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真龍圖》目錄

第十八回 天羅地網無絕路 赫連伯宗火澆油

第十八回 天羅地網無絕路 赫連伯宗火澆油

兩人這才退出。
兩人一走,江衡便即慰問元真。元真驚魂甫定,一邊拍著胸口,一邊仔細檢視左手,說道:「還好,沒事……好像沒事……」
元真此刻既是女身,所有心理狀態亦與一般女子無異,一見到這噁心的東西對著她笑,不由得一陣嫌惡,差一點要尖叫出來。那魏林猶有甚者,嘴巴一張,居然像蛇吐信一樣,倏地吐出了一條長長的舌頭,前端開岔的舌尖,冷不防朝著元真臉上掃來。
走到門外,那赫連伯宗道:「二公子,你很了不起!將來道尊的位置,非你莫屬。」
元真笑了一笑,忽然張臂抱住他:「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放開我。」
「不必,閣頂隨時會垮,就算再派人上去,也沒地方施展。」赫連伯宗道:「讓人團團圍住這個地方,一隻蒼蠅都別放它飛過。」
另一頭江衡打方浩打得正順手,往日的「武感」一一回來。頭一次聽到元真尖叫,想她法力不錯,尚不以為意,如今她驚叫連連,卻再也不能不顧了。隨腳朝著方浩踢起幾片屋瓦,尋得一隙,立刻回頭奔向魏林。
赫連伯宗忽道:「見著他們兩人沒有?」方魏二人都道:「沒看見。」
簡定立刻派人去辦。赫連伯宗復瞧清楚屋頂上的四人,心道:「只有一個人來救他?那人是誰?好像有點眼熟。」
「難道……難道非殺了他不可嗎?」
元真不但抱著江衡,也要江衡伸手過來抱她。江衡但覺女身元真頗有些鬼靈精怪,而且大方可愛,與一般女子多半矜持嬌羞,大為不同,更有一番風情;也因如此,常常對於她所說的話,言聽計從。
那赫連伯宗眼下雖無官銜,但眾人皆知他是道尊手下第一大將,祝簡二人見了他,都主動上前問禮,俱以下官自稱。
赫連伯宗一一照實稟告,李弘聽著點頭連連,稱許再三,毫無責備的意思。李處玄是他的兒子,不怕他老子真的怎麼處罰,便自動請罪。
「一旦開戰,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們得不到,就是毀了他,也別給別人得到。這就是打仗,赫連將軍,你說對不對?」
元真「咦」的一聲,對於他這一手不用任何法術,就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量感到佩服。江衡聽到她的讚歎聲,更加有意賣弄。這回換他伸手摟住元真的腰,腳下一蹬,往屋頂上的破洞竄了出去。
不待江衡反應,元真伸出左手,緊緊握住江衡,咒語念動,兩個人的身子立時憑空浮了起來,直往閣樓的屋頂飛去。
忽然轟然一聲巨響,崇文閣微微晃動。卻是屋頂塌陷,往下陷落到七樓的樓板。那七樓的樓板比屋頂起火更早,承受不了這一撞擊,一起往下塌落到六樓。樓外眾人都是一陣驚呼。
「我要帶你穿過火場,保護你出去!」
樓房裡的人嚇一大跳,樓外眾人也吃驚不少。他們有些人剛剛為了救火已經忙了好些時候了,好不容易才輪著休息,現在又見大火,心都涼了半截,在又要救人的情況下,只有先救人命,而任火勢繼續延燒了。
話才說完,那鴟張又轉過頭來俯衝。元真手上火光一盛,一道火柱射了出去。只是火柱威力不能及遠,鴟張雙翅一振,輕輕巧巧躲過。
魏林這一愣,江衡還以為使得不夠勁,深吸一口氣,「啪」地一聲,第二掌跟著落下。
江衡依言而為,但含渾不清地道:「要是不小心吞下去了,那怎麼辦?」
這一垮引起連鎖反應,當場四壓三,三壓二,一直垮到一樓,聲音巨大,有如天崩地裂。赫連伯宗趕在三樓塌時便躍出窗外,落地時回頭一看,整座崇文閣已經燒得面目全非,原本七層樓的華麗建築,剩不到三層樓高的斷垣殘壁,大火熊熊,兀自燒個不停。
