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滌江山
第三百零一章 崇禎皇帝的疑心
「是！」一眾部下趕緊應了。
「要活命，去台灣」。這句在災民中流傳甚廣的話，到底還是傳到了崇禎的耳朵里。台灣從來沒有向朝廷繳過一兩銀子的稅。在丁雲毅收復台灣的時候，此地百廢待興，又是傳說中的蠻荒之地，人口稀少，崇禎根本沒有考慮過能從台灣收到稅收。
賑災沒有用，向老天爺乞求沒有用，朝廷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卻都沒有用。災情一天嚴重過一天，災民一天多過一天。
而丁雲毅和鄭芝龍上的奏本里，也是你誇我，我贊你。難道自己辛苦在福建安排的丁雲毅、鄭芝龍、張肯堂互相牽制之計，竟然失敗了嗎？
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剩下的，便讓老天爺去裁定吧。
「陛下聖明……朕不聖明，朕只是希望丁雲毅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忠心耿耿為我大明辦事的，朕不希望看錯了丁雲毅，朕更加不希望看到丁雲毅有貳心，朕還是很欣賞這個人的……好啊，好啊，到底還是給我派來個監軍了。」丁雲毅聽完彙報，不怒反笑：「我早就在等著陛下什麼時候會給我調來監軍了。」
「派人大張旗鼓迎接監軍！」丁雲毅不在意地道：「秦雲，你立刻去泉州，給我找一批青樓女子來。」
「不過丁雲毅在台澎兩地的時間長了，內臣估計他的勢力很大，突然為他派去一個監軍，只怕非但他不樂意，他的那些部下也必然不肯合作。要想成功弄清台澎二地狀況，只有先把丁雲毅調離台灣。」
「不去！」葉大海第一個沉聲說道：「我等在台灣辛苦發展至今，已經有了規模，朝廷忽然要調副鎮離開，必然心懷叵測！」
但福建巡撫張肯堂給自己上的兩份密折里，也是一再的說丁雲毅如何如何盡忠職守，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嗣昌是一個因素。另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便來自於崇禎。
部隊擴軍，開發桑田，招
與呂宋、巴達維亞、麻六甲的貿易已經全面展開，大量的貨物運送到這些地方。換取的，是源源不斷的財富。
張溥在未來能夠發揮出多大作用，甚至張溥能不能活著，丁雲毅不知道。
丁雲毅卻並沒有什麼慌亂：「鎮靜些，說，怎麼回事。」
秦雲眨巴了下眼睛：「副鎮已經有主意了吧？」
「且慢，陛下。」王承恩輕聲道：「若要讓丁雲毅安心離開台灣，還得給他一點甜頭，內臣的意思是給他一個虛銜。」
「副鎮，京城傳來密報！」這時謝天走了進來：「兵部尚書楊嗣昌奉旨剿匪，朝廷再次急召副鎮參与剿匪。」
就在崇禎疑心重重的時候，忠心耿耿的王承恩為他出了一個計策：「陛下要知道台灣的真實情況。其實也容易得很。給虎賁衛安排一個監軍也便是了。」
「反了便反了！」張憲軒也大是不忿：「死守台灣，我們能打敗四國聯合艦隊，難道便不能守台灣嗎？實在守不了，咱們便追隨副鎮一起當海盜去！」
台灣究竟是窮是富？丁雲毅在台灣這兩年究竟積攢下了多少家底？上次便聽說他活了二十萬災民。整整二十萬啊！崇禎還大加讚賞，說丁雲毅便是如此困難，也知道替朝廷分憂。但是這一次呢？丁雲毅才消化了二十萬災民，他居然還有力量繼續活災民？
丁雲毅開始有了一些擔心，貿易的順利展開，能夠讓自己獲得巨大的財富，但是隨著貿易的進一步擴大，諸如鴉片這樣的東西也會出現。
鴉片，從這個時候便已經悄悄紮根。
那些部下大聲道：「我等遵循大人號令，禁絕鴉片，絕不使其蔓延！」
但是，在貿易頻繁展開的同時，有一樣東西也被帶到了台灣：
