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之城卷
第七章 家族
不過看著胖子那付咬牙切齒的狠樣，老頭倒在暗自點頭，覺的這傢伙的確有幾份狠氣。就憑他現在的力量和身手，舉著這柄長刀維持了近兩小時。光是雙腕處已經淤青發紫，估計手臂血管都已經爆掉了一大片，卻還是咬牙切齒的不肯放棄，已經算是難能可貴。
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陳燁，CZ摸出了那時候問陳燁討的那發S&WM500的子彈，一起放在了掌中。雖然原本那發看上去也很精緻，但和這枚放在一起，根本無從比較，從做工和精緻度立刻被新來的這發壓了下去。
「今天你又救了我兩次。」
「這隻是剛剛到了血族制式子彈水準，如果想要更好，就算你有錢，地下作坊也是生產不出的。任何一個字元都不能有幾微米的誤差，法陣的位置更是要仔細，否則就是一發次品。」
「雙手要絞緊刀柄！！」
「30天之後。」
「問個屁！！」
「血族管制著整個黑暗世界的武器，資源，仙術法術用品。」想了想這悲慘的境地，CZ不由無奈地搖頭頭，「我們只能弄到什麼東西就用什麼東西，火器還好說，就算是血族自己使用的東西，除了那些有身份的血族，普通禁衛軍和死使的槍上也沒有什麼魔法結界。最大的問題是子彈，火器70%以上的威力要看子彈質量。」
但他那力氣和動作又是如此的詭異，想到這裏CZ不由暗自苦笑，自己計較這些幹什麼，對一個已經救了自己3次的人，何必想這麼多。
「為什麼這銀子彈這麼爛？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也不會像被烙鐵烙到那樣火燒火燎。」
血族子彈上應該有著數百個細緻的符文，是因為這簡單的法陣，所以這子彈才這麼爛？雖然有點了解子彈上法陣作用的胖子，心裏似乎有隱約浮現起了一個計劃，如果這個想法能得到證實，在他心中一切的前因後果都能掛在一起。
冷血系的生物腦子就是僵硬，甘農不由怒吼了一聲，看對手這本事也只是街邊隨便弄來的小混混，根本問不出什麼有意義的東西。在這座自稱為「自由之城」的無主之地上，數百個大小家族中，除了布納諾家族那幫大腦進水的傢伙，還會有誰沒事跑來想幹掉自己。對付布納諾家族有的是時間來考慮，現在最重要的是在警察趕來之前趕快開溜，說不定還有機會賴掉這筆賠償金。
滿臉苦澀的CZ從懷裡摸出自己的CZ75，然後拉了一下套筒，敏捷的捏住了彈出的子彈。
竟然是芝加哥打字機！！！！！！！
看著附近橫七豎八的倒下了六七個行人，甘農不由提高了八度聲音，為一個人消除記憶就是20萬！！再加上事後與警察局的交涉與賠償，恐怕這一下就得花掉個三四百萬日元！！這兩個只知道吞雞蛋的蠢貨一時性起，就給自己搞出這麼一大筆赤字。
感覺屁股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后，陳燁好奇的走到煙灰缸旁邊抓起了那顆子彈，然後走到盥洗室里沖洗掉了附著在子彈上的血污。藉著室內的燈光，胖子仔細打量著手上這顆已經有些扭曲變形的子彈。
無可奈何的異民們只能自己設立地下作坊，靠各種渠道來弄到一些機器設備，然後收集擅長結界法陣的蟲族等來造子彈。這樣不但加工精度低，製作速度慢，甚至連起碼的安全都不能保證。以T.O部隊為首的血族情報部門一直監視著各家地下作坊的出現，一旦發現了能夠成批量生產的地方，立刻就會在黑夜中奇襲而至，然後留下一地的死屍和廢墟。
尖銳的聲音來回擦刮著神經，在這種折磨神經的痛苦下，抵抗力稍弱的兩名侍者已經捂著耳朵倒在了地上，身體就像是蝦米般蜷成了一團。就連那幾名身體強壯的山魈大漢也已經軟在地上，一臉的痛苦神情。就算是久經考驗的胖子，也不得不暫時放