「是江衡的那批手下嗎?」
祝禮賢見他做沉思狀,趨上前道:「要不要派人上去增援?」
才一眨眼的功夫,元真周身丈外的地方,全部著火,那些書捲圖冊都是易燃之物,這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閣樓外的眾人見了,這下可慌了,吆喝聲此起彼落,忙著救火。
鴟張才過,鶴林又來。江衡心念一動,道:「元真,再一次!」
江衡曾與地丑交過手。那地醜人高馬大,皮厚肉硬,就像只穿了皮甲的水牛一樣。當時他使了九成力,都不能傷他。所以他以這一招對付魏林,便以九成力開始。
祝簡二人應諾,下去吩咐所有人照辦。赫連伯宗則持續觀察屋頂上四人的行動。
「屬下愚見,以道尊如今的名望地位,大可名正言順地向普惠興師問罪,就算事情不成,也俯仰無愧,實在不必拉一個傳說中的四皇子,來加強所謂的正當性。而之所以有人會考慮到正當性,正是虛心於先的表現。」
只是火撲熄了,瓦礫土石挖開了,到處都沒發現有人的痕迹,更別說江衡,還是前來搭救他的陌生女子了。
李處玄一聽,也上來說道:「啟稟道尊:事關重大,如果成不在我,那太一道即有覆亡之虞,祖宗基業於我手中滅失,如何俯仰無愧?四皇子之說,雖屬渺茫,但普惠相信、滅度主相信,所有在檯面上叫得出名字的,大部分都相信,我們不願利用不打緊,但萬一給敵人利用了,助長威風,赫連將軍是軍旅出身,不可能不知道此間影響有多大。」
江衡從來沒有這麼用力打一個不還手的人,但見魏林悶哼一聲,長舌放脫,身子搖搖欲墜。那方浩給江衡追打得去掉半條命,本來還在一旁喘息,眼見情況不對,也顧不得是否是江衡的對手,立刻衝去救人。
相反的,魏林挨燒那麼久,正想好好出一口鳥氣,一擊不中,半空中扭腰挺身,右拳順著揮去。這下行雲流水,動作十分敏捷,元真一驚,倏地往後一退,倉皇避開這一擊。
他把頭探出窗外,見樓下眾人並無異狀,確定江衡二人仍在樓內,只是不知道現在人在哪裡。
方魏兩人一前一後站定,把兩人圍在中間。那方浩因為正面對著他,便開口說道:「江兄,這回你闖的亂子大了。」
崇文閣共有七層,原本只有最高的第七與第六層起火,往下延燒到第五層的火勢已經給控制住,第四層以下安然無恙。這下子不但第五層火勢再起,接連著四三二一也都跟著起火。突然的變故,讓許多還在閣里善後的人員嚇了一大跳,一二樓的急忙竄出逃命,三樓的便有人大著膽子往下跳,四樓以上五樓的,就只好跑到窗口,大喊救命了。
江衡見自己一招得手,對方卻連動都不動,心道:「奇了?你這一身鱗甲這般不管用,居然還敢站著不還手?」嘴上責怪對方,心下卻有那麼幾分過意不去。因此這時方浩來救,也就不多為難。兩人一抱一滾,從屋頂的破洞中滾了下去。
元真看到他的動作,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便把火羽鳳珠的余火按熄,縮小成一丹丸狀,說道:「把嘴張開。」
赫連伯宗亦是大驚,親自出馬,要搶進門裡。但見兩個人影,相互扶持,便往門口迎面而來。赫連伯宗右手抬起,尚未出招,看清來人是方浩與魏林,這才將手放下。原來他們倆個自從敗下,便暫時留在第五層樓休息,準備伺機而動。可是這時大火又起,他們只好儘力帶著幾個人逃了下來。身上既是傷,又是焦痕,加上行動不便,都是狼狽不堪。
「我堂堂昂藏七尺之軀,居然要讓一個小女子來保護?」
「看你能耐到幾時?」
方浩低吼一聲,倏地朝他竄來。江衡側身一讓,一拳揮出,直往他的後腦打去。方浩對於他的速度頗感吃驚,就地滾開。
赫連伯宗不直接表態,只躬身致意,快步離去。
那舌頭又軟又濕,韌性極強,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元真嚇得花容失色,連扯了幾次,都沒辦法脫離掌握,驚叫不已。
