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真龍圖》目錄

第十九回 劫死囚眾人遁地 求生路文山效忠

第十九回 劫死囚眾人遁地 求生路文山效忠

三樓的囚犯見他如此神威,開始有人鼓噪起來。江衡不去管他們,直接衝下二樓。此時早有人等在那邊,江衡長劍使開,一一點去。他接下來出手已經比較知道輕重,不過因為速度實在太快,搶上來的一一中劍。當場滾倒的有之;跌跤的有之;立刻轉身奔逃的亦有之。江衡遊刃有餘,左手火炬一邊靠近牢房,尋找叱列伏熙的下落。
叱列伏熙把頭一扭,說道:「請四爺不必理會他言語,這人陰狠毒辣,不是我的朋友。」
元真上去之後,四處一瞧,奇道:「這裡是哪裡啊?」
此時神機營的人大都被分成兩部分,分別被叫去崇文閣支援,還有加強城內的巡邏與搜索。不知是否因此肝膽樓外並沒有人看守,方孔內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
鬨堂大亂,江衡越聽越煩,要元真開門。那聲音又道:「叱列伏熙!叱列伏熙!是我!是我!求求你,救救我!」
江衡押著手上的人質,喝令其他人開門。人群中忽然有人出聲警告道:「千萬不可……」江衡循著聲音一道劍光掃去,那人大叫一聲,鮮血頓時從胸前湧出。餘人一見,膽戰心驚,當下便有人衝去開門。
那江衡給元真抱著,只見兩人的周圍圍著一圈圈刺眼的光芒,光芒圈外東西,全都不能瞧見,就好像給包在蛋殼裡一樣。同時兩人的身子還不斷地往下墜,耳邊只能聽到「轟隆隆」聲響,但因為在光圈中十分安穩,完全不能得知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衡一聽,喜道:「妙計!」元真也覺得可行。
江衡問叱列伏熙道:「這人你認識?」
「我沒本事把你從崇文閣的鏡網陣中把你救出來,但偷一把劍對我來說,卻是不算什麼。」那老頭道:「好了,廢話少說,肝膽樓不比崇文閣,它是一個專門關重要人犯的地方。道尊把你關在崇文閣,是把你當上賓,把叱列伏熙關在肝膽樓,那是當死囚了!」
那老頭走在前面,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後面做什麼,只自顧地往前走。他似乎在這甬道中走得慣了,雖然一手提著油燈,一手拿著圓鍬,行動還是相當敏捷。
江衡想了一下,說道:「這樣未必對我們不利。密閉的空間,我們雖然有可能逃不出去,相對來說裏面的人也一樣。要是苗頭不對,你一放火,誰也逃不了……」
叱列伏熙見是江衡,想他不但脫困了,還親自來救他,不禁又驚又喜,但要求他不要傷害這些奉命看守的獄卒。那江衡只是來救他,目的達到,自沒有多傷人的必要,便點頭答應,領著他到門邊見元真。叱列伏熙見到元真自然又是一驚,不過在這當兒也不好多問,只相互頷首致意。
兩人無聲無息地爬了上去。到了頂端,鐵壁向內延伸,平平整整,就像是個高山上的平台一樣。鐵皮使得平台相當滑溜,小心翼翼再往前走,只見正中央有個四方形的天井,約有一丈多見方,使得整幢的建築看起來,有點像牆壁極厚的四方形煙囪。
江衡問明方向位置,與元真潛行而往。兩人摸到肝膽樓下,但見所謂的肝膽樓,是一幢正四方形,高約六、七丈,沒有窗戶,沒有屋檐的黑色樓房。因為沒有窗子,所以算不出有幾層樓。兩人遠遠地繞了一圈,只在其中一面牆底下看見一個門,門上有個長方形的小孔,約一個人的眼睛高,寬度剛好僅能露出兩隻眼睛。
兩人相視一笑,因為這樣要跳下去,可是方便多了。江衡便道:「你先跳下去,先衝到一樓把門守住,我們離開之前,一個都不要放走。我從三樓開始,一樓一樓往下找,最後到一樓跟你會合。」
「他在最裡面的屋子裡。」
江衡不知他自從開始以本命咒、孝道明王咒修練之後,每天法力都有進步,再加上他還有內力底子,居然產生了料想不到的效果。突見自己這一劍居然有如此威力,大吃一驚,脫口說道:「啊,真是對不住!」
