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真龍圖》目錄

第三十二回 金蛇紫電困群雄 龍取九曲救秋心

第三十二回 金蛇紫電困群雄 龍取九曲救秋心

區區數丈的距離,雖然大家都有自信可以一躍而過,但每個人都還是乖乖地選擇跟在元真後面,利用一旁的鐵索橋走到對岸。
那秋心給杜言保護在前,滿慶協助於后,得以脫開這殺人氣陣數丈,若是拔腿跑了,說不定真能脫出。只是沒想到他身子一落地,還是不顧一切地立刻轉了回來,大叫道:「滅度主!你害我兩位兄長,我跟你拼了!」
忽然來這一招,連江衡自己都有些意外。那秋心見狀,不須再另外叮囑,身子一矮,竄出紫氣雲團之外。
元真驚道:「糟糕,這杜言居然用上本命咒,他不要命啦!」話才說完,只見杜言身上所覆鱗片,片片豎立,接著「嘩」地一聲,這些鱗片有如萬箭齊發般,直往發出紫氣的竹林射去。
首先迎接眾人的,是陣陣撲鼻的花草香味,與此起彼落的優美鳥囀。再放眼望去,但見眼前一片綠意盎然,點綴著花團錦簇,彩蝶逐風,群鶯飛舞,分明是圖畫中的景象。
「這可真奇怪,這裡是哪裡?」扶風忍不住開口詢問。
果不其然,那元真果真領著眾人,來到了滅度主慣常閉關的山洞之前。孤竹君子暗暗戒備,不過一直未有任何發現。
秋心一愣,兩眼盯著江衡瞧。
杜言大急,更叫道:「滿慶,滿慶!你在幹什麼?」
江衡不太清楚杜言這麼做,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不由得被她的聲音弄得緊張起來。卻見原本分散四處攻擊五人的數十條紫電金蛇,有一半以上彷彿受到某種力量牽引,倏地聚成一股,齊往杜言襲去。
這道紫氣雖如洪水猛獸,來勢洶洶,不過看樣子,陣中五人還是應付得住。
江衡見他們手足情深,個個奮不顧身,相當感動。尤其他知道秋心是個一般人,更有幾分親切感,眼見他又即將被金蛇紫電所吞噬,想也不想,長劍抽出,沖了過去。
「你還是快走吧!」江衡身形一閃,欺到秋心身邊,說道:「你的兩位兄弟為你而死,難道你要前仆後繼,跟著去死嗎?留得青山在,留著有用之身,將來報仇雪恨,才是大丈夫所當為。」
元真大駭,高聲阻止道:「江大哥,你做什麼?」
江衡一邊聽,一邊瞧得目不轉睛。忽聽得那杜言大叫一聲,搖身一變,身子暴長數倍,真的變成了一隻全身披著鱗甲,五指伸著利爪的穿山甲,擋在滿慶與秋心身前。
那大殿中眾人所聽到的聲音再度響起。此刻所有雲煙早已全部散去,杜言與滿慶兩人伏在地上,動也不動,焦黑的身軀兀自冒著縷縷白煙,已然死去多時。
孤竹君子與扶風心中一凜。原來滅度主在閉關時,最忌諱外人打擾,因此他曾下過一道命令,不論是誰,還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只要是他閉關期間,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不能干擾他。
原來元真一路行來,皆不斷地以傳音入密與他說話,以解除他的疑慮。所以江衡從頭到尾不發一語,一路毫不遲疑,肇因於此。其實光以江衡對元真的信任程度,就算元真沒有這般貼心的作為,江衡只怕也會如此表現吧?
