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戰火
現在怎麼辦呢？艾漣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想到。只有等待海藍號的消息了，等唐龍來見她，然後很堅決的告訴他，不要對她存在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前也有很多小夥子追求過艾漣，但是都被艾漣冷漠而無情的拒絕了。在艾漣看來，唐龍和那些人也沒什麼區別，如果他們知道艾漣的身世，一定會鄙視她的。為了不受傷害，艾漣決定隔離自己的心，讓外表的堅冰頑固的防守著內心最脆弱的角落。
醫療官把檔案拍在唐龍胸脯上，溫柔地說道：「快走吧，和情人約會去吧，可愛的小傻瓜。」
原來法歇爾念念不忘的是這件事情。
李法並不是德耳，但同樣厭惡戰爭，同樣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倉促的迎戰。但更不幸，他面對的，是真正的侵略部隊。不過，李法不是德耳，李法是真正的軍人，和德耳不同是，一旦遇到真正的戰鬥，李法是不會懼怕和後退的。
「我們前進，炮火準備，接觸后射擊。命令所有觀察哨後撤，派出偵察機，保持聯繫。」李法下了決心，命令道。紅距艦隊開始移動，保持著整齊的陣列，緩緩向前推進，無數燈光在宇宙的海洋中閃閃發光。
法歇爾靠在座椅上，轉過椅子，看著窗外。的確如同唐龍所說的，外面的奧斯聯盟戰艦已經離開了，只有法歇爾的高速戰艦在那裡整齊的排列著。安吉他們走的有些倉促，也有些突然，似乎收到了什麼緊急的命令。安吉並沒有解釋，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帶著艦隊急急消失在宇宙中。法歇爾感到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也有些擔心。法歇爾看著舷窗外的戰艦，皺緊了眉頭，思考著，唐龍是猜不出此刻他在想什麼的。
「唐龍上尉，」法歇爾又恢復了那種冷冰冰的神態，通常他想結束某種他不喜歡的話題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表情，「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還有，自己的腦袋自己要好好照顧。」
「那麼，給我開健康證明吧，要知道，沒有你的證明，法歇爾不讓我離開他的旗艦。」
「是啊，」法歇爾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那報告，似乎陷入了沉思，「如果是幻覺的話，又怎麼有雅拉和刺岩卡這種概念呢……」
突然，唐龍想起了一個問題，連忙問道：「如果一個女人開始對你很好，然後又突然對你不理不睬，你說應該怎麼辦？」
「將軍，
遠處，已經出現了一些火光，光束在穿梭，不時有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旗艦。
「這個……那個自稱雅拉的似乎相當的傲慢，一付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有些令人討厭。那個刺岩卡有些遲鈍，好象不是很智慧的生物，不過，它好象提到了什麼主腦……」
「艾漣上尉，你可以離開了。」值班長官說道。艾漣敬了一個禮，離開了飛行甲板，輕輕地喘了口氣。這些天，她一直在紅矩星系第四行星軌道上進行例行巡邏飛行，把自己的值班時間都和別人換開，以便在接下來的時間有一個較長的假期。她的口袋裡還有一封從C集團艦群發過來的電子郵件，上面很簡單的寫著：
當報告出現量子波干擾的時候，李法已經意識到了。對方很謹慎地出現在炮火射程的外圍，同時又咄咄逼人的靠近紅距星系的邊緣，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方已經侵入了多勒斯的領域。這不是巧合，李法緊張的想到，這是有計劃的步驟，經過深思熟慮的戰術，突然在防禦正面施加壓力，同時保持雙方火力不接觸，試探紅距星系方面艦隊的動向，偵測火力分佈，同時予以打擊。在這種壓力下，很少有將軍在這種情況下會抑制住自己開火的慾望，這樣就會暴露主力艦的位置，然後被對方的主力艦精確的打擊。現在輪到我出牌了，李法暗自想到，命令所有艦支保持緘默，不準開火。
「你是說，在我頭腦中出現的對話是幻覺的產物？」唐龍問道。
〖我馬上回來，乘海藍號。
「將軍，他們要求我們解除能量防護，無條件投降……」一個參謀說道。
「將軍，對方開始行動了。」觀察哨報告道。
「我可以走了嗎？長官？」唐龍打斷了法歇爾的沉思。
「這個，這個……」唐龍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她。
只是在一個不巧的日子，艾漣被唐龍碰上，正好又是自己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艾漣可能當時表現出了自己比較軟弱真實的一面，但是對於艾漣來說，這並不意味著什麼。艾漣也希望和唐龍說清楚，這個唐龍，真是有些自說自話，艾漣生怕鹵莽的唐龍把事情搞的沸沸揚揚。這幾天，艾漣一直在打聽海藍號的消息，不過宇航管制中心一直沒有海藍號的
