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真龍圖》目錄

第二十二回 李處玄設障攔道 叱列伏化整為零

第二十二回 李處玄設障攔道 叱列伏化整為零

虢射文山笑而不答。叱列伏熙道:「二公子這麼說有欠公允,叱列伏熙何罪,為何被羈入肝膽樓中?再說崇文閣也不是我燒的,至於為何會被燒,我想二公子比任何人還清楚,也就不必我贅言了。」
李處玄「哼」地一聲,撇過頭去。
便在此時,半空中忽然有個聲音說道:「好聰明的女娃兒!不錯,不錯,我心癢難耐,今天非帶你回去不可!」
步蓮一凜,再度屈指算數,不久抬起頭來,臉色凝重,說道:「不錯,他改動陣法了。」心道:「這人是誰?好高明的術法!」
既知林中古怪,眾人無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在意。臨入林子之前,木拓更搶先一步,以為警戒。
江衡行走江湖,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碰過?但所謂奇門遁甲之術,他只曾聽說,卻從未見過,總想那只是傳說而已,或有如此奧妙法門,亦早已失傳。萬萬沒想到看來嬌弱,連法術都是不能取人性命,以花朵花粉傷人之類的步蓮,居然懂得如此深奧的東西,不由得對她另眼相待。
那虢射文山打了一會兒,這才逐漸知道,原來八人一個一個分開來,都不足為慮,但是八人合在一起,隱隱有股陣法從中啟動。有幾次自己明明打中對手了,對手卻在那一瞬間變成幻影;但如果不理他,卻又得等到一刀一槍戳到身上了才能判定真假,那可又太晚了。
於是道尊便命鄒衍領兵九千,立刻出關渡河南下,一路上再招兵買馬,湊足一萬五千之數,勉強號稱二萬。另外赫連伯宗與權端則領兵五千,昨天早上便東行至憂順,紮營練兵,招兵買馬,以做為將來之用。
步蓮一本正經地道:「這人的道行很高,難道……」頓了一頓,轉向左後方,續道:「我們走這裏……」眾人走了一會兒,仍無半點可以脫困的跡象。元真大怒,問道:「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走?」
虢射文山指著他們,仍是笑道:「哈哈,可是你瞧他們這副猴兒樣……」一言未了,一支三股叉斜地刺到。這下事先毫無聲息,又快又狠,虢射文山趕緊側身讓過,怒道:「不知道什麼是打架的規矩嗎?」話還是熱的,另一邊同時一槍刺來,算是回答。
叱列伏熙暗道一聲:「糟糕!」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但見李處玄面對衝擊,只抬起右手往眼前一遮,「碰」地一聲,虢射文山這一吼的震波,不偏不倚,迎面打個正著,一陣塵土應聲飛揚。
「住口!」李處玄喝道:「什麼篡奪皇位?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們打的是自己的天下,不是普惠的天下。再說什麼四皇子的,根本是子虛烏有,若不是道尊為了提醒普惠,天下人早就忘了。除非是你們到處去造謠生事,蠱惑人心,唯恐天下不亂!妄言天理?還不是愚弄蒼生!」
江衡奇道:「什麼?」
過了許久,兩人音訊全無。他覺得不太對勁,只領了幾個親信,跨上馬匹,前去一探究竟。幾人行出幾里,來到一座枯葉林前,李處玄喝令眾人停步。
李處玄得到李弘的認可,率了本家部眾出來追擊。便如同叱列伏熙所預測的一樣,五雪峰幅員廣大,他如何確定江衡等人會從什麼地方下來?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毒龍江危機暗伏,真要強行渡過,需要花時間多做準備。李處玄不認為江衡等人有這樣的優勢,於是他選擇在必經之路守株待兔,以逸代勞。因為也許江衡等人已經葬身在五雪峰上也說不定,所以這樣的做法,才是最實際可行的。
虢射文山道:「那我們快去!」
李處玄忽又說道:「哦?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啊?嘿嘿……我看你們是白費心機了……」
「我們被陣困住了!」元真神色緊張,看了江衡一眼,道:「這陣陣法厲害,我們出不去了。」
木拓與江衡都是第一次看見步蓮出手,都是暗暗吃驚。李獻大敗,急往後退。二女沒意思要追,江衡也就按兵不動,仍舊照著原來的計劃前進。