白色光影來到眾人身前不遠處停下。江衡不由自主地上前幾步,只見這白色光影,逐漸清晰,浮現出人的身形輪廓,同時也不再只有白色,頭髮的黑色,肌膚的肉色,亦逐一顯現,最後構成一個人的模樣出來。
孤竹君子緩緩從天降回地面,手心的光芒也不見了,青霜罩臉,一點表情都沒有。扶風拉過身後的披風遮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對眼珠子到處警戒。江衡則是以劍尖指地,略作休息。
孤竹君子與扶風彷彿聽到他心中的疑問,同時失聲叫道:「大小姐?」
「大家稍候,待我通報一聲。」
這「你」字才出口,忽然又是「轟」地一聲,一團紫氣由竹林中以鋪天蓋地的氣勢朝著眾人席捲而來。這一下又急又快,饒是眾人陣中高手如雲,卻沒有一個人來得及閃避;霎時之間,全都淹沒在這有如猛浪狂潮般的紫氣之中。
若是光以法力而論,江衡只要一劍在手,也該算是當世高手之一,不過要是談到見識,他在這裏卻只能算是剛出江湖。孤竹君子沒能事先瞧出端倪,做好因應,他自然也不能。
※※※
「教主……」元真驚惶失措,道:「我……」
未久,忽地一陣冷風從洞穴中吹了出來,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元真道:「各位,請吧……」繼續領著眾人往前走去。而也從這一刻開始,在場眾人除了元真之外,包括孤竹君子在內,大家都是第一次踏進這個神秘的地方。
但如果元真沒有說謊,滅度主真的就在附近的話,那只有一個解釋:他不是受了極嚴重的傷,法力喪失,就是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下元真有些緊張了,驚道:「天啊……他瘋了他……」
「嘿,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原本強勢陣法一面倒的局面,至此開始有了轉變。繼江衡與孤竹君子之後,整個雲團開始朝著同一個方向捲動,卻是扶風持咒喚來風魔,威力到處,整個陣法都為之震動。雲團中金蛇紫電的數量漸漸減少,不一會兒,就連雲團也逐漸散去。
孤竹君子朝著元真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見森森竹篁當中,果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這代表的確有位高人在竹林當中,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人絕對不是滅度主。
「啊……」
元真聽了也不生氣,說道:「誰叫孤竹君子一定非要見到教主不可,現在讓他嘗嘗苦頭,算是自作自受。」其實江衡說的是杜言,元真卻只在乎整到了孤竹君子。
人說空穴不來風,但復往前行,這頂頭風卻是越吹越緊。轉過兩個彎,前方忽有光線透出,卻是這山洞對穿而出,來到山壁的後面了。
江衡感到相當的震撼,心道:「這就是滅度主的傑作嗎?那他的道行,只怕還在道尊之上啊……」兩隻眼睛都還來不及眨一下,忽然幾隻金蛇在紫氣所構成的雲霧中,像長了翅膀一般到處飛竄。從孤竹君子的頭頸肩膀,到扶風的手腳,杜言胸膛,滿慶的小腹,隨處鑽進飛出,忽隱忽現。
就如同一件從頭到腳的人皮外衣,掛在自己的骨架上,在這荒郊野地晾乾一樣。而這些特製的皮衣,其中竟還包括一位滅度主的老部屬,神鹿教三天九宮二十七洞的耆宿長老。
孤竹君子聽了,心底一陣冷笑,想:「你的傳音入密可遠至數里,來這兒的路上說不定早就不斷聯繫了,這會兒還需要特別通報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那聲音道:「孤竹君子,若非四皇子突然插手干預,你自認還可以在我的紫電陣中支撐多久?」
「別說了,難道你想跟我作對?」
「那不是蛇,那是閃電……金色的閃電……」
山壁上有大大小小數十個山洞,大的可以容納數人同時進入,小的只能一個人蹲身爬入。當然,他們三人並不知道,這是神鹿教歷代教主埋骨之所,也是現任教主閉關潛修之所在。
元真舌尖一吐,向他做了個鬼臉,什麼也沒說。一轉頭,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去。
「哼!」孤竹君子道:「你要是敢耍弄我,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元真笑而不答。忽然竹林搖動,衝出一群飛鳥,接著便傳出聲音道:「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兒了,孤竹天王難道不想一窺究竟嗎?你的小心,未免也太過接近膽小了……」
江衡驚叫起來,杜言已被這一股內含數十條紫電金蛇的閃電擊中。