原來這赫連伯宗的重瞳眼除了能以目光燃物之外,另有一項特殊的本領,那就是只要沒有太嚴重的遮蔽,他可以看清楚百里之外的蟲魚鳥獸。崇文閣樓高不過八丈九,要瞧清楚上頭有些什麼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哇,好嚇人啊……」
赫連伯宗沒料到崇文閣會倒得這麼快,這下江衡就是想出來,說不定還來不及,於是他趕緊命人將火打熄,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目標,來尋找他的下落。
李弘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江衡往樓底一望,樓下四周早已包圍得水泄不通。如果選擇往下跳,只怕人還沒落到地面,身上早給射成像刺蝟一樣了。所以樓下太一道的人也樂得以逸代勞,不再派人上來硬碰。
方魏二人在教中地位還不算高,所以江衡所說的話,他們兩個根本一知半解。那魏林更只道:「羅唆什麼,拿下了!」
魏林似乎一愣,緩緩轉過頭來,瞧著江衡。
變成女身的元真,個頭也矮了一些,這麼一抱,頭頂只到江衡的下巴。聽她說要保護自己,江衡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甫在屋脊上站穩腳,天上兩道黑影同時竄下,直撲而來。江衡連忙低頭,元真則往右跳開。兩道黑影急掠而過,差點撞上二人。
元真把火羽鳳珠放進他的口裡,說道:「含著別動,千萬不要吞下去了!」
及至方浩與魏林雙雙敗陣,赫連伯宗的臉上也蒙上的一層陰影。不過他也擔心江衡要如何脫困,哪知他正在替他憂慮的時候,卻見他與元真兩人抱在一起,有說有笑。
那魏林全身上下衣物給火燒個精光,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元真這才瞧清楚,他那赤裸的全身,從頸項以下,竟然密密覆著鱗片,像是穿山甲,還是蛇皮之類的東西,油亮油亮的。元真看著,覺得噁心,忍不住皺眉。那魏林卻對著她微微一笑。
便在此時,那鶴林著火緊急下墜,剛好帶著一團火光劃過天際,赫連伯宗眉頭一皺,回頭道:「派人到澠池去,看看鶴林傷得如何?」他依鶴林落下的方位判斷,他應該是想飛到城北,利用供應城內大部分飲水來源的澠池來撲滅身上的余火。
李弘早知道出了事,聽完兩人的報告,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憤怒或者是憂傷的表情。只問了崇文閣內藏經的處理後續,以及城內的守衛情形。
「你的意思是說……」
「可惡!」
魏林見方浩一招都不能還手,不禁大驚,縱身便要上前。那元真阻止道:「慢著!你的對手是我!」身子騰空而起,同時手中的火羽鳳珠射出一道火柱,直接打在魏林身上。
「鏡網陣是孩兒布的,只怕是孩兒的道行不足,所以沒能困住他。」
那江衡很久沒有打架了,正是手癢難耐,難得碰上幾個比較正常的人,不由得見獵心喜,捋起兩邊袖子,摩拳擦掌,道:「等著你們呢!」
「江衡!快出來!崇文閣要倒了!」
幾乎便在同時,兩人腳下轟然一聲巨響,從外頭打破牆板,飛進來兩團事物。元真與江衡無暇他顧,一腳踏上屋樑,那江衡想到不讓元真專美於前,雙掌同時向上一推,內勁到處,「碰」地一聲,屋頂應聲碎裂,瓦片木片一齊向外飛出,頓時破出一個大洞。
元真大叫一聲,連火都忘了用了,左手伸出這麼一擋。魏林舌頭轉彎,變成了一條軟鞭,「啪」地一聲,纏在元真手上。
「快放開你的……你的嘴!要不然我這一掌要打在你背上了!」
赫連伯宗趕緊轉了回來,李處玄也定在原地,不敢再走。
