖然依舊表現的極為冷靜，但內心的緊張感，卻越來越強烈。一天一夜，才不過一天一夜！
有一些江夏兵，發現雋水水流雖深，卻不算湍急。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小覷了關羽，或者說小覷了關羽的瘋狂。在經過短暫的休整……大約兩個個時辰左右，關羽下令，挑燈夜戰，繼續攻擊東關橋。丑時，夜色深沉。東關橋下，喊殺聲震天，江夏兵向東關橋發動決死猛攻，一副破釜沉舟，誓要將東關橋攻下的亡命架勢。
曹軍如同一群猛虎，從這些降兵身邊衝過去，全不理睬。許褚一馬當先，虎目圓睜，大刀翻飛舞動，只殺得江夏兵潰不成軍。
「關羽何在？」
幸好，還有四百余米的凹槽軌道。
他入城遊說廖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曹朋手中，共三千二百人。
文武領命而去。
更不要說，關羽和曹朋之間的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十幾個回合過去，關羽刀勢猛然一變，刀刀相連，變得越發兇猛。雙刀猶如疾風暴雨，劈斬向曹朋，挑、斬、抹、圈、刺……招招皆奔曹朋要害。而曹朋也抖擻精神，見招拆招。刀來刀往，眨眼間又是十幾個回合，曹朋漸漸抵擋不住。
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桿長槍，曹朋拄槍半跪地上，大口喘息。
「你們他娘的再晚來一個時辰，就等著給老子收屍吧。」
文武嘶聲吼叫。
法正的話，很有道理……這個時候，無需再顧慮什麼西關安危。東關橋失守，整個下雋也就無險可守。
而江夏兵不斷向前推進，使得衝車的威力，大大減弱。
最初，法正指揮戰鬥。不過隨著曹朋接手，法正便開始掌管後勤，保證輜重調運。也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法正看上去憔悴無比。他來到曹朋跟前，臉上也帶著苦澀的笑容，拱手行禮。
曹朋一旁
許褚和徐晃二人，兵分兩路，輕裝簡行，日夜兼程。
但出身將門，指揮方面倒也算不得什麼問題。
若在平時，關羽二話不說，會立刻派人救援。然則現在，他已經沒有精力在顧及馬謖的死活。
「虎痴，是那虎痴追上來了……」
「將入夜，也不知道曹軍從何處登山，突然就出現在風城頂上。馬主簿匆忙應戰，可是那些曹軍卻極為兇狠，恐怕是曹軍精銳。風城頂上的兄弟，幾乎被屠殺殆盡，末將看到馬主簿在亂戰中，被一名曹軍將領生擒活捉……末將雖有心救援，然則曹軍太過兇悍。將我等擊潰之後，他就迅速撤離，遁入風城嶺中。末將曾派人前去追擊，但派出人手，無一人返回。」
突然間，只聽關羽一聲大好，一刀崩開曹朋的長刀。
風城頂上，狼藉一片。
與此同時，曹朋下令，所有人退至東關橋橋西。
血霧噴射，在陽光的照映下，變得格外動人……
不管怎麼說，今天總要有一人死在這裏。
一里，五百米。
不少人直接就丟棄了兵器，雙手抱頭跪在地上，「休要殺我，我投降，我投降。」
羅蒙也按耐不住心頭熱血，縱身撲出。
「阿福，休要驚慌，我們來了！」
看眼前架勢，關羽不會善罷甘休。到了這種時候，他也唯有猛攻才有出路。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夏兵漸漸發現了衝車的弱點，更把目光投注于地面上的凹槽軌道，開始著手破壞。
為首一員大將，正是虎痴許褚。
箭矢射來，被他紛紛磕擋。眼見著距離橋西頭越來越近，曹軍開始變得慌亂起來……
「大都督，衝車已經不多了！」
打了三天，死傷無數……
羅蒙心裏面，還是有一些忐忑。畢竟，他還不是那個歷史上做到郡太守的羅蒙，而今不過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下雋一戰，是他生平第一次參戰，也是他長這麼大，見到最為慘烈的一戰。
一名從風城頂敗退下來的軍司馬，向關羽哭訴。
隨之江夏兵越來越靠近東關橋，地勢的優勢將漸漸減少，而梭形衝車的威力，也將慢慢減弱。
