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我現在就要回去了。我雖然在商人中算是大膽的，不過真正遇到打仗廝殺的場面，還是會害怕。……我只是感到可惜，不能陪在您的身邊。」

「大人有甚麼事，請儘管吩咐。」

「九郎大人！」

「吉次，你還在嗎？」

「這又何必？」義經笑了笑：「吉次，毫無指望的事，不如不求。祈求之後就要弔唁了。」

懸崖邊，義經靜靜的騎在馬上，好似沒有一絲雜念，只是將馬佇立在海天一色，天地渾沌的宇宙中間。

「甚、甚麼事？」

「假如義經跳下懸崖能僥倖不死……」

「好極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拜託你。」

義經的眼和心全溶在這片聖潔莊嚴的光芒中。吉次凝望著，後方從樹林中走出的將士們也面帶焦躁，而又嚴肅地望著。

「是的。」

原來不知何時東方已出現魚肚白，一輪紅日好似海天孕育出的孩子，自交接處緩緩昇起。

「沒這回事！」

「你還沒走哇！」

「謝謝。小人回去之後會為大人祈禱，祈求神明保祐大人武運昌隆，我們還能再見。」

繼信和忠信兩兄弟聞言跑到藏了七、八十名弟兄的林中。

這時忽然有人扭動韁繩，義經朝下一看，不高興地說：

吉次連連搖手，仰視馬上的義經，只見義經的臉上映著燦然的紅光。

「弔唁？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吉次今生便毫無希望，屆時我將遁入空門了此殘生。」

「是。」

「我很感激你從鞍馬以來，對我的照顧。我實在很任性，其實早該向你道謝的。吉次，你算是我的恩人呢！」

「是！」

「還是回去的好，你自己當心。對了，你和鷺尾的經春一起回去吧！」

吉次彎腰行禮。他自從京都出兵以來，便強行跟隨。義經在攻打三草山前，雖然曾下令他離開，不料他仍然悄悄的又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