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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元真一喝退三將 江衡本命護真身

第六回 元真一喝退三將 江衡本命護真身

尋思間,瞥眼見到毛壽攔在前面,抬頭一看,那口鼎居然比原先大了兩三倍有餘,暗道一聲:「他媽的,居然有這種事……」待要閃避,那札隆的鐵膽正好四面八方迎到,將他逼回原來的路上。
元真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續道:「看樣子,你真的一點法力都沒有。可是你要是一點法力都沒有,挨這一下,你早就死定了。」
那兩人一聲喝采之後,隨即也瞧出不對勁。毛壽的大鼎就在半空中蓄勢待發,於是第一個向江衡砸到。
江衡哈哈一笑,說道:「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只吃敬酒,不喝罰酒。你們要是抬著轎子,恭恭敬敬地請我去,我說不定還會考慮考慮。打這什麼啞謎,我卻沒興趣猜。」他為了轉移這三人的注意力,不讓他們打擾元真,故意語帶狂妄,要惹他們動怒。
那鐵膽力大,頓時撞得他胸口一陣疼痛,但見劍身沒斷,江衡還是不禁大喜。接著但聽得身後轟然一聲,天搖地動,巨鼎落下,相距不過三四尺。
才說完,江衡但覺身後光芒頓失,四周立刻暗了下來。急忙回頭,只見元真落回地面,氣喘吁吁,額上、身上都是汗,樣子相當疲累。
「最後是符籙。有一個說法是,符籙是三流的法師用的結陣印。呵呵,但我卻覺得不能一概而論。」元真微笑道:「符籙者,就是以墨筆、硃筆,寫咒在竹片、紙片上。施法之後,可以請天神降臨,或從天神那裡獲取暫時的神力。就因為只是短暫的,而且能請到的神力有限,所以有很多人都不屑用符。其實法力真正高強之人,畫符招神,除了借用神力靈感之外,還可以過與神靈的互動,早日體悟人生,達到天人合一的境地。」
「幹嘛?」那擲鼎漢子姓毛名壽,嘴上問歸問,右手五指一動,那口鼎還是忽然止住,緩緩向後退去。
「很好。」江衡大叫一聲,長劍倒轉,直接削向右手邊那人的右肩。那人沒想到他的劍,居然說轉向就轉向,連忙向左一閃。
江衡兩眼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邊低聲與元真道:「何必放走他們?我們以二對三,贏定了!」
豈知那江衡兜了半個圈子,卻是挺劍去打那姓閻的。姓閻的五臟六腑翻了一翻,正自鬱悶難當,還在調理呼吸中,眼見江衡又沖了過來,空有四隻手卻是無一可用。百般無奈,只得往後退去。
「你受傷啦?」元真見江衡眉頭一皺,動作頓了一頓,便知道他受了傷。「你看你,這傷好像不輕,居然還想留下他們。」
江衡叱喝一聲,挺劍便往那姓閻的刺去。那姓閻的早有準備,急急往後一退,兩道影子從兩旁攔來,「當」地一聲,與他的長劍撞在一起。
只到此刻,江衡心中已經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果然便是元真變的了。只是沒想到,她的法力居然高強到能呼風喚雨。
果聽得那擲鼎的漢子怒道:「吃什麼敬酒?吃我這口鼎吧!」一言未了,那倒置在地上的那口鼎忽然跳了起來,飛到了江衡前方。
豈知那江衡這一劍乃是虛招,只見他轉身斜撞,用肩膀撞中了那人的右後肩,「碰」地一聲,那人連沖三四步,差點跌跤。
「高明……」江衡這一撞起碼用了七成力道,見對方居然可以穩住身子,倒是有點佩服。不過他可絲毫輕鬆不得,因為左手邊這人,已經趁隙欺近,肩上不知扛了什麼東西,當頭向他罩來。
那三人見他身手不凡,好像相當驚訝似的,不約而同地停下手段,成犄角之勢,慢慢向他靠來。
「你剛剛說的是正神的例子,難道有人供奉邪神嗎?」
那手握鐵膽的中年男子,此刻也笑了出來,說道:「閻老弟啊,我看,他八成是喜歡上元真啦……」
「嗯,道尊所領導的『太一道』,是目前勢力最大的一個教派,下擁道眾數萬,不論人力財力,都足堪與地皇一較高下。只可惜我元真喜歡自由自在,這次願作前驅,實在是因為受了道尊處處以天下蒼生為念,不為己利,大公無私的精神所感召。待我送你到他那兒,我就恢復閑雲野鶴的身份了。」
