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兩京風雲
第九章 紅鸞煞
李堅一喜，趕緊說：「父皇英明，周宣說過父皇寬厚仁慈、愛民如子，定能辨明其中曲直的，絕不會聽信一面之辭，這就是他不怕景王告御狀的原因，絕不是倚仗兒臣，倚仗的是父皇的英明睿智呀。」
李堅一聽，心知壞事了，李坤那惡兄開始施展陰謀了！
景王府這姓殷的長史這才說：「啟稟皇上，景王殿下新得一美姬，十分寵愛，今日一早攜其下船，卻遇到奉化都護府的一個狂徒，仗著有點武力，竟當面搶走景王寵姬，還打傷了景王，景王的右手指骨紅腫變形，醫官說有致殘的可能，景王受此打擊，回到王府就有些癲狂了！」
周宣想通了，澳國的法律滾他娘的，哥們在唐國，要入鄉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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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仙子說：「皇位之爭和以前那些賭蟲、鬥茶可不一樣，你們兩個可不能當兒戲。」
周宣將小家妓身子扳過來，面對著她，這小家妓臉頰暈紅，象是帶了紅鸞煞，眼睛閉著，眼痕如弧，長長的睫毛受驚似的一閃一閃，瑤鼻櫻唇，精緻得沒有半點瑕疵。
「啊！」周宣象被蝎子蟄到一般身子急縮，讓下身離羊小顰膝蓋遠點，說：「你怎麼懂這麼多？你看人家小茴香和你同齡，卻什麼都不懂。」
周宣說：「男歡女愛那是你情我願的事，不是懲罰，也不是贖罪，我說了，要等你長大一些，對我這個澳國人來說，你太小了，讓我有負罪感。」
林涵蘊說：「那我去勸姐姐不要戴面紗了，我勸不成你再勸。」
天氣很冷啊，周宣趕緊鑽進被窩，哈哈，還真需要一個暖腳的人，被窩時暖烘烘的，還有一種少女的體香，若有若無，非蘭非麝，聞到這種香味，周宣精神就是一振。
周宣吃了一驚，隨即看到雪白枕頭上鋪著的烏黑秀髮，嘴角浮起一縷笑意，慢慢將被子掀開，看到那絕美小家妓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著膝蓋側身向里卧著，身上只穿藕色小衣和淡紫色的褻裙，弓腰翹臀，紗燈的紅光透過羅帳照在她雪白細嫩的膚色上，泛著精瓷釉彩。
周宣看著靜宜仙子說：「那是有道蘊姐姐幫我嘛。」
李堅陪母后和妹妹清樂公主一起用了晚餐，又來見父皇，先前沒機會說周宣的事，哪知一到御書房，就見景王府的長史正
林涵蘊說：「我姐姐現在還是臉帶暈紅，很美的，你不也看到了嗎！」
周宣奇道：「怪哉，道蘊姐姐避什麼禍？」
四痴「哼」了一聲。
周宣心道：「白天認了一回錯，夜裡還要上床認錯。」問：「怎麼認錯？」
李煜驚道：「為何驚嚇過度？」
李煜就知道此事定與李堅有關，瞪了兒子一眼，說：「殷長史但說無妨。」
周宣也看著靜宜仙子，可是隔一層面紗，看不清她嬌顏，就問：「道蘊姐姐為何整日蒙面紗，這樣對眼睛可不好啊。」
景王府長史道：「景王殿下病得較重，主要是受驚嚇過度，導致神志恍惚，時哭時笑，景王府上下一片驚懼啊。」
周宣說：「道蘊姐姐，這京城關係複雜，我不大明白，請姐姐把太子與景王以及其他一些重要人物的關係與小弟說說。」
周宣問：「小顰你這是幹什麼？」
三痴說：「主人練練五禽戲健健身可以，這些江湖武技就不必學了，學也晚了，有劍奴和四弟在，沒人能動主人一根寒毛。」
李堅這幾句話很有力，殷長史急道：「陛下，微臣沒有半句虛言，周宣的確搶了景王的寵姬，並打傷了景王。」
周宣沉吟道：「是很複雜，牽涉到皇權之爭了，但林伯父既然肯讓我們進京找李堅，那就表明伯父是有意站到李堅這一邊的，李堅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一定要幫他。」
羊小顰往周宣懷裡縮了縮，一隻膝蓋輕輕碰到周宣只穿小內褲的兩腿之間，說了一句話，徹底揭露了周宣偽君子的嘴臉。
羊小顰「嗯」了一聲，膝蓋抱得更緊了，褻裙包裹著小翹臀愈發誘人，並不回過身來。
周宣說：「十大都護府要一輪輪戰下去，每位棋士在一個月內要下十八盤棋，這很辛苦的，古老先生肯定吃不消，且先讓他下幾局，然後你生龍活虎地頂上，怎麼樣？」
