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荒唐南漢
第八十三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
清樂公主白了周宣一眼：「若要我在床上躺著，那就真的會得怔忡之疾。」
卻聽清樂公主幽幽道：「聲譽那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我是未婚被休惹國人笑話也罷，只要宣表兄不嫌棄，那我就都不在乎。」
周宣道：「公主，你也該配合一下，好歹到床上躺著養養病嘛。」
周宣道：「你在這裏等我回來，也就個把月時間，等下我就要寫一封奏章，加急送往金陵呈遞給陛下和娘娘御覽，說公主染了貴恙，懇請陛下和娘娘讓公主返回金陵，而我這個送婚使，怎麼說也要去南漢興王府向劉繼興通報一聲，然後想辦法解除公主與雪豬太子的婚約，一定不能讓公主聲譽受損。」
「咦！」周宣詫異了，小茴香一向以秦雀為中心，對他這個姑爺接觸別的女人頗多抵觸，年初在金陵，小茴香把他和羊小顰看得多牢啊，這個小管家婆周宣有時還顧慮三分哪，怎麼現在這麼爽快？
聲音嬌媚，聽得周宣直打寒噤，酥麻入骨啊，心道：「我輸了，我就要給自己畫裸像，公主肯定要旁觀，一來二去，就成其好事了——哎喲，我到底要不要在去南漢之前把公主給吃了呀？白嫩水靈的嬌公主，又知趣又夠嗲，哥們口水直流哇。」
周宣兩眼上翻，作白眼狀，說道：「也行，在我身下畫個你，宛轉承歡，極品春宮，怎麼樣？」
清樂公主瞪起一雙妙目道：「不行，就要坐在一起，我要監視你有沒有耍賴。」
清樂公主忍著笑道：「我要宣表兄畫一幅自畫像送給我，注意哦，要不穿衣服的，嘻嘻。」
秋陽暖暖，天高雲淡，二人垂釣，小茴香和芳茶分別侍立於后，端茶送果，兼帶看魚餌。
陳濟意味深長地微笑起來。
清樂公主大發嬌嗔，捏著粉拳捶打周宣，周宣正骨頭髮癢，很覺
周宣笑問：「那你說你想贏了怎麼樣？」
鯉魚入桶，猶自不甘心，跳騰個不休，若不是上面有個篾蓋，都要跳到桶外了。
房太醫尷尬道：「公主殿下命我在外面等候。」
便對周宣私語道：「周兄，當初陛下一意讓公主殿下和親南漢，為的是提防清源與吳越、南漢三方聯兵侵犯我唐國，現在清源已土崩瓦解，而南漢被中天八國的張聖牽制，正是有求於我唐國之時，至於吳越，不來犯我，我還要犯他呢，據斥候兵三百里回報，錢惟演已盡起昭武軍的一萬五千兵馬前來助陳思安守城，我唐軍精銳以清源降兵為前驅，目前正星夜趕往莆田一帶設伏，定要叫這一萬五千吳越兵匹馬難還——」
周宣道：「房太醫辛苦了，且先回房歇息。」
芳茶推出起早備好的木桶，歡叫道：「放在這裏，放在這裏。」
周宣不明白，光著眼道：「什麼？」
清樂公主給了周宣一個大白眼，脫口道：「你爬上我床榻時怎麼沒想到慚愧？」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兩個小丫頭在身後呢，臉紅得發燙，胡亂提起魚竿，岔開話題道：「這魚怎麼老不上鉤啊！」
清樂公主也不管兩個小丫頭就在身後，追問：「宣表兄，你娶不娶我？回到金陵我就要嫁你。」
周宣沒想到清樂公主提出這麼高雅的要求，點頭道：「行，畫什麼？」
周宣笑道：「這怎麼行，我是奉旨送婚，若無皇帝詔命，怎敢自行回金陵！」
