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三章 我給姐姐手引
靜宜仙子一見周宣就說：「宣弟，讓他們開船吧，女道覺得胸口不悶了。」
林涵蘊贊道：「周宣哥哥，你還真有兩下子，不愧岳父和妻子都是州醫署的名醫，你的手一到，我姐姐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了，很有效，是不是姐姐？」
※※※
周宣一邊走一邊問：「仙子好些了是嗎？」
靜宜仙子趕緊縮起腳，雙腿蜷著，象個美人魚的姿勢，說：「不勞宣弟動手，女道自己來手引。」
懵懂的林涵蘊說：「我不會認穴，周宣哥哥還是你來吧。」
靜宜仙子聽周宣這口氣似有埋怨的意思，心情一下子變得很陰暗，淡淡道：「那女道上岸，乘車回江州便是，不要耽擱了你們的行程。」
周宣乘坐的這艘船長達八丈，是奉化都護府採用了水密隔艙和釘接榫合術的新式樓船，堅固穩當，即便觸礁受到沉重撞擊也不易沉沒，懸四帆，逆風也能航行，帆師、篙師、舟子三十餘人，船上相當舒適，和一座小宅院差不多，還有馬廄，養著兩匹駿馬，四痴的那頭白鼻子騾也帶上了船。
秦雀私下對紉針說：「針兒姐姐，那個羊小顰是夫君從洪州贏來的，會不會偷偷跑回洪州了？」
林涵蘊「格格」笑：「好了，我給姐姐手引——周宣哥哥說，兩個穴位在哪裡？」
羊小顰說：「彭澤縣。」她知道彭澤縣是去金陵的水路必經之處，她想先趕到那裡然後在江邊等候公子的大船到來。
「九難山房」的兩位俏婢澗月和茗風迎上前來，蹙眉說：「周公子來看看，我家仙子受苦了，公子想想辦法。」
車夫喜道：「原來是周七叉公子府上的呀，小人這就套馬，立即出發。」
周宣說：「可是這大冷天的，老吹風也不行啊，船是不暈了，卻又著涼了。」
車夫不放心，怕等下到了彭澤，這姑娘卻沒錢給他，問：「姑娘是朱雀坊哪位老爺府上的？」
侍女茗風出來說：「周公子，我家仙子請你進去。」
周宣看著靜宜仙子那嬌柔的模樣，不禁想起有孕在身的紉針，想法有點小邪惡：「誰讓仙子懷孕了？」這戲謔的念頭一閃而過，心裏知道靜宜仙子肯定是暈船，說：「道蘊姐姐，暈船喝薑湯是最有效的，
羊小顰挽著一個小包袱，裏面有些碎銀和衣物，戴著帷帽，有面紗垂下遮住絕美容顏，步行出了坊門，她早就留心到朱雀坊門前停著不少馬車在招攬客人，找了一個看上去面目和善的車夫，一言不發就掀開車簾坐到那車夫的馬車裡。
范判官奉承道：「周公子真是無能不能啊，什麼難事到周公子手裡都能迎刃而解！對了，周公子還是搬到這邊大船來吧，這邊還寬敞得很，周公子不就是一婢一仆，還有那兩位老三、老四先生嗎，盡住得下。」
周宣笑道：「道蘊姐姐說的哪裡話，不就是一個元宵棋戰嗎，趕不上棋戰，小弟不參加就是了，怎麼也要和姐姐同行，一起到金陵才好，不過小弟有一種不吃薑也能治暈船的方法，是在我岳父的醫書上看到的，不知道姐姐肯不肯試試？」
秦雀派出六個家丁去追尋羊小顰，其中兩個家丁在江邊碼頭問了很多船夫，都說沒有看到有美貌女子獨自雇船東下的，另外四個家丁往金陵方向追出三十里，也是毫無蹤跡，似乎羊小顰一出周府就消失了。
周宣說：「那把窗戶打開試試，透透氣，看看河岸風景。」
唐國女子還未纏足，並不認為纖足比貞操還寶貴，也沒有後世那種被男子摸了手就要砍手、摸了腳就要自殺的畸形貞烈，但不管怎麼說，兩個腳趾頭被周宣這樣捏住，那種羞恥感也是非常強烈的，更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感覺從腳趾瞬間傳遍她的全身，使得無法控制地戰慄起來——
周宣一臉嚴肅地說：「道蘊姐姐，放鬆身體，平靜呼吸，呼吸——放鬆——」，雙手拇指、食指捏住那纖細骨感的腳趾一下一下地揉動，眼睛看著那纖巧柔美的天足，足跗弓起，足心嫩紅，足背雪白，表皮下淡青色的纖細血管顯得那麼鮮活動人，讓周宣真想捧著親吻。