江衡既然一招搶上,更毫不放鬆,跟著踩步踢腿,屋頂上的瓦片,一片一片應聲碎裂。方浩一時之間,竟然無暇起身,從東首一路往西首滾去。
元真正要再加上幾分勁道,鴟張趁勢從另一旁飛竄過來。元真在空中僅能漂浮停留,可不是有翅膀的對手。哈哈一聲,收起對魏林的烈火攻勢,身子急往下墜,然後鑽進早已燒毀的閣樓窗戶,躍身火場當中。
赫連伯宗一聽到崇文閣失火的消息,眉頭一皺,心道:「那不是關著江衡的地方嗎?」
果不其然,他人都還沒出門,李處玄已經派人捎來訊息,要他立刻帶人前去處理。負責戍衛整個忘機谷安全的羽林軍統領祝禮賢,與維持玄極觀城內治安的禁衛軍統領簡定,都早已在崇文閣外等候赫連伯宗多時了。三更半夜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人都是披著袍子就出門了,腳下連靴子都來不及穿,只簡單套了雙布鞋。
原來崇文閣既是太一道收藏教義經書的地方,除了一般經書之外,自然也不乏一些自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傳統經典。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卻是兼具有紀念意義與學術研究的雙重價值。一旦燒毀,任你法力再高,也不可能無中生有,所以自然引起了一陣大騷動。
兩人都是赫連伯宗的下屬。但瞧他們這個樣子,赫連伯宗也不忍苛責,連道:「快出去,快出去!」兩人面有慚色,怏怏而出。
「所以道尊就派兩位來抓我回去治罪嗎?」江衡回頭看了魏林一眼,復又說道:「你們回去告訴道尊,我江衡可不是傻子,想把我當傀儡耍,我寧願燒死在這樓上。不過就是我想死,道尊說不定還捨不得呢!」
「你又想幹什麼啦?」
歡呼聲中,只見鶴林急急往一旁落下,在黑暗的夜空中,有如流星般劃過天際。鴟張顯然也給這樣的結果嚇了一跳,身子一轉,越盤越高,似乎要看準好時機才準備下手。
元真怒道:「是鶴林與鴟張,哼!有種就下來打,飛來飛去,光逃不打,算什麼英雄好漢?」
李處玄微微一笑,道:「哪裡,還要將軍多費心!」
當然,他也連夜回報李處玄目前的處理狀況。李處玄一聽到江衡不見了,崇文閣燒不燒毀都成了次要。他立刻帶著赫連伯宗去求見自己的道尊父親,稟明所有的事情。
方浩應了一聲,雙手一攤,十指伸張,竟然從十根手指指尖伸出半尺多長的利爪出來。江衡見了,心中暗道:「好傢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便又去看魏林。只見那魏林仍是赤手空拳,外表上並沒什麼大變化。
「人跑都跑了,處罰你有什麼用?」
當然,元真引發大火,並不只純粹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她抬頭往上一看,樓上的地板不但早已燒穿,更是幾乎要燒光了。
江衡道:「幹嘛?」還是張了嘴。
李弘「嗯」的一聲,自顧沉思,過了一會兒,揮手示意要他們退下。兩人應諾,正要退出去,卻聽得李弘忽道:「伯宗!」
赫連伯宗尚未回答,李弘已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總之,我第一步就做錯了,接下來步步錯,想是不能回頭了。」
此時火舌從幾處破洞中不斷竄出,有時焰高達十多尺,四周「必必剝剝」的聲音也越來越響,兩人腳底下也越來越燙。看樣子崇文閣的屋頂,隨時都有可能燒毀。
李處玄道:「爹,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者為對,敗者才為錯。」
赫連伯宗一邊喊,一邊放火,等他到了三樓的時候,因為上頭樓板承受了太多重量,不待他扇風點火,便忙不迭劈哩啪啦地垮了下來。