不一會，兩根釣魚竿以及玉米面做的魚餌都取到了，鯉魚最喜食的是玉米面。
一場關乎清樂公主去留的蟲戰就這樣結束了，清樂公主得以留在泉州，
美麗的公主如此表白，不由得周宣不感動，說道：「雪豬太子有什麼資格休你，是公主休他。」
周宣「呃」的一聲，無語。
這話詞意狠惡，但在清樂公主這麼嬌滴滴說來，別有一番挑逗味道。
清樂公主喜道：「太好了，我會釣魚的，景旭宮裡便有魚池，我要和宣表兄比賽。」
雖然現在周宣與清樂公主已經很熟悉，還有過曖昧的肌膚接觸，但每次看到，還是有眼前一亮、驚艷羡麗的感覺，紫羅蘭宮裝長裙，綴著閃亮玉片的腰帶，交領衣衫露出大片雪白胸脯，鎖骨棱起，無比性感，此時一手扶樹，一手扯著蝦衣花的花瓣丟到小池裡，看錦鯉浮上來啄那花瓣，上身前傾，臀部后撅，曲線跌宕流暢，裙裾下露出的是一雙象牙紅的木屐，未著襪，踮著左足，足踝精緻纖巧。
周宣便隨小茴香去見清樂公主，走過一條十丈長的通廊，兩邊種植著高大的刺桐，一簇簇花如一簇簇火焰。
小茴香進來道：「姑爺，公主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清樂公主展顏一笑：「那還不是一樣，反正我就和小寡婦差不多了！」
周宣道：「這個這個，我這個送婚使監守自盜，日後回金陵真是無顏見姑母娘娘呀，慚愧，慚愧。」
周宣看清樂公主釣魚，水平實在低劣，魚漂稍動就提魚竿，魚才剛觸鉤，一扯就驚走了。
陳濟道：「這個好辦，兄與公主殿下暫且在泉州待命，一面上奏陛下，言明形勢，我料陛下與娘娘也捨不得公主遠嫁，定會藉機召回公主。」
這公主在小丫頭面前胡亂說話，真讓周宣很慚愧，發狠釣魚，要贏，要打公主屁股。
陳濟道：
小茴香和芳茶兩個小丫頭這時都象聾了一般，全神貫注看魚，對這表兄妹二人打情罵俏視若無睹。
清樂公主洋洋得意道：「就是要曲折艱難才好，這樣宣表兄才會知道娶我多麼辛苦——」示意周宣靠頭過來，附耳道：「才會更加寵我對不對？」
「啊！」清樂公主雙手掩住后臀，身姿裊娜，分外誘惑，噘嘴道：「宣表兄就知道欺負我！哼，那宣表兄輸了怎麼辦？我可不打你的屁股，誰稀罕哪。」
周宣笑道：「『雪獅王』實力在去年的『摸不得』之上，但它的對手肯定也不是洪州蟲戰的蟋蟀們能比的，洪州蟲戰上都出現了『虎痴許禇』那樣的中將級猛蟲，興王府的五國蟲戰就更不用說了，『雪獅王』的對手將是上將級、蟲王級的，兇險哪！」
周宣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小丫頭，離得這麼近，總不好裝聾作啞吧，周宣先問芳茶：「芳茶，你是殿下最貼心的侍女，共過患難，你說我能娶公主嗎？」
卻聽小茴香接著說道：「姑爺吃了多少苦啊，先是海里沉船，然後又是吳越人追殺，又是清源人追殺，又和景全老和尚斗，千辛萬苦把公主救出來，若是公主給別人做妻子那姑爺就太吃虧了，白白受傷，所以，姑爺還是把公主給娶了吧。」
說起斗蟲，陳濟也是心馳神往：「吳越的斗蟲使已於半月前借道前往漢國了，路過漳州時我還派了軍校護送，一年一度的盛會啊，若不是軍務纏身，弟也想隨兄去興王府看『雪獅王』力戰群蟲，想想去年洪州重陽蟲賽上的『摸不得』，真是八面威風啊。」
陳濟看出其
「不對！」周宣搖頭道：「不能再寵，太嬌縱不好，得天天管教才行。」眼睛瞄著清樂公主的臀部，清樂公主坐在藤椅上現出美妙的大腿輪廓，修長渾圓，與腰臀、與小腿，形成兩個對摺，很簡單的坐姿，卻有讓人心旌搖曳的誘惑。
