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慘紅之夜卷

第二十二章 最後的死者

慘紅之夜卷

第二十二章 最後的死者

「不錯的表情,不錯的回答。」龍珀輕輕的鼓著掌,眼中滿是讚許的神情,「領悟的真快,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機會。」
「雨軒!!為什麼是你!!!」
替水晶杯中注滿紅色的酒液,原來並不擅長喝酒的胖子,默默地晃著杯子,讓那醉人的芬芳在車內慢慢地變濃。
滿目創痍的血族大宅前,出現了無數的身影,驚魂未定的血仆被新主人驅使出來,清理那滿地的血痕,彈殼,還有殘骸。
「既然這樣,為什麼那時候見死不救。」
這一切又一切都是他們一手策劃,利用賤民在當中穿針引線,將分散陳奕星派注意力的同時,出其不意的發出了致命一擊,然後又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在狼人和賤民身上。心中一寒的陳燁,腦海中的那一片迷霧漸漸的清晰起來。胖子慢慢思索著這嚴密而又毒辣的手段,如果自己想復讎,就一定要比他們思考的更遠,更老道。否則替朱雀隊10多個兄弟的報仇,只能是自己的空想。
成千上萬的異民公然走出黑暗,將殺戮和恐懼的火焰撒向了整片城市后,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陳燁,陳燁,陳……
低頭沉思著的胖子,看到了被釘在牆面上的犧牲者,不由自主的一抖。雖然已經算是習慣了血肉橫飛的場面,但那男子臂上的肌肉明顯是被人一刀刀割下來的,雙眼處也只留下了兩個黑色的血洞,面對這樣的場景他還是多少有些不能適應。
「如果要殺你,現在我大可把你扔出車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龍珀用五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座椅扶手,「30秒,你就煙消雲散,連渣也不剩。」
「會剩下渣的,畢竟我不如您這麼高貴。」
「抱歉,一直在欺騙你……」似乎感受到了胖子心中的絕望和悲傷,女孩的手指在略一遲疑后,還是緊緊撫上了他寬闊的背脊,「為了我們那愚蠢的希望,將靈魂賣給惡魔,只會有這個下場。」
「運氣就是實力的一部份。」調整了一下坐姿的龍珀,身邊的兩名紫袍人立刻將幾個錦墊塞進了他那小小的身體后,「我仔細看過有關於你的戰鬥紀錄,判斷力,爆發力,運氣,相當的優秀!特別是在緬甸,真看不出你還只是個新手。」
隱藏在黑暗中的血族,究竟有多強的實力?!到底幹了什麼,就這麼輕易抹掉昨晚災難的後果。
面對著天際邊散出的刺眼白光,抬起手掌的陳燁還沒來得及適應過來,已經被兩名紫袍人粗暴地塞進了寬敞的車內。用手揉搓眼睛的陳燁又像是瞬間回到了黑夜之中,超長的車體內裝飾著小巧的水晶燈,黑色的車窗徹底隔絕了外部的光線。
「我恨血族,原本想獲得一個與他們平等復讎的機會……」帶著哭腔,女孩在陳燁耳邊就像是懺悔似的喃喃細語,描述著因為對血族的憤怒而加入了賤民,又因為復讎的慾望而倒向了引誘人出賣靈魂的魔王,成為了伍凱和狼人間的橋樑,「我們只是想獲得一個機會,讓血族受到一次重創……」
說吧,想怎麼殺我。」胖子拿起一邊的水晶瓶,朝酒杯中摻雜了鮮紅的液體后,那濃香中慢慢透出了血腥,「也好讓老子心裏有個底。」
金屬製成的地板上到處是滴落的血斑,讓胖子不由腳下一滑,只有四個壁燈在黑暗中勉強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回過神來的陳燁一聲慘叫,但那溫暖、黏稠的鮮血,已經飛濺上了他的臉龐。胖子發瘋似用手按住女孩的傷口,卻怎麼也擋不住那噴出的紅色液體,眼前只有一片血紅的影像。
越走近那個黑髮女子,恐懼感在腦海中就越強烈。眉心無法控制的抽搐著,渾身陣陣冷戰的胖子伸出了顫抖的雙手,輕輕撥開了女子的頭髮。
「哼,我們都只是棋子,為了天平平衡隨便可以犧牲的棋子……弱者和強者關係不就是這樣。」托住了下顎的胖子,無奈的苦笑著,「我竟然會問你這句,真是愚蠢。」