看著CZ手上的子彈，陳燁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回想在血族那種揮彈如土的打法，那簡直是撒錢啊！！！每打出一發子彈就是2萬日元，血族的財力真是令人無法相信。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陳燁，CZ只能慢慢地朝下解釋，越解釋胖子的眉頭就擰的越緊。
「是周五。」
繼續等傷口愈合的胖子還是趴在桌上，衝著CZ比劃著兩根手指，CZ立刻會意的將煙遞在了他手上。深深吸了一口，還不習慣這種辛辣味道的陳燁不由開始劇烈咳嗽，許久，才神情黯淡的用手墊著下巴。
甘農從懷裡摸出手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門口一個保鏢已經變成了僵硬的屍體，刀疤臉捂著大腿的傷口從電線杆后爬了出來。地上的車輪印一直延續到對門的那間小修車行，這幫傢伙究竟是從哪裡搞來了這麼火力強大的傢伙，然後又搞下了這麼漂亮的一次伏擊。
聯想到胖子那可憐的知識和那些精緻到誇張的武器，CZ不由在心中暗自搖頭，這個兄弟肯定是哪個大家族出身，或是異民中的強勢種族，竟然對家族以外的事情這麼沒有常識。只有血族和狼人才能夠完全變成人形，一點異民的怪異氣息都不外露。
在一片冰冷中，兩條軟如無骨的手臂已經纏上他的脖頸，如鐵索般的慢慢絞緊。在強烈的窒息感中，他清楚的聽見了後座同伴頸骨的折斷聲。
「這發子彈已經是這座原罪之城地下作坊中能做出的最好貨色了。」將子彈遞到陳燁面前，在燈光下慢慢地轉動著，「C類五層法陣鋼芯彈，55個字元精細包裹，2萬日元一發。」
「刀乃百兵之霸，剛狂無輪，刀又是百兵之膽，立馬橫刀其凶氣可破雲穿日，其勢如洪濤拍岸，哪裡像你這付鬼樣子！！！！」
「昨天的那個迪克，是不是就要幹掉你的迪克。」
「嗯，都是好兄弟。」
陳燁一聲不吭的緩緩放低了長刀，鄭重的送刀歸鞘后，才如釋重負般常出了一口氣。看著老頭面上隱約露出的讚賞之色，死撐到底的陳燁才慢慢活動著已經不像是自己的手臂，忍受著痛楚的折磨還不忘擺出一臉傲氣。自從他跑到這裏后老頭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盈風」遞到了他掌中，讓他練習握刀的姿勢。
只有五代左右的太古血脈，或是存活了兩千年以上的血族才能完全在陽光下自由行走，重新取回這已經作為黑暗祭品的自然恩惠。如果陳燁真是這樣的血族，怎麼也不會採用孤身逃到原罪之城來的方式。
「我們究竟是異民，」陳燁驚訝地看著這滿地彈殼，還有亂七八糟的車軸印，回味著剛剛那場經典黑社會電影似的襲擊，「還是黑社會？」
「大家都是異民，也不怕得破傷風是不是？」
「死了，一個個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為了救我全他媽死了。」
「這麼貴！」
能夠有資格參与圓桌會議的家族一共有8個，包括了甘農的赤蛇，以及死對頭的布納諾家族。這些家族互相制約又互相支持，再加上亞洲仙術聯盟有意無意的援助，總算是在血族的侵蝕下保住了這座城市的自主。
在得到了這個明確的回答后，胖子不由抱緊了手中的長刀，雙眼中滿是遮掩不住的喜悅與興奮。
「什麼？大人？」掐著刺客的騰蛇，莫名其妙地看著滿臉肥肉已經漲成紫色的甘農，才領悟到他是讓自己殺了手中的刺客，「不問幕後……」
這種該死的限制與打擊不但是針對子彈，還同樣針對著其他異民需要的物品，法術用具，仙術用具，各種雕刻符文的冷兵器。異民們只能撈到什麼用什麼，所以才搞成了昨天胖子見到的樣子，一付上世紀20年代的黑社會火併場景。
