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真龍圖》目錄

第三十一回 求虎子孤注一擲 弄傀儡金蟬脫殼

第三十一回 求虎子孤注一擲 弄傀儡金蟬脫殼

便在此時,那皇甫恭身子忽地一掙,一下子把這位叫吉安的手給震鬆了,往前衝上幾步說道:「滅度主,有種的就將老子爽快地殺了,休想要從我的口中,得到半點軍情……」
於是他故意讓吉安痛毆一陣,以盡量解除眾人的警戒,然後一舉突破元真的咒語,忽然施展孤注一擲的法力。
「四皇子?」杜言三人心中打了一個突,臉上都是驚愕之色。
孤竹君子找不到聲音來源,指著元真道:「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時就算落下一根針,也能聽見響聲。
只是兩人都撲了個空。而打向滅度主的那道黃光,則像枝無情箭,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身子。在那當兒,殿上眾人彷彿都聽到滅渡主低哼一聲,碩大的身軀,隨即往後仰倒。
所有的情緒,不打還好,一開始動手,忽地全爆發出來。孤竹君子打得性起,更抽出竹笛,以笛音箭對付。斗到酣處,孤竹君子抓住一處破綻,正要發動猛攻,忽地一道銀光打來,攔在當前。
元真知道滅度主好大喜功,要是能有在通玄教主面前出鋒頭的機會,就算是芝麻小事,也絕不會放過,於是轉向滅度主道:「教主,我們在山下抓到了僭稱地皇的手下大將,無上殿的殿前都尉皇甫恭,並請教主發落。」
扶風瞧著他的眼神不對勁,好似要吃了自己一樣,心裏正納悶著,卻見他一把將手裡的少女往旁邊元真的身上摔去,問道:「教主呢?」
滅度主道:「還不快把人帶下去?沒看到我有客人嗎?」
滅度主道:「別忙,臨走之前,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與元真說道:「元真,幫忙介紹四皇子給神元殿的朋友認識認識。」
這手法有點像是元真的傳音入密,可是江衡仔細聽這聲音,又顯然不是。想來孤竹君子也同意他的看法,抬頭道:「誰?是誰?」
皇甫恭剛剛才竭盡心力,面對兩人這一招,不論虛實,自忖尚無法應付,牙一咬,轉身便往滅度主身上撲去。那孤竹君子與扶風一擊未中,不過是一時未察,此刻如何能讓他二度威脅自己的教主?扶風張口一噴,一道氣旋卷向皇甫恭背心,孤竹君子更是身形一閃,人已經站在皇甫恭面前了。
江衡感到氣氛有些凝重,不過也許是習慣等待了,孤竹君子與扶風、元真等人,倒是神態自若,一派輕鬆。那扶風甚至嘴角含笑,好像受滅度者召見,是多麼愉快的事情。
吉安大驚,雙腳一跪,磕頭道:「屬下知錯了!屬下知錯了!」
「笑話!我就看看你能變什麼把戲?」孤竹君子轉向吉安道:「快去通知各級首領戒備,要他們派人守住聖殿祭壇,沒有教主和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快去!」吉安奉命而出。
兩旁孤竹君子與扶風同時躍起,撲向那團黑煙。
不過元真一貫我行我素的態度,卻不斷地挑戰著其他三人的底限。之所以遲至現在才被打破,說來也許是個奇迹,抑或是元真忽男忽女的特殊體質,讓他們不願和「半個」女人多計較。但真正的因素,應該還是元真是目前滅度主跟前的大紅人佔大多數。
那孤竹君子與元真都是當世高手,更同列神鹿教四大天王,長久以來,四人彼此早就想找機會較量一番了。尤其是他和元真。
兩人不期然地對望了一眼。
孤竹君子先看了元真一眼,說道:「哼!原來她帶你上山,根本是別有用心,更可見這一切都有預謀。吉安!」話鋒一轉,轉頭與吉安說道:「傳我的意思,要留守的三天九宮二十七洞的各級首領,立刻到聖殿集合……」
三人感情篤厚,聽杜言這般講,都知道事關重大。相視一眼,便無需再多言語,一前兩后,跟了上去。
這下事出突然,就連像孤竹君子這樣的高手都沒能預先察覺,待要反應,那團黑煙倏地發出一道刺眼的黃光,不偏不倚地,正好打中台上的滅度主。
扶風的反應引起江衡的好奇,便朝著殿門瞧去,只見三個青衣漢子一前二后,緩緩走了進來。當頭的那人一站定,便作揖說道:「神元殿通玄教主座下,弟子杜言,率領師弟滿慶、秋心,特來向教主辭行。」說罷,三人長揖到地,恭敬至極。
「喂!你搞什麼?」扶風只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卻不知道他的姓名:「沒看見我們在這裏等著嗎?」
在自己的大殿之中,就算因受傷而必須暫避其鋒,但依他的個性,恐怕是寧死也不屑為之吧!