孤竹君子不擅狡辯,只道:「孤竹君子學藝不精,無話可說。但閣下擅闖我教禁地,我身為護教天王,就算明知不敵,我也要與閣下再鬥上一斗!」乾脆直接下戰書挑戰了。
那秋心一直被杜、滿兩人護在後面,初時尚不覺如何,這會兒見到杜言為了自己決心一死,情緒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大叫道:「我不走,我不走!要走大家一塊兒走!」
「趁現在……」杜言不退,反而踏上幾步,大喝道:「快帶秋心走!」
孤竹君子在下頭見了,氣得是七竅生煙,但也拿她沒辦法,只得強抑怒氣,繼續跟上。
當頭的是孤竹君子,他身子挺立,雙臂下垂,雙掌掌心相對置於胸前,五指虛攏互抵,手心內如抱圓球,淵停岳峙,不動如山。
江衡不予理會,劍光到處,劈開數十條在半空中急竄飛舞的金蛇紫電。按理這些金蛇紫電不是實體,劍刃不能劈斫,可是江衡手中龍取已非凡劍,劍鋒所指,金蛇望風披靡,有如齏粉。
江衡心道:「這……這女子是誰啊?」
原來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身材曼妙,體格風騷,露在衣物外的肌膚,與身上衣物同樣白皙,年約雙十的女子;再見她螓首蛾眉,杏眼桃腮,櫻桃素口,楊柳小蠻腰;活脫是個圖畫中的美人,九天上的仙女,與「滅度主」三個字,根本八竿子打不著。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元真皺眉道:「你們要找教主,我就帶你們去找教主啊……」
元真道:「我說了教主在閉關嗎?」小嘴一噘,以揶揄的口吻說道:「教主剛剛不是已經同意你們的要求了嗎?還怕什麼?膽子這麼小……」
「你們兩個,可服了嗎?」
再往遠處望去,更見群山層巒疊翠,霜嵐裊裊;一條飛瀑銀練,從峰頂的蒼茫樹海與怪石奇岩中披掛下來,宛如接著天上銀河,直瀉千丈。一道虹彩跨過水練,長年架在林梢白雲間,若天堂有路,此當如是。
滿慶一咬牙,一個轉身,抱住秋心,往後沖了出去。幾道金蛇紫電像獵狗聞到味道一般追去。杜言身子一側,全都擋了下來。只聽得「嗶嗶剝剝」幾聲,他的身上開始冒出白煙。
再看那扶風,他雙臂盡張,將身體作「大」字形,就是雙手十指,亦是如戟伸張,張嘴嘶吼,奮力咆哮,好似要用身體將紫光擋下來一樣。
「好!」
秋心身子往外跌出幾步,才止住腳步,立刻回頭。滿慶知道他想幹什麼,十指結印,接著化掌平平推出,秋心身子應勢騰空而起,又向外飛出數丈。便在這個當兒,幾條金蛇紫電趕到,鑽進滿慶的背心。
江衡大駭,問元真這團紫氣的來歷。元真道:「不必擔心,這是我們教主給他們的下馬威,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要在這裏看戲就行了……嘻嘻……」說著調皮地笑了起來。
滿慶大叫一聲,忍痛轉過身去,搶在杜言身邊。杜言此時全身發黑,早已失去知覺,眼見是活不了了。滿慶大慟,只是牢牢攙著他不放,不一會兒,他的身上也開始冒出陣陣白煙,勢不可挽。
神鹿教聖殿後方,乃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偶而山風刮來,頓時飛砂走石,飛塵漫天。三人來到神鹿教已半月有餘,印象所及,山上的天氣,永遠是這樣灰濛濛的,滿天的烏雲蔽日,既不下雨,也從未見過陽光。
江衡仔細一瞧清楚這人的模樣,不覺得呆了,腦中一片空白。
滅度主這般喜怒無常,動輒取人性命的邪氣,開始讓江衡感到不舒服。以他所見,這三人在神鹿教作客,只不過是來辭行,卻無緣無故遭到攻擊,實在毫無道理可言。至於連自己的手下孤竹君子、扶風也一般對付,更是莫名其妙。
那元真見了,本欲追去,但才走了幾步,終究停了下來。秋心腳法不俗,雖然不識得離開之路,但頃刻間,還是去得遠了。元真目送一會兒,回頭關心江衡,一咬牙,便想衝進去救人。
「什麼?」
雖然滅度主不曾直接明說這樣的影響會是什麼,但孤竹居子曾在滅度主閉關過後,在他所設的道場附近,找到一些人或動物的乾癟屍體。那種情況,很像是有人在他們身上插了一根管子,然後將他們體液全部吸干一樣。外表皮膚完整,但和骨頭之間的肌肉組織,完全不見了。
江衡正想,若是這團紫氣不能再有其他作為,孤竹君子即將會是第一個要突破的人時,忽然間,幾道電光挾帶隆隆悶響,就落在眼前,宛如是傾盆大雨前的雷轟電掣。只是這般氣象通常發生在萬丈高空,這會兒搬到地面上來,氣勢相當驚人。
山壁上有人工鑿出的棧道,一行人迤邐上山,走著走著,孤竹君子與扶風不約而同,一起停下腳步。
元真譏諷他們膽小的那幾句話,正好說中他們的心事。只是那孤竹君子謹慎是謹慎,卻也絕非浪得虛名,他定下心來,啟動靈感,他的修為立刻明白地告訴他:方圓數里之內,並沒有滅度主的蹤影。
但見元真在山洞外行了一個禮,什麼也沒說。不過孤竹君子等與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已經向里通報了。