眼前的女子溫柔地看著陳燁,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笑容,是那麼的溫馨與恬靜。她正是帶著這個溫柔的笑容,無數次接受了如同負傷野獸般的他,就像是一片平靜的港灣,慢慢撫慰那遊走生死之間的恐懼與癲狂……
「我陪著蕭一起玩這場遊戲時,養了一群狗,現在那群狗想反咬主人一口,所以等下你來親手處理掉這些喪家犬,表示你的忠心,我就饒你活命。」
守在廠房內的禁衛軍們一擁而上打開了廂車的後車門,在車內同伴的配合下,將一個又一個佝僂著身體的男女押下了車廂。身上沾著血污的俘虜們,似乎是不太適應這昏暗的光線,不由舉手遮住了雙眼,一副副鎖住雙腕的粗大鐐銬,發出了鐵鏈的撞擊聲。
室內的禁衛軍看見龍珀,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恭敬地跪倒在地。少年卻是一臉無奈地用袖子遮住面孔,小心跨過了地上的血窪,坐在了唯一一把還算乾淨的椅子上。
整個車內,只剩下了機械的聲音和那冷漠的笑聲,然後便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抱歉,大人,就算是這樣,也花了一天時間才問出來。」一名穿著黑色簡便盔甲的男子,苦笑地回答著龍珀的質問,「這幫傢伙嘴真硬。」
滾在地上的陳燁略微整理一下衣服,爬到座椅上時,冰冷的槍口已經頂在了太陽穴上。面不改色的胖子相反露出了微笑,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龍珀,大大咧咧的靠在了座位上。冷靜下來后,仇恨的狂嵐在他心中已經漸漸消解,只剩下了心頭上那一道道巨大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
「老朋友?」
這一切,都變成了永不會消失的烙印。
將手槍扔在地上,狂吼著的胖子四處摸索著,不知是出於自大還是對他的蔑視,紫袍人只是搜去了他的配槍,並沒有拿走他的雙刀。抽出了破法刀的胖子,用短刀拚命揮砍著那兩條鐵鏈,幾道耀眼的火花過後,獲得自由的夏雨軒卻是軟軟倒在了地上。
惡魔的遊戲!!!鮮紅的血淚順著眼角流淌,胖子死命的抱著夏雨軒,為什麼最後一個能讓自己牽挂的人,又被送進了這場殘忍的遊戲……
想到了那段與死神擦邊而過的經歷,陳燁不由捏緊了拳頭,身邊的禁衛軍緊張的端起槍,準備隨意阻止胖子有可能做出的任何異動。
還沒進門,胖子便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牆角躺著幾個缺手少腳的人,正在那裡微弱地喘息著。一名長發的男子靠在已經滿是赤紅的牆面上,扭曲的雙臂被一根粗大的銀釘牢牢釘在了牆上,兩臂自肘部以下幾乎全是白骨,只剩下几絲模糊的肌肉掛在了骨頭上。
三輛純銀的寶馬停在了主樓的大門前,全身都被黑色盔甲所覆蓋的八名禁衛軍,端槍守在了汽車旁。為了擋去那即將升起的太陽,頭盔已經牢牢的合起,眼睛處的紅色晶體散發著絢麗的紅光。
聽到了龍珀的命令,守護在他身後的一名紫袍人立刻走陳燁面前,從紫袍中伸出了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將一個東西扔到了胖子手中。感受著那冰冷堅硬的觸感,陳燁低頭看著掌中的銀色手槍,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就算他們不反咬一口,也是一樣的結局吧?」
聽到這位長老命令的隊長不由一愣,為了完成盡量活捉目標的任務,還在賤民的拚死抵抗下損失了兩名禁衛軍,誰知道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回答。但看著少年那對閃動著冷酷笑意的雙眼,隊長立刻恭敬的一禮,離開房間后快步走下了樓梯。聽著那甲靴撞擊樓梯的聲響,龍珀微笑著對縮在牆角的陳燁伸手一招,胖子只能硬挺著頭皮走到了他的身邊。
「怎麼是你!!」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陳燁的表情一下僵硬了,聲音中幾乎帶著哭腔,「怎麼可能。」
T.O,這就是龍珀剛剛描述的部隊,血族第六廳的The other嗎?