自己可以為了崇
崇禎當了十年的皇帝，便忍受了十年的天災。
丁雲毅大笑起來：「太監一樣有女人，許多太監還有老婆，叫『菜戶』吧？咱得讓陸齊誠到了台灣便樂不思蜀。」
秦雲在邊上搖了搖頭：「公然抗拒聖旨嗎？那和謀反有什麼區別？」
台灣，是自己的台灣，台灣，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插手。鄭芝龍和泰西人不可以，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而有了充足資金的支撐，火器局、造船坊這些傾注了丁雲毅無數心血的工廠。也進入到了一個高速發展階段。
「陸齊誠！」王承恩不暇思索，脫口而出：「兩次召丁雲毅的，都是陸齊誠，這次還派他去。不過前兩次他是去宣讀聖旨的，這一次便讓他在虎賁衛里安紮下來吧。這人雖然有些貪財，但對陛下還是忠誠的，不會被丁雲毅拉過去。」
對於其它地方，過多的人口便意味著過多的負擔，但對於台灣來說便不是這樣。眼下台灣三年旱災已過。風調雨順，人口便多，便意味著丁雲毅大發展台灣的計劃越能順利進行；人口越多，便意味著更多的天文數字一般的財富；人口越多，便意味著台灣越是穩定。
沉悶的氣氛一下被打破了，眾人相視而笑，但凡副鎮這麼說了，一定便有了想法。
說這，看了一眼自己的麾下將士，忽然冷笑了聲：「陸齊誠既然來了，那咱們就好好的招待他，讓他也變成咱們的人！」
而丁雲毅治理的台灣，同樣需要這些災民。
荷蘭人通過台灣把北美印第安人的煙斗連同煙葉傳入中國，中國開始有吸煙者。其廣泛程度令朝廷恐慌，崇禎皇帝下令禁煙，因為曾經有人把鴉片混入煙草吸食。始料不及的是。煙草被禁卻導致了吸食純鴉片的泛濫。
「不！」王承恩搖了搖頭：「總兵可不是虛
「你的意思是？」崇禎皺了下眉頭：「升他為總兵嗎？」
「混帳話！」丁雲毅笑道：「我丁雲毅對朝廷忠誠不渝，焉能謀反？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再者，若是謀反，這鄭家的水師，張肯堂的巡撫軍豈能坐視？若泰西人再插上一腳，你們以為這台灣真的能守？當海盜？放棄台灣去當海盜，能堅持多少時候？」
宦官的監軍統兵，開始於永樂年間。盛行於明中葉，在崇禎年間全面推行。
大明的災民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次的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了。
於是，這些災民要想活下去，便只有兩條出路：一是參加流寇，另一條路，便是去台灣。
丁雲毅制定的第一期人口目標。便是要在兩年內讓台灣突破百萬人口。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也許這一計劃會提前很早完成。
早在漢朝張騫出使西域時，鴉片就傳到了中國。三國時名醫華佗就使用大麻和鴉片作為麻醉劑；在唐乾封二年，就有鴉片進口的錄，唐代阿拉伯鴉片被稱為「阿芙蓉」；北宋印行的《開寶本草》中，鴉片定名為罌粟粟，這后一個「粟」當蒴果解。
按照之前商定的大發展台灣計劃，眼下丁雲毅需要大量的人口。
「很簡單。」王承恩已經胸有成竹：「陛下以楊嗣昌剿匪，那日他面聖，便說過若他的手下有一個丁雲毅那樣能夠大戰信陽、浴血潁州的將領，那流寇不日可滅，隱隱然是有用丁雲毅的意思，既然如此，陛下何不順了他的心思？」
崇禎十年，大明王
如果能太平的再給丁雲毅五年時間，那台灣會變成什麼樣子誰都說不準。
用太監來監軍，可不是崇禎發明的。
這種隨著貿易船隊從巴達維亞等地帶入台灣的鴉片，當丁雲毅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便勃然變色，厲聲對自己的部下道：