李處玄道:「一個火燒崇文閣,毀掉古文經卷無數;一個大鬧肝膽樓,私縱囚犯擾亂治安。你們說說看,我還好得了嗎?」
步蓮道:「這是要配合時辰的,陣法啟動之後,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是的,好端端的。
「別說了,想要過河去,只有一個法子,除非躺著過去!」比了一個手勢,兩旁親眾呼喝一聲,掄刀掄槍,擺出架勢。
李處玄聞言大怒,別說叱列伏熙就算不扯到這裏來,他也不會答應,更不用提叱列伏熙還暗喻諷刺他了。
原來那江衡與叱列伏熙議定化整為零,分頭闖關,然後在約定的時間地點會合。其中叱列伏熙與虢射文山兩人,私下便決定直接衝擊主力,好引開注意力,讓江衡能順利過關。
如此一來,忘機谷便只剩道尊本部眾約二千,再加上神機營的禁衛軍和羽林軍,總共也不過四千兵,要是李處玄再將本部眾帶得太遠的話,萬一有個緊急軍情,回救都來不及。
右首那人首先開口,卻是叱列伏熙。
便在那一瞬間,兩人眼前李處玄與一乾親隨的身影,也突然跟著消失,同時一裡外的大石堆「轟然」一聲,炸了開來,碎石土礫四散紛飛。
※※※
江衡從未見過元真這般泄氣,反過來安慰她。倒是步蓮出奇的冷靜,她四處走了一會兒,說道:「這是三元奇門遁甲。」
叱列伏熙道:「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一直再重提也沒什麼意思,我們今天來見二公子,是想跟二公子打個商量。」
「來人!攔住他們兩個!」李處玄不能容忍他們如此鄙視自己,已經決定要留下他們倆的命來。
另外一伍,則由運日與鬼蜮組成。他們兩人在一起雖然常常吵架,遇到困難有各行其事互不合作的危險,但自保卻是沒問題的。尤其鬼蜮負責先潛進天波河準備接應,搭配一個可以飛上河面天空的運日,在戰術的運用上,比較能相互配合。
可是這裏的規矩可與之前大不相同,自己一劍劈去,少則十數人,多則數十人,不是應聲躺下,哀嚎呻吟,就是東躲西閃,模樣狼狽。而就算對手有資格與他單獨放對,自己也能在十丈之外便發動攻勢,而不用像過去那樣近身肉搏,省下了不少力氣。
「就在前面那片林子的後面。」
元真笑道:「你剛剛不是說陣法發動,就不能再更改了嗎?」頗有點取笑的意味。
江衡道:「那是因為我們人在地底下,就不會受到這些樹木地形的困擾,而能遵循一個固定的方向前進。」回頭與步蓮說道:「步蓮,你能先確定一個方向嗎?」
江衡笑道:「他們所以費盡心機在前面的林子裡布置機關,是因為早就猜到我們是非闖不可了。既然如此,我們怎麼好叫人家失望呢?」說著當先而行,其餘諸人紛紛跟上。
「可以是可以,不過……啊,我想到了!」步蓮忽然叫道:「我懂得四爺的意思了。」
元真眉頭一皺,身子飄起,要上樹頭一探究竟。沒想到雙腳離地丈余,忽然摔了下來,若不是她急忙拿樁定住,說不定還要受傷。
四人步步為營,小心翼翼。走了一陣子,那木拓忽然叫道:「咦?這個地方,剛剛好像走過了……」
「元真,你沒事吧?」江衡關心道。
元真道:「會不會對方故意反其道而行,說是生門,卻偏偏設下機關等著我們呢?」
「這是什麼意思?有辦法可解嗎?」江衡向她請教。
木拓一愣,他隱隱覺得自己有個理由,卻一時想不起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訕訕說道:「我……我是憑直覺,猜的……」
虢射文山被關了好幾年,從來不見天日,李處玄對他雖不陌生,但事隔多年,原不該一眼就認出他來。只是那天所有越獄的人,除了在追緝中當場格殺的之外,早已全部回籠,經過清查,就只少了虢射文山一人。
而由獄卒的口中,李處玄還得知,當日虢射文山曾向江衡下跪輸誠,所以他心中早已有兩人應該會在一起的準備了。
李處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道:「你竟然說我是小人。」
因此江衡越來越能適應這裏的環境,不再緬懷過去。如今他唯一的煩惱,是如何在步蓮與元真之間取得一個平衡,至於是否能夠完成大業,登上地皇之位,由於時機尚早,他反而不太擔心。
沒想到那叱列伏熙早有準備,順勢說道:「既然二公子不認為有四皇子之事,那麼便請回歸原點,網開一面,讓江衡過河,回去他原來的地方吧!」
那虢射文山突然暴喝一聲:「在這裏了!」朝著左前方一里之外的大石堆一聲吼去。
