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又或是：

「請上去。」

「既是義朝心愛的女人，而且帶著奶娃兒，怎可安置在問罪所的大牢裏，為何沒空出一間武士的房間呢？」

「請上去坐在地板上吧！」

後來橫刀奪愛之風興起，甚至被當成僅次於戰時先鋒的光榮來誇耀。常磐的情形就是如此，那時，清盛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布衣，而義朝正是最得意之時。

「我要親自調查，在西屋見她。立刻帶她來！」

變得太多了。清盛也是不無感慨的神色。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始向常磐問話：

真是令人意外。

他並不是初見常磐。早在常磐出仕九条院，因清麗而揚名時，就曾偷窺過她。

或者：

不料清盛對奉行所的無情非常不滿，責備道：

「奶水分泌得出嗎？……乳汁多不多？」

清盛一說，侍衛立刻在階下的庭前鋪上藺蓆，而清盛卻趕緊糾正：

奉行是因以前聽說清盛對賴朝毫不寬容，所以揣測主人的心意，對於常磐苛刻待之，沒想到全錯了，他非常狼狽，後來在把常磐召到公館客房的路上，他都像招待客人似的，一路照拂安慰。

奶娃還很天真，可是今若和乙若二子，經過兩夜的牢舍生活，變得十分膽怯，緊緊跟在母親膝邊，寸步不離。

「帶著孩子嗎？」

看她沒起來，供奉又再催促，常磐才哄著二子，慢慢的低著身子上到空地的邊緣坐下來。

上去？侍衛疑惑地仰視著清盛的臉，卻見他用下巴指著階梯上的空地，供奉一面惶恐的答應：

「是。」

母子三人像是巢中小鳥般，緊緊地蜷縮在一起。今若和乙若看到那些目露凶光的叔叔們，嚴肅的站在清盛左右，更緊緊地抱住母親的膝部。

「賜座！」

「被捕以前是在哪裏？是怎麼逃掉的？」

但是，如今……

一面催促常磐：

不管是已故的義朝或清盛，對女人都是眼明手快的。哪個宮裏有甚麼樣的女性？某某中納言的女兒如何？都成了武將們的話題，源氏和平氏也都為此吵得熱鬧非凡。

自從聽到常磐被捕那天起，清盛就不斷絮絮叨叨的詢問隨侍在側的家臣，和時常來見的問罪所奉行：

「上來，在上面的好。」

問罪所不久就把調查的詳細口供連同請旨處分，按一般罪犯的形式，上呈到清盛處。

「憔悴了嗎？」

常磐不敢抬頭。

清盛的眼光在兩個幼童和常磐憔悴已極的臉孔上逡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