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看到吉次不在，反而顯得很疑惑，問著翠娥和潮音。

牛若一副很聽話的樣子。

姊妹倆愕然地嘟囔說：

吉次從旁這樣勸他。

牛若正襟危坐著。

「絕不是白白浪費日子。六波羅還會嚴密搜查好一陣子，我想這時正是風聲最緊的時候。」

「是！」

「我甚麼時候能和母親見面？」

「然後就早日下奧州去吧！待在這種地方，好像是浪費時日！」

「是嗎——說得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吉次的耳朵和眼睛，雖然是在這片牆壁裏，卻可清清楚楚地得知外界的情形，就像親耳所聽、親眼所見般的瞭解。……我知道你很無聊，但是請再忍一下吧！」

「唉呀，這是甚麼樣的孩子呀？——吉次怎麼會去買了這個多事的孩子呢？」

「牛若少爺。您在做甚麼呢？」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吉次這下好像也膽寒了，出去拚命地尋找。到了上燈時，牛若不知從甚麼地方一個人回來。

牛若只是點點頭，連話語也不太靈光。

偷窺一下隔壁房間，沒見著他的蹤影，吃了一驚，把翠娥和潮音兩姊妹叫來問。

「吉次！」

那間房要經過中庭的走廊才到得了，面對正屋的那邊又有牆壁擋著，所以想睡覺或想飲酒，都不會被人看到。

吉次沒有向兩姊妹說實話。因為那時盛行買京城女子和童子到奧州去，所以她們以為是吉次從哪裏買來的童僕。

不過，若站在牛若的立場來想的話，就不會覺得奇怪了。身處於凡塵世間，還是有生以來的頭一遭，而且對吉次這個人也還抱著幾分警戒之心。此外，正屋那邊不斷傳來華麗女子的笑聲和談話。

「不會。」

「是嗎？」

山裏已很涼。但京裏的市鎮還熱得很，可是他仍然沒有把盤著的腿伸開。

「嗯……嗯……」

「嗯。」

「我瞭解。」

牛若正對現在所在的場所和今後的行止而不安，一定是被這種不安困擾得受不了。

吉次說道。

很老實，規矩又好，簡直就和在山裏的牛若判若兩人。

吉次強烈地否定。

「你很熱吧？放輕鬆點！看要躺下或是伸伸腿，都請自便——」

「真想早一點見面！」

這個家裏有一間幾乎是專屬於吉次的房間，只有看到他時才會使用。

吉次也就放心了。可是，過了十天，山之子又回復為山之子，爪子又慢慢長出來了。

昨天早上帶著牛若遁入這裏後，吉次連正屋也沒去。

「不在嗎？」

「請再等等。現在正在想辦法。」

「事情不妙了。」

一副她們甚麼也不知道的表情。

「叔叔呢？」

「這兒是我親戚的家，你可以放心！」

忽然，吉次從午睡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