叱列伏熙說道:「道尊道行高深,天下人敬稱一個『尊』字,從來只有他瞞得了別人,別人無論如何欺瞞不了他。所以江衡是什麼人?二公子為何急欲尋他?此事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二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既然千辛萬苦救他出谷,就不會考慮個人的利害出賣他。」
眾人知道他還有話沒說,都盯著他瞧。江衡續道:「木拓你說,為何戴天仇從地底下,有可能帶我們走出這裏?」
太一道的穿山軍追到五雪峰的峰頂之後,失去了江衡一干人的蹤影,不論是誰依常識判斷,都知道他們鐵定是翻過山脊,往山下去了。
虢射文山大怒,連閃了幾記,卻因為這幾個人前仆後繼,一時還不了手,叱列伏熙揮動雙戟,想要替他解圍,不料身後一人大刀砍來,讓他不得不救。接著右邊大斧劈至,亦讓他不得不回應,頃刻間八人齊上,打成一團。
元真似懂非懂,「哦」了一聲。步蓮也不想跟她多費唇舌,便領著眾人往左前方行去,走沒多久,接著往右前方拐彎,然後左右左右,繞來繞去。
木拓道:「瞞不住我的。雖然每一棵都長得像,但是我卻認得出來。這些樹木會移動,我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現在身在何處了。步蓮,你確定是往這個方向嗎?」
叱列伏熙道:「二公子。道尊得窺天道,要我前去羊角山迎接四皇子。臨行之前與我剖析天下大事,說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叱列伏熙雖然不才,但當時接下任務,便代表我將以性命做為擔保,無論如何要完成使命。如今道尊為小人所讒,竟然自毀前言,自欺欺人。叱列伏熙寧願一死,也不敢從命!」
「噓……」虢射文山把食指擺在唇邊,要叱列伏熙不要說話。
木拓聽她這麼說,也仔細瞧去。
江衡向前眺望,但見林相蒼鬱,是這幾十里路來唯一充滿生機的地方,於是說道:「那運日與鬼蜮說不定已經到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李處玄道:「且慢!江衡在哪裡?」
叱列伏熙走到虢射文山的身後,以背對背的方式說道:「小心,他們的真身應該就在附近……」
李處玄恍然大悟,喝道:「原來說了半天,你就是要我放他一馬。」
叱列伏熙拱手躬身道:「叱列伏熙不敢威脅二公子,但請二公子三思而行。若是讓天下人知道,道尊挾持四皇子,甚至傷害四皇子,意圖篡奪皇位,那就天理難容了!」
「四爺,木拓也這麼覺得。可是如果不穿過林子,從西邊繞的話,那就要走回到北冥關前才有路了。」
李處玄搶先說道:「我也有一個商量,那就是你只要把江衡交給我,其他不管還有幾個人,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會出手干涉。至於崇文閣與肝膽樓,就像你說的,事情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人提起了。除此之外的事情……哼,只怕沒得商量了!」
他的親眾聞令,立刻從兩旁圍上。虢射文山見李處玄這些親眾總共有八個人,年紀約莫在二十三、四左右,都相當年輕,手中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剛好一人拿一樣。瞧他們目露凶光,口中吆喝,圍著圈子不住來回跳躍移動,像是中了邪一樣。
木拓一聽,愣了一會兒,點頭稱是。
虢射文山得意地大笑。叱列伏熙滿臉不高興,不悅道:「有必要這個樣子嗎?」
她開心地屈指算數,一邊向前走了幾步。一會兒說道:「好,就是這裏。」從懷裡掏出一條手絹,自把眼睛蒙了,說道:「四爺,請你們跟著我走。要是前面有東西擋路,還請四爺一劍劈開障礙!」
虢射文山道:「這叫一刀兩斷,從此我倆與太一道玄極觀再無瓜葛,辦起事來豈不更方便?」話還沒說完,眼前塵埃落定,李處玄好端端的端坐馬上,臉上似笑非笑。
眾人大喜。江衡更道:「沒問題。」抽出背上長劍。
江衡故作輕鬆,道:「不過我們也不必氣餒,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不過是十天前,我還給困在崇文閣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幾天前,大家也都還被困在忘機谷,這會兒,可不是全都出來了嗎?」
