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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激戰熊野山麓

六、激戰熊野山麓

「妙計!」晴豐點頭,「老鼠只要聞到香油的味道,定會出洞的。」
「總得反突擊一下,老是被動挨打,地形再有利也沒用。」政直抱著雙臂,緩緩地說道。
一個月後,九州形勢基本穩定了下來,島津等五家瓜分了除豐前外的九州天領——勝龍把大村附近一萬四千石原天領給了純忠,以酬前功;而小笠原康長也終於在北九州完全站穩了腳跟。
然而小小五萬石的津和野龜井藩,卻只能拼湊起一千兩百步卒而已。
「好,」義隆把空碗遞給衛兵,「玩笑開完了,飯也吃飽了,該琢磨一下午後的仗怎麼打法了。」
「只有靠自己了,」晴豐捏一下拳頭,「應該找一個好的機會,迂迴到飯土山一帶,攻敵後路。」
原來,就在伊達的注意力被高梨政直牽制在陣右的時候,粟野景行統率一支奇兵,又從陣左發動了反突擊。
但終於,機會來了。抓住一個空隙,上杉本陣白旗揮動。已經等得快不耐煩的高梨政直精神一振,長刀出鞘,立刻,五百名高舉竹雀旗的步卒趁勢飛沖而下。
毛利光輝受到四國護幕軍的牽制,只能派遣大將赤上總少目光胤本部八百騎兵往援。光胤打了場漂亮仗,順利突破重圍進入廣島城,但也不過杯水車薪而已。
東國戰事暫歇,西國烽煙蓬勃而起。十月二十八日,本多夏吉進入京都,立刻羽書四馳,首先命令伊予的今治、松山二親藩渡海攻擊毛利氏側背,再命山陰、山陽兩道的護幕力量,諸如池田、榊原、森、松平等,務必在年底前齊集石見兵田,準備進攻毛利的黨羽龜井隆矩。
「那你們說怎麼辦?」義隆攤開兩手,「把后軍調上來?放鬆平伊豆大人出高畑來夾擊我軍后翼?」
戰鬥從巳時開始。羽軍早就佔據了有利的地形,奧軍數度衝鋒都收益不大。午時雙方鳴金吃飯,同時雙方都派出一小隊人馬迂迴至敵軍側翼,妄圖偷襲,但也都被防守嚴密的對方,毫不留情地全殲了。
豐前小倉藩主小笠原長國在赴宴途中被刺身亡,其同族中津藩主小笠原康長幸在病中,躲過一劫。康長素以智謀聞名西國,得到長國死訊,立刻抱病馳入小倉城,接管了藩政。
話音剛落,突然伊達軍一陣喧嘩,戰場左側煙塵大起。
「這樣,不如……」景行突然不再搖頭了,「咱們可以再來他一下……」
「怎麼辦?」政直望向義隆,「這樣下去不是了局。」
晴豐皺著眉頭:「將軍已經給伊達下了手諭,不過此人一貫擁兵自重,不大可能會……」
政直和景行滿臉汗漬和血污,回本陣來見義隆。三個人面面相覷,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義隆沉吟良久。「只好,」他低下頭去,「請大殿回來了。」
「嗯,」義隆沉吟少傾,「你帶五百精兵,在陣右等待,那裡一片斜坡,正好衝鋒……可惜我沒有騎兵——看我本陣白旗揮動,立刻殺出。」
「這個伊達肥后,」義隆一邊扒拉泡飯,一邊嘀咕,「很有一套嘛。」
然而,訓練有素的奧軍很快便穩住了陣角,正面牢牢守住陣地,兩翼緩緩包抄過來。政直勒住戰馬,回頭向本陣望去——靜悄悄地沒有一點動靜。他一咬牙,再次催動坐騎……
「可是,」政成搖頭,「我手上沒有足夠的兵馬了。方今天下大亂,我們也許要面對不止上杉信弘一個敵人——伊達政虎要是肯向米澤出兵就好了。」
「這樣正面陣地戰,遲早會把咱們拖垮的。」景行搖頭。
「好歹試一次,」義隆微眯雙眼,「否則永遠無法出現勝機。」
「將軍,白旗晃動了!」一名親衛及時叫了起來。政直轉頭再望一眼,點頭:「不要慌亂,緩緩後退。」
九州之變,天下震動!