江衡思緒紊亂,只盼元真趕緊完成她的動作。便在此時,元真雙臂一振,半空中同時響起一聲霹靂,遠方天空,隱隱有雷光出沒。
札隆見狀,連退三步,手上鐵膽,頓時如飛蝗般飛涌了出來。江衡眼明手快,提起長劍格擋,只聽得叮叮噹噹一串聲響,「波」地一聲,其中一枚擦過他的額角,拉出一道兩寸長的口子,頓時鮮血迸流。
還好那鼎雖然堅不可破,行動卻頗為笨拙,江衡一試不中,仍有餘裕全身而退。既然硬來行不通,江衡念頭一轉,腳下使勁,尋隙竄出三人合圍的圈子,那毛壽以為他要逃跑,吆喝連連。
江閻兩人是當事人,感受尤深。在江衡來說,這姓閻的居然能接著他的雙掌,若換做武功而論,那他已是當世一流的好手了。他想到這裏,雖然吃驚,但想起此地到處都是好對手,比起自己那邊一年到頭,找不到幾個可以好好打上一架的,這裏可謂遍地是寶了。
江衡見他們無禮,不由得大怒,喝道:「老子現在哪裡都不去,幾位,這就請了吧!」
「再來是結印。結印的學問很大,最簡單的是結手印,經由雙手十指的交叉勾握,形成各種功用不同的手印。它可以凝聚日星河嶽的力量,或以補本身法力不足,或直接發出使用。但結印不單可以使用在手上,放大之後,可以用物品、牲畜等結成陣印,不但可以釋放法力,也可以藉此擷取天地間的靈氣,增強他的功力。這其中竅門、奧妙甚多,還有許多繁複的手續,困難重重,不是一般人所能夠的。
「在這裏了,上!」
「對了,我不是要教你念咒嗎?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等一下我要念的是本命咒,這咒語跟什麼天神人鬼的都無關,對象是你的本命。每個人都有一個守護神,本命法力強了,生命力也會跟著強。
「嗯,有正就有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才想著,空中又是一道閃光掠過,瞬間照亮整個草原,只見幾道人影從東南方向,藉著長草掩護,正緩緩向這裏逼近。
江衡輕功再快,也快不過這兩枚在半空中飛的鐵膽。所以雖然他不認輸,有心要跟那兩個玩意兒比快,但眼見就要打到背上,還是得緩下腳步來避讓。便在此時,那口巨鼎忽然加快速度,往下罩來。
「難怪……可是如果這樣,就不該傷這麼重。」
江衡心道:「嗯,這些要求,倒與練內功極為相似。都是澄心靜慮,眼鼻觀心,一吸一吐,也是半點馬虎不得。」
「毛壽,等一下!」中間那人制止道。
元真復道:「練頌本命咒的時候,與修練法力的程序相當。我猜,見到道尊之後,他看你的情形,應該會安排你持念元始天尊咒或者天帝咒。那時你修持神咒,也是與練本命咒一樣,一共有五個步驟要遵守:一是齋戒,二是安處,三為存想,四是坐忘,五為神解,最後而達形神合一的境界。任何一個步驟關節,都絲毫馬虎不得。多念一遍,就有一遍的功效,要是途中分心,就得從頭練起,否則練也是白練。」
「放屁!」
「不是。」元真搖頭道:「天生有這種異像的人很多,以後你越見越多,自然就不覺得奇怪了。道尊說,這是一種上一代的法力遺留。」
那三人聽元真如此數落於他們,臉上雖有不忿之色,卻都沒有更激烈的反應。三人對望一眼,互使眼色。只見毛壽低聲喝道:「收!」那巨鼎倏地飛起縮小,落回他的手上時,只剩巴掌大小。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道:「元真是你什麼人?你居然這麼千方百計維護她?你這麼說,是以為我們沒瞧見她嗎?哈哈哈……」
江衡一驚,道:「還好你嚇走了他們……你不要緊吧……」伸手想要去扶,肌肉牽動,左肩剛才挨了鐵膽的地方,忽地劇痛起來。
雖然光線不明,但距離近了,還是可以看清來人。江衡一一瞧去,見左手邊站了一個中年漢子,也正是向他擲鼎的那個人,身材也不見得有多高大,倒是額頭高凸,像是腫了個瘤似的,令人印象深刻。
「元真這麼有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呀,她……哈哈……」毛壽一邊說,一邊笑,到後來根本說不出話來,擺手道:「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原來如此。」