在經過短暫休整后，關羽持續向東關橋進行攻擊。
曹朋聞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和疲乏，對典滿許儀道：「走，讓我們去送二將軍一程吧……」
我欲即刻起兵追擊，以免大都督遭遇不測……」
關羽更身披重甲，手舞雙刀，撥打鵰翎，沖在最前面。
若能過了眼前這一道坎兒，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曹朋自己也說不清楚。
「喏！」
曹朋突然一把扯下頭上的三叉束髮金冠，一手執盾，一手持刀，健步如飛騰空而起。只見他墊步躍上馬牆，縱身撲出。手中長刀翻飛舞動，口中更發出一連串暴戾的咆哮之聲……
原本，曹朋信心滿滿，能夠憑藉下雋，阻擋關羽十天。
剎那間，雙方便展開了肉搏。江夏兵的人數占居優勢，奈何這東關橋的面積就那麼大，幾百人湧入其中，立刻把個東關橋填的滿滿當當。其他人想要衝上去，就變得十分困難，只能在東關橋兩側觀戰。
這援兵若是再不出現，我可真就要頂不住了……
※※※
馬謖不知去向，而風城頂上的軍械，更被損毀殆盡。
這時候，還打個什麼？趕快殺出重圍要緊。
曹朋身後便是東關橋的欄杆，根本無法閃躲。他猛然把手中單刀丟掉，身體一矮，就地一滾，就到了關羽跟前，手中長矛狠狠的刺出，一下子便刺穿了關羽的大腿。關羽身披
面對瘋狂的江夏兵，羅蒙心裏有些沒底兒。
一排排利矢離弦射出，朝著踏上橋頭的江夏兵射去。
沖在最前面的江夏兵，被飛來的箭矢射中，紛紛倒在血泊中。然則在他們身後，更多兵卒湧來，越過一具具屍體，衝上了東關橋東。
「兄弟們，決一死戰，就是現在。」
老曹，你的援兵，究竟何時能夠抵達？
東關橋上，羅蒙披頭散髮，渾身浴血。
「東關橋頭，約八百人……公子，實在不行的話，從西關抽調吧。
關羽則踏步上前，兩人瞬間便戰在一處，刀雲翻滾，刀光閃爍。三口刀交擊，不斷產生出驚人的罡氣，逼得四周軍卒，連連後退。這一戰，可謂是驚天動地。曹朋和關羽都使出了全身的本領，戰在一起，誓要將對方斬殺。你來我往，眨眼間就鬥了十余個回合，仍不分勝負。
曹朋也是喘息不止，聽到關羽稱讚，突然間有一種莫名的驕傲湧上心頭，「二將軍，你也不愧將魁元。」
按照曹朋的估計，他至少能撐到天黑。
不一會兒的功夫，法正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了東關橋頭。
說起來，曹軍能追上來，還真要多虧了張郃。
文武發現了這種情況，連忙指揮兵卒，朝著河中放箭。只是，已經形成亂戰局面，文武的命令，很難得到統一執行。不少軍卒匆忙拿起弓弩，可是卻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即便如此，江夏兵還是死傷不少。雋水變成了血色，河水滔滔，泛著血泡子，一路向南流淌去。
自出世以來，關羽大小征戰不下百余次，卻從未似今日這般狼狽。
想到這裏，曹朋在心裏嘆了口氣。
劉備和曹朋之間的矛盾，從當年下邳城外，曹朋刀劈轅門大纛那一刻開始，就變得無法調和。
「關雲長退守東關城頭，父親已率部將他圍困。」
典滿和許儀訕訕道：「此事也怪不得我們，是那蔡瑁太過無能。攻佔沙羡之後，一路磨磨蹭蹭……我們攻下鄂縣，便趕來下雋。阿福，你也莫要怪我們，等回去了，我定要那蔡德珪好看。」
否則的話，曹軍的壓力，必然更加巨大……
如果東關橋失守，西關也就失去了守御的意義。既然到了這個地步，索性破釜沉舟，和關羽決一死戰。反正劉備現在也不可能派出援兵，守御西關的意義，其實並不是太大。咱們的軍械和輜重很充足，但是兵力卻明顯匱乏。如果不抽調西關守軍，恐怕很難在堅持下去。」
與此同時，關羽踏步而上，雙手輪刀向曹朋砍來。
把弓箭手交給文武指揮，曹朋也能夠放心……
兩個人同時起步，朝著對方衝過去。
「還有多少？」