突然，天空中，劃過了一道閃光，打破了艾漣的沉思。接著，又是一道，越來越多的閃光劃過天際，夜色被打破，照射的如同白晝一樣。然後，警報聲響徹整個夜空，尖利的汽笛聲讓人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原本沉靜的星球突然喧鬧和躁動起來，高音喇叭在重複著，尖叫著：
紅距星系方面艦隊，最高指揮官李法中將，旗艦光榮之夢。
但是，唐龍下定決心，這種心態千萬不能讓法歇爾知道，會被法歇爾嘲笑死的。
我有話要說，如果你不肯聽，我就喊，如果你躲，我就找。
管制員笑了，安慰道：「艾漣上尉，這不像一個老資格的A級駕駛員說的話，你未免太心急了，今天你已經來過兩趟了。」
法歇爾看了唐龍一眼，合上了檔案，靠在椅子上，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你頭腦中的血塊讓你產生了某種幻覺？」
醫療官笑了，說道：「別擔心，這淤血在你的前額葉上，目前前額葉的機理還沒有弄清楚，可能是人類的一個退化器官，如果你擔心，我們可以把你的前額頁給切除了。」
三維屏幕上出現了黑壓壓的艦隊，巨大的艦支已經呈戰鬥展開，有序的排列著，呈半圓形散開，圓弧的凸面正對著紅距星系方面艦隊，同樣閃爍著紅色的警戒燈。李法能分別出那些較大的陰影輪廓，是主力戰艦，裝備著等離子軌道炮，較小的是護衛艦，速度很快，呈方形防禦分佈在主力戰艦四周，還有高速戰艦，在主力艦的後方若隱若現，是衝擊防禦體系的尖刀。還有很多其他的各式戰艦，標準的滿員混編艦隊，這種奧斯聯盟的艦隊編製李法很熟悉，也知道這種艦隊所擁有的可怕的武力。最讓李法擔心的是那模糊的巨大的影子，據說奧斯聯盟製造出了超憲法級的戰列艦，裝備可怕的等離子陣列炮，可以進行四次齊射而無須間隔。根據兩個聯盟修訂的協議，雙方必須對戰列艦的噸位進行限制，最大的噸位不能超過五千萬噸的排水量，這就是所謂的憲法級戰列艦。然而，奧斯聯盟一直在偷偷製造超憲法級的戰艦，其目的已經很明顯。
唐龍有些傻了。
「那麼和我約會，怎麼樣？」醫療官靠近了唐龍，她的香水味道弄的唐龍心神
唐龍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腦袋被莫名其妙的割掉一塊。」
「唐龍上尉，你的腦袋裡有一個出血點。」醫療官說道。
法歇爾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了。」
李法抬頭看著三維屏幕。安吉的艦隊射出了一道光束，指向紅距星系方面艦隊的上方，然後又是一道光束，指向下方，然後又是一道光束，指向上方。李法的臉變得鐵青，握緊了雙拳，臉都有些扭曲了。
「我知道，」艾漣說道，低下頭，努力掩飾心中的不安，「但是他們好象拖延的太久了。」
在唐龍看來，法歇爾的有些想法簡直是古怪之極，不過，為了能回到紅矩星系，唐龍還是忍受了法歇爾的要求。有時唐龍自己也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和法歇爾這種人在一起合作。法歇爾有些古板，不愛說笑，通常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要知道，唐龍最怕一本正經的人。但是，唐龍好象卻又和法歇爾很合的來，儘管唐龍經常在法歇爾面前吵吵鬧鬧，唯一的解釋是：法歇爾是第一個器重他的人，也是唯一相信他的人，在別人看來的天方夜談，法歇爾都比較能接受。唐龍儘管有些不喜歡法歇爾的性格，但也不得不承認，法歇爾在某種程度上是唐龍的知音。
唐龍得意洋洋的把醫療官的同意書拿給法歇爾。奇怪的是，法歇爾仔細的翻了翻，認真的看了起來。
「將軍，現在要求增援，C集團艦隊要一個月才能到紅距星系。」參謀說道。
「根據簡單光速的運動，我們應該快受到它的訊號了。」一個管制中心的人員對艾漣說道，「不過，艾漣上尉，你知道，這種旅行通常是會耽擱些時間的，也許他們並沒有按計劃出發，而是拖延了一段時間。」
「壓迫神經會怎麼樣？」唐龍追問道。
「比起這裏到處是蟲子的地方，那裡簡直是天堂。」唐龍掩飾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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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全割掉的，起碼給你留一塊腦子。」醫療官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看樣子她對唐龍很有好感。
法歇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主腦……」法歇爾皺了皺眉頭。
法歇爾看了唐龍一會，好象想要看穿唐龍的心思，最後，他終於說道：「好吧，唐龍上尉，我批准你離開，反正不久C集團艦群也要回紅矩星系的，不過，」法歇爾看著露出喜悅表情地