「
這種強大，未必是件好事……
沒想到對方的子彈竟然會如此之多，數過20又數過了30，結果數到50響對方的子彈都沒停。胖子只能抱著頭繼續蜷縮在牆角中，被人痛毆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心有不甘的胖子飛快探頭一望，然後又像驚兔逃命似的縮了回來。
「就是他。」CZ似乎是想到了昨天甘農的允諾，神情似乎輕鬆了一些，至少有他的話，迪克應該不會再陰魂不散了，「赤蛇家族的首席打手，管理著新宿一帶的迪克，『貓仔』迪克。」
有三家武器作坊的赤蛇家族、掌握著東京港與黑船交易的布納諾家族，這對天生的死對頭又開始互相攻擊，把原來平靜的水流攪得一片混濁。按道理來說，這兩個家族完全應該互利互惠，生意才能做的越來越好。CZ卻不知道甘農這個大胖子和布納諾家族的安尼奧，兩個人到底吃錯了什麼葯，天天在大街上演黑幫火併片，把其他幾個家族也搞頭灰頭土臉。
「那我這個伊家身份，是不是可以動用一點族內小小的東西？」
這就是騰蛇的天賦嗎？如果沒見識過的話，和它們戰鬥時恐怕一瞬間就得倒下。依舊是渾身發酸的胖子掙扎從裝飾牆后探出了頭，看著向外面摩托上的刺客。就算是戴著摩托頭盔，那兩名刺客也已經軟倒在了地上，看著如疾電般衝出來的騰蛇，前座的刺客剛想擰動油門卻已經晚了。
聽著遠處響起的警笛聲，CZ無奈地拍了拍胖子肩頭，拖著微微有點瘸的胖子逃向小巷中。
「貓仔」迪克？回想著昨天那個似笑非笑，令自己完全看不出什麼的年輕人，胖子腦海中又出同了那對白嫩細緻、卻有滿是傷痕的雙手。他那種從容不迫的神情讓胖子本能的感到了威脅，就算是用手抓著桌面抵擋彈雨襲擊的時候，他依舊對偷看的胖子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巫天魎、李毅、月色、林鈴、夏雨軒，還有朱雀隊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胖子神情中不由充滿了一種被人拋棄的落寂。突然間，屁股被人重重一拍，痛的胖子不由跳了起來，怒瞪著滿臉奸笑的CZ。
屁股上傳來的劇痛，滿腦子問題的胖子立刻回過了神，CZ用小鑷子夾著一顆已經變形的子彈，笑嘻嘻的站在他身邊。
陳燁看著若有所思的老頭，揣摩著什麼時候才是最佳的時機，這個乾瘦的老頭究竟在伊家中佔有什麼樣的位置。思索了半天，陳燁還是做出了決定。
「你出身好，自然不了解原罪之城的痛苦。」
「血族領地以外的異民世界，除了狼人還能透過一些管道弄到特殊子彈外，其他異民只能自己靠自己了。除了靠走私下能偷偷弄到一些子彈外，我們實在是別無他法。」
騎在摩托車上的刺客竟然手裡抓著這麼一把古董級的玩意，湯姆遜M1927，掛著100發彈鼓的大傢伙！怪不得火力這麼密集！！胖子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在21世紀的東京看到這把盛行於上世紀20年代芝加哥的黑幫火併利器。
「我只要兄弟，不要欠人情。」
「我欠你這麼多人情。」CZ看著滿臉怒氣的陳燁，從他手上搶回了已經變成半截的煙頭，「看來只能做你兄弟了，然後再救你才還的清。」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才認識短短几天，就欠了你這麼多。」
「都是，也都不是。」
「是好兄弟。」
思考中的甘農瞬間又恢復成了剛剛那付溫柔的笑臉，心裏卻是越來越陰沉，唐已經從旁邊將車開了過來，迪克則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若無其事的守在他身邊。看了一眼已經變成馬蜂窩的飯店還有已經跑出來的老闆，大胖子將手絹收回了口袋中，擠出了一個笑臉。