元真續道:「天神開始賜予你法力之後,你就要學會如何使用。除了使用法器之外,一般有三種方式可以釋放你的法力,第一就是咒語,其次是結印,第三叫符籙。
「別說你不知道,我自己也搞不懂。」
江衡喝道:「你們笑什麼?你們認得元真?」
過了一會兒,忽地一陣風起,在草原上掀起款款波浪。元真的全裸的上半身,在草波中忽隱忽現。在淡淡的星光月光下,她身上柔美的線條,與四周冰冷的色調,令人有種既突兀,又調和的怪異感覺。江衡很想衝上去抱住她,暖暖她的身子,卻又害怕自己還沒能溫暖她之前,自己就要先凍死了。
江衡一愣,說道:「我晚上睡不著覺,喜歡到處閑逛,誰管得著?難道這裡是你的私人地方?」
但他不知道那姓閻的打那兩拳,可是他使用了本命咒之類的最高心法,見江衡若無其事地接下,已是大為吃驚了,更糟的是他在那瞬間,胸腹之中同時感到一陣煩悶噁心,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涌到了口中。
元真失笑道:「你是問我在道尊座下,擔任什麼職務是嗎?」
江衡本來以為是另外兩人出手,但隨即想到這一劍又急又快,距離又近,他們兩人如果可以後發先至,自己早已不是對手,如何能與三人對峙這麼久?定眼一瞧,這才發現,原來是有兩隻手,各執銅鈸,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長劍硬生生夾住。
江衡不敢硬接,身子一低,腳下似乎沒動,卻硬生生讓開三尺。那東西沒能罩住他,重重撞在地上。江衡定眼一瞧,原來竟是口上下倒置,約有四五個人腰粗的大銅鼎。
江衡才這麼想著,忽地咻咻兩聲,又是兩枚鐵膽打到,方位去向,正好又攔在他的前方。江衡將身子轉向發彈者,同時再往後退開兩步。
「也可以這麼說。」
嘩啦一聲,巨鼎原地抬起。江衡前進受阻,再度腹背受敵,雖然那札隆的鐵膽開始出現疲態,但還是很難接近。
使鐵膽的札隆會意,兩手一分,左右手各握四枚鐵膽,加強一倍火力。江衡越奔越驚,心道:「他手上的鐵膽有增無減,只攻不守,要是在我那個世界,豈不是天下無敵?」
「可是這姓閻的手,明明……」
「與那天的情形一樣。」
他從未讓人以內勁傷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道江衡法力高強,竟然攔下他的本命咒,破了他的護身符,一時之間驚駭莫名。百忙中還能勉強站立,將血咽回肚子里,而沒有當場倒下,已是僥倖。
兩人互相攙扶,找個地方坐了。元真理順呼吸,穿好衣服,說道:「你傷到哪兒了?我幫你看看。」
中間那姓閻的見他發怒,更是忍不住笑道:「看這樣子,你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你要是知道元真的真面目,就不會這麼生氣了,說不定還會感謝我們幾個,提早告訴你哩!」
江衡豈不知兩人的意圖,可是鐵膽厲害,不能硬接,青銅鼎如泰山壓頂,要撼動更難,眼見那鼎有如一張漁網一樣罩了下來,若萬一真的給困住了,只怕有死無生,一咬牙,身子急竄向前。
江衡聽他說話條理分明,頭頭是道,其中甚至還有自己的觀點,以練武來說,要到自己有心得的境地,那可是要在有相當根基,與一定程度的聰明才智下,才有可能辦到。不禁說道:「元真兄弟,我瞧你如此有見地,當是英雄人物。不知你師承何處?還是有何功名在身?」
※※※
「什麼?」當先那人很明顯地吃了一驚,急往後退。兩旁兩人同時擠來,攔住他的去路。
「喔,我用劍擋了一下。」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不好……」眼見這下終於避無可避,江衡只得使盡所有氣力,奮力向旁邊一讓。然而究竟能不能及時躲開,卻是毫無把握。說時遲,那時快,轟地一聲,一道火柱噴來,打中巨鼎。
「跟著我們走就是了,到了那裡,自然知道。」
江衡左衝右突,還是不能突破。眼見兩人故計重施,巨鼎上天,仍從後方當頭罩來,這次他突發奇想,反其道而行,倏地一個轉身,往回沖向毛壽。只是他這一招,早給札隆看在眼裡,咻咻兩聲,兩枚鐵膽追了過來。
