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賴朝1:浴火之卷》戀旗

戀旗

政子讀完後馬上撕得粉碎,在手掌中揉成一團。然後猛然向阿萱面前丟過去,阿萱趕快撿起藏了起來。
「……」
看到她臉頰泛上紅暈,就知道她已瞭解其中意思。
「上得來嗎?小姐!」
「——請走這邊!」
「不要急。靜待時機到來。」
因此每次來信,一定會寫——
阿萱還是蹲伏在地上,環顧四周。
不說也知道,是蛭小島的賴朝。
阿萱站在前面,向她招招手說:
「小姐……」
政子默默地點點頭。
尼庵的屋頂一下子就掉落在眼下,走湯權現的堂閣亦在下面。還看得見海角斷崖下白浪猛烈衝擊著磯岩。
一叢靜寂的樹木,早就悄悄的在這裏等著氣喘吁吁的政子。
說完又馬上回到先前的地方,兩手扶地。
然後向著相當陡峭多石頭的山間小道爬上去。
不過今天的信中,終於寫得稍微具體些了——世間的謠傳大都已經淡去。而且對方(山木家)的情緒也不再像剛開始強烈,因此就像我的想法一樣,慢慢的一定可以解決——這些拉拉雜雜的事,透露的言外之意就是平常寫的:
政子展開父親的信。
父親時政每次都是差牧場太太阿萱捎來信息。
政子也四下看看,悄聲問:
如果政子絕望了,會不會自殺呢?——始終懷有這種恐懼的父親,總不會忘記在信中提到時機這件事。
不,毋寧說是父親對女兒分外的憐惜和疼愛,讓他日夜強烈而深切的注意政子的狀況。
言語只是形式,而她的眼睛卻向政子訴說了些其他的意思。
「是公館來的信。」
或者——
阿萱敏捷地靠近去,交了甚麼到政子手中,然後細聲地說:
「不要急!不要急!」
牧場太太當然是習慣爬山的,但是她常常會擔心地回頭去看不常爬山的政子,政子拚命地抓著山茶的樹枝或竹根,跟在後面攀上來。
表面上當然是形同恩斷義絕——自從事件發生以來,不讓女兒叫父親、外表裝得很憤恨、不承認這個女兒——然而時政的愛並沒有改變。
為了不讓裏面的法音比丘尼或其他人看到,政子悄悄地從尼庵的後牆溜了出去。
「這裏除了小姐,沒有別人嗎?」
「一切都好嗎?」
到了深山處。
「怎麼了?」
「嗯,還可以。」
「整天都關在屋子裏,對身體不大好。到我的牧場去走走吧!一定會心情開朗的!阿萱來當嚮導。」
她站起來,抱著一些像是土產的東西,放在政子旁邊,然後慫恿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