「蒼天,」義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長嘆,「我倒是一直祈禱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出現,可你幹嘛派個比我強的人來?」
※※※
好象下一回魔人KING就要出場了吧。哈哈哈,大家敬請期待吧!』
小倉、中津兩藩合併起來共有二十三萬石領地,步騎兵五千餘人,不但西抗福岡、秋月、東蓮寺三家黑田的近萬大軍,南擋久留米有馬藩四千人馬,還趁機把諸藩都垂涎三尺的府內港攫入掌中。
伊達軍被攻了個措手不及,紛紛後退。政直一馬當先,直突敵陣,揮刀砍倒一面仙台藩竹丸二羽雀旗。上杉軍大呼酣戰,雖然不過區區五百人,卻似有數千人的氣勢。
然而,康長的實力只夠防衛陸地要塞,倒幕派的水軍封鎖了豐前對外的一切聯繫,南蠻貿易更是完全落到了島津勝龍的手中——這是幕府最為頭痛的。本來已經被中國的毛利氏壟斷了對明勘合貿易,現在更連南蠻貿易也失去了,以往來往于瀨戶內海和堺、難波等地的外國商船從此銷聲匿跡。
山陰、山陽兩道的諸侯聯軍,包括石見浜田六百人、出雲松江三千一百人、備後福山兩千人、三次一千人、備中松山三百人、岡田一百人、美作津山三千一百人、備前岡山四千人、因幡鳥取五千三百人、播磨明石一千三百人、姬路兩千人、丹波龜山四百人、篠山七百人、福知山六百人,加上幕軍五百人,共計兩萬五千大軍。
景行習慣性地搖頭:「大殿當初是怎麼想的,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東國嗎?倘若事先約定了新發田和新莊,起碼不至如此四面受敵。」
「不,」義隆緊握軍扇的右手依然垂在膝邊,一動不動,「再等一等。」
幾乎就在松平親信喋血天極閣的同時,島津、黑田、細川、鍋島、有馬等軍已經開進了毫無準備且因為家主在赴宴途中或失蹤或被刺,而亂成一鍋粥的諸譜代領地。
「看我白旗再揮,又要立刻撤回,能辦到嗎?」
遠遠的,只見兩翼青色的竹雀旗已經牢牢楔入了敵陣。少傾,伊達中軍似乎也開始亂了。
大久保正鄰建議將軍給仙台五十六萬石伊達政虎下令,命他出兵米澤,攻擊上杉。政虎正在猶豫,突然間漫天濃雲,紛紛揚揚下起雪來。這一下,北陸和東北的交通完全斷絕。進入越后的上杉軍縮回春日山、柿崎等城,堀軍暫時保住了最後的門戶坂戶城。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東海聯軍四散歸國,只可憐被先是兵馬後是白雪重重圍困在高畑的松平廣亮,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彷彿瓮中之鱉。
景行還是搖頭:「伊達很會打仗,一個個梯隊流水價攻上來,尋不到縫隙,怎麼反突擊?」
「父親,咱們中軍也殺出去吧!」長子太郎虎吉激動得大叫。
「這場戰爭咱們贏不了,這場戰鬥卻未必全無勝機,」高梨政直給兩位同僚打氣,「陸奧兵遠來疲憊,只靠人多並不一定打勝仗。」
『拚命地寫啊,寫啊,寫啊,為的可以儘早讓各位報名的朋友們出場——可是,難道沒有希望扮演原有人物的朋友嗎?比如說,村上義隆的兒子虎吉——以後會很有戲的。
政直一愣,隨即明白:「一定是景行這傢伙搞的花樣。」長刀重又舉起。上杉軍穩住後退之勢,準備再次衝鋒。
堀政成正在等他。通過家豐這數月來的遊歷偵察,政成完全掌握了天下大勢。於是政成喚來了山內平太晴豐。