這時都已經亥時了，秦雀說：「明日一早，雀兒就和針兒姐姐一道去見林伯父。」
大船順江東下，一日一夜可航行近二、三百里，比陸路去金陵要快捷得多，但正月初三這一天，船隊順水順風駛出四
茗風應道：「是」。
范判官當即命舟子用小舢板去把周宣的婢僕運過來，一面指使府役清理出五間房來，就在林氏姐妹的對面。
紉針點頭說：「很有可能，這羊小顰也太忘恩負義了，虧夫君那麼待她，夫君前腳走她後腳就跑了！」
周宣把火盆移近些，免得靜宜仙子足冷。
車夫說：「姑娘，彭澤可有一百多里路呢，正月里這冰天雪地的傭金得加倍才行，三兩銀子。」
林涵蘊說：「鳩尾穴在哪裡？周宣哥哥不要偷懶，你手引得很好，你看我姐姐，很受用的樣子。」
周宣說：「先按『厲兌穴』，『厲兌穴』在第二腳趾根部外側半寸處，用拇指和食指夾住，每次揉約一個呼吸的時間，重複十次。」
遠遠不止十下，靜宜仙子那兩個腳趾頭都被揉得又紅又燙，哪裡能平靜呼吸，酥胸劇烈起伏，一手伸到面紗底下，似乎在捂著嘴。
來福、小茴香、三痴、四痴都到了大船上，船隊重新啟航，航速比先前減慢了許多。
秦雀、紉針施禮后說明來意，林岱鬆了一口氣，心道：「原來是走丟了一個小家妓啊，也許是早就想逃跑了，昨日府上很多人都去江邊送行，她就趁亂跑了，哪裡是去追趕宣侄啊。」說道：「不用擔心，伯父立即讓人告知徐刺史，讓他派捕快、衙役四處追查，一定把那個羊小顰找出來！另外我再修書一封，派快馬從陸路追趕，截在宣侄他們船隊的前面，告訴宣侄這件事，說不定那家妓真的在船上了。」
靜宜仙子正為剛才的負氣話羞慚，趕緊道：「那太好了，女道自然肯試。」
林涵蘊見姐姐著急的樣子，忽然開竅了，笑嘻嘻說：「姐姐，周宣也是你兄弟嘛，他現在又充作醫生，醫生為病人冶病不用忌諱什麼的，諱疾忌醫可不好哦姐姐。」
其實呢，這范判官是知道林大小姐對周宣青眼有加，請他來勸林大小姐喝薑湯的，這行程耽誤不得呀。
周宣讓兩位侍女關上窗戶先退出去，只留林涵蘊在這裏，然後說：「這是一種手引術，按摩『
次日卯時，秦博士、秦雀、紉針三人就到了朝陽坊外，府役進去通報，這天寒地凍的又是正月春節，都護大人還高卧未起呢，聽說宣侄的兩位妻子人求見，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起床匆匆來見。
徐刺史聽說周府走失了小家妓，倒也沒有怠慢，派了捕快、差役往江州各縣追查，卻是毫無音訊。
靜宜仙子兩隻雪白纖足裸露在周宣眼皮底下，羞得不行，卻又不好讓周宣出去，他是醫生呢！
侍女推開木窗，一股冷冽的寒風直灌進來，林涵蘊脖子一縮：「哇，好冷！」趕緊披上貂裘，侍女茗風也趕緊為靜宜仙子披上裘衣。
那車夫在江邊碼頭收了三兩銀子后掉轉馬車準備回江州，看看天色已晚，想起彭澤縣城還有一個遠房表哥，平時來往得少，這回既然到了這裏，就買了一些禮品上門權作拜年，正值那表哥的長子娶親，殷勤留下喝了三日酒，等他回到江州時，徐刺史派出的衙役已經全城搜問一遍，沒有打聽到消息也就不了了之了，無人問及這車夫是不是有個孤身女子雇車東去的事。
林涵蘊噘著小嘴說：「周宣哥哥，你看我姐姐她好難受，薑湯又不肯喝，你勸勸她吧。」
周宣說：「鳩尾穴在心窩正下方，最底下肋骨下面一點點，很好找，這部位小弟不好替道蘊姐姐按摩了，姐姐自己來，一邊揉一邊調勻呼吸，要氣息悠長，此穴治暈車暈船是立竿見影。」
靜宜仙子不叫「周公子」了，改口叫「宣弟」，其中微妙心理，實在費琢磨。
林涵蘊聽了，不由分說就脫去姐姐的綉履，又脫白色的布襪——
當夜，六個家丁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秦雀、紉針見沒有找到羊小顰的消息，非常焦急。
周宣終於罷手，說：「厲兌穴按摩得差不多了，這鳩尾穴我不能給姐姐按摩了，姐姐自己按摩吧。」
范判官一直候在院門外，沒有兩位小姐相召他是不敢進去的，哪能象周宣這樣抬腳就進！
靜宜仙子急道：
車廂里應道：「周府。」
