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二章 羊小顰失蹤
三痴、四痴不說，周宣也不問，人誰沒有一點秘密呢？就象他周宣是從千年後來的一樣，這秘密怎麼都不能對人說。
「啊！」秦雀、紉針面面相覷，周宣上船時她們都在邊上看著，羊小顰顯然沒趕上周宣的船，她一個單身女子出門，又這麼美，遇到壞人怎麼辦？夫君回來得知她走失了定要怪她們兩個。
當遠處傳來四更鼓聲，周宣悄悄走到羊小顰身邊，示意她到側廳，對她說：「小顰，今天是你十四歲生日了，送你一串珠子當禮物。」從帛魚袋裡取出一串指頂大的珍珠項鏈，每一顆都一般大小，圓潤細膩，好似羊小顰的肌膚，這一串珍珠價值千金。
周宣看羊小顰的臉蛋凍得發青，象越窯青瓷一般，便雙手捧起她臉頰，冷如寒玉，輕輕替她揉了揉臉蛋，說：「小心長凍瘡，紅一塊紫一塊，很難看的。」
秦雀授三子和紉針下了一局，周宣負手在一邊看，見紉針形勢吃緊，便指點了兩招，引來秦雀的嬌嗔：「夫君好偏心，我不玩了！」
周宣吃了一小驚，他覺得自己還小得很哪，才剛過二十三周歲就要做父親，一下子還真適應不過來，愕然了好一會才喜道：「太好了，成功一次。」
初二日周宣為準備行裝忙忙碌碌，決定來福和小茴香去，來福跑腿，小茴香侍候周宣起居，當然了，還有老三和老四。
幾個有家世的仆佣早
於是，周府就臨時舉辦了一場圍棋對抗賽，會下棋的丫環們都參加，無論輸贏，都有獎勵。
周宣放緩語氣，拉著她的手溫言道：「來，進去說話。」
福兒說：「兩位少夫人送公子去江岸后，羊姑娘就收拾了一個小包袱自己背在身上，小婢問要她去哪裡？她說了四個字——『追公子去』，就出門了，走得也快，小婢追不上。」
秦博士老夫婦年老精力差，守不了歲，早早帶著曉笛睡覺去了，周宣讓兩位小嬌妻也早點歇息，兩位小嬌妻都不肯，要陪著夫君守歲。
轉眼就是除夕，三痴、四痴也在周府過年，遊俠似乎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沒聽說他們有家，但這堂兄、堂弟又是怎麼來的？
正月初一，周宣帶著兩位小嬌妻給秦博士老夫婦磕頭，便出門去都護府給伯父林岱賀歲，林岱留他小夫妻三人喝春茶、吃春飯，又問了後天進京之事，讓周宣不必擔心家裡，什麼事都有都護府關照，儘管放心去參加元宵棋會便是。
周宣東張西望，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後來才意識到是沒有「春晚」看，那是雞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不禁大笑起來，讓幾個平日滑稽的仆佣
秦雀急命府中六名家丁立即朝東北方向追尋羊小顰，一定要找到她。
周宣說：「我只帶十套『雲裳女裝』，等上了船空閑下來后，再畫十幅衣裙款式，我就憑這薄薄十張紙闖京城。」
周宣笑道：「上回我生日你親了我一下，今天你生日我要親還你對吧？」
一瞬間，周宣的心柔軟得發酸，今天是十二月初一，是他的生日啊，以前他只過公曆生日，所以都忘了自己是農曆十二月初一出生的了，上次回江州在隨家莊的路邊客棧里，他和這小家妓睡在一張床上，問知小家妓是正月初一生的，他才記起自己生日是十二月初一，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這小家妓就牢牢記在了心裏，今日等了他一整天，提著燈籠在雪地里等他回來，就為了把這幅「壽」字給他祝壽！
※※※
羊小顰已經櫻唇微噘，美睫闔下了。
當晚周宣和秦雀同床共枕，周宣說：「雀兒，爭取今晚也成功一次，等我從西京回來，兩個小嬌妻都成了大肚婆了，有趣有趣！」
阿布的一條長達十五丈的大商船跟在戰船後面，也駛離了江岸。
秦雀、紉針都是大吃一驚，忙問究竟？
羊小顰睜著美麗的
……
周宣伸手一摸羊小顰撐傘的手，冷得他手指發痛，簡直成了冰塊了嘛，責備道：「我說了從都護府回來就會來見你，你到底有什麼急事？這樣凍壞了身子怎麼辦？」