「很好,你把人救出來之後,便回到剛剛的出口那裡,我在那邊等你們。」老頭瞧著元真狐疑的眼神,續道:「幹嘛?老頭兒只會挖地道,不會打架,要不是如此,今天也用不著你們了!真是的!」
江衡聽這聲音頗為熟悉,便要上前查看。元真一把抓住他。江衡卻反而拍拍她的手背,拉她一起過去。到了洞口探頭一看,原來是每天送飯給江衡的那個老頭子。
「沒錯,救了他之後,我就送你們出去。要不然的話,那大家都死在這裏好了。」
江衡想起這個老頭從來只有擺著臉送飯,一直到他開口問了叱列伏熙,甚至跪地之後,才肯跟他說話。當時他就猜想兩人一定有某種程度上的關係,現在聽他這麼一說,更加證實了這個想法。眼見這老頭大約有六十來歲,若說是叱列伏熙的父親,年齡上倒也還可以,只不過身材樣貌實在相差太多,令人完全無法朝這個方向去聯想。
原來這屋子雖然四面都貼著鐵皮,但總不能做到沒有接縫。現在天氣嚴寒,接縫越大,那江衡只要手指頭稍有可以藉力的地方,仗著內力深厚,一邊運起輕功,爬個十來丈都沒問題。只是天氣太冷,十指、臉部、胸腹,都貼在鐵皮上,有點凍得受不了。
樓下樓上鼓雜訊越來越大,有人開始用身體撞門,有人開始搖晃鐵欄杆,吵鬧得不可開交,場面完全失去控制。
「叱列伏熙!叱列伏熙!救我!大俠!英雄!」剛剛指引江衡的那人出聲道:「剛剛是我告訴你叱列伏熙在哪裡的,請順便救我出去!」其餘牢房的人一聽,也紛紛叫嚷起來。
「剛剛是用了一點力,不過我……我沒事……」
江衡當先搶上,元真跟著出來。臨行前望了前方的甬道一眼,不知由此究竟通往何處。
兩人走到天井口往下一望,在微弱的燈火映照下,可以看出內部一共分成三層,樓梯與迴廊在中間繞著天井轉,四面牆壁就是一間間的囚房。由上往下看,就像一個「回」字。
四周的吆喝聲此起彼落,整幢肝膽樓頓時蘇醒了過來。接著轟然一聲,一道火光從一樓冒了上來,開始有人呻吟呼救。
「還沒有……」
此時崇文閣內的其他人員開始向外逃命,呼天搶地,人馬雜沓,亂成一團。元真趕緊拉著江衡躲到一邊,探頭探腦地向外查探情勢。
「跟我來。」
肝膽樓內部分四邊,四個轉角各有一根圓柱,圓柱上插著火炬。江衡側耳傾聽,一邊極目張望,但見東北、西南兩角各有一人,各負責東北,與西南兩邊。江衡落在西邊靠近西北角的地方,負責西南角那人看完南邊,正要回頭往西邊瞧時,江衡倏地衝上,伸手連點他身上十數大穴。點完順勢手肘一撞,那人悶哼一聲,仰頭便倒。
「英雄!英雄!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吧!」
江衡的心中流過一股暖意,忽然間,墜勢停了下來。元真雙目一睜,四周的光圈瞬間消失,火場的情景再度出現在江衡眼前。
老頭開始往上挖掘,土石一邊落下,他一邊敏捷地往前撥,動作之快,與他的龍鍾老態,不成正比。江衡忽然想起之前他曾碰到的,也是個拿圓鍬挖地洞的傢伙:地丑。當初會與他遇上,兩人大打出手,還是拜元真所賜。而如今元真竟然就在身邊,與自己共患難,可真所謂世事難料了。
「什麼?」元真的聲音又鑽了進來:「他長得好陰森,好可怕喔……我們還是換位置好了,你走前面……」
「讓開了!」江衡出言警告,同時振臂揮劍。只見兩道青光隨著劍影射出,擊中虢射文山所在的牢房,同時「碰」地一聲,那牢房圍欄應聲碎裂,見者無不駭然變色。
元真傳音入密的聲音,鑽進了江衡的耳朵。
老頭接過元真的油燈,走在前面領路。這地下的甬道不算太窄,兩人面對面碰上了,還可以勉強擦身而過,只是不甚高,江衡得時時彎著腰,元真得常常低著頭,才不會碰到上頭的岩壁。
江衡道:「總之我們救到人了,快走吧!」
江衡立即跟下,來到一樓。只見元真守在門口,丈外圍了幾個人,皆不敢太過逼近。另外則有幾個人躺在地上,他門口中不住呻吟,身上衣物焦黑,露在外面的肌膚灼紅,頭髮蜷曲,想必是吃了元真的苦頭。