叱列伏熙道:「叱列伏熙沒有明指是哪一個人搬弄是非,但此舉違背天道,已非堂堂道尊所當為,若不及早回頭,只怕……只怕……」
話才出口,但見虢射文山全身筋肉虯結,大喝一聲,天地間同時響起了一陣晴天霹靂。叱列伏熙心道:「他何時練成這般霸道的雷法?」
一陣狂風吹來,揚起一片塵土落葉,茫茫飛塵當中,隱隱約約可見兩個人影,正朝自己走來。未久塵埃落定,兩人臉上的五官線條,也漸漸清晰。
步蓮沒有直接回答,右手東摸西摸,左手屈指算數,不一會兒道:「遁者隱也,幽隱之道,甲者儀也,遞為直符,謂六甲六儀也,天乙之貴神也,常隱於六戊之下,蓋取用兵機微之理,通於神明之德,故以遁甲為名。奇者,乙、丙、丁天三奇也;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之八門。」
四人前後殺退兩撥人馬共六百眾,一時信心大增。尤其是江衡,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往日行走江湖,都是一對一的時候多。就算有時候對方是兩個練兩儀劍之類的傢伙,或是三個人組成的三才劍,甚至有的陣法總共有七、八個人的,這都還在十人以內。但若是對上一兩百人,或成千上萬的軍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之前就吃過這個虧,否則也不會一路讓人追殺,最後連四王爺也沒能保住了。
李處玄全身上下一無異狀,就連他胯下的坐騎也是一般。虢射文山臉色沉重,往前踏上兩步,正要再度結印發功,卻發覺有些不對。他轉頭四處觀望,用力鼻嗅,像是一頭狩獵中的野獸。
「什麼?」
那叱列伏熙既然有了感應,李處玄自然也察覺到了。只見他臉色一變,驚道:「是象王咒?大家小心!」
虢射文山這一吼的能力,叱列伏熙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那天在五雪峰上,更證明了他寶刀未老。而現在他同時持咒念法,威力更不知以幾倍加乘,叱列伏熙雖決心與太一道分道揚鑣,卻不想傷害李處玄,但眼見這下直衝著他而去,要是被打中了,豈有生還的道理?
只聽得那李處玄說道:「怎麼?現在才發覺不對勁嗎?哈哈哈……眾位弟兄們,你們瞧瞧,仔細地瞧瞧,在你們眼前的這兩位,就是七年前並稱太一雙傑的兩個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啊……哈哈哈……」
李處玄往左邊那人望去,說道:「虢射文山,你好大的膽子,殺人越獄之後,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叱列伏熙原本是這個意思,但沒想到李處玄故意說破,削他面子,忍不住補上一句:「這也是放二公子自己,還有太一道全體教眾一馬。」
元真大怒,奔進林中,手上火光大盛,不斷向四周燒去,模樣相當激動。木拓看了也有些心急,說道:「要不要在原地等人來接應?」
叱列伏熙道:「二公子好歹也讓叱列伏熙把話說完。」
原本被虢射文山震得躺在四周的李處玄親眾,這時也紛紛起身,拾起自己的兵刃,與另外兩個安然無恙的同伴,回到李處玄身邊。
李處玄將臉一板,道:「你的意思是,崇文閣被燒,還是因為我的關係?」
他的眾親信一聽,也不由得「嗤嗤」地笑了起來。
李處玄怫然道:「既然如此,那還說什麼!」
面對李處玄的責罵,虢射文山不以為意,反而笑道:「二公子,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果不其然,四人與另外兩組人馬分頭行進,一路上步蓮、元真兩人一左一右,井水不犯河水,連話都不多說。二女無話,加上木拓本來也不多話,江衡悶了一路,但不敢輕啟話頭。
虢射文山哈哈大笑,說道:「那可真要多謝二公子你了,哈哈哈……」
元真道:「慢著,那座林子有古怪……」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也迫使李處玄必須以被動的方式等待江衡自投羅網。那就是地皇不斷捎來訊息,催促道尊出兵。算算忘機穀人口不過五萬多,常備兵員不過一萬八千余,如何能分出二萬兵馬去攻擊佛魔聖山?
