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紅霧氣
「有股怪味兒！」教室里已經由最初的安靜變成了現在的喧鬧，每個人在經過驚嚇期后，都開始就著這奇怪的天氣討論了起來。
講台上的老師話剛講到這裏，教室突然昏暗了起來。
「不過你總結的還是不錯的，但是尤其要記住一點，寒武紀生命大爆發那一段時間，不但所有物種都得到了超光速的進化速度，而且新物種的產生也是以超光速進行的。幾乎所有現在物種的祖先，都是在那一個時期形成的，海綿動物、腔腸動物、鰓曳動物、葉足動物、腕足動物、軟體動物、節肢動物、棘皮動物、脊索動物等等等等，現在，所有的物種都是在那個時代產生的。」
直到吃飽的麻雀們飛走，直到地上的人停止了蠕動，才有人回過神來。
而那些平時溫順的麻雀，就在這「咯咯」的聲響中，就地啄食起了那些鮮活的血肉來。
「哦！好的，外面真紅啊，啥都看不到，連老師辦公室都看不到。」門外的「三兒」也回喊道，他的嗓音透過霧氣，形成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三兒大聲地慘叫著，人也被接連的衝擊推倒在地。
第一個麻雀和「三兒」的面部接觸時，發出了彷彿摔爛一個番茄似的奇怪聲響，隨後那「啪嘰」的奇怪聲響就連續不斷了起來。
或者準確地說是，黑暗中帶著血紅，世界變成了一片黑紅色。
「造物神奇啊！寒武紀的出現，是反駁達爾文進化論的有力證據，達爾文本人也一直疑惑這個事情。」
從去年開始，生物就莫名其妙地被國家
隨後……
「打個電話問問家裡的情況。」劉暢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同學，此刻卻在地上蠕動著，那平時膽怯的麻雀卻在乾著最嗜血的事情。在這一刻，沒人敢出去阻止那群麻雀，或者說，慌亂的人群中沒有人想得到這點。
「三兒，別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看不見你了。」一個和他要好的同學，對著窗外大聲喊道。
昏昏沉沉，昏昏沉沉。
不過他的慘叫聲持續的時間很短暫，隨後可能氣管或者口腔吸進了自己的血肉，那躺在地上的「三兒」再也發不出大叫聲，只有從喉嚨里嘔出來的「咯咯」聲。
「電話打不出去！」劉暢看了看外面的怪霧，感覺沒來由的一陣恐慌：「難道這玩意兒還能屏蔽信號不成？」
一路穿過霧氣走到教室，開始了一天的學習。
劉暢睜眼看去，只看到「三兒」在發出第一聲短促的慘叫后，整個面部就被麻雀尖銳的喙啄穿，隨後又被後繼而來的雀群蜂擁而上。不到片刻，他的整個臉就被糟蹋成了一團爛西瓜。
「我出去看看情況！」劉暢身邊一個膽大的學生，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
這點讓所有人都想不到，但高考的硬性規定也同時讓生物課的分量突然變得尤其重要。
洗漱完畢之後，劉暢走到宿舍樓門口，第一眼
「幾億年前呢？生命從什麼形態進化為什麼形態？這些都是考點，要記住具體的數字。」老師擺了擺手，讓眼鏡兒坐了下來。
好夢被攪，眼鏡兒不情願地站起身來，扶了扶因為趴伏時間過長而歪斜了的眼鏡，又揉了揉臉上被衣服壓出來的褶皺，這才嘟噥道：「寒武紀生命大爆發，大概就是幾億年前吧，地球生命的一次突然進化。進化速度是之前的幾億倍那麼多吧，好像是說在那之前就沒有高等生命，在那之後突然就有了，似乎地球現有的物種全是那一個時期產生的。」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這樣，第一節課開始了。
生物老師指了指劉暢旁邊，後者一愣，隨後叫醒了正在睡覺的同桌——眼鏡兒。
可是任何奇怪的事情持續的時間長了，就會讓人見怪不怪了。由於兩年來的霧氣都是這種粉紅的，而且天氣預報也介紹說這隻是普通的「凝結核」現象，所以，吃慣了地溝油的中國人，沒人去在意這種東西。
也許是因為霧氣太濃郁了的原因，本來粉紅色的霧氣逐漸變成了深紅，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血紅一片。
夏天的清晨，劉暢睜開惺忪的睡眼，叫醒了打鼾的胖子和昨天徹夜看小說的眼鏡兒，就這麼帶著洗漱用品去盥洗室洗漱了。
「血色的濃霧，我估計這外面這一下得出不少車禍吧。」
「老師問你問題呢，寒武紀生命大爆發是怎麼一回事。」用手肘捅了捅眼鏡兒，劉
一早晨過去了，劉暢不知道自己讀了什麼，只記得自己一直在讀。他感覺這種日復一日的生活，乏味到讓他想死，他感覺每個過著重複單調生活的人，都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講台上講話的是昨晚讓劉暢等人睡覺的那個老師，人很年輕，白白凈凈的，戴著一副黑框的窄邊眼鏡，講課的時候話不多，但是很能切入主題。