元真原本的意思是要帶著他上去,可是她剛剛為了保護江衡下來,已經耗費相當大的精神,現在有沒有辦法一口氣拉他上去,並沒有什麼把握。現在忽然看到他還有這一手,不禁喜出望外,咒語念動,身子浮起,緩緩跟了上去。
「他在哪兒?」
那人道:「叱列伏熙,無論如何我們也是結交一場,你怎麼能這樣說話?關在這裏的不一定真的有罪,否則你為何進來?又為何能不等赦令自行離去?過去種種,雖有我的不是,可是罪不當在此終老一生。你若肯放我出去,我定當跟從你,隨你共舉大事!」
「你不必管我,我們在外頭會合……」
江衡暗自戒備,卻聽得從洞里發出人聲道:「你們兩個別再爭了,外頭沖不出去的,快到這邊來。」
元真同意,縱身一躍,身子先是停在半空中,然後才緩緩落下,姿勢煞是好看。江衡跟著也是縱身一躍,他卻是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倏地落在三樓迴廊上。
二樓關的囚犯比三樓多一些,一見到江衡殺退獄卒,紛紛叫嚷起來。江衡只是靜靜地找,不喊叱列伏熙的名字,以免這些獄卒得知他的意圖之後,反而將人給藏了起來。
他這一下看似笨重,落地卻是無聲,而元真則仍在半空中飄著,所以肝膽樓里,尚無人知道已有外人闖入了。
那人哼都沒哼,仰天便倒,根本沒機會聽他說什麼。
「就是這裏了。」
江衡把長劍縛在背上,說道:「管他什麼樓?我是不小心才會著了道兒,現在擺明了開打,想要在留住我,可沒那麼容易。」
叱列伏熙先是一愣,隨即也跟了上去。四人來到洞口。老頭低著頭,道:「先下去吧!」
「小的在!」虢射文山應諾一聲。
「大俠!大俠!求求你行行好,順便放我們出去吧!」
虢射文山聽江衡問起自己,大聲說道:「四爺,要從這裏出去,危機暗伏,機關重重,不如將此監樓中所有人犯放出,以為前驅;同時製造混亂,分散注意,爺以為如何?」
「慢著!你在喘氣……你累了嗎……」
元真笑道:「妙極……」
那虢射文山見說不動他,轉向江衡道:「大俠!英雄!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們圖謀的事,你若是肯放我出去,小的一定全力效忠,任憑驅策。」說罷,跪地磕頭。
元真不答,伸出食指往上一指。
兩人挨上前去,背一靠上牆壁,一股寒意從背後透到前胸。
叱列伏熙聽他說起自己,言詞合理,心中也頗有理虧之意,可是聽到他說到共舉大事,卻又感到嫌惡,斷然道:「別說了!不可能的……」
眼見二樓的人也走了將近一半,江衡便招呼眾人出去。三人趁著夜色,來到會合的地方。那老頭從一旁鑽了出來,質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所有的人都跑出來了?」
「大俠!大俠!救我!救我!」
江衡道:「我自有主張。」
「老丈,是你?」
江衡腦中靈光一閃,道:「不行,那寶靈殿是玄極觀的門面,也是太一道的象徵,崇文閣起火,寶靈殿就在附近,殿中豈不有加派人手的道理?以你的本事也許不怕,但你要是覺得累,那就不一樣了。」
如此二樓找了一遍,並無所獲,正要往一樓去,這時兩個服色與一般獄卒不同的人,手執長棍,一左一右搶了上來,其中一人喝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一句話沒說完,江衡一劍刺去,那人一驚,把話吞了回去,長棍一擋,躲了一招。
這時有個人從一旁的牢房說道:「大俠,我知道他在哪裡?」
那老頭不回答,自顧走自己的。江衡與元真則是旁觀著兩人的反應,跟著走不發一語。
「小不小看,做了才知道。」
叱列伏熙越過江衡,驚訝道:「你是……你是六師叔!」
虢射文山每放一個,便要對方也幫忙放人,如此一放二,二放四,速度越來越快。元真把門打開,開始有人向外奔逃,同時有人反過要向獄卒為難。叱列伏熙出面阻止,這些甫獲自由的囚犯才不敢太過囂張。
「我怎麼會忘了他呢?」江衡關心道:「你是說他被關在這裏嗎?」
