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謝謝。」

「好傢伙！真涼爽！」

之後沒有下文也沒有來回報，可是牛若還是平心靜氣，就像吉次是個在或不在都沒關係的人似的，寧可自己到前殿的迴廊，去等看看能不能看到祭主的蹤影。

吉次也在後面，啪啪的擊掌。聲音是沒錯，但只不過是在模仿參拜，心意不誠。胸前灌入一陣風，喃喃地說：

接飲了素陶杯裝的神酒後，放回白木盤，並恭恭敬敬的道了謝，正要起身之時，一個像是這兒的大宮司的老人，叫人捧著裝有衣服的白木盤，自己捧著盛有長刀的白木盤，靜靜地從那邊的走廊向這裏走了過來。

「家父是東國的武士，請恕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而我等於是個孤兒，經過相當仔細的考慮之後，才想在神壇行初冠禮。還有，這熱田宮所奉之神，聽說是日本武尊，我認為能在平日所尊崇的神明前面行初冠禮，是男子夢寐以求的事。」

年輕的祭主好像不能做主，留下了這句話，就消失在內宅。

「請上來吧！」

「為甚麼？」

「既然讓我成為男人，就請賜予我神的心和力的影子。」

「人家會覺得奇怪吧！」

榊木輕拂過牛若的身體。牛若被白色的稻草繩和綠風颯颯一拂，不覺身心皆為之一振。

過了一下子，他又出現說：

牛若立於前殿之下，擊掌出聲，像平日那樣合掌當胸祈禱。

「該怎麼說呢？」

不一會兒，年輕的祭主跪在廊上，問道：

「吉次！」

點燃了神燈，供了神酒後，和另一名祭主共兩人，一起誦讀著祈禱文。然後為牛若戴上禮帽，冠帶也由神官為其繫好。

「那你請稍候。」

「就說我是沒沒無名的東國地方武士的小兒子，請求於神前行加冠儀式。」

「是呀，會在哪裏呢？」

「那我就說是你的叔父，來拜託看看吧！」

牛若回答說是，祭主接著就問他出生何地？父親的名字？以及為甚麼要在這神社加冠等種種問題。

「希望在神前行初冠禮的就是你嗎？」

「沒關係，就說是孤兒好了——反正那也是事實嘛！」

「行初冠禮非得拜託神官不可，我們要向祭主提出意願。」

「神社的祭主在哪兒呀？」

他在前殿的地上，鋪了青色的藺草蓆，叫牛若坐下。

吉次再度無來由的生起氣來，就藉口不知道祭主在哪裏，迅速邁開大步走開了。

「在！」

「旅行之中又沒父母陪同，獨自一個人就來請求行初冠禮。」

他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內宅深處鏡中的身影，心中禱告：

「不要，就說是家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