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整整計劃了三年。平常再難再大的生意，他都能以自己的商才加上運氣來克服，所以他相信這次的計劃，只要耐心一些就不是那麼困難了。

此次能取得藤原家慨然的諾言，照他的觀察是因為：

打過招呼就出去了。

到了二十日。是他在山裏的最後一天了。祭典當天早上，他說：

在未到祭典日之前，他偶而會一個人出去。先說是去看了龍王瀑布，又去了螢石參拜，神官都相信他說的話，從不懷疑其行蹤。

「好了，放輕鬆點吧！再不久就有鞍馬的祭典了。」

「那麼就見識見識後再告辭吧！」

「是這個月的二十號。」

「你說恐怖，是甚麼意思？」

「好恐怖！再不趕緊離開的話……」

「那就是後天囉。」

「哈哈哈哈。到這裏來，有錢也沒處花了！」

他向神官租房以來，已經過了半個多月。

（——表面上，奧州的藤原，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非常平靜，但是內心絕不樂見於平氏滿門隆昌及太政高僧的獨裁。一方面怕他們的勢力再擴大，又要極力避免與其正面衝突，所以才偷偷希望源家和平家的勢力能平衡。中央有兩虎相爭的話，奧州就可養精蓄銳長保和平，甚至可以更向西擴展。）

「吉次君，不會太無聊嗎？」

「您說對了，我是漸漸覺得無聊了。但是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體驗一下無聊，也不是壞事。住到山裏靜下心來想一想，才發現平常接觸的商人，早就忘記無聊為何物？不管是睡著或醒著，想的儘是賭的事情。」

（這是非常有趣的提議，但是如果被說成是藤原家教唆的就不好了。不過不管是你個人同情救他，或是牛若自己從平家的手中逃出來，如果無所依靠，想要來仰賴我家力量的話，我們會把他安置在公館裏，好好的給予保護。）

「就像您剛才說的，離開金錢等俗氣之事太久，就會被菩提心等侵襲，那麼與生俱來的那份特有的霸氣就會跑得無影無蹤。沒有了那氣，商人魂就弱了呀！」

得到了藤原家的同意，才算把事情確定下來。

「對！對！那是幾號呢？」

說著伸直身子坐了起來：

聽著蟬聲手枕著胳膊，吉次孤孤單單一人橫躺著。

「你可以看到一年一度走出戶外的人潮，附近的民眾是不用說啦！還有人是成群結隊從京城來參拜的。」

這不只是藤原一家的想法，在奧州稍有頭腦的階級，都有這個常識。所以吉次的計劃既然能極簡單的投一塊石塊，就在中央掀起達到這些目的的波瀾，自然很快就能和平泉的公館取得默契。

「啊！剛才打了個盹兒。」

「我看過鞍馬的祭典就要直接告辭了。」

當那個念頭一進了頭腦，他就仔仔細細的把以後的所有問題都考慮好了。前年回到奧州平泉家鄉後，就透過在生意上有來往，像家臣般進出藤原秀衡身邊的側臣，悄悄的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