江衡拉開衣領,露出整個肩膊來。元真湊近,身手一摸,但覺觸手冰涼,便道:「嗯,你給札隆的鐵膽傷了……不過奇怪,你這傷勢,好像不是直接造成的……」
「咒語?」
可是要他老是閃避下去,他又受不了這窩囊氣。但見他忽地反身一劍,打在那口鼎上,果然不出所料地,只聽得「當」地一聲響,那口鼎紋風不動,卻震得他虎口發麻。
在烈火之前,也許所有的東西都要化為灰燼,可是再怎麼說,火也是一種無具體形狀的東西,以無形對有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擋開那麼重的巨鼎。說也奇怪,就在那火柱打中巨鼎時,那巨鼎居然微微一側,往後傾倒,雖然立刻恢複原狀,但就這麼一頓,江衡已經安然竄出巨鼎籠罩範圍。
兩人這下夾劍、攻擊、反擊、抽劍,兔起鶻落,一氣喝成,旁邊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喝采:「好!」
「當然,反過來說,如果只為了求修行順利,低估自己的能耐,那就白白浪費了天賦了。所以發掘與啟蒙的人,是非常重要的。」
江衡雖然還是有些吃驚,但這樣的景象,才合乎這裏的道理。他心中暗道一聲:「原來如此!」腳下毫不停步,運起輕功,繞著三人兜圈子。
「我與幾位素未謀面,更不應該有什麼仇怨,不知為何幾位一上來就動手,是否認錯人了?」
元真好似猜透了他的心思,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但是我們再不休息,天就要亮了。路上有時間,再慢慢說給你聽。」
「那是。」江衡應了一聲,心道:「這跟練功夫不同,我們得先拜師學藝,所謂名師出高徒,但這裏講究緣分資質,更勝一切,要不然大家供奉的就那幾個,法力高下卻差很多。」
「這麼吧,既然你所謂的氣功有時管用,有時不管用,那就先放到一旁。我教你一些最基本的咒語,這是你活在這裏,最基本要有的。」
元真以傳音入密答道:「我剛剛施法完畢,體力尚虛,要真的纏鬥下去,時刻一久,對我們不利……」
「我從頭解釋起吧。上次我跟你談過了法器,相信你已經有些基本的了解了。可是我也說過,得了法器之後,還是要不斷修練,法器才有作用。而這修練的法門,我們稱之為雷法。
江衡道:「原來是一種遺傳,是先天的。」心道:「你能變男化女,豈不也是一種異像?」
三人身形一動,同時向他欺來。江衡心道:「原來是衝著我來的。」心下反而一寬,長劍疾點,朝著當先那人衝去。
江衡作夢也想不到一個人居然有四隻手臂,自然也不會去提防,這時長劍既然已被夾住,那姓閻的多騰出的兩隻手,一左一右,同時揮拳打到。
「什麼?你說,他……他喜歡上元真……」毛壽忽地噗嗤一笑,頭頂上的大鼎,跟著發出嗡嗡響聲。三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所謂的咒語,說得簡單些,就是以天神的名,命天下萬物聽令。對方能不能受到你的法力約束,就看法力高低。法力高者,路上的石頭,天上的風,山裡的樹,都能為你所用。到了高深之處,甚至飛禽走獸,以致於人,都可以加以控制。
這下換成江衡反應不及。他想也不想,放脫長劍,也是雙掌頂到。那姓閻的雙拳打在他掌心裏,「啪」地一聲,兩人的身子都是一晃,向後彈開一步。便在此時,他倏地右臂一伸,五指一抓,抽回了他的長劍。
「閻中、札隆、毛壽!你們三個手下敗將,見到我元真,還不快夾著尾巴逃走,還在等什麼?」
說完注意事項,元真便將整段咒語背給江衡聽。這一段嘰哩咕嚕,一個字一個字分開都認得,合在一起卻不知所云的咒語,讓江衡一聽為之傻眼。還好全文不甚長,只七十八個字,死背硬記,總算背了起來。
便在此時,兩道聲響,破空而至,江衡聽音辨位,立時停步一仰。颼颼兩聲,恰好從他前方半尺處掠過,看那形狀大小,很像是第三人手中握的那兩枚鐵膽。
「我們走……」閻中勉強挺起身子,率先離去,隨即消失在黑暗之中。毛札兩人殿後,緩緩倒退,不久亦隱沒在夜色里。