「小聲一點……」老頭低聲道:「這裡是神機營,你想把留守的人通通叫過來是不是?」
江衡到過神機營,環視四周,果然便是。問道:「老丈,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到一樓了?」江衡抬頭往上一望,只見整幢崇文閣從上到下,各樓樓板都打了一個洞,直通屋頂,就好像一個天井一樣。
原本江衡一向是正大光明行走江湖,從來不算計謀略,可是自從他誤入這個「豈有此理」的道法世界之後,原本那一套讓他處處碰壁,再加上他此刻早已以光復皇位的四皇子自居,除了武功法術,謀略多少也要用些。現在又碰上道尊這個抬轎的居然趕他下轎,換成自己要抬他,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趁機作亂,已是理所當然了。
「那你呢?」
江衡莞爾一笑,跟她換了位置。
「真是豈有此理。」江衡驚道:「不但連個窗戶都沒有,還用鐵皮包住整幢屋子。蓋這肝膽樓的,一定是個心理變態。」
「可以出來了……」不一會兒,那老頭壓低聲音喊道。
那人被他抓住,一時動彈不得,嘴巴是張開了,卻是:「是……是……他在……在……」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帶著兩人摸到一排屋舍後頭,在井邊的草叢中摸出一個用布套包著,長長形狀的東西,交給江衡。江衡一掂在手上便知道是老朋友回來了。
江衡道:「嘿嘿,終於有個像樣的了。」
地洞深約二丈,兩人先後入洞之後,這才發現洞的兩旁各有地道。綜觀整個規模,像是在既有的地道上,另外挖了一個出口通到崇文閣底下。那老頭早在一邊的地道旁等著,見他們下來,便招呼往自己的身後去,先交給元真一盞油燈,自己則拿著那張桌子抵住洞口,用圓鍬弄塌了一些土石堆在上面,算是封住了入口。
江衡知道元真動上手了,不由得加快腳步。迎面另一個獄卒奔來,一邊吆喝著,一邊揮舞著手上的兵刃。江衡大喝一聲:「讓開了!」反手抽劍,疾點而去。只見一道青芒從劍尖發出,直接射中那獄卒胸口,「波」地一聲,一道血箭噴了出來。
那洞入口無法同時讓兩人躍下,江衡便要元真先下去。元真臉色不安,江衡安慰道:「沒關係,我信得過他。」
老頭不悅,扳著臉道:「難道你忘了叱列伏熙了?」
「站住!馬上給我站住了!」
江衡點頭,卻忽然看見她額上汗珠越來越大,再仔細一瞧,但見她小嘴微張,正用口呼吸。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見前方尚有通道,那老頭卻忽然停下來了。他放下油燈,拿起圓鍬往上頭碰了幾碰,前進幾步,又碰了幾碰,打落了一些碎石泥土下來。
「怎麼辦?直接跳下去嗎?該不會是個陷阱吧?」
元真道:「我們四處找找看,一定不只有一個入口。只有那個孔的話,裏面的人早就悶死了。」
未久往上通道挖開,老頭當先鑽了出去。
元真走在江衡前面,不時回頭看他。江衡不發出聲音,以唇語口形說道:「沒關係,放心吧!」
因此叱列伏熙的勸諫,聽在他耳里反而成了負面證明。他越聽越高興,喊道:「虢射文山何在?」
江衡循聲望過去,只見有個人把臉儘可能地貼在兩根鐵條中間,露出半張骯髒落魄的臉來。
房門一開,裡頭立刻有人沖了出來,江衡一見,果然是叱列伏熙。房內另外還有幾個人瑟縮在一旁,不敢動彈。
原來叱列伏熙雖然給帶來肝膽樓,但是李弘的意思,並非要真的要把它當成囚犯一樣對待,所以叱列伏熙是半軟禁地被關在管理這地方的獄卒們,在肝膽樓里活動起居的房間,吃住一起。
江衡低頭瞧著元真,只見她雙目緊閉,口念咒語,額上微微冒汗。
「等一下我先衝出去,放火燒寶靈殿。」元真說著,向寶靈殿的方向一指:「然後你就趁機從另一邊衝出去,以你的力氣,只要悶著頭往前,沒有幾個擋得住。」
「找不到嗎?」元真道。
江衡伸掌一托,將他安安靜靜地放在地上。此時元真正通過二樓的迴廊,二樓燈火一閃,有人出聲道:「是誰?」