未待早就嚇得魂不守舍的吉安回答,又道:「扶風,看住元真江衡這兩人,在大家集合之前,千萬別讓他們跑了。」那扶風也還來不及回答,便又聽到孤竹君子朗聲道:「來人,送神元殿的三位客人出去!」
面對像滅度主這樣莫測高深的高手,說是孤注一擲,那還真是沒有半點誇張,皇甫恭卯足全力,催動法力,只怕力道用得不夠了,哪裡還敢留半分氣力?但話雖如此,他一招中的,意外的可不只是江衡與孤竹君子等人。
後來他跟著眾人上了佛魔聖山,體力也逐漸恢復,才要準備伺機而動,卻因為得知要見滅渡主而打消念頭。
目送吉安出殿,孤竹君子復又安排來人押下皇甫恭。元真對他的這些舉動不予置評,冷眼旁觀,直待他做好一切動作,這才說道:「各位,跟我來!」說著,帶頭往殿後走去。
自從江衡劍取符叡之後,這把龍取劍的法力忽然就消失了,連帶江衡自己也使不上咒語法術。不過因禍得福,他由此悟出用力不用法的道理,在這道法世界,反而更加橫行無阻起來。此刻劍身閃閃發光,好像它的力量又要回來了一般。
但見這人身高至少九尺有餘,肩上批著的紅色大袍,幾乎拖到地上。雙手叉腰而立,露出袍子裡頭亮幌幌的鐵衣戰甲、青銅護心鏡、黃金龍口吞柄的配刀,以及鑲嵌爛銀鉤環的熟皮腰帶來。頭上戴著皮盔,幾乎蓋到眼睛,鼻下留著長須,掩去了下半邊的臉。
杜言要他們禁聲,續道:「滿慶,我們兄弟三人出來替教主辦事,出了事情總不能連個回去報信的人都沒有。大哥丟了這條命不要緊,萬一路上有什麼阻礙,我也要你拼了性命,讓秋心安全離開……」
三人湊在一起,面面相覷,他們不過是基於禮節前來告辭一聲,卻沒想到會被無端扯進別人的教務恩怨當中,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滿慶與秋心兩人大駭,說道:「大哥,這可不行……」
只不過他要施展這項法術,必先靜心澄慮,同時也相當耗費心力。因此先前他為江衡所制時,並無能力施展,隨後被元真下了定身咒,雖然不能動彈,卻也是他養身休息的機會。
神元殿在佛魔聖山東南方的彌渡山一帶,是最有勢力的地方霸主。神元殿白雲觀觀主通玄子,也是除了地皇、道尊與滅度主之外,這道法世界的第四號人物。自從神鹿教決定舉事,他自然成了滅度主積極拉攏的盟友。
「剛剛開口說話的,應該是其中的那位少女。」
她身子一動,孤竹君子以為她心虛要逃走,沒讓她把話說完,右手一抬,一道紫光打了過去。元真沒料他說動手便動手,低頭一讓,驚駭之餘,也立刻回了一道火柱,還以顏色。
江衡長劍指地,說道:「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
江衡不是神鹿教徒,未行此禮,其他人卻也不管。因此江衡得以張著眼睛,仔細端詳台上兩人。原來這兩道人影是一對身著白衣的少男少女,瞧他們年紀,都不過十六七八。不過他們在台上這麼一站,落落大方,頗有大將之風,再加上二人面容清秀,舉止優雅,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接下來要出現的正主兒,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神元殿?」扶風忍不住出聲,看了孤竹君子一眼。那孤竹君子目不斜視,不動如山,好似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般。
「我們如果不跟進去,只怕給人瞧扁了……」杜言略一沉吟,心中已有計較:「這樣吧,滿慶,秋心的腳程好,身法快,萬一苗頭不對,你們只要聽我乾咳兩聲,滿慶,我要你立刻掩護秋心走,頭也不回地走,一刻也不準遲疑。」
台上煙霧未散,團團煙霧當中,逐漸顯露出一個高大身軀來。
眾人謝坐。那少女向外頭朗聲道:「殿外是神元殿的諸位英雄嗎?教主有請。」殿外那些人低應一聲,魚貫而入。
孤竹君子與扶風大吃一驚,往後彈開數尺。元真嬌叱一聲,反而猱身上前,與黃甫恭打在一起,頓時台上人影交錯,火光忽隱忽現。