這就是造成昏暗的原因。
把眼神看向了窗外，粉紅色的霧氣依舊沒有消散，早飯時間也在發獃中過去。
每個學生都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到了驚恐的表情，沒有人敢說話，整個教室一片安靜。
回應他的是一片忙音——
是生物課。
「應該沒毒，而且即便是有毒你又能閉得了多久的氣？」劉暢看到紅色的濃霧飄到自己面前，用鼻子嗅了嗅，然後從裏面聞到了濃郁的腥甜氣息。
復讀生的早晨都是起的特別早的。
教室內這次真正地震驚了，恐懼了，所有學生都嚇傻了。
因為複習學校的早讀，有的竟然六點半就開始了。
夏天的清晨按理說是較少起霧的，但是近兩年早晨總有霧蒙蒙的天，而且近兩年的霧氣，總是帶有那麼一絲的粉紅色，會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所有人都嚇傻了。
坐在劉暢旁邊的眼鏡兒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如果僅僅是黑暗的話，也許還有喧鬧的同學大叫，甚至可能有調皮的男生去趁機摸女生的屁股，但是在現在這個環境下卻沒人敢說話。
「霧氣太
窗外的能見度不足五米，那個膽大的學生剛剛出來沒走兩步，身影就模糊了。
「既然今天說到這裏了，雖然不是考點，我也順口提一句吧。就是關於寒武紀生命大爆發產生的原因。」
但是世界一片血色，誰也沒有見過。
這種怪異的顏色給人帶來一種心悸的感覺，劉暢轉頭看去，發現在現在這個教室的空間中，每個同學的臉都是黑紅一片，而且五官模糊，讓人驚悸。
走出宿舍樓，劉暢把身體淹沒在了霧氣中，口鼻之中都聞到了甜甜的氣息。
「現在學術界站得住腳的論點是，當時地球突然產生了大量的自由氧，導致生物大量、普遍又迅速地進化，但是我感覺這種論點也是漏洞百出的。僅僅是氧氣的話，怎麼能讓生物以光速繁衍進化呢？」
劉暢渴望點刺激的東西，渴望來點改變。
「快看，那些霧飄進來了。」霧氣過於濃郁，又帶有顏色，所以，從窗縫和門口鑽進來時，所有人都清晰可見。
「啊——！」
因為世界一片黑暗，誰都經歷過。
窗外的霧氣突然濃郁了！
「老師，你這是在質疑達爾文的進化論嗎？」課堂的一角，傳出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是好學生劉濤。
即使恐怖片中，他們也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情景。
至於說好學生劉濤，他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撂下了這句話，打開教室門，融進了那血色的濃霧中瞬間不見了身影。
空中回應過來了另外的漣漪，一群小麻雀穿過濃郁的霧氣，衝著那
「呃，是的，為什麼不呢？」眼鏡老師笑了笑，說道：「論點的三個等級嘛，亂說——理論——定律，達爾文的進化論僅僅是理論而已，為什麼不能質疑，你也可以質疑嘛，更何況他自己本人也質疑過。」
「我去教務處問問，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在這片凝重的氣氛中，還是生物老師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啪嘰！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站在劉暢旁邊，眼鏡兒嚇傻似的喃喃自語著。
「今天再次複習一下高考的必考點——寒武紀生物大爆發。」
「怎麼回事兒？」劉暢看向了窗外。
而他的這個動作，也引起了所有學員的注意，他走到門外后，所有人紛紛跑到窗戶邊，看著他的情況。
平時膽小的麻雀此時如同轟炸機一般悍不畏死，以快絕的速度撞向了「三兒」的面頰。
陽光被徹底阻擋在外，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黑暗。
「唰」的一聲——
「這是這兩年每年都要考的範圍，無論再多複習多少遍都不為過。」
不過好在劉暢還是比較喜歡生物的，所以，這第一節課他上得卻不是那麼渾渾噩噩。
外面那粉紅色的霧氣從早晨就一直沒有消退，到現在竟然是驟然濃郁了起來，一片片巨大的霧氣充斥到了整個外面的世界，如同在整個天地塞進了一大塊棉花一般，阻擋住了所有光線的照射。
「寒武紀生命大爆發，是現今科學界的十大謎題之一，那位睡覺同學的同桌，把他叫起來，讓他回答寒武紀生命大爆發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