正在好奇為什麼使用這麼原始的武器時，胖子卻又發現了一件怪事，中槍的地方雖然火辣辣地痛，卻沒有以前挨狼人子彈時那種劇烈的燃燒與腐蝕感。就在胖子詫異之際，四處亂竄的子彈突然停歇了下來。聽到了輕微的彈鼓拆卸聲，躲在桌后的騰蛇發出了金屬摩擦般的叫聲，那令人牙酸的聲音就算是用手掌按住耳朵也沒有用，照樣直傳入每個人的腦海中。
該死，要是那顆子彈不是穿過桌椅再打中自己的就好了，雖然會更慘，但開個血洞至少比現在這樣包在裏面好！！！！！
「玉夜在伊家中到底是什麼位置？」
「所以一開始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光是你手上這發子彈，9層法陣666個字元，恐怕賣出去都是個天價，如果準確的被轟中要害，1發就可以結果一個狼人怯薛武士。」
身後傳來老頭滔滔不絕的怒罵，握著刀已經站了兩個多小時的陳燁不由心中暗罵，卻又不敢回嘴，只有滿臉鬱悶的繼續捏著手中的「盈風」。有苦說不說的胖子沒有想到，上次看似輕飄飄的狹刃長刀，一旦捏上刀柄竟然會如此之重。饒是胖子現在力量已經大增，但還是吃不消這柄足有上百斤的長刀，雙臂被壓的已經沒有知覺，全靠最後一口戾氣硬撐著自己。
「圓桌議會家族？」回想著那個大胖子，某個小胖子心中終於捉摸出了什麼東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天下大亂才有生意做，一潭死水相反難搞。」
怪不得！！陳燁回想著昨天山魈使用的托卡列夫手槍，還有那枝被取走的芝加哥打字機。對這座城市來說，哪怕是一支已經落後於時代的武器，只要有足夠的子彈和火力，那就是一件好武器。
山魅們已經把同伴的屍體拖進了另一輛車內，把異民身上的裝備全部扔還給陳燁之後，還不忘記將那枝湯姆遜也捎進了車裡。不到一分鐘內，甘農和他屬下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胖子，還有灰頭土臉的CZ。
「異民間對抗講究得就是一擊斃命，火器也就適合你們這些下乘打法，真正高手間的對戰還是法術和兵器。」
「幹了他！」
「幾時？」
這幫老不死的，到底在想什麼事情！！
「比家主還要高貴？」
大災……肯定有一場大災要來了……
不知胖子到底想問什麼的CZ不由一呆，陳燁把手中的那顆子彈扔進了垃圾桶，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大踏步的走出了門外。
看著胖子突然陰暗下來的神情，從族裡已經得到通報的老頭不由喝了一口茶水，看著這個可憐的傢伙，都是亞洲實力強盛惹來的禍事。不管是軍力，政力，財力，還是影響力，亞洲的緋族都過於強大了，強大到幾乎已經可以把其他異民勢力不放在眼裡。
「刀全憑一股氣，刀氣即人氣，和那幫喜歡長劍的西方蚊子不一樣，我們緋族最喜歡的還是刀具。」老頭擺過一條椅子坐在陳燁面前，示意他不準停下雙臂，嘴裏慢條斯理的講著刀經，「只有刀才能將強悍的異民大拆八塊，也只有刀能夠讓那幫強悍的傢伙大量失血，倒斃在地。」
在黑暗之中生活的人，就算平時再怎麼樣糊塗，多少心中都有一點殘酷生活所磨練出的智慧。原本對陳燁一直保持著警惕的CZ，直到剛剛看見陳燁真實的一面后，才徹底的打消了兩人之間的隔閡。
兩個傢伙互相對望了一眼，發出了會心的微笑，雖然那笑容顯得相當猥褻和輕浮，但當中的真誠，卻是可以打開最警惕的心靈。暗夜遊民中另外六隻小貓小狗一起圍了上來，狠狠捶著兩個越看越淫蕩的男人，原本有些低沉的氣氛慢慢透出了溫馨。
