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會場
待對面拿起紙筆了，蘇城繼續用英語道：「貴方是否可以提供會場和酒店，以及往來交通。回信到這個號碼就行了。」
杜利軍的副部級，放在這種場合，根本沒有意義，只是讓他面上更難看。當著眾人，杜利軍臊的臉都紅了，難受的道：「咱們這麼多人，就等著嗎？」
他這次說話的聲音很小，只有周圍人聽到了。當然，迎來的仍然是鄙視的目光。
「沒有答應。」蘇城重複了一遍，簡單的說了迪亞布的要求后，道：「我個人覺得，王儲還是想給自己弄點零花錢，他的開銷大，要是能有個幾千萬美元，還是不無小補的。」
「好。那就由我來說吧。」甘秘書長不再推辭，對著麥克風，先笑了兩聲，才道：「傳真是英文的，還真難為我呢。我大概翻譯一下，是說：目前由兩處符合的會場，包括市中心的一處，4萬平方米。郊區的一處9萬平方米，曾舉辦過國際展會。交通和酒店可以由王室解決。」
丁志鵬「唔」了一聲，道：「確數只有幾個人知道，1億美元肯定是超過了。」
對方重複了一遍，蘇城就放下了電話，回到座位上，道：「這樣可以嗎？」
蘇城苦笑，道：「還好我沒答應人家，要不可就抓瞎了。」
蘇城坐在主席台上，笑眯眯的並不參加議論。
丁志鵬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對後面走過來的蘇城笑道：「開會像是開不完似的，總算看到一些曙光。最
蘇城也笑了，道：「體改委做的協調工作，確實不容易。你們就是古代的翰林當欽差大臣。」
蘇城語塞，頭頂望天，心裏分外懷念中國的2萬億美元外匯。1989年和2012年就是兩個極端，1989年的外匯根本不夠用，要省著花，2012年的外匯是花不出去，財政撥款更要突擊花錢。
「哦？」
蘇城掏出電話本，開始找迪亞布的號碼。
丁志鵬反而詫異的看向蘇城，道：「你想什麼呢？1億美元還嫌少？這可是美元啊。」
他的電話本還是勝利機械廠時發的，紅色的塑料封皮，巴掌大小，順長的一面打開，每一頁都寫著一到兩個人的號碼和基本信息。
「要是有人再問你，你就按照這種方式回答。」丁志鵬「哼」了一聲，道：「其實你也猜到了，咱們這次積極舉辦石油裝備展，是有破冰的意思，但是，這並不是主要的工作，我們也不指望一個石油裝備展，就能完成破冰的工作，你明白嗎？」
蘇城找到兩個名單，毫不猶豫的交給了他。
蘇城擺擺手，道：「大型工業設備，最終還是得靠自己。你放心，不管有沒有暗箱操作，我們肯定是拿下訂單最多的。」
晚上19點，甘秘書長才宣布休會半個小時，然後繼續開會。
甘秘書長敲
「個人想法。」蘇城笑了一下，迅速轉換話題，道：「這一次，咱們國家的採購金額，確定了嗎？」
蘇城一曬，道：「我們的平台，技術水平不定是世界最強，但價格肯定是世界最低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海里採油，最終不還是為了賺錢？船東的投資小了，石油公司的租賃成本才小，你說對不對。」
杜利軍一臉無語的表情，道：「你耍孩子玩呢？這算什麼？」
丁志鵬小心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才輕輕的噓了一口氣，指著蘇城道：「怎麼說你呢。外交無小事，這樣的情況，你應該早點彙報上來。」
他笑了一下，低聲道：「要說清貴，我覺得發改委不錯。」
杜利軍則縮著脖子，一副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樣子，附近的人也都躲著他。
「我一下飛機，就被拉到了會場。」
「當然。」
對他，蘇城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冷冷的說道：「你等著就行了，急什麼？」
蘇城點頭笑道：「阿聯酋王室很支持這次國際石油展會，對他們來說，這一次石油裝備展也很有意義。」