就是這一句話，讓羅蒙陡然增添了無數信心。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反正看到曹朋那燦爛的笑容，就感覺心安許多。他用力點點頭，不再贅言，轉身離去。曹朋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后輕聲一嘆。
曹朋面頰抽搐兩下，突然爆吼一聲：「關羽，拿命來！」
這還是賴東關橋的地勢，以及梭形衝車的威力。
「兄弟們，給我上！」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再去瞄準，只要向前射，就一定能射中目標。
他已記不清楚，自己究竟殺了多少敵人，身上更是傷痕纍纍，手腳發軟。可是江夏兵卻不見少，仍源源不斷而來。羅蒙雙眸通紅，口中連連怒吼。忽然間，耳聽一聲如雷巨吼，一名紅臉大將衝到了羅蒙跟前。那大將手
想到這裏，曹朋下意識握緊刀柄。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下令：「命弓箭手全部集中在東關橋西岸，聽候命令。」
不管他對曹朋有多麼仇恨，可是內心裡，還是非常讚賞。
關羽用千餘人，就幾乎要耗盡了曹軍的衝車。
不過，他顧不得向身後看，猛然咬牙便撲向曹朋。
曹朋回身看了他一眼，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一群土雞瓦狗，能奈我何？」
可是在這一刻，也禁不住暗自稱讚。
「小賊，好本事。」
這時候，典滿和許儀也衝到了東關橋上，看到曹朋那狼狽的模樣，兩人連忙上前將他攙扶。
很快的，江夏兵便登上了西岸。
就在他準備舉步走向曹朋的一剎那，忽聽東關外，傳來一身鬼哭狼嚎聲。
這些曹軍清一色大刀木盾，殺入城后，如入無人之境。
站在東關橋頭，曹朋鳥瞰長街盡頭，那面赤紅大纛。
由於下雋東部，而今如同廢墟，不適合馬戰。
張郃在得到蔡瑁水軍幫助后，輕而易舉渡過江水。不過他並未強攻鄂縣，而是派人入城，遊說廖化。所派之人，乃中盧名士蒯蘭。這蒯蘭是蒯越族侄，素有名聲。同時，和廖化有同鄉之誼，在廖化投劉備之前，關係不錯。而今蒯蘭在曹軍，出任長史一職，為張郃助手。
正面衝鋒？
等他們抵達下雋的時候，戰事正值最為慘烈之際。如果許褚晚一步來，曹朋說不定就要以身殉國。見下雋危急，許褚也顧不得等待徐晃匯合，領著典滿和許儀二人，便發起了攻擊。
不過，讚賞歸讚賞。
此子武藝高強，少有人能敵。至少當年我在他這個年紀，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本領……
一塊塊巨大的礌石，夾帶著兇猛的力量轟鳴傾瀉。
關羽則一刀將腿上的長槍砍斷，可是曹朋這一槍，貫穿了他的大腿。雖未傷到骨頭，卻也讓他行動不變。
橋西頭，曹軍弓箭手齊聲吶喊，把手中的弓弩扔到一旁，揮刀而上。
他比曹朋高，手臂也比曹朋長……崩開曹朋手中長刀之後，左手刀猛然間踏步探臂而出，噗的一聲，刀口直刺如曹朋肩膀，順著曹朋的肩窩，一下子就沒入肉里。只疼的曹朋大叫一聲，氣勢隨之一泄。不過，曹朋此時也發了狠勁兒，單刀順勢一環，反手劈斬，鐺的一聲，將關羽的左手刀，斬為兩段。
不用曹朋吩咐，法正和文武也知道該怎麼做。
關羽不得不拼！
許褚乾脆命部曲全部下馬，步戰馳援曹朋。這一支人馬加入戰團，立刻令戰局發生了巨大變化。
如今他身陷險地，我這個做叔父的，又豈能見死不救？鄂縣方降，尚需整治。你也知道，我並不善此道，不如我與功名追擊關羽，俊乂留守鄂縣，讓文則出兵，攻取下雉，你看如何？」
沉吟片刻后，他吩咐劉聰：「請孝直過來。」
關羽和曹朋，有殺子之仇。
此前，他率部在東關守御，有一千兵馬。鏖戰一天半，死傷六成以上。剩下的兵馬，一時間難以派上用場，還需好生調整；而東關橋守軍，也有一千，如今同樣死傷在兩成以上。
「小賊，而今你大勢已去，你我雖然有深仇大恨，但看在你一身本事，我給你一個痛快……」
越來越多的江夏兵向西岸游來，局面對曹軍而言，也變得越發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