此時崇文閣雖有許多人先後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但大多是搶著移開搬離尚未被火波及的書籍,閣頂的火勢早已失去控制,對多隻能夠延遲往下延燒的時間。所以閣頂火大,鴟張不能近。盤旋兩趟,只得飛走。
赫連伯宗在肚子里咒罵連連,忽然間卻見一團火球,從最頂端突破各樓樓板而下,火光由各樓層的窗戶透出,就好像有人由上而下,依次在各樓層點火一樣。只是速度之快,只有直接穿過樓板才能辦到。
「嗯……你說的是……」
※※※
「什麼?這兩個……」
「這不可能!」
「要是你把我的珠子吞進度子里去了……」元真看著他的眼睛,用手按著他的肚子,裝狠道:「那我就在這裏用刀子開一個洞,把我的珠子要回來。」
江衡才抬頭緊盯著它的身影,腳下卻「碰碰」連著兩聲響,前後兩邊的屋頂先後破開,鑽出兩個人來。江衡一看,原來是那天跟著赫連伯宗前來接他的兩名手下:方浩與魏林。
元真見狀,興奮地大叫:「好啊……」
「這個……應該不是,這些天來下官已令手下嚴格把守城門,如果是那些人轉回,應該……應該……」簡定回答得有些心虛。
眼前擺明了就只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往下跳,然後想辦法殺出重圍;第二條路是待著別動,等著屋頂一垮,跟著掉到樓下火場當中。
從背後偷襲別人,向為江衡所不恥為,不屑為。可是情況緊急,再加上事先出言警告,那就不算是偷襲了。可是那魏林仗著全身鱗片護體,有如盔甲般堅硬,把江衡這番警告置若罔聞。江衡也不客氣,心想正好試試自己的掌力。「啪」地一聲,正中他的背心。
赫連伯宗吩咐他們在外頭看著,別讓人跑了,自己則持起護身符,進到一樓。他快速地四處看了一下,沒瞧見可疑的人物,便往二樓而去。他如此逐層逐一搜索,直到五樓,竟都毫無所獲。
赫連伯宗習以為常,也不謙讓,立刻詢問目前狀況。祝簡兩人都只知道有人闖入縱火,江衡脫出鏡網。至於是何人闖入?何時闖入?以及對方總共有多少人?兩人都瞠目不知何以應對。
豈知那元真從這兒鑽進,卻突破屋頂鑽出。她算準方位,正好從魏林的背後跑了出來。那魏林看也不看,左臂一抬,一個倒退掛捶,便朝著元真打。元真低身讓開,心道:「好傢夥,被我燒了那麼久,居然沒事。」
赫連伯宗抬頭看著六樓的樓板,土石瓦礫不住掉落,也是搖搖欲墜,忽然心生一計,盯著五樓的屋樑,將它們一一引燃,然後下到四樓,等到六樓的樓板陷落到五樓時,再如法炮製。
元真不明其意,但還是朝著鶴林發出一道火柱。江衡大喝一聲,雙掌奮力拍出,那火柱受力,突然向前推進數尺,鶴林一時閃避不及,燒個正著。
「是。」
江衡才這麼想著,忽然覺得腳下一空,嘩啦一聲,耳邊風聲大作,身子直往下墜。
不過雖然如此,敏感的赫連伯宗還是下令玄極觀全面戒備,內城封閉,外城管制,一邊仍繼續清理崇文閣廢墟,所有要運出去的廢土廢料,一律須經檢查方可放行。
魏林架起雙手,擋住熊熊烈火,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元真見他居然能耐得住自己的五陽真火,倒是有些訝異。不過她隨即爭勝心起,身子再拔高,手上火勢越發強烈。魏林瞬間全身著火,卻仍是不動如山。
赫連伯宗不快,道:「好了,不用說了,我自己看……」
「另外,道尊要江衡活著。傷他沒關係,可別要他的命。」
「你沒事吧?」
「上去!」
江衡回頭定眼一瞧,原來是兩隻大鳥。一隻長頸尖喙,模樣像是一隻鶴,另一隻寬翅利爪,感覺像是一頭雕類的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