「哇,這是什麼?」江衡反身摸去,觸手冰涼。元真握拳輕敲,發出了悶悶的沉重聲響。
「四個面我們都看過了,哪還有什麼入口?」
叱列伏熙道:「你先回答我,你是六師叔,要不然我就不走!」
「是誰?幹什麼的?」
江衡仍以臉上的表情和唇語回答道:「我不知道。」
如今嚴寒的天氣,地上冷得跟冰一樣,所以裡頭就是有人,也沒有人躺著休息,他們大都站著或坐著,江衡的火光照去,他們立刻睜開眼睛。
其實叱列伏熙頭一次聽到這聲音叫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誰了。他本來想當作沒聽見,可是這人第二度點名,反引起他的不快,回頭說道:「虢射文山,你關在這裡是罪有應得,我如何能放你?你若能安安靜靜地在這裏反省己過,我還重你是個漢子。」
叱列伏熙連忙阻止,極言此監所關都是重刑囚犯,一旦放他們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這些人犯了什麼罪別說和江衡無關,就算他們是十惡不赦的壞蛋,放了出來正好用來對付太一道與道尊,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從哪裡弄出來的?」
叱列伏熙面有憂色,向前與江衡道:「四爺,把他們放了……這……」
後頭虢射文山不知如何找到眾人,匆匆趕上,說道:「我來了,等等我。」老頭聽到聲音抬頭,與虢射文山四目一望,都是驚呼一聲。
江衡繼續在一樓的牢房逐一尋找,幾個人圍在他身邊,既不逃走,也不敢上,就這麼看著他在一一間的牢籠里找人。
樓下一圈不久看完,還是沒發現叱列伏熙,江衡也不禁急躁起來,他把拿在左手的火炬扔掉,倏地伸手抓住一個獄卒的衣領,詰問道:「說!叱列伏熙關在哪裡?」
若只是自己一個人,路上沒有其他陷阱,不必她提,江衡對於自己的能耐還有那麼一點信心。
江衡正要再說,卻聽得背後有奇怪的聲響,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一張桌子不住晃動,接著地面一垮,整張桌子忽地被陷落的地洞吞沒。
「我不是說了我不累嗎?」元真忽然發怒,卻喘得更厲害了。
那老頭只是說道:「先下去!先下去!快走!快走!」
江衡點點頭,兩手手心往牆上一貼,摸到接縫的地方,忽運起游牆功,身子往上爬了幾尺。
虢射文山大喜,應諾一聲,隨即起身去辦。整幢肝膽樓的囚犯聽了,無不額手稱慶,興奮地大叫。
「銅牆鐵壁?」兩人互望一眼,心裏都是這個答案。
另外那人見了,不敢怠慢,長棍使開,往江衡上盤罩來。江衡不避不讓,直擊中宮。那人似乎對他完全不把自己的棍法放在眼裡,感到非常吃驚,忽然一愣。江衡的劍如何能讓人在他眼前發愣?這一劍刺入他的右肩,他大叫一聲,滾下階梯。
扯開布套,露出一柄長劍來。
「你告訴我嘛,他是誰?」
虢射文山忙不迭地從裂口處鑽了出來,跪在江衡面前。江衡道:「虢射文山聽著!你的第一個任務是打開所有人的牢籠,製造混亂。」
叱列伏熙在後頭聽到聲音,從江衡後頭趕上,那老頭一見到他,立刻轉頭說:「好吧!快走吧!」
叱列伏熙道:「六師叔,你是六師叔……」
老頭頗不耐煩:「還不快走?」一說完,身子隨即隱沒在地洞當中。
「老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江某人了吧?」面對這老頭半威脅的語氣,江衡頗不高興。
江衡心道:「被發現了,動作得快一點。」起身拿下圓柱上的火炬,往牆邊瞧去。只見牆上是一排排的鐵條柵欄,將四周格成一間間牢房。三樓的牢房有半數是空著的,火光照去,裏面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可以看見地板上也是釘著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