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這一次他反過來用像在說教的口吻了。

「你說要成為一個男人？」

「不光是初冠禮的事，任何事都依靠秀衡大人那是最好的。你要做裝出如沒得到秀衡大人的庇護，就活不下去，當他是手杖或柱子般來依靠的樣子。人嘛！都會被人情所束縛的。」

牛若一跨上馬背就頭也不回地急馳出了大路。

「全都是僧正谷的天狗教的。」

吉次也在驛站雇了馬，日以繼夜的進了熱田。到了那裏，牛若馬上將馬拴在宮殿的樹林，筆直地朝夏木林立而神聖莊嚴的深處前進。

「你不知道嗎？」

「我如果讓秀衡成為禮帽之親，以後我就算是站在源家一族的立場，也無法超越秀衡吧！跟著我的哥哥賴朝也會因此而難堪，連源氏的武士們也會顯得軟弱——所以我不喜歡。」

牛若根本聽不進去，仍然接著說：

「是我從未謀面的哥哥。在旗屋町，有一座哥哥賴朝出生時所用洗兒湯的井，可見哥哥是在熱田出生的。我也想要去那個因緣深厚的地方，成為一個男人。吉次，往後我們就要往熱田的路去！」

小孩天生會在大人不經意時唐突的提出問題，可是又沒有甚麼深刻的根據。吉次若無其事地說：

「哥哥賴朝的母親，聽說是名古屋旁邊熱田宮的大宮司藤原季範的女兒。若果真如此，熱田宮和亡父義朝或源家全族不都是因緣不淺嗎？」

「就是男子的冠禮呀！十六歲時頭髮差一點就被剃掉了，現在要將頭髮視為男子漢大丈夫的標幟，來行初冠禮。」

「我才不要呢！」

「你不喜歡嗎？」

吉次驚慌地說：

牛若馬上接著說：

「請再等些時候。此後你要去依附的對象，是富強及威勢都不比平相國差的奧州平泉藤原秀衡大人。到時再請秀衡大人親自為你戴上禮帽，完成初冠禮吧！」

「……」

「不行！不行！」

「嘿！天狗倒是甚麼都教啊！」

出其不意的受到質問，吉次又著慌了。

「而且，秀衡是個甚麼樣的人物，是善？是惡？都還不知道，雖然要去投靠他，還是不要讓他做禮帽之親較好。我已決定委請熱田宮的神主行初冠禮。你不來的話我就自己一個人去。」

「沒有那回事！」

牛若對吉次這種輕蔑的回答，卻很認真地點點頭說：

牛若對吉次氣色稍轉好的話，非常冷淡地回絕說：

吉次已經想要咆哮出——「敬謝不敏」。然而還是只能在後面追呀追的，除了取悅他之外，別無他法。

「誰告訴你的？連這種事都……」

「有！」

「是嗎？我不知道哇！我曾問過人家和源氏有關係的神社在哪裏，好像說是有啦！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