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騷》卷五 書生挾策將何濟

第四百二十章 旖旎馬車

卷五 書生挾策將何濟

第四百二十章 旖旎馬車

武陵道:「真真姐和大鎚都來了的,宗子少爺讓她們兩個先回去了,說少爺今夜在泡子河畔歇息。」
王微聽到武陵說起「東廠」,便雙手扶著張原肩膀坐正一些,說道:「還沒說我和蔻兒是怎麼來的呢,蔻兒脫籍后,我就想著把蔻兒送到京里來,若曦姐姐本來是說明年在京城開辦盛美商號,可我真是很想念相公,有送蔻兒來京的這個理由,我就怎麼也坐不住了,八月初八這天守備府的邢公公讓人傳我去見他,交給我一封信,是邢公公寫給你的,邢公公又說他要派柳百戶進京公幹,問我和李蔻兒要不要搭乘東廠的快船一道入京,我就答應了,八月十二從南京啟程時,柳百戶專門給我和蔻兒專門備了一條船,一路順利,不須一個月就到了京城,今日午後才到的,我沒去東四牌樓,徑直去了泡子河畔,宗子相公驚喜至極,連聲道謝,就與我和蔻兒一起到翰林院外等你散衙了,對了,柳百戶說夜間戌時會來拜訪你,宗子相公要請他用晚餐,他連稱不敢,說要去東廠公幹。」
張原噙住王微的嫩唇不放,親吮一會,又將王微抱起橫坐在他腿上,在王微耳邊道:「我是欠你一輩子的情了,還不清的。」
這女郎聲音嬌柔起來簡直媚入骨髓,張原低聲道:「心怦怦跳嗎,我不信,讓我摸摸。」搭在王微腰間的手往上移,從王微腋下穿過,撫在女郎賁起胸脯上,隔著幾層衣衫也能感覺到那豐柔和挺立,盈盈一握,銷魂蝕骨——
正這時,忽聽武陵在和人打招呼:「鍾公公好,我家少爺在車裡呢。」
今年十三歲的薛童還沒開始發身長大,依舊是伶俐童子模樣,喜滋滋朝馬車一指:「微姑在車裡。」
張原失笑:「這樣算起來蔻兒豈不是等於白送了。」
張原雙臂交疊在車窗格上,支著下巴,望著這至今無名無分跟著他的美麗女郎,說道:「又看到修微了,幾次夢到你,思念得緊。」
王微面紅耳熱地坐在張原腿上,聽張原指點那邊是順天府學、這裡是福祥寺,她腦袋暈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熱,馬車經過北安門東的布糧橋時比較顛簸,王微被張原的硬物頂了幾下,兩股一酥,就覺得下面有些濕出來了,趕忙夾緊腿,雪白的脖頸這時都胭紅成玫瑰色,羞道:「相公,讓我下來坐著吧。」
「相公,不要,有人呢。」王微膩聲說著,貝齒咬了一下紅唇,美眸如水,嬌軀輕顫。
說話間張原與大兄張岱走過玉河北橋,卻見一輛馬車的車轅上跳下兩個人,急趨幾步,隔著數丈就叉手唱喏:「介子相公——」
武陵笑了起來:「我一個下人哪裡見得到皇帝,我家少爺見過,少爺現在是東宮講官,三天兩頭入宮。」
自去年冬月上旬在南京武定橋別後,已經差不多一年不見,王微下巴似乎尖了一些,但臉頰未見消瘦,依舊白皙嬌嫩,梳著松江一帶流行的挑心扁髻,很是嬌俏,雙眉如畫,眸光盈盈,嘴唇輕顫,含情脈脈望著張原,低聲道:「相公,又看到相公了,真是快活欲死。」
張原一邊過橋一邊回頭看著身邊跟著的武陵,問:「小武,今天怎麼只你一個人來?」
武陵矜持地點了一下頭:「當然進去過。」他曾隨張原從東安門進去,到了東華門外。
張原摩挲著王微的秀頸,說道:「修微,真是辛苦你了。」
薛童看著高高的皇城紅牆,很敬畏對武陵道:「小武哥,這裏面住的就是皇帝和娘娘吧,嘖嘖,真是氣派,小武哥,你到裏面進去過嗎?」
王微學著薛童的口吻道:「好,看看皇帝住的房子有多大。」
從玉河北橋經過的官員駱驛不絕,不斷有人向張原拱手問好,張原和王微沒說上兩句話就要回身與人揖讓寒暄,認得庶吉士張岱的倒是不多,張岱道:「介子,我們回泡子河吧,你和王修微坐這車,蔻兒到那邊與我同乘。」張岱帶了兩輛馬車來,先前想讓李蔻兒與他同車,李蔻兒含羞不肯,要和王微待在一起。
張原心情甚好,看著皇城上空鋪展的霞光,說道:「大兄,我二人陪她們繞這皇城轉一圈如何,紫禁城的黃昏,很有可觀之處。」
武陵一路介紹著皇城周圍的那些里坊、衚衕和軍政衙門,什麼保大坊、弓弦衚衕、草廠、中城兵馬司……
武陵先前只看到張岱帶著能梁和茗煙過來,沒看到這邊馬車上的姚叔和薛童,這時也是又驚又喜,趕忙過來見禮。