「你現在已經是個士族,才花了短短的幾月時光。」似乎是很中意他的回答,龍珀有些惋惜地看著陳燁,「蕭晨曦只是為了攪亂陳奕星的心,特意留下了你的小命,陳奕星也只是為了處理掉你,才讓你加入了死使。」
破裂的櫥窗玻璃,留下一堆堆黑漬的地面,從車窗望出去,大街上還殘留著昨晚動亂的痕迹。
「T.O,就是『The other』,全稱是血族統合情報廳,因為在血族機構序列中排第六位,有時候也被稱為血之第六廳。」龍珀不由微笑了起來,用小手掩住了自己那兩片紅潤的嘴唇,「它就像是我族的眼睛和耳朵,不管白天和黑夜,都會警惕的盯著整個世界的每一處變動。每一次血族的戰鬥,都會派出『血眼』監視機,負責收集,協調,以及評估你們的工作。」
「結果如何。」
「很好。」
和龍珀擦肩而過時,胖子耳朵中傳來了這句帶著笑意的威脅,然後便在紫袍人的監視下,無奈地爬入了車廂。
「你們這幫傢伙怎麼把這裏搞的和屠宰場一樣,難道不用這種辦法就套不出情報嗎?真是丟我的臉。」
「沒錯,你以為血族是什麼?『T.O』早就派血眼在上空待命,全程記錄下戰鬥的每一個細節,我們可不是那幫落伍的狼人。」
「只是我狗運好而已。」
張開眼睛后,眼前便是一片昏黃,從鐵門開啟處射入的殘陽,給周圍染上了耀眼的紅光。
「緬甸的你也看到了?」
窗口下是站成一排的俘虜,全身黑甲的禁衛軍紋絲不動的站在昏暗中,端著手中的槍就像是一群武士的雕像,只有頭盔上的那條紅色晶體不時流動著一絲光芒。
「沒錯,給你一個機會驗證自己,如果你能做到,我很願意讓你成為我幕僚。」
在心中詛咒著龍珀手下這群人的狠毒,胖子立刻移開視線,但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別過了頭。
厭惡浮塵的龍珀,卻是異常輕鬆的踩過滿地屍骸,給那小巧的藍色錦鞋染上了暗紅色的花朵。來到了第三輛貨車前,龍珀才停下了腳步,回頭微笑地望著胖子,那迷人的微笑中卻帶著一絲透骨的寒冷。
在陳燁耳邊低聲留下最後一句話,然後便是刺耳的槍響!!