羊小顰說：「可是公子，你下面變得很大了。」
周宣嘆道：「我生平無大志，就是上次和道蘊姐姐說過的享受人生五大快活，斗棋斗蟲、飲酒飲茶、品絲弄竹、詞曲歌舞，有知心朋友、有
「被子里有人！」
「現在你也知道了吧，我姐姐還沒過門就守了三次寡，很傷心不是？五年前那時我十歲，有個雲遊道士求見，說可以為我姐姐改命，說我姐姐雙頰常帶暈紅，太過嬌艷，那是紅鸞煞，誰娶誰死，必須出家修道，並遮掩真容，這樣有朝一日紅鸞煞就會消除。」
周宣和四痴在一邊看著，只見酒缸里的酒越來越淺，再看那隻空缸，卻漸漸積上了半缸酒，只是這酒顏色已經變了，成碧綠色，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周宣去見靜宜仙子和林涵蘊，林涵蘊問：「周宣哥哥，那個李永固真的是太子？」
羊小顰一聲不吭，就在被底下「窸窸窣窣」解開藕色小衣，蔥綠色的抹胸下兩團小小的隆起，那是兩隻小小羊在不安分地起伏著。
四痴眼睛就開始在古六泉身上轉，古六泉年過七十，童顏鶴髮，在船上十來天能吃能喝能睡，精神矍爍，身體好得很，沒看出近期要生病的跡象。
四痴說：「對了，我這個候補棋士可不要候到棋戰結束還沒補上吧，主人你得給我想想辦法，我要上場。」
李煜氣極反笑：「此等狂徒，當真少見！」忽然醒悟，問立在一邊的李堅：「堅兒，這狂徒是不是你朋友？」
周宣語塞：「這個這個，確實練不了，我十七歲就不是童子了，慚愧慚愧！」
靜宜仙子「嗯」了一聲，面紗后的目光注視周宣，輕聲道：「這皇權之爭稍一不慎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宣弟，你千萬不能大意呀。」
周宣問：「那道士說了面紗要戴幾年？」
林涵蘊說：「你幫誰，誰就能勝。」
范判官把古六泉叫來，一起商議後天開始的十大都護府棋戰之事，決定由周宣作為甲類棋士坐鎮第一台、古六泉第二台、周三尺第三台，周小尖嘛候補，因為這三年一度的頂級棋戰要連下一個月，也算曠日持久了，難免有些棋手生病或各種意外不能參賽，這就需要有替補棋士頂上。
「想呀，快說。」
李煜忙問：「坤兒病得如何，怎麼一回來就病了？」
「上當了，道蘊姐姐上了江湖騙子的當了！」周宣說：「什麼紅鸞煞，全是胡說八道，臉有紅暈，那是身體健康，血色充盈的表現，好嘛，現在戴面紗，一戴就是五年，戴得容顏憔悴、臉色蒼白，那就算紅鸞煞消除了？真是一派胡言！」
李煜起身道：「待朕親去景王府看望坤兒——永固，隨朕一起去。」
四痴心下著急：「古老頭佔著位子我就不能上場了，若說偷偷打他一掌讓他卧床不起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在船上都那麼熟了，而且周宣也不會讓我那樣做的，唉，苦惱，好比一盤美餐，只能看著別人吃，要等這人吃飽了、吃不下了才能輪到我，可偏偏這人胃口極好，美餐吃光光都不見得會飽，不行，我得讓周宣幫我想想辦法，我一定得上場，和那些大棋士較量較量，以前刺客生涯，雖然我棋藝已經很高，卻無法堂而皇之約戰那些大棋士，這回的好機會絕不能錯過。」
羊小顰不說話，身子又挨過來，雙手乾脆抱住周宣的腰背，緊貼不放，有點霸王硬上弓的味道，那條腿不停地碰觸周宣的要害、用膝蓋、用大腿……真是一個小妖精呀，她真的是處子嗎？
「小顰，幹嘛又跑到我床上來睡？」周宣舌底生津地問。
李煜倒沒有勃然大怒，覺得此事太離奇，奉化都護府的人敢搶景王的寵姬，這太讓人不敢置信了，問：「那狂徒是什麼人？是林岱的兒子嗎？他不知道景兒的尊貴身份？」
林涵蘊做了一個鬼臉說：「別愚兄了，好難聽，我是說你以前斗蟲、斗棋、斗詩、斗詞都沒輸過，就連上次你和老四鬥茶，你的茶藝哪裡比得上老四，可最後贏的還是你。」
周宣笑道：「那還有假，李堅字永固嘛。」
四痴笑道：「我三哥這是三十年的童子功，主人你能練嗎？」
羊小顰聲音小得象蚊鳴：「小顰知錯了，特來向公子認錯。」
四痴這才笑道：「多謝主人。」
當晚阿布包下三座酒樓，宴請奉化都護府大大小小官員職事，周宣隨便喝了兩杯，便告辭回去，命兩個僕人抬著一缸上好的白酒來到三痴房間，三痴讓僕人再備一隻空缸來，然後摒退僕人，盤腿坐著，左
周宣說：「若面紗再戴下去，那就沒得暈紅了，絕對蒼白，唉，太可惜了，道蘊姐姐那麼美！」