周宣便下到小舢板，劃到大船邊，坐吊籃上到大船，林黑山和范判官就迎了上來，范判官說：「周公子，下官考慮不周，沒想到大小姐竟會暈船，本來這種大船穩如平地，一般都不會暈船的，大小姐平時也乘馬車來去，也沒見她暈車，沒想到一上船就暈得如此厲害，有舟子說煎薑湯可以治暈舟，下官急命廚子煎薑湯奉上，可大小姐不愛吃薑，不肯吃，周公子的夫人是女神醫，周公子耳濡目染，想必另有好方法。」
周宣說：「好，我過一會再來看望姐姐。」走出靜宜仙子的閨閣，徑直出了小院，心裏頗覺遺憾，不知靜宜仙子手揉胸口又是一副什麼樣子，西施捧心？
「周公子，大小姐她怎麼樣了？」
船停下，靜宜仙子就舒服些了，說：「實在喝不下，女道自小不吃半點生薑，一聞到那味就要吐。」
林涵蘊嚷道：「這怎麼行，姐姐一定要陪我去西京的，我聽門客說西京非常好玩的，什麼玩的東西都有。」
靜宜仙子靠著窗欄、眼望河岸皚皚積雪，說道：「嗯，這樣心口是舒服些了。」
都護府這艘大船更是豪華，長達二十余丈，寬七丈，船上竟如街巷布置，分四個宅院，林氏二姐妹居住的宅院最奢華，雕樑畫棟，紅氈鋪地，婢僕往來，宛然都護府景象。
靜宜仙子又羞又急，作勢道：「看你再說，姐姐打你。」
靜宜仙子病了似的嬌呻道：「周公——宣弟，你出去一下好嗎，女道自己揉。」
車夫是個實誠人，並沒有因為羊小顰是一孤身女子就打什麼壞心眼，又知道是周七叉公子府上的，周七叉公子那可是都護大人之侄啊，所以一路上對羊小顰都很是恭敬，午後申初時分長驅一百多里趕到彭澤縣。
都護府范判官和林氏姐妹乘坐的那艘大船放下一隻小舢板，兩個舟子朝周宣乘坐的這艘船划來，來到船下喊話說：「周公子——周公子——范大人請你過去有要緊事相商。」
「應該沒事吧，等下我再進去看看，差不多就可以重新啟航了。」
周宣是喜熱鬧的人，能和黑山哥、林氏姐妹同船旅途也不會寂寞，不然的話，雖然兩船隻隔著幾十丈遠，但
周宣望著江岸寒風中為他送行的兩位小嬌妻，心裏非常不舍，但現在也無法把她們都帶到京城，總要他自己先有了立足之處才行，多則半年、少則四個月，他應該能在京城闖出一片天地，然後把雀兒、針兒都接到京城，針兒嘛自然是經營「雲裳女裝」了，至於雀兒，我得給她在京城太醫署里謀個職。
周宣道：「好，我這就去對范大人說，讓他命舟工收帆，船不要駛得太快，道蘊姐姐適應一段時間就肯定沒事的。」
兩個俏婢帶著周宣直入閨閣，香閨溫暖，淡淡甜香，靜宜仙子半坐半卧在一張湘妃榻上，林涵蘊在給她輕揉背心，見周宣進來，趕緊坐直身子，叫了一聲：「周公子——」又覺得要嘔，趕緊用手帕捂著嘴。
也真是奇了，船駛出十余里，靜宜仙子再沒有暈船跡象。
車廂里應道：「好！」
秦博士皺眉道：「賢婿臨行時說了的，我們有難處就去找都護林岱大人，先前送行時，林大人也說過，有什麼難事儘管去找他，羊小顰走失之事，如果由都護府出面派人搜尋，那就一定能找到。」
周宣看著靜宜仙子那一雙美足，很有把玩的衝動，說：「自己不好手引的，這需要平躺著，緩緩呼吸，還是讓小弟來吧。」
林涵蘊捏著姐姐的腳趾頭，故意不捏准部位，歪著頭問：「周宣哥哥是這裏嗎？什麼，不是！那是這裏嗎？也不是，這手引怎麼這麼難啊，還是周宣哥哥來吧，幫我姐姐手引。」
羊小顰讓車夫不必進城，直接到江邊碼頭。
林黑山也說：「是呀宣弟，搬過來吧，哥哥要找你喝酒也方便。」
船帆鼓風，越駛越快，岸上送行者已經面目不清，周宣忽然想起羊小顰沒來送行，這個沉默寡言的稚齡美女真是讓他捉摸不透！
那車夫覺得奇怪，問：「姑娘去哪裡？」
周宣一直呆在靜宜仙子房裡，隨時準備著給道蘊姐姐揉「厲兌穴」。
周宣當仁不讓，雙手齊發，準確地捏住了靜宜仙子的左右足第二腳趾概況的「厲兌穴」，輕輕一揉，靜宜仙子只覺得血沖腦門，兩耳「嗡」的一聲，簡直要暈過去，若不是面紗遮掩，可以看到她的臉艷如朝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