二月中旬,北陸和東北雪消,上杉軍又全面出擊。包圍戰在繼續,越后是坂戶,羽前是高畑,安藝還有廣島。
「是!」政直很乾脆地一點頭,「我這就去準備了。」
次年,也即寬永八年,元月,才過新年,戰爭就爆發了。
三個人一齊放聲大笑。
義隆立馬高崗之上,眼見無數竹丸二羽雀旗紛紛後退,不由暗喜。
義隆也嘆口氣,拄著長刀蹲下來:「那也沒有用。堀政成是北陸的氏康,第一仗就和這樣的強敵接觸,唉——現在又被迫要和五十六萬石的伊達政虎作戰。這仗咱們贏不了……」
「這是自殺!」義隆的副將高梨政直和粟野景行一齊搖頭。
「快!」義隆軍扇在近肩處劃一個弧向後揮去,「快搖旗,退兵!」
「好,」義隆站起來,揮刀一指鋪在地上的作戰圖,「當年景勝公沒能打贏伊達政宗,今天,咱們必報此仇!」
變亂鬧到了這個地步,再也不能聽之任之了。十月下旬,幕府正式向天皇討得了征伐叛逆的詔命。老中大久保正鄰集結東海諸侯聯軍一萬三千,開至上野,另一位本多夏吉則坐鎮京都,組織對毛利的全面進攻。
島津并吞了富岡戶田兩萬一千石,佐賀鍋島并吞了唐津大久保八萬三千石,熊本細川并吞了島原高力三萬七千石。只有黑田、有馬聯軍吃了個莫明其妙的大虧。
梘三郎家豐通過北面的水門進入了坂戶城。
廣島藩主淺野入道夕梅,早被與毛利暗通的家臣諸角、椎名、湯目等驅逐至岩國城,雙方內戰經年,實力均大為損耗。二月七日,聯軍包圍廣島的時候,城中只剩千餘步卒和從四方聚集到安仁親王旗下的不足八百浪人。
「如果『獨眼龍』還活著,你想會怎樣?」政成笑著打斷他的話,「他一定觀望到最後一刻,或者趁機消滅身邊的弱小勢力——可是政虎,哼,我把土岐賣給他呢?」
終於還是景行打破了沉寂,他不住搖頭:「想不到,這傢伙還留了一手。」
「不,一定有空隙的,」政直望向義隆,「讓我試一下?」
「雪化了,」政成笑著望望窗外,「上杉又出洞來了。」
三月初,伊達政虎終於出兵羽前。上山兩萬五千石的小大名土岐秀樹受了堀氏的欺騙,開門納敵,結果五百余上山軍全部被伊達收編。
他轉向晴豐:「東海沒有一個將才,我看即使大久保大人重組聯軍,對於上杉來說,也不過癬疥之禍。」
政直笑道:「你是不是想對伊達說,讓他大軍後撤,只留三千人和你一對一地比拚一下,看誰強誰弱?我可以充當信使。」
雙方才一接觸,藩主龜井隆矩即中箭而死,其弟隆慶率領殘部三百余向廣島退去。
午後,戰鬥繼續。伊達軍連番衝鋒,上杉軍終究兵力有限,雖然憑藉有利地形,殺傷力比起上午來,明顯減弱了許多。
「是!」
大村純忠借得鹿兒島和久留米的千餘步卒,一戰攻克杵築,迫其新領主松平賴繼投降。然後將杵築交給有馬氏,自己長驅往南,準備接收島津勝龍許給他的府內港,不料卻遭遇小笠原、松平聯軍的夾擊,大敗虧輸,幾乎丟了性命,一路痛哭,狼狽奔回肥前。
上杉留鎮米澤的,不過區區七千之眾,其中還要分出半數多圍困高畑的松平廣亮。義隆只能排開三千餘步卒在熊野山簏,而他對面,是伊達政實的步騎兵共九千大軍。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景行搖搖頭:「真有用嗎?」
義隆點頭:「是時候了。」右手緩緩地揚起。突然,他又頓住了——山背後轉出兩股人流,放過潰退的伊達軍,迎上了上杉的突擊隊。
月中,奧羽兩強藩終於交上了火。羽軍主將是在柿崎長部戰死後出任藩大目付的村上義隆,奧軍主將是政虎的同族,仙台藩首席家老伊達肥后守政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