周宣老臉一紅，說道：「而且我還是斗蟲使，奉旨去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要為國爭光哪。」
周宣道：「我去找兩副魚竿，我們釣鯉魚玩。」便即吩咐門外的親兵去找釣魚竿。
周宣一笑，仰看碧空如洗、秋高氣爽，俯看綠水澄澈、游魚可愛，好久沒享受到這樣平和的心境了，便道：「公主稍等，我去去就來。」轉身便走。
清樂公主臉一紅：「你敢！我會拿筆塗黑的，塗成一頭墨豬。」
周宣點頭道：「我馬上就寫奏章，不過這興王府我還是得去，南漢國的友好還是要維繫的，公主殿下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就回去，總得有個說法，不然豈不是貽笑他國，而且公主以後還得嫁人不是——」
清樂公主眼見這樣下去輸定了，她倒不怕打屁股，但對宣表兄的自畫像更期待，軟語央求道：「宣表兄，讓我贏好不好？好不好嘛！」
周宣愕然，而後哈哈大笑，小茴香的小腦袋想法就是與眾不同啊。
周宣問：「房太醫怎麼站在外面？」
周宣跟著小茴香進了小院，只見院里左側有個魚池，養著數十尾紅鯉魚，錦鯉綠波，活潑可喜，清樂公主正與芳茶扶著池邊花樹看魚，喜笑顏開，哪有半點怔忡？
清樂公主「哼」了一聲，噘著花瓣一般的嘴唇專心釣魚，心裏甜絲絲，臀部麻酥酥
清樂公主「格格」笑道：「畫你。」
清樂公主自然也是獨院居住，院門外是周宣派來守衛的四名奉化親兵，那房太醫也站在門外，與四名親兵閑話，見到周宣，一起躬身行禮。
周宣低聲道：「輸了你讓我打十下屁股。」
周宣對公主說了過兩天要赴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的事，清樂公主彎眉蹙起道：「宣表兄，那我怎麼辦？」
周宣不勞兩個小丫頭動手，自己去屋裡搬到兩張藤椅出來，擺在小池邊，與清樂公主並肩坐著垂釣，中間隔一小案，案上有綠豆糕和時令鮮果。
「宣表兄，這裡有幾條鯉魚好大，有一尺多長。」清樂公主興奮地說道。
周宣道：「錯，不是墨豬，是斛珠。」
清樂公主芳心一盪，膩聲道：「我若輸了就任由宣表兄處置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芳茶低著頭，羞澀不勝道：「只要公主願嫁，就可以。」
周宣笑道：「公主輸了怎麼辦？有什麼賭注？」
周宣道：「不行，我要離你遠點，你這一驚一乍的，害得我這邊魚兒也不上鉤。」
「別走別走，宣表兄。」清樂公主趿著木屐「踢踏踢踏」從后趕來。
清樂公主美眸流盼，想了想，說道：「我若贏了，宣表兄就畫一幅畫送給我。」
半個時辰后，周宣已釣上六尾鯉魚，而清樂公主只有兩尾，規定時限是午時飯前釣魚比賽就要結束。
小茴香沒等周宣問，就說：「姑爺，娶吧，陛下和娘娘會恩準的。」
周宣道：「陳伯父老謀深算、用兵如神，拿下福州只在朝夕之間，我不知軍事，就在這泉州城裡靜候佳音了。」
清樂公主凝視水面上的魚漂，半晌不說話，魚漂一個勁地浮沉她也沒察覺，還是周宣伸手過去替她拎起魚竿，好傢夥，一條近一尺長的紅鯉魚，將魚竿墜壓成弓，被提在半空使勁擺尾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