果見得那個手握鐵膽者,不斷地將兩手交握,做搓揉狀,兩手再分開的時候,原本單手上的兩枚鐵膽,已經變成了雙手各執兩枚。接著不論是左手還是右手,只要輕輕一彈,那兩枚鐵膽便有如填了火藥一般,急急朝他射來。而這樣一連串的動作,不過只需一眨眼的功夫。
江衡心中一突,想來這口鼎不知有幾百斤,居然能拿來當武器,簡直是聞所未聞。不過身處這個世界,無奇不有,他想通這一節,立刻釋懷,身子一竄,飄開丈外,攔在三人與元真之間。
「再來!」毛壽大喊。
「什……什麼?」
江衡近距離瞧著元真,但覺他臉上眉毛粗了,鼻子挺了,嘴唇厚了,下巴沒那麼尖了,身上也沒有那股女人的氣味,心想:「她果然便回男人了。」雖然寬心不少,卻也悵然若有所失。
四野平闊,星月低垂,江衡豎直耳朵,靜心傾聽,自信在方圓數里之內,若有什麼風吹草動,都不能逃過他的耳目。
這兩枚鐵膽去勢飛快,力道不弱,要是給打到了,可不是說著完的。但這兩枚鐵膽雖然霸道,但有去無回,與一般暗器沒有兩樣,這可是自江衡進到這奇幻世界以來,所見所遇到的,最平凡無奇的了,相較於其他人的能耐,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中間那人不直接回答他,反向江衡問道:「你在這邊做什麼?」
這樣重的兵器,江衡今天是第一次遇上,估計它的重量力道,是絕對沒有格擋的道理,在尚未想出其他辦法之前,江衡能做的,除了閃避之外,還是閃避。
最後中間這個,看起來像是帶頭的人,年紀反而輕多了。不過身材高大,樣貌威武,卻是有帶頭的架勢。兩手空空,不知道使得是什麼法器。
至於右手邊這人,年紀則再稍大,臉上什麼表情都不用做,眼角嘴角就都已是皺紋,看來有些深邃的陰沉感。他的右手握了兩枚鐵膽,在掌心間不住來回摩動,看樣子是拿來當暗器用的。
「走?上哪兒去?」
再仔細一看,原來這姓閻的除了原本的兩隻手之外,在左右兩脅下,竟然又多伸出了一雙手。也就是說,他一共有四隻手臂。
「元真……」江衡見他大發神威,心下頗為駭服,一個箭步衝到他的右側,挺劍戒備。
江衡驚覺,立即挺劍迎上。才前行幾步,忽然四周一陣窸窣聲響,鑽出三個人來。
「札隆,逼他過來!」毛壽大叫一聲,雙臂急舞,頭上那口鼎倏地旋轉起來,而且逐漸變大。
「天地間所有雷法的法力,都是天界諸神所賜予。地皇信奉天帝,他的法力是天帝給的,修的是天帝雷法。除此之外,一般比較常見,可以供奉的正神,還有元始天尊、玉晨玄皇道君、金闕帝君、太上老君、九官尚書、定籙真君與酆都大帝等等。
「所以本命咒是一種以自己生命力為基礎的咒語,拿來當成一般咒語用,威力比神咒明顯。但要注意的是,若是使用本命咒發咒語傷人,一旦無法成功,將反過來傷害自己。」
「對了,我瞧那個閻中,竟有四隻手臂,那是法力幻化出來的嗎?」
「有一個原則是,不管你供奉誰,這一輩子都要信奉他。你若改變初衷,不再信任他,你的法力失去依靠,就什麼都沒有了。另外,這些天神的地位法力高低,與你修成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如果你的潛力不夠,資質不佳,選擇較高位階的天神,反而有礙你的進展。
只聽得中間那人道:「我雖與你不曾謀面,但卻沒搞錯人。你若是乖乖地跟我們走,就不會有苦頭吃。」
原來那元真,不知何時,就站在三人身後,身子騰空,離地約有六尺高,手上火羽鳳珠發出陣陣火光,宛如在他手上燃燒著。他的兩個眼睛,在這幽暗的夜色中,竟也發出淡淡紅光,神秘威嚴。上身赤裸,筋肉糾結,已經變回男子之身。
他這個舉動,正好迎向札隆為了阻攔他,所射出鐵膽的路徑上。只見江衡藝高人膽大,看準方位,提劍將劍刃平貼在左胸上,在間不容髮之際,「當」地一聲,鐵膽射中劍身,彈了開去。
因為上回江衡沒有全神貫注在元真身上,以致不知道他到底是自己變身為女人的,還是有外力介入的結果。所以這次江衡雖然還是得迴避,但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元真,嚴密監視。
江衡心念一動,一腳踏在巨鼎之上,奮力一蹬,身子如箭離弦,便往札隆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