隨著「看坐」兩字在石殿中回蕩,台下除了皇甫恭之外,幾人身後的地上突然冒出幾根菇蕈般的石筍出來,蕈頭約有板凳大小,長到一定高度后停止,恰好成了各人的座椅。
從皇甫恭忽然發難、滅度主仰倒,到皇甫恭復現原形,這前後的時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在高台左右伺候滅度主的那對少年男女,還來不及去瞧主人的傷勢,大叱一聲,分從兩邊上前夾擊。
元真輕蔑地道:「你不是想知道教主在哪裡嗎?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見孤竹君子一臉狐疑,冷笑道:「怎麼?怕我吃了你?」
「吉安,把人押入大牢,嚴加拷問。日落之前,我要知道這附近到底還有多少兵力?又都是部署在哪裡?」
這一下皇甫恭可不只是腹背受敵,而是陷入重圍,眼見那滅度主還是仰躺在台上,什麼也來不及想,雙手伸出,一把扭住他的胸口,打的竟是拿滅度主當擋箭牌的主意。
三個字一說完,便見孤竹君子、扶風與元真等三人,立刻低頭垂手。想來這教主地位雖崇,但見面行禮,卻是頗為簡單。
「孤竹老大!教……教主呢?」扶風制住皇甫恭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滅度主的事。卻見孤竹君子兩眼直直地瞧著自己,一手拖著手邊的少女,一邊向自己走來。
「好了,夠了……」滅度主冷冷地道:「帶一個人都帶不好,光打他出氣有什麼用?」
第一個進入眼帘的是個白衣人,眾人是認識的,因為他就在滅度主跟前當差。但他後頭跟著幾個人影,卻是些面生的外人。很顯然的,是這白衣人帶著後頭這幾人前來晉見滅度主。
孤竹君子又驚又怒,喝道:「幹什麼?」
白臉漢子躬身應諾,將皇甫恭拉下去了幾步。
可是那孤竹君子顯然有另外的想法,他回頭一把抓住那伺候滅度主的那對金童玉女中的少女,喝問道:「教主呢?」以滅度主的能耐,他會忽然在台上消失的因素不外只有一種,那就是用法術遁走。不過以孤竹君子臉上的神情來看,他顯然不覺得是這個原因。
扶風嗅到火藥味,先瞧瞧孤竹君子,又瞧瞧元真,搞得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可不敢直接問孤竹居子,便向元真說道:「你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最好老實說了,否則到了教主面前,可有你好受的!」
少女給他忽然抓住,疾言厲色地喝問,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小嘴發顫,只不斷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才若無其事地回過頭,想來個眼不見為凈,忽然「轟」地一聲,皇甫恭所在的方向,噴出一陣黑煙。眾人忍不住瞧將過去,卻見吉安與從人四腳朝天,全都倒在地上,皇甫恭人卻不見了。而那團黑煙,直衝兩丈來高,瞬間來到滅度主頭上。
江衡忍不住瞧了皇甫恭一眼。但見他一身狼狽,與初見他時他那種英氣逼人,威風凜凜的形象,實有著天壤之別。心中一動,想要說些什麼,但一股莫名的力量,硬是讓他將到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只聽得元真大叫一聲:「大家住手!」幾乎便在同時,「啪」地一聲巨響,滅度主身上的衣甲帽盔應聲四分五裂,像四面八方飛去,就如同被火藥炸開一樣。皇甫恭但覺手上一空,滅度主的人居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杜言道:「哪裡,哪裡,這是教主客氣。那麼……」回頭看了同伴一眼,說道:「杜某這就告辭了。」
原來那皇甫恭既然是地皇的手下大將,自然有他獨到之處。他有個特別的法力,就是能霧化身體,在各種空間中,自由穿梭來去。
江衡忽然想起步蓮的話,但臉上裝著毫無表情。皇甫恭不知是否也是一般心情,木然地將眼神轉向台上。