醫療官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筆，在唐龍的醫療檔案上簽名，一邊問道：「這麼急著離開？是不是有什麼約會？」說著，她眨了眨眼睛。
「那些安吉的艦隊已經離開了，雖然他們很友好，但要不要通知李法將軍一聲……」
「別開這種玩笑，」唐龍看上去還是很緊張，說道：「要不要動手術什麼的？」
「我知道，我不是沒有長眼睛。」李法被激怒了，說道，「讓他們見鬼去。」
「放心。」唐龍揮了揮手，獨自走了。
李法有理由相信這是侵略行動。
李法並不是德耳，但是同樣厭惡戰爭，同樣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倉促的迎戰。但更不幸，他面對的，是真正的侵略部隊。
艾漣的臉不易察覺地紅了一下。管制員沒有注意，說道：「這樣吧，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我保證你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海藍號降落。」
「沒有，沒有。」唐龍連忙說道。
法歇爾抬起了頭，「你可以離開了，海藍號在等著你，唐龍上尉。」
「你不會認為我真的有病吧？」唐龍說道。
「來吧，安吉，」李法輕聲說道，「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手段吧。」
「馬上聯繫C集團艦隊，要求增援。」李法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法歇爾說道：「你腦袋中血塊也許壓迫了你的某個神經，使你有了某種能力？」
「是安吉……」李法微微吃了一驚，就單單安吉這個名字就足以讓李法背感壓力。
警報聲響徹了整個旗艦，李法從側窗看出去，排列在兩側的所有的艦支都關閉了導航燈，只打開了暗紅色的警視燈，那紅色讓人揪心，在幽暗的閃爍著，預示著即將出現的衝突。
艾漣獃獃地站在原地，望著夜空，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通常這種時候，」醫療官微笑著說道，「就表明這個女人開始愛上你了。」
「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踏上那裡的土地呢？」法歇爾微笑著說道。
「我知道，」李法說道，「戰爭才剛剛開始。」李法這個時候不禁開始擔心法歇爾艦隊，不知道安吉是否已經打擊了法歇爾他們。或者，這一切都是這個號稱智將的安吉的圈套？
突然，李法想起了一件事情，「如果是安吉，那麼，法歇爾在哪裡，法歇爾在哪裡？」
法歇爾笑了笑，說道：「我以前聽說過，有人因為長腦瘤而變成
唐龍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想了想，又說道：「有什麼話讓我帶的嗎？要不要和李法將軍說些什麼？」
醫療官把一張光片放在唐龍面前，指著一個小小的陰影說道：「一塊很小的淤血，我想是你從運輸機上摔下去碰傷頭弄的吧。不過，問題不是很嚴重，這種淤血一般都會自己消失的，只要不壓迫神經就好……」
「將軍，對方已經開始清掃我們的觀察哨了。」
多勒斯歷一九八年二月二十二日。
「發出一級警戒，全艦保持陣列。」李法命令道。
「好吧。」艾漣有些懨懨的離開了。
「哦，天啊。」唐龍翻了翻白眼，說道：「越說越神奇了，這可不像你，嚴謹的法歇爾少將說的話。」
李法曾經受到法歇爾傳來的情報，說明他正在和安吉艦隊接觸，具體的事情等法歇爾回到紅距星系后在報告。從法歇爾的消息來看，雙方似乎很友好，甚至有消息說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諒解協議。李法很希望法歇爾能帶回來一個協約給軍事委員會，一平息軍事委員會的不安。但是，現在出現的並不是法歇爾，而是安吉準備進攻的武裝部隊。看對方這種架勢，顯然不是帶著橄欖枝來的。李法開始有些搞糊塗了，如果法歇爾的情報是正確的，那麼安吉應該在無名星系，怎麼這麼快就出現在了紅矩星系？而且，到底是什麼促使安吉突然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從友好的接觸變成惡意的進攻？
「這不太可能，它是那麼真切，根本不像幻覺。」
即日〗
「嚴重嗎？」唐龍從核磁共振儀裏面爬出來，憂心忡忡地問道。
「你說呢？」漂亮的醫療官半開玩笑地反問道。
唐龍鬆了口氣。他確實有個約會。法歇爾逗留在這裏的時候，唐龍給艾漣發了封電子郵件。沒想到艾漣居然還在紅矩星系的第四顆行星上，這讓唐龍喜出望外，他幾乎要迫不及待的回去了，唐龍的反常行為引起了法歇爾的注意。
「對方艦隊影像傳過來了，將軍」觀察哨報告道，「對方艦隊正在識別中。」
「將軍，對方已經識別出來，」觀察哨發出了訊號，「是安吉艦隊，旗艦天使之翼，最高指揮官安吉中將。」
「入侵警報，入侵警報，注意，這不是演習，注意，這不是演習！」
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