老頭看著滿臉汗珠如雨滴般滾下，就連肥肉都在抽搐的胖子，不由心中暗自偷笑。盈風上為了佩帶者舒適，特意在刀身和刀鞘上都施了
「現在那個敗家敗了上萬年的傢伙怎麼能和小姐相比！！」老頭聽到了陳燁這種說法，不由立時怒了，「要不是現在族裡全是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和應聲蟲，哪裡輪的到他執掌家族權力。」
一聲怒吼從身後如晴空霹靂般的響聲，正是這聲怒吼將刺客從鬼門關里拖了回來，怒氣沖沖的甘農在依舊七葷八素的山魈護衛下，大步衝出了餐廳。
血族將先進的科學技術同異民力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用以精密生產各種口徑的子彈，就算是5.56mm口徑那麼細小的地方，照樣可以用微加工技術刻上9層法陣，666個字元。就算是一般實戰部隊，也可以大量配備C類子彈，讓部隊如流水般的浪費。
看著有些嬉皮笑臉的胖子，老頭知道自己上了這小雜種的套，狠狠白了他一眼。
「才幾分鐘！你就擺不好架子了，小姐怎麼對你這個廢物如此關照。」
「和你們混一起，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兄弟，所以不用說欠什麼，至少我現在過的很開心。」
「媽的，誰讓你們使用異能的！都給我住手！」
「我想見她。」
「銀子彈不取出來，總對身體不好是不是？」
屁股上傳一陣劇痛后，又傳來了冰冷的觸感，在血族社會中已經習慣了與痛楚為伍的胖子面色依舊，相反在心中回想著剛剛兩名騰蛇的動作。
「他們現在？」
CZ接下來的解釋慢慢在胖子心中精確的勾畫出了這座自稱「自由之城」的城市風景，日本多座城市都有土地屬於原罪之城的領地，分別屬於大大小小數百個家族。由於這座原因之城沒有城主，所以一直是由城主之下的圓桌會議來負責各種事務，調解影響到城市存在的各種紛爭。
被罵的滿頭霧水的騰蛇立刻一把擰斷刺客脖子，把屍體扔在地上，然後跑回了盛怒中的老闆身邊。
「以後記得要加上小姐兩字，你個豬頭。」老頭心懷不滿的抓起煙袋就狠狠給了陳燁一下，打的胖子像挨了鐵棍一擊，立時矮了半截，「小姐是伊家最尊貴的人。」
但是在血族管制下的其他異民世界，除掉幾個依附於血族的氏族能得到定額配給外，根本不能從血族手中買到什麼制式武器。哪怕是走私，也只是勉強能夠搞到些私貨，但從質量上就無法同血族抗爭。
「一定轉達。」
「你們一吼，吼掉了老子多少錢！！」
「輕點！！」
CZ越想笑的輕鬆一些，表現的自然一點，胖子就覺的他越詭異。特別是他手執明晃晃的美工刀，更有一種科學狂人肢解標本的感覺。特別是周圍那六個傢伙也圍了上來成了幫凶，一起緊緊按住了胖子的四肢，可憐他就像是被放在砧板上的死魚般，翻起了白眼。
聽到了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語，胖子的神情不由瞬間失去光彩，曾經有一個纖細的身影也是這樣對著自己的鼻子，滿是關切的教育著自己。只是如今她已經永遠沉睡在了那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王國中，再也看不到她那活潑的倩影。
難道他們不懂韜光養晦的道理，雖然亞洲仙術聯盟至今還保持原樣，十字軍在亞洲也沒有足夠的實力，但這次內鬥已經等於是把緋族推向眾人所指的位置。小姐不知道又去了哪裡，族內高層就像是突然集體蒸發一樣，全部失去了蹤影。
胖子不由眯起了眼睛，這顆11.43mm口徑的子彈頭上，依稀可以看見一個簡單的法陣。這個與血族子彈上相似的法陣，卻遠沒有血族使用的那麼精細和複雜。在法陣中央只是刻著幾十個符文，已經扭成了一片無法辨認。
