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戀愛 千與四郎
三
他將手搭在橫臥的高麗女人肩上。
「你是魚販的兒子吧？怎麼了？玩得過火，在堺待不下去了嗎？」
在四處徘徊尋找船的過程中，天開始亮了。港口漸漸亮了起來。
「小伙子，先付白銀。」
兩天前筑紫的船所在的地方，現在沒有船。
與四郎捆綁女婢，讓她戴上口轡。這樣事後就不會挨罵。
那是最大的一艘船，看似足以裝一千石貨物，不可能看錯。
女人起身，注視與四郎。她在黑暗中依然優雅。
船員們從船上狐疑地望向女人。
有一艘筑紫的船。與四郎找船長交涉，讓他們搭
與四郎心想：或許是停泊在外海；凝眸遠眺，但是不見船影。
他悄悄地打開鎖。
與四郎遞給船長不少白銀。
躺在黑暗中的女婢察覺，坐起身子。要是女人上吊可就麻煩了，所以晚上也有人跟著。
與四郎一陣愕然。
與四郎另外打探，但是幾天內沒有船要發船。
——該怎麼辦呢……
如此一決定，與四郎抓起女人的手邁步狂奔。
差不多快丑時三刻了吧。
與四郎手上存了足夠帶她逃走的白銀。乘船帶她去西邊吧，先以博多為目標即可。
「mugunhua。」
與四郎揹起塞滿行囊的行李，將短刀插在腰際，躡手躡腳地站在庭院。
思緒一片混亂，血液在體內四處奔竄。與四郎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沒有時間搥胸頓足。
經過夜深人靜的店舖泥地房間，從正面的小
——最好先離開這裏。
倉房內的木門的掛鎖鑰匙，父親隨身攜帶。睡覺時，會放進箱形木枕的抽屜內，但是與四郎早已偷拿出來，事先用堅硬的黃楊木削成了備用鑰匙。
「koryoe tomanhajya。」
木槿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開花。
發船的前一晚，與四郎睡不著。他躺在褥墊上，眺望夜裏的庭院。
總之，女人太過引人注目。早起的船員們的視線尖銳。
她低喃道，摘下一朵花。
白花和女人都有一股
——救她吧。
「不，我要帶女人走。」
滿臉鬍子的船長歪嘴笑了。
她靜靜地點了點頭。
心情像是被人塞了滿嘴的沙。與四郎徹底明白到自己的不成熟和愚昧。
與四郎亮出插在腰際的短刀，女婢點了個頭。
我們逃到高麗吧——。與四郎如此低喃道。
與四郎低聲說：
與四郎如此下定決心，在港口找船。
與四郎打定主意，是在女人來的第五天。
來到月光下的庭院，女人發現木槿花，停下腳步。
「後天天亮發船。你一個人搭船吧？
不可以將那種優雅的美女賣給武野或三好。
小鳥也沒發出聲響。家裏的人好像全都入睡了。
一面隱身在十字路口警戒，一面前往港口。
「我只是對這種無聊的城鎮感到厭煩了。我想去遠方。」
「那個女人是做甚麼的？」
天亮發船。現在正是時候。
船長說，曾在煙花柳巷看過與四郎，似乎被他看見了出手闊綽的玩法。
——被騙了……
明亮的早晨，女人的打扮太過醒目。
到另一艘發動的船探聽，據說筑紫的船在昨天早上出航了。
「那個女人很可憐，我要放她逃走。妳假裝被我持刀威脅。」
與四郎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