張原坐上馬車,武陵和薛童一左一右坐在駕車的姚叔左右,由武陵指點道路,兩輛馬車以逆時針方向開始繞皇城行駛。
張原自感言語失之輕薄,趕忙致歉:「我失言了,都是人間好姻緣,是我張氏兄弟的天大福分。」
張原問:「真的是李蔻兒來京了,誰送她來的,李雪衣?王微?」
薛童歡欣鼓舞:「好啊,好啊。」
張原也覺得不好太急色,坐端正一些,攬著王微的腰,問:「修微說說,你們怎麼來京的?」
薛童又問:「看到皇帝沒有,皇帝是不是像廟裡的神仙那樣高大?」
東廠就在東安門外靠北一些,在禮儀房和延禧寺之間,張原經常路過那裡,此時的東廠尚不是魏忠賢掌權時那般權勢熏天,還是冷落蕭條的一個衙門。
張原定睛一看,喜道:「哈,姚叔、薛童,你們到京了,微姑呢?」
王微輕笑道:「怎麼,你千里迢迢要我送你來,不就是要見宗子相公的嗎,你現在是宗子相公的人了,乖乖地去吧。」
張原一手在王微軟軟的凹陷的腰肢上撫摸,一手執起王微摸他短髭的手,在那白皙細嫩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答道:「我現在是六品官了,又是東宮講官,蓄鬚可以顯得老成穩重一些,要顯得有威嚴嘛——修微不喜歡嗎?」
兩個人耳鬢廝磨,情意綿綿,忽聽得車轅上坐著的武陵說道:「姚叔、薛童,你們看,那裡就是鼎鼎大名的東廠。」
王微嫣然一笑,湊過來在張原唇髭上吻了一下,柔聲道:「王微不但白送,還倒貼呢,從南京追到山陰,現在又追到北京,只盼相公不要看輕王微。」
張岱笑罵道:「介子,莫要嚇到了蔻兒。」拉著李蔻兒的手,細語溫柔,把李蔻兒哄到他的馬車裡去了。
馬車剛一駛動起來,張原就一把將王微摟在懷裡,王微「嚶」的一聲,把臉貼在張原胸膛上,聽張原的心跳,聽了一會,抬起頭,伸手輕撫張原唇上的短髭,輕聲道:「相公怎麼蓄鬚了?」
王微道:「想著能見到相公,我就不覺得辛苦,也的確不辛苦,一路都有人打點得妥妥的。」身子扭了扭,緋紅著臉道:「相公,讓我下去吧,這是在車呢。」
張岱聽張原這麼問,頓時大笑起來,挽著張原的手臂往玉河北橋的東頭便走,那邊停著好幾輛馬車。
王微靠在張原身上,嬌滴滴道:「喜歡得緊,相公蓄了短須更有一種英挺沉穩的男子氣概,王微很喜歡,心怦怦跳呢。」
王微嬌媚地橫了張原一眼,輕嗔道:「那我豈不是也是白送。」
姚叔解釋道:「這裏過往人多,微姑不便下車。」
李蔻兒嬌嗔:「誰是小孩子,人家十五歲了。」
王微道:「七月二十那天,我還沒接到相公的信,守備衙門的柳百戶卻來見我,說是受相公你的囑託為蔻兒脫籍,竟然把蔻兒的身契都帶來了,脫籍之事已經辦好,公門中人辦事真是方便啊,然後呢,李媽媽——李媽媽就是雪衣姐和蔻兒的母親,索要恩禮三千兩才肯讓我把蔻兒帶走,雪衣姐和蔻兒力爭,最後由我南京盛美商號墊付了八百兩銀子,雪衣姐把私房錢七百兩銀子拿出來湊成一千五百兩給李媽媽,李媽媽呢,蔻兒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很愛惜的,這回蔻兒隨我入京,就當是蔻兒出嫁一般,李媽媽打制了全套的金銀首飾、置辦了四季新衣,再給了二百兩銀子給蔻兒做私房錢,又讓小婢梅香跟來服侍蔻兒,算起來也去掉了七、八百兩銀子——」
張原笑道:「羊入虎口。」
張岱繞到馬車那一邊,也隔著車窗和李蔻兒說話,李蔻兒初來乍到,有些拘束,聽到身邊的微姑和介子相公情意綿綿的說話,羞得粉臉通紅,張岱便敲著車壁道:「喂,介子,你們兩個不要太肉麻,教壞了小孩子。」
張岱只是笑,不說話。
王微豐美的圓臀擠在張原胯部,張原血氣正旺,豈能無動於衷,當然是勃勃欲動,笑道:「幫我壓制住它,來,我們倚著車窗看皇城建築。」
張原已經快步走過去,叫了一聲「修微」,從外面撩起車帷,就見一個垂髫少女羞澀地往後躲,這少女整齊的劉海壓在眉線上,雙眸水靈靈,聲音略有些慌張:「介子相公,我是李蔻兒,微姑在這邊。」說著,縮到同車的另一個女郎身後,女郎便是王微。
馬車緩緩停下。
張原、王微四目相投,一起微笑。
張岱便把李蔻兒拉到他的馬車去,李蔻兒下車時還回頭叫了一聲:「微姑。」有點羞澀拘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