慘叫著的胖子不由開始詛咒
「你的伊氏身份只是小姐賜予的，需要時可以逃到我這裏來保命。」老頭陰陽怪氣的翻著小眼看著胖子，有意無意的用銅煙袋砸了鞋底，「當然，你有什麼請求的話，我可以幫你向小姐轉達。」
「OK，就是它了。」
已經習慣與狼人作戰的胖子，只見識過獸魔與子彈，就算是唯一一次與其他異民交手，也是只知道像敢死隊般的兵蟻，那種戰鬥經驗完全沒有參考價值。究竟異民是用什麼方式戰鬥，種類繁多的他們又有什麼樣的天賦，胖子不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由於地處兩大洲的中間點，又是屬於各種勢力割據不清的地方，相對其他處於風口浪尖的原罪之城來說，還算是相對的輕鬆與自由。於是，走私各種物品給各種勢力，自然成了這座城市中異民主要的生財之道。但原本過的還算是清凈的日子，卻因為最近兩大家族的紛爭鬧了人天翻地覆。
在這場紛爭中家族竟然沒有參与，已經足夠讓老頭驚訝的了，伊氏本家早就發下命令，命令任何族內成員不準捲入這場內鬥。至於其他家族究竟打什麼主意，老頭實在是心裏沒底，雖然也有其他強勢家族加入了蕭晨曦這方，親王也沒有表示任何異議。但四大家族無一表態，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向把亞洲視為已物的他們，竟然就這樣看著蕭晨曦獨攬了亞洲血族表面上的權力。
如果自己要幹掉那兩條騰蛇的話……破法刀的確是鋒利無比，但不知道是否可以穿透那傳說中可御刀劍的騰蛇鱗片。而且出手之際一定要考慮周全，在那子彈襲來時，騰蛇的反應完全不比自己慢上多少……
他是狼人？在黑暗中他的雙眼沒有常見的獸芒，那種光芒不像血族的紅眼，可以自由的隱藏。更何況他手上那兩槍兩匕首的精緻法陣只有血族和鬼匠一族可以弄出來，但看他那副完全不怕陽光的樣子又不像是血族。
CZ鬆開了手中的鑷子，子彈與煙灰缸發出了錚的一聲撞擊，他就這樣坐在了趴著的胖子身邊，從懷裡摸出了一枝煙慢慢點上。
「抱歉大人，現在你還不應該出來的，萬一有其他刺客。」另一條騰蛇將手中的刺客屍體扔在地上，立刻快步趕到了甘農身前，用身體檔在他的前面，「請儘快離開這裏，以防下一次襲擊。」
「今天是周五吧？」
「我TM最反感的，就是有人說欠人情這三個字。」
同樣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異民，與習慣了囂張跋扈的血族不同，這座城市的異民竟然嚴格遵守著不得將普通人捲入的鐵則。看剛剛騰蛇的身手，那速度已經超過自己30%以上，還有那如蛇般扭曲而又奇特的動作，令人防不勝防的種族天賦，與血族的戰鬥方式比起來更加詭異莫測。
干他媽的！
「你知道怎麼解釋，後天唐來和你處理相關損失。」再也不理會點頭哈腰的老闆，心情越來越差的甘農笑的卻越是溫柔，看著屁股中槍的胖子和滿身灰塵的CZ，「抱歉把你們卷進了這場紛爭，後天我請你們吃飯。」
「你是不是沒吃飯，雖然這刀窄了點，但男人就要有男人用刀的氣勢！！！！！」
老頭看著眼前繼續仔細翻閱書籍的陳燁，昨天那場低等衝突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看來這個小傢伙真是個有意思的災星，竟然卷進了甘農和安尼奧的戰爭。不過迪克那個傢伙也是個出了名的災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撞在一起，究竟會給這座原罪之城帶來多少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