周宣喜道：「沒想到涵蘊妹妹這麼看重我，真讓愚兄受寵若驚！」
殷長史說：「陛下，那狂徒乃林岱之侄，知道景王身份后毫不收斂，仍出手打傷景王，並放肆地說讓景王來告御狀，說他不怕。」
周宣告辭回房時林涵蘊跟了出來，把周宣拽到暗處說：「想不想知道我姐姐為什麼要蒙面紗？」
靜宜仙子遲疑了一下說：「這是一個玄門前輩叮囑女道蒙面紗的，說要遮顏避禍。」
周宣這有婦之夫反被弄得象個小處男一般手足無措，說：「發乎情止乎禮嘛——」忽然想到這不是第一次對羊小顰「發乎情」了，那次從梅嶺下山也發了情，這次發得有點猛，似乎有點止不住禮了，心想：「我傻呀，止什麼禮，她是我的小家妓，又傾心於我，天予不取，必有後患，上次在隨家莊客棧，我就是天予未取，所以就遇到山賊，又遇鶻門殺手，這都是對我天予不取的懲罰啊，而且我不取這次差點被別人取了，羊小顰這種世間尤物，先下手為強才是硬道理。」
周宣問：「有什麼練不了，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
周宣瞧得稀奇，問：「老三，你這是什麼玄功，教教我吧。」
靜宜仙子便將太子與景王之間明爭暗鬥，以後各自勢力細細說了一遍。
周宣回到自己房間，見床前案上紗燈尚明，喚小茴香，來福從下人房裡跑出來說：「姑爺，小茴香多喝了幾杯甜米酒，醉了，睡去了。」
「小顰，睜開眼睛。」
靜宜仙子不答。
這小茴香還挺貪杯，聞到甜米酒走不動路，周宣便自己去洗漱，然後掩上門脫衣上床，卻見床上被衾已經展開，被衾下微微隆起一團——
林涵蘊道：「沒說幾年，姐姐都已經戴了五年了。」
又過了一會，三痴睜開眼睛，起身說：「沒事了，讓人把這些酒抬去澆花，春季花開時會格外鮮艷。」
「周宣？」李煜眉毛一揚，吟道：「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有這曠達胸懷的人應該不會是一個粗鄙狂妄之徒吧！」
胡商阿布帶著一個小妾也住在了莫愁湖畔，其餘數十
羊小顰反著手伸到背後解抹胸系帶，被周宣按住說：「且慢——」口裡發乾，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說：「小顰，你把做這事當作是我對你的懲罰嗎？」
羊小顰慢慢睜開眼睛，看了周宣一眼，又趕緊垂下眼帘，嚶嚶叫了一聲：「公子。」
景王府長史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堅，說道：「小臣不敢說。」
李堅跪下道：「啟稟父皇，此人不是什麼狂徒，殷長史所言多有不實，此人就是兒臣曾向父皇說起過的那個周宣，為人義氣、才華出眾，林岱林都護賞識他的才能，認他為義侄。」
靜宜仙子定定的望著燈下這微笑著的男子，他從容、鎮定，總是那麼笑容可掬，從不畏難，看到他就覺得安心——
周宣笑道：「世間事無不是兒戲，蝸牛角上爭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就是要以一種遊戲的心態面對複雜的爭鬥，要興緻勃勃、迎難而上，而不是憂慮畏懼，這金陵城就是一張大棋盤，李堅、李坤就是黑白棋子，我要助李堅勝，這樣我才能繼續追求我的人生五大快活。」
靜宜仙子聽范判官說了周宣與李坤之間的衝突，說道：「宣弟，這金陵不比江州啊，暗流洶湧，你與景王結怨，以後只怕會有很多麻煩，你得小心才是。」
靜宜仙子這失態的樣子被林涵蘊瞧在眼裡，這林二小姐抿著嘴偷笑。
羊小顰睜著純凈的妙目望著周宣，秀麗的眉毛微微蹙起，神態溫婉無辜到了極點。
范判官憂心忡忡，甫一入京就惹上這麻煩，又不好埋怨周宣，只有暗暗嘆氣，命顧長史時刻留心景王府和門下省動靜，決不能讓奉化軍的利益受到損害，周宣的安全也必須力保，但盡量不要與景王府正面衝突。
四痴「嗤」的一聲笑，說：「這功夫主人練不了。」
范判官卻有點神思不屬，他非常擔憂，周宣和景王李坤因一女子結怨，周宣雖有太子李堅撐腰，但太子在朝中的勢力遠不及景王李坤，李坤的岳父韋鉉是門下省侍中，又稱東台左相，官階從一品，負責審查詔令、簽署奏章，權力極大，與西台中書省的中書令齊章齊大人並稱唐國朝廷兩大柱石，皇帝李煜對他二人極為倚重，朝政盡委二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