「這麼一點？」蘇城詫異的道。
「哦，有消息了。」甘秘書長饒有興趣的
大家知道他在阿聯酋有一些人脈，但究竟是哪些人，大家自然不了解。
蘇城微笑的捻起一根煙，轉手又塞了回去，苦笑道：「在會場里呆的時間長了，抽煙都變成了習慣。」
丁志鵬看著蘇城表情，笑道：「你呀，來錢太快，盡想好事，就是1億美元，我估計也要好一番折騰。」
他這麼一說，丁志鵬表情就嚴肅了，見左右無人，才把蘇城拉到一邊道：「你答應什麼了？」
他的話裡帶著調侃，但聽的人舒服。
出了煙熏火燎的會議廳，空氣頓時變的可愛起來。
真說起來，89年的中國，其實不缺人民幣，國民生產總值雖少，但能滿足數億人生產和生活的財富，也不是區區數十億美元所能涵蓋的。但是，人民幣不是國際貨幣，不能參与國際結算，進口物資的時候，外匯就顯的彌足珍貴。
「可以談其他的事嘛。」甘秘書長稍有點娘娘腔，說話慢悠悠的道。
丁志鵬是相信技術第一的人，有點不相信的搖搖頭，但還是鼓勵他：「那就看你們大華的了。」
丁志鵬反而訝異的問：「都不談條件？你的海上鑽井平台怎麼辦？」
迪亞布留給他三個號碼，一個是王儲侍從室的號碼，一個是迪亞布本人的號碼，還有一個用於掩護的裁縫店號碼。
杜利軍也不怕他，臉色難看的道：「咱們現在剩下的，不就是會場和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甘秘書長連連點頭道：「那麼，咱們現在討論一下，是選擇哪個會場吧。市中心的4萬平方米，如果夠用的話，肯定是最方便的，否則就選擇9萬平方米的郊區會場，不知道距離多遠。」
甘秘書長見蘇城有信心，於是笑道：「那就休息一下……」
當他按鍵的時候，整個會場都靜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安靜。
下面的官員也激烈討論起來，他們都是各個企業的具體負責人，來開會就是為了訂單。此時確定了展會面積，自然又要開始新一輪的爭奪。
台上，甘秘書長已經呵呵的笑了起來：「蘇董都找到王室了，咱們也要努力了。」
「這麼自信？」
蘇城笑而不語。
「您說就可以了。」蘇城謙虛的點了一下頭。
籌備委員會真正的秘書，取了傳真，只看了一眼，就趕快拿到了主席台上，遞給了甘秘書長。
「這個叫二手煙，致癌什麼的，相當不好。」
「那當然。」
因為跟前人多，蘇城選擇了裁縫店的號碼，撥了過去。
他正說著，連著那台電話的傳真機，噶噠噶噠的響了。
「用途有確定嗎？」
「做革命工作，確實是奉獻啊。」丁志鵬感慨道：「我一個月最少要開30個會，有時候早上開會，中午開會，下午開會了，晚上還被叫去開緊急會議，或者就像是現在
「那倒不必，你把兩個單子拿出來。我讓別的同志處理吧。」丁志鵬屬於狡猾的無產階級行動派，想來不會浪費這樣一個機會。
杜利軍傻眼了，自言自語道：「真的假的。」
「等等也可以。」蘇城老神在在的看著他。尋找阿布扎比的會場對中國官員來說有點難，對阿聯酋王儲就太簡單了。
話筒響了兩聲，蘇城說自己的名字道：「我是蘇城，麻煩你記錄一下。」
蘇城可惜的「呲」了一聲，道：「那我回絕了迪亞布吧。」
「聽說煙霧比抽煙還傷身。」丁志鵬配合的笑道。
「讓你一說，我還真想清貴一點。人啊，輕鬆最重要。」丁志鵬突的感慨起來。
「回扣不能要，這是個漏洞。你把中國的訂單介紹到阿聯酋，阿聯酋再購買你的海上石油裝備？這要是被人抓住小辮子，可真是洗也洗不清楚。」
蘇城知道，體改委的黃金期也要結束了，上層的支持日漸減少，是丁志鵬感慨的主要原因。
大家這下討論的愈發熱烈。
片刻后，又有傳真發了過來，說明了會場的具體位置和區劃，以及面積分佈，交通住宿等等信息。
會場雖然有人抽煙，但已經沒人私下裡說話了。
「你就隨便撥一個電話，還是留言，就想說敲定了會場？你把我們四個部委的同志當什麼？」杜利軍說的很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