滅度主道:「不瞞三位,四皇子此次上魔佛聖山,是打算加入本教,三位回去之後,不妨向通玄教主提提此事。」三人都道:「這等大事,定然回報。」
孤竹君子緊迫釘人,再踏上兩步,說道:「我早就覺得不太對勁……你瞞得過其他人,須瞞不過我!還不說實話嗎?」兩人雙眼相對,只有兩三尺的距離了。
由叱列伏熙或是步蓮口中,江衡早已得知滅度主在普世價值觀念里,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但他是局外人,凡世間的魔頭他見過幾個,也砍過幾個,就是不知道這裏的魔頭,卻是如何個邪惡法?
真手上捏了一個封印,拍在皇甫恭背上,這才緩緩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啦?教主不願與他一般見識,施展神通遁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甫恭的情況正好反過來,他是已經進了虎穴,為何不將計就計,放手一搏以得虎子呢?尤其是謎一樣的滅度主,他與地皇、道尊齊名數十年,卻從來沒有神鹿教教徒以外的人見過他。
那扶風見狀,一開始也是驚疑不定,但稍一回神,立刻加入元真。不一會兒,終於復將渾身是傷的皇甫恭擒下,壓制在一旁。
滅度主人還沒出來,外頭腳步聲響,又有幾人走進殿中。江衡是客人,不曉得規矩,那倒沒什麼。孤竹君子等人卻是知道,教主已經安排接見自己,在這期間,所有人都得在外等候。所以當他們一聽到這不速之客的腳步聲時,都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
吉安冷不防被他掙脫,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跟著衝上前去,一腳踹在他腳后的膝蓋彎上。皇甫恭失去重心,雙手又被捆縛,直接摔倒。還好他只前進了兩步,距離滅度主尚遠,但饒是如此,吉安還是惴惴難安,冷汗直流,只好一腳一腳地往他身上踢落,口中喝道:「大胆!可惡!我教主名諱也是你叫得的嗎?」劈哩啪啦,一頓拳腳。
孤竹居子卻像聾了一般,踏上兩步,仍只是問道:「教主呢?」
「是,是……」吉安趕緊叫來從人,一起合力將皇甫恭從地上拉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拖了出去。
那滅度主道:「彌渡山天高地遠,難得來一趟,身為東道,理應留三位多盤桓幾天。只是通玄教主既然緊急召回諸位,想來必有要事,我若再留諸位,便顯得矯情了。」
看著滅度主悶哼倒地,皇甫恭喜出望外,簡直不敢相信。不過孤竹君子與扶風緊接而來的攻擊,提醒他集中精神。煙霧聚攏,皇甫恭在半空中現出原形,身子一個轉折,落在高台上。
元真後退一步,說道:「幹什麼?想動手嗎……」
神元殿那三人也聽過皇甫恭的名字,知他法力高強,又有智謀,是地皇的手下大將。見他被神鹿教所擒,心中驚疑不定,五味雜陳。
正做沒理會處,台上忽地一陣輕煙籠罩,兩道人影從台後走了上來,在台邊兩旁站定。接著,便聽到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說道:「教主到。」
雖然那聲音的意思,是要神元殿的三人也一起跟上。不過殿上眾人各有心事,誰也沒多留心去理他們。
那人行色匆匆,毫不停步,但倉皇間還是解釋道:「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教主稟告,天王莫怪……」說著,繞過高台,逕自去了。跟在他身後的那幾人也只跟到外頭,沒有進殿。
皇甫恭立刻下定決心,要與滅度主會上一會。反正眼下發難,還是見過當世高手滅度主再發難,結果恐怕都差不多,但狗雄與英雄的分別在此一線,可千萬別搞砸了。