「給他。」
陳燁就在這條甬道中艱難的邁動著步子,那低聲的呼喚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就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但是,轉過頭去,卻又什麼也看不見。
竟然是這麼簡單的工作?陳燁暗暗考慮著,龍珀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似乎並不是說自己認識的那群朋友。雖然輕鬆的有點不可置信,但不想浪費機會的胖子,還是重重了點了一下頭。
「什麼?」有些茫然的陳燁,死命在那段受訓的記憶中回想這兩個字眼,卻是一無所獲,「T.O?」
望著神情黯然的胖子,夏雨軒輕輕磨蹭著他的面頰,右手卻撿起了地上的手槍。
「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竟然已經是黃昏了?胖子驚訝地看著周圍的景象,龍珀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動作,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兩名紫袍人一左一右守在了他身後。自己只是一瞬間的失神,竟然已經過了這麼多時間。似乎有很多東西留在了胖子的意識中,驚醒過來之後,卻又是一片朦朧……
一個長發的女子被鐵鏈牢牢地銬在車壁上,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蓋住了面孔,黑色的裙子幾乎只剩下了破爛的布條。幾乎赤裸的身體和黑裙映襯下,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
「已經派人過去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不!!!」
拂曉的晨光慢慢驅散了那濃重的夜幕,但太陽依舊隱藏在那地平線之下,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給萬物披上一層金色的旭光。
三輛黑色的廂車已經停在了廠房之內,伴著再次響起的沉重撞擊聲,緩緩落下的鐵門將最後一點光亮也徹底扼殺,廠房內又恢復了朦朧的昏黃。
等最後一個禁衛軍鑽入車內關好車門后,發動機發出低鳴聲,車身開始緩緩的移動。
「承您誇獎。」朝著龍珀禮貌的一敬,陳燁將杯中的血酒一飲而盡,「我越有潛質,您不就是越想殺我嗎?!」
「她,可是我特意留下來給你的,好好享受吧。」
驅使著已經開始麻木的身體,夏雨軒就這樣一臉幸福的靠在了陳燁的肩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幾個小時前,狼人的攻擊已經停止,監視器材的鏡頭中,再也找不到背著武器的彪悍身影。
「怎麼做?!」
對著放在酒櫃里的瓶子伸出手,換來的卻是狠狠一槍托,陳燁還是執拗再次伸出了手。看到龍珀眼色的禁衛軍,只能看著陳燁取出了酒瓶和杯子。
聽著那怪異的稱呼,一股強烈的不詳感猛襲上了胖子的心頭,難道是月色?但她又和這些賤民明顯沾不上邊,那又會是誰?!一邊跟著龍珀走慢慢走下了,陳燁卻是越來越恐懼,恐懼著那未知的會面。
從樓梯上走下的隊長站在人群的前方,默默舉起了甲葉保護著的右手,然後輕輕落下。這一瞬間,槍口的火光就像是盛放的花火,玻璃伴著沉悶的聲響不住顫抖。余煙散盡時,那一整排賤民俘虜齊齊的倒在地上,5.56mm口徑的子彈將他們打成了一堆爛肉,鮮紅的液體慢慢在地面上繪出了蛛網般的紅線。
感覺就像是被兩個鐵鉗夾住,齜牙咧嘴的胖子在紫袍人的手中,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被架向了似乎是管理室的二樓房間。
兩扇布滿彈孔的大門突然開啟,在兩名紫袍人的護衛下,龍珀從跪倒一地的血仆中走過,一名禁衛軍立刻恭敬的替他拉開了車門。
在這呼喚聲中,胖子漸漸的就像是走入了一條狹長而又昏暗的甬道,兩邊有無數閃動著的東西,卻怎麼也看不清。
「一個機會?」自認必死的陳燁,懷疑地看著龍珀,眼前這個陰毒的小孩竟然會考慮放過自己,「你不殺我?!」
因為想復讎而行動的賤民們,忠於職守的朱雀隊死使,為了林鈴可以付出一切的伍凱,這麼多人在密不透風的計劃中成為了犧牲的羔羊!!