王承恩的話讓崇禎頻頻點頭：「只是如何調離？」
這便是良性循環。
而此後丁雲毅正式治理台灣。在上奏的奏摺中也三番五次的提到台灣實在是太窮了，便連士兵們的軍餉也都無法湊齊。崇禎考慮到自己從來沒有給過虎賁衛一兩銀子的軍費，一切全靠丁雲毅自己支撐。說起來還心中有愧，更加不會去打台灣的主意了。
「好，好！」崇禎連聲讚歎：「此計大好，朕這便下旨調丁雲毅離開台灣。不過，這監軍太監派誰去為好？」
「好，就派他去！」崇禎大喜而道。
「難道，難道太監也喜歡女人？」秦雲有些不解。
崇禎恍然大悟：「朕倒是糊塗了，把丁雲毅放出去了那麼多年，居然一直沒有給他安排一個監軍。」
但楊嗣昌卻沒有直系將領，而崇禎啟用他剿匪之後，楊嗣昌必須在軍中有自己的力量，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那個被自己引為知己的丁雲毅！
丁雲毅冷聲道：「諸位，今天我把話撂在這，比如秦雲、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你們這些人，都是隨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可只要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碰了這種東西，我丁雲毅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便讓你們滾出台灣！」
部下們這是第一次見到丁雲毅如此憤怒。丁雲毅很清楚，目前這種東西雖然在中國並不普及，但沿海城市已經有人在吸食了。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台灣活二十萬災民，早已在各地流傳開了，只要能撐到台灣，便有活路，這一句
「什麼都可以運進台灣，只有這樣不行，我台灣但有敢碰者，一律逐出台灣！」
一是楊嗣昌入主兵部之後，力推「四正六隅、十面之」之計。
前一次是崇禎一時興起，這才貿然把丁雲毅調去剿匪，但這一次卻是經過縝密考慮的。
各地的災民開始紛紛湧向台灣，而台灣也敞開了大門，歡迎這些災民的到來。
「你做到這樣已經足夠了。」丁雲毅還在那微笑：「不去福州，直接來台灣嗎？看來陛下對張肯堂同樣也起了疑心了。各位兄弟，你們認為這事該如何處置？」
其實中國人對鴉片並不陌生。
但是當「要活命、去台灣」這句話傳到崇禎耳朵里后，這位多疑的皇帝終於起了疑心。
鴉片！
而老天爺也一如既往的折磨著這個龐大的帝國。水災、旱災、震災一個接著一個的災禍幾乎每月都在全國各地發生
「這東西簡直就是惡魔，有人曾經說過，除了殺掉吸食鴉片者，否則無法令其戒除惡習。」丁雲毅的話中甚至流露出了幾分恐懼：「吸食鴉片者，不事生產，不事農工，整日無精打采，只想著要吸食鴉片，便如廢人一般，若是長期以往，流毒一旦蔓延，便不可控制。軍不成軍，民不成民，國不成國！」
「沒有主意，沒有主意。」丁雲毅微笑道：「朝廷要調我，那我只有去，無非浴血沙場，死而後已。」
「不是蔓延，是要堅決的禁絕！」丁雲毅加重了自己的口氣：「這東西是毒藥，是殺人不見血的刀，是亡國滅種的禍首！」
如何協調好兩方面的關係，便要考驗自己和部下們了。
謝天在一邊道：「副鎮，消息傳到我這的時候，陸齊誠已經進入福建，但他不去福州，而是直接來台灣，但是具體以什麼方式把副鎮調走，陸齊誠來了之後想做什麼，我們實在查不到了。」
部下們「霍」的一下便站了起來，又要把副鎮調去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