「四爺,這奇門遁甲之術威力驚人,尤其用來行軍打仗,效果最大;不過若只是用來困住人,就未免有些大才小用了。因此依步蓮看,此陣當應在戊儀生門……」說著往左前方一指,續道:「就是那個方向了。」
「那可怎麼辦?」木拓全然忘了,自己尚負有保護江衡脫困的責任。
叱列伏熙早知這種情況不可避免,心中卻仍不免長嘆一聲。那虢射文山相對之下倒是乾脆,說道:「該說的話都說了,咱們走吧!」向叱列伏熙一招手,轉身過去。
不但虢射文山頭也不回,就連叱列伏熙也答非所問,抱拳道:「二公子,保重了!」
虢射文山一招得手,身子一轉,更將矛頭指向李處玄,叱列伏熙見狀,大吃一驚,連忙要阻止,卻見虢射文山將口一張,已對著李處玄暴喝一聲。
「真是豈有此理!」
「木拓,離河邊還有多遠?」
但年輕的李處玄親眾血氣方剛,仗著陣法變化多端,明知對方氣勢不同凡響,還是要上前硬拚。只聽得「劈哩啪啦」一陣亂響,八人八樣兵器,倒有六樣都招呼到虢射文山身上。
行出里許,李獻領著三百人正好迎面對上。元真沒給任何人說上一句話的機會,一把火便往眾人燒去。眾人措手不及,驚叫四散,步蓮不甘示弱,揚起滿天落花,隨風四散,沾者全身發癢,叫苦連天,生不如死。
木拓拍掌惋惜道:「是啊,沒錯!要是他也肯一起為四爺效力,這樣一來不論上天下地,還是水裡來,火里去,就都難不倒了!」
虢射文山只覺得好笑,笑道:「你們這群臭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沒想到又走出里許,接著碰上李范。這次輪到步蓮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陣花粉橫掃,元真跟著搶上,順著風勢放火疾燒。但這個李范也許稍早接到了警告,竟然硬撐了下來。江衡適時補上一劍,李范閃避不及,肩頭中劍。他的部眾見主帥受傷,登時大亂,潰散敗退。
叱列伏熙道:「不可輕敵!」
「二公子好!」
江衡先把有點失控的元真叫回來安撫一番,然後說道:「硬拚不是辦法,徒然累死自己而已。若是戴天仇在此,說不定從地底下是個辦法。」
虢射文山大笑一聲,一圈震波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開來,六個圍在他身邊的李處玄親眾,像是有人在後面用繩索扯他們一搬,同時往後跌開,兵刃脫手而出,乒乒砰砰,散落一地。
李處玄「哼」地一聲,冷峻道:「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麼難聽的說不出口?」
剩下的,便由江衡與元真、步蓮二女,再加上木拓成一伍。原本叱列伏熙是不太放心元真,可是這幾天下來,但覺她與江衡的關係頗為複雜,自己日防夜防,也防不了他們兩個私底下的交往。這唯一能夠制衡的,就只有步蓮,而為避免兩個女子起衝突,把忠厚的木拓再安插進去,鐵定萬無一失。
元真雖然不懂,但也免不了犯疑,正要開口,那木拓忽道:「步蓮等一會兒,這些樹木在動。」
「嗯,到時候那邊要是也有伏兵,往後一擠,就能把我們擠回北冥關,那時成了瓮中捉鱉之勢,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步蓮又算了一次,指著右邊。元真轉過身來,「轟」地一聲,放火燒林。但說也奇怪,這些林木居然不怎麼燃火,元真手上火羽鳳珠的火勢稍歇,這些樹木上的火就開始熄滅,一連試了幾次,都是這樣。
虢射文山身子一動,要前去查看。叱列伏熙攔住他,說道:「不必了,只打到幾個小的,李處玄跑掉了。他剛剛提到調虎離山,說不定……」
虢射文山忍無可忍,雙手五指分別結印,口中念咒。他這一念動咒語,叱列伏熙立刻有感應,但覺他這手印雷法非同小可,連忙說道:「別傷人命!」
因此不論主客觀因素,李處玄都只能守在毒龍江與天波河會流處附近,進攻退守,方是萬全之道。
江衡道:「叱列伏熙他們未必知道我們困在這兒,就算知道,對方既然能把我們困在這裏,必也有所準備。」
這一天李處玄一覺醒來,但覺頗有異樣,掐指一算,應在東北方將有血光發生。立刻找來本家部眾:李獻、李范二將,各領兵三百前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