陳燁好奇地看著那男子的盔甲,在他右臂的護肩上,一把如同匕首的T字和眼睛般的O字,在鮮血的盾牌底色上組成了一個美麗中透著邪惡的圖案。
「大人。」
很快,在禁衛軍的槍托和鐵靴下,俘虜們在廠房內站成了一排。滿意地看著手下完成了工作,一名頭上別著白羽的隊長,快速跑上了管理室,躬身跪倒在龍珀面前。
似乎已經停工許久的工廠中,擺滿了各種機器,四周的窗戶全部貼著膠布。20名左右的禁衛軍已經守在了這裏,看著駛進來的三輛寶馬立刻關上廠門,室內頓時一片昏暗。
「記住你的立場,該死的小鬼。」龍珀的笑意更濃了,輕蔑地看著激動起來的陳燁,「第一,如果你們死了,亞洲的局勢會對我們更有利;第二,你們根本沒有援救的價值,一組死使的損失我們隨時可以補充,萬一投入更大的軍力引來合作方的不滿,那就得不償失了。」
陳燁默不作聲的靠在車窗上,用手支著下巴,打量著眼前這不可的結果。
痛哭了許久的胖子,漸漸停下了抽泣,瞪著猩紅的雙眼,抱著女孩已經漸漸冰冷的身體,臉上卻滿是異樣的瘋狂……
「我接受。」
「大人,任務完成,原定計劃捕獲的賤民全部在此。」
在這片迷濛中,胖子就這樣失去了神智,失去了自我,聽任那無數緩慢的東西在自己身邊慢慢流過……
一把抄起地上的女孩,陳燁緊緊抱著這具身體,月色,林鈴,巫天魎接二連三的離開了他。龍珀卻像是故意折磨他似的,又把最後一個夏雨軒送到了他的身邊,還有一把只有一顆子彈的手槍。
「把他放在我這輛。」
周崢!!沒錯,就是這個名字!!不朽之地的異民首領!!!在緬甸時,從巫天魎嘴裏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突然間,一陣沉重的撞擊聲傳了耳中,將胖子從迷失中驚醒。
感覺被人愚弄,被人操控的陳燁不由重重一拳砸向了車廂。殺了夏雨軒才能換來一個復讎的機會,先不說能否對著這個自己一直依戀的女孩開槍!就算是自己滅絕人性的扣下了扳機,龍珀的承諾就像是惡魔的誓言,這個以把玩人心為樂的魔王還是會一樣將自己消滅,去掉那棋局上最後一個漏洞。
「辛苦了。」
「孺子可教也。」
「輕點!」
「誰都沒想到你竟然會爬到這個地步,如果再給你一點時間的話……」
「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這是我咎由自取的下場。」
用冰冷的雙唇輕輕吻著陳燁,女孩將手槍塞入了他的掌心,然後頂住了自己的胸膛。
就在這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從陳燁的意識深處慢慢爬了上來,用沙啞而又緩慢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
略一擺手龍珀便將注意力轉向了室外,隔著模糊的玻璃,正好可以將俘虜們看的清清楚楚。
恭敬的打開寶馬車門,龍珀一臉厭惡的踩在了滿是浮塵的水泥地上,在護衛的簇擁下走向了廠房的深處。在他身後,兩名紫袍人一左一右牢牢夾住胖子,將他拖出車外。
「好好活……下去……」
「槍里只有一發子彈,所以車廂里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來,記住了?」
「還要我們自己逃到會合地點!」
胖子還在默默思考之際,隨著一個轉彎,視野的前方便出現了一間半舊不新的廠房,車子漸漸減緩速度,駛入陰暗的廠房中。
「你果然是很有潛質,看起來平時一付膽小怕事的樣子,只是欠缺琢磨啊。」
「只有親眼確認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似乎為眼前這血腥的景象所陶醉,龍珀的聲音也套上了一層異樣的朦朧,「跟我來,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
「全部就地處決。」
陳燁嘲笑似的望向龍珀胸前,一根銀鏈正躺在絲質的長老黑袍上,用紅寶石製成的血之十字墜子,包裹著六隻銀色的翅膀。這根被稱為夜耀的銀鏈,正代表著少年那高貴的最高評議會長老身份。
不管是出賣尊嚴人格,只要有生存的機會就能報仇,聽到這句話的陳燁心中暗暗叫喊著絕對不能放過。
大街上卻還是那麼的喧鬧,密密麻麻的人群表情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血腥和恐怖,整個白天的世界還那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特意踮起腳尖,龍珀用粉嫩的小手拍了拍陳燁的肩膀,紫袍人立刻會意的抓住胖子,將他推到車廂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