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狗的心事

二狗帶著黑子上了軟索橋，站在上邊，橋下邊不遠處有幾個女人在洗衣服。一個女人看見了二狗，叫著：「二狗，在那看啥呢？」

桃子說道：「這就是你不對了，棗花一心對你好，可你卻耍人家，你說你這件事做的仗義不？你要早不願意，早早就給人家說清楚，幹嘛一天還跟她在一起？」

二狗不在說了，負氣出了屋子。

二狗說完就走了。桃子從二狗這句話里聽出來，他對自己還沒有死心，這個二狗心裏不知道咋想的，事情都到了這一步，自己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他的嫂子，他咋還轉不過這個彎啊？

棗花說道：「二狗哥，生過嫂子已經到我家去過了，我媽已經同意了，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棗花急了，說道：「二狗，你這話是啥意思？你真的嫌棄我不想要我？」

二狗看低著頭就想過去，棗花攔著他不讓他過去。

二狗說道：「啥話嗎？」

劉茂根不高興地說：「咋啦？由了你了？你不喜歡棗花是吧？你不喜歡為啥整天和她黏糊？」

二狗說道：「我哪兒和她黏糊了？你們沒證據，就不能胡說。」

賈彩蘭這句話桃子聽見了，猜測著劉茂根那句說的是啥，最後估計是和自己有關係，不由心慌慌起來。她決定，如果有合適的機會，跟二狗說說，讓他答應和棗花的事。

棗花也沒心思洗衣服了，抱了盆子嗵嗵回到家，咣當一聲把盆子扔到地上，進了自己房間，撲到被子上委屈地哭了起來。

二狗沒好氣地說道：「就賣了幾天桃子，我就非得娶她當媳婦啊？」

二狗想走，一個女人叫著：「二狗，得是想媳婦了，想媳婦了嫂子趕明給你說一個。」

劉茂根氣得吹鬍子瞪眼：「我看行就行，我還看上了棗花了，非讓她給你當媳婦不可。」

二狗急欲離開她，說道：「也不是，現在說不清，以後再說吧。」

二狗和家裡人說的時候，桃子一直在自己房子里聽著，初開始時，賈彩蘭和劉茂根說起二狗和棗花的事，她心裏還泛酸，但最後也想通了，自己和大狗結了婚，二狗也要娶媳婦，自己吃的哪門子醋啊？那個棗花確實不錯，稍微在收拾一下，誰不說她是個漂亮女子，她要是能嫁給二狗，自己心裏那些對二狗的愧疚還能減輕一點。

二狗木樁一樣停在那裡。

桃子說道：「那你給我說，你到底喜歡哪種女娃？」

等二狗離開后，棗花衝著二狗的背影喊了一句：「二狗，你不是人，你連黑子都不如。」

小翠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大姑娘家，為這事哭鼻子，讓人知道了，還不把哭的人逗笑了？」

二狗哭笑不得，說道：「這事，我還沒考慮好，等以後再說吧。」

小翠心裏也生氣二狗，但現在還得安慰好棗花，說道：「二狗臉皮嫩，你還要他一口一個喜歡你啊？這事他家都同意了，他還能說個啥？」

劉茂根說道：「還要證據？我給你證據，你和棗花賣桃子那陣，哪天不在一起？」

桃子說道：「你和棗花的事，你為啥不願意？棗花多好的女娃啊，那點配不上你了？」

這天，二狗帶著黑子去山溝里攆野兔，運氣不錯，早早追到了三隻野兔，有兩個都是活的，一個當場就掙死了，他找了一根藤條綁了野兔的後腿，用一根棍子挑上，順著山樑上走著。

再說二狗家，二狗這時候正在和劉茂根和賈彩蘭耍脾氣。二狗是從楊生過那裡知道賈彩蘭讓她到棗花家說親的，當下陰沉著臉回到家裡。

二狗悶聲悶氣地說：「她好與我有啥關係？」

二狗把臉轉過一邊：「她，她就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女娃。」

賈彩蘭擔憂地：「這下咋得了？這媳婦還得給他趕緊說，省得以後麻煩。」

到了下午，一家人吃過飯，劉茂根和賈彩蘭就出去竄門，桃子在家裡涮鍋，二狗也要出去，桃子叫住他：「二狗，你等一下。」

棗花抽噎著，肩膀一動一動地，說道：「二狗，他說他還沒考慮好，沒考慮好讓媒人來幹啥？現在滿村子人都知道了，生過嫂子說過媒了，可他，可他還這樣說，讓我以後出門咋見人啊？」

桃子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咱爸咱媽也喜歡棗花，你為啥不答應了這件事，讓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

二狗並不急於回家，他想起桃子喜歡吃酸棗，就想給她摘一點。崖塄塄上的酸棗樹有的太小，結的酸棗也不大，風乾了只剩下棗皮，就繼續找著。他到了一處地方，看見半崖上有一棵野棗樹，結滿了繁華的野棗，顆顆肥大飽滿，不由心裏高興起來。

二狗說道：「我，我沒有。」

賈彩蘭茫然地說道：「咋啦？你老大不小的，該給你娶媳婦了，再說你和棗花的事，我們都看在眼裡，這有啥不對了？」

桃子在圍腰上擦了一下手，走到二狗身邊說道：「二狗，我有話問你。」

二狗不願意搭理她們，轉身就向回走，冤家路窄，半道上碰到了棗花。棗花端了半盆衣服，要下河去洗。

賈彩蘭說道：「這個二狗咋啦？以前他鬧活著要媳婦，現在給他說媳婦卻推三阻四。」

小翠說道：「真的，嫂子咋能騙你？是生過嫂子來的，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棗花說道：「好了，嫂子，你別在笑人家了。」

棗花還委屈著，爬在小翠肩頭流著眼淚。小翠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二狗到了那裡，左右看了一下泛起愁來，這棗樹長在半崖上，人無法下去，也沒有踩腳的地方，要想摘到酸棗很困難。他打起了退堂鼓，但一想到桃子那天說的那句話：「你以後再給我摘點酸棗補回來就行了。」就下決心，不管有多難，都要摘到酸棗。

劉茂根用手指了指桃子的房間，壓低了聲音：「孩他媽，二狗的心病你還不知道啊？」

二狗生氣地說道：「我和棗花不行，她不能給我當媳婦。」

棗花坐起身子，還在抽噎著，說道：「我恨死他了，以後我就是把自己剁碎了喂狗，他也別想沾一口。」

二狗說道：「我給她說過，她不聽，我有啥辦法？」

二狗轉過頭看著桃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喜歡的，就是和你一樣的女娃。」

小翠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看把你一天急的，到了時候，自然就有媒人登門，哪有姑娘家整天想女婿的？」

小翠聽見了急忙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問到：「棗花，棗花？咋啦？誰又惹你了？」

棗花臉上全是歡喜，還帶點害羞，說道：「我還以為他們家把這事忘了呢。」

棗花有點不高興：「二狗哥，你幹啥要躲著我？見了我也不跟我說話？」

二狗氣呼呼地說道：「媽，誰讓生過嫂子到棗花家去了？一天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