不過紉針也有失落之處，夫君說她有了身孕不能帶她去西京了，得好好在府中養胎，「雲裳女裝」也不要象以前那樣太操心。
臨行前夜，小夫妻三人又睡到了一起，纏綿了半夜，愛戀的話沒完沒了，千叮萬囑，叮囑得周宣睡著了。
秦老夫人早就盼望抱外孫了，高興之餘也頗感遺憾，被紉針搶了先了，雀兒還是先與周宣同房的！
秦雀、紉針望著站在船舷邊上朝她們揮手的夫君，眼淚止不住流下來，秦博士老倆口好生勸慰，這才止了眼淚。
……
小丫頭福兒年齡小心思多，見周宣給羊小顰又是揉臉又是搓手，看著自己也是凍得發紅的小手，心裏說：「我的臉也冷、手也冰、也怕生凍瘡，公子卻不給我搓揉，還不是因為羊姑娘生得美嗎，唉，做美女就是好！」
羊小顰臉色微紅，抿了抿櫻唇，突然就踮起腳，蜻蜓點水一般在周宣唇上觸了一下，然後退開一步，俯首低眉，手拈裙帶，還好，手沒朝內室綉床指，但即便這樣已經讓周宣很受考驗了，真想把這
紉針臉紅得要滴血，心裏歡喜得要笑出來，自月初月信不來，她就已經存了這種感覺，一直不好意思問秦雀，怕萬一不是惹笑話，卻原來是真的，她懷了夫君的骨肉了！
周宣笑道：「小顰，親我一下，祝我生日快樂。」
羊小顰薄薄的櫻唇微顫，想說什麼，長長的睫毛撲扇了一會，卻還是無語。
周宣笑道：「為夫最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若是針兒欺負你，我也會幫你的。」
三痴、四痴兄弟也激戰正酣，周宣給他們的獎勵是一局精妙珍瓏題。
「小顰，等我從京城回來吧。」
「雀兒和針兒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當然，我也沒和她們講，要是講了，她們肯定會記住的。」
秦博士老夫婦聽說此事，趕緊來看望，秦博士也給紉針號了脈，確認有喜。
羊小顰走進裡間，取出一個捲軸出來，在周宣徐徐展開，卻是一幅字，全是「壽字」，金文、大篆、小篆、隸書、楷體、行草……還有很多周宣不認識的書體，但都知道寫的是「壽」字，大大小小數十個「壽」字寫滿了二尺條幅，隱隱組成一個大大的「壽字」。
唐國開寶二十九年正月初三，遠赴西都金陵的船隊起航了，都護府的大船和周宣的中型船都是嗚嗚鳴號，船頭雕畫著巨大的魚目、虎口，還有一艘護送的戰船，上下三
一直看著船隊消失在江流轉彎處不見，良久良久，兩位小嬌妻才登車回府，一進府門就看到小丫頭福兒哭喪著臉說：「雀兒夫人、針兒夫人，羊姑娘不見了！」
家裡有醫生就是這麼方便，秦雀給紉針一搭脈，愣了一會，這才展開笑臉，說道：「針兒姐姐有喜了！」回身對周宣福了一福：「恭喜夫君。」
周宣很曖昧地用手指勾起小家妓的下巴，讓她抬起臉來，在她白裡透紅的臉頰上輕輕彈了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吹彈得破？
臘月二十三恭送護宅天尊（即灶王爺）上天的夜晚，蘇紉針突然嘔吐，小菊急報公子和雀兒夫人。
傍晚阿布過來，說他的大船已經準備好，泊在了江之南岸，一應貨物也全部運上了船，其中就有一百面宣鏡，這一百面鏡子分為上等品和中等品兩類，只等明日啟程了，問周宣有什麼貨物要帶，他可以一併代運上船。
周宣把珠鏈系在羊小顰脖子上，贊道：「小顰你真美，珠玉因你而生輝。」
三個人進到羊小顰的房間，將嚴寒關在門外，福兒趕緊往火盆里添木炭。
想著把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弄大了肚子，周宣在被窩裡哈哈大笑。
秦雀半羞半惱在他肩頭輕輕咬了一口。
羊小顰睫毛上翹，幽深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周宣，櫻唇微顫，叫了一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