扶風嘴裏嘟噥幾句,不曉得說些什麼,孤竹君子與元真心裏犯疑,但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既然是第四號人物,要拉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元真見三人神色,知道滅度主想要利用四皇子來抬高神鹿教的身價,於是站起身來,向三人說道:「在下元真,在我右手邊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四皇子普恆。」
兩人大戰一觸即發,雙方你來我往,一時之間滿場人影穿梭,劈哩啪啦地電光火光四射,顯然都是來真的。扶風瞧這景象,這下知道大事不妙,喊道:「你們兩個冷靜一點,在聖殿之上打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元真譏笑似地「哈」了一聲,道:「我又不是教主的娘,怎麼找我要人?」孤竹君子聽她的回答不正經,不禁大怒,拳頭緊握,雙眼幾欲冒出火來。元真視而不見,只裝沒事一般。
想到滅度主,江衡的心不禁卜通卜通地跳了起來。這個獨霸一方,可與道尊、地皇分庭抗禮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
滅度主道:「嗯,這件事情,我已經聽過報告了。來人……」他的語氣平淡,沒有半點情緒。那先前領路的白臉漢子不知何時已在一旁伺候,此時聽到號令,手裡提著一捆半透明如蠶絲般的繩索,走到皇甫恭身邊,逕將皇甫恭給縛了。期間皇甫恭雖然也是略有掙扎,但無奈身子早被元真施以定身咒,如今身子又給這蠶絲緊緊捆住,是更加動彈不得。
原來元真既不像伏風那般絕對服從,也不像局令典章那樣世故圓融。而孤竹君子則身為四大天王之首,接受滅度主賦予他領導指揮的權力,再怎麼隨性也要顧著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們三人之間,縱使動過那樣的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即逝,找不到什麼機會。
三人一聽,吃了一驚,趕忙上來見禮,顯然都知道四皇子的傳說。江衡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來頭,但他們這般盛情的禮數,卻是絲毫不假,連忙起身,回了個禮。
餘音尚在殿中繞樑回蕩,忽然聽得有人說道:「不必那麼麻煩了!」聲音雖輕雖細,但是清清楚楚地鑽進殿上眾人耳朵,每個人都聽得明白。
扶風這才恍然:「原來不是針對我。」他一向以孤竹君子馬首是瞻,雖然不太清楚他此舉何意,卻還是轉過頭去,跟著問道:「元真,你搞什麼鬼?教主呢?」
「元真,是時候了,帶他們進來吧……四皇子,還有神元殿的朋友,也請一起進來,做個見證……」
果然聽得一個如響雷般的聲音道:「久仰四皇子大名,如今得見,幸如何之。」又道:「幾位天王遠道辛苦,看坐!」聲音雖然粗鄙,但用詞卻頗為文雅。
江衡心中打了一個突。心想:這個人活脫像是個城隍廟門上門神,他會是滅度主嗎?搭配兩旁如天仙般的少男少女,就像是把觀世音菩薩兩旁的金童玉女拉去陪秦叔寶、尉遲恭,簡直不倫不類。
皇甫恭居然有這麼一下子,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但接下來這一道黃光直接命中滅度主,眾人吃驚更大。元真更是忘情地有如小女孩般大聲尖叫起來,把在身邊的江衡嚇了一大跳。
這道銀光來得又急又快,而且顯然威力不凡。孤竹君子連忙往後閃開,同時往那光芒來處望去,只見江衡擎劍在手,劍身閃閃發光。
江衡心裏這般地想著,瞥眼一瞧,只見那皇甫恭也跟他一樣,好奇地四處張望。
江衡因為本來就打算見滅度主,不管這佛魔聖山有什麼變化,對他的影響是最小的,於是率先跟上元真的腳步。其次才是滿腹疑竇的孤竹君子與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