正當眾人都陶醉在這眼前的美景之中時,忽地身後「轟隆」一聲,卻是山洞口合攏了起來。孤竹君子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空穴生風的來由。
孤竹君子不客氣道:「元真,你還要閉著眼睛說瞎話嗎?」
連自己人都難逃劫厄,可見連滅度主自己也控制不了這種力量。而屍身乾癟的現象,孤竹君子相信,是滅度主將受害者的元神精氣吸光所致,因為滅度主修練這樣的法術已經有三、四十年了,一直未能功德圓滿。
「下馬威?」江衡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過元真既不多加解釋,他也沒多問。放眼望去,但見蒙蒙紫氣當中,孤竹君子等五人的身影形貌,依稀可辨。五人法力類別不同,道行各異,所擺出的陣勢亦大不相同。
元真指著右前方的竹林,續道:「就在前面了,待會兒見到教主,你們一切就能明白了。」
至於神元殿的那三位,則是聚在一起,彼此手掌相握,合力對抗變局。而且很顯然地,那杜言與滿慶攔在當前,將秋心掩蔽於後。江衡不知道三人之前商討的結論,還以為可能是秋心的身份特殊,所以兩人合力顧全於他。
「元真,你想幹什麼?退下!」剛才在大殿時,與眾人說話的聲音,此時鑽進元真的耳朵。
元真大急,正要再做解釋,忽聽得「碰」地一聲巨響,紫氣雲團以江衡為中心,消退出一個方圓三丈的大洞,彷彿有堵無形的氣牆,繞著江衡而築,所有的金蛇紫電只能在這牆外遊走,不能越過雷池一步。
孤竹君子是滅度主手下的頭一號大將,他當然知道其中原因,並不單純是因為滅度主不喜歡有人在他做事做到一半的時候,打斷他的興頭,而是有另一個更具說服力的秘密:那就是滅度主閉關的時候,任何接近他的動物,都會被他設下的閉關道場法力所影響。據說越是有修行、有道行的人物或動物,這影響越大。
扶風湊上一步,說道:「若是要到教主閉關的地方找他,還需要你帶路嗎?」頓了一頓,又道:「教主真的在閉關?我們怎麼不知道?」
元真道:「啊……他死定了……他太沉不住氣了……」知道結果,語調反而平靜下來。卻不知道這三人發覺情況不對,早在殿中有過商議。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滅度主出人意表的舉動,讓他們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受到攻擊,杜言激烈的反應,其實是一連串動作的必然結果。
江衡彷彿可以從陣中五人臉上所顯露出的驚駭神情里,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數十道金光閃電,不住地在五人之間來回跳動,而每每在電光擊中他們的那一剎那,他都隱隱約約可以瞧見,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一團黑影籠罩:孤竹君子的黑影頭上長著一對犄角,很像是一頭水牛;扶風的黑影有一對彎曲的翅膀,模樣是只蝙蝠;杜言是穿山甲,滿慶則是只獐子。至於秋心,江衡瞧著很有親切感,卻是個正常的一般人。
跟著前導再往前去,不久來到一條山溝旁。杜言走到溝邊往下看去,但見此山溝深逾百丈,闊卻不過數丈。山溝的對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壁,整體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大刀,先將一座山由上而下一劈為二,接著再將另一邊從中削平。而神鹿教的聖殿,就蓋在這削平的地方。這條山溝,就是直劈時用力過猛的證據。
孤竹君子與扶風都不曉得這山洞原來是個通道,兩人一出洞口,更是驚疑萬分。原來山洞的這一頭,與另一頭的景緻可是截然不同。
言談間,只見滿慶拖著秋心,衝出了這團紫氣陣。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團紫氣立刻卷上,像是蠕動的水蛭般,在碰到滿慶背心的那一剎那,將他牢牢吸附。滿慶掙扎幾次,發現動彈不得后,伸掌將秋心推出丈外,說道:「快去吧!我要回去陪杜大哥!」
披風遮蔽下的扶風喘息不已,一時無法回話。孤竹君子沉默一會兒,只道:「閣下到底是誰?」
孤竹君子「嘿嘿」兩聲,說道:「沒錯,閣下的陣法厲害,孤竹君子難以脫困。不過若非閣下躲在我教總壇忽施偷襲,還有元真這個叛徒做為內應,我又豈能這般容易受制?」
可是就在紫氣及身之前的那一剎那,忽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耳邊低聲道:「別出聲,跟我走……」觸手滑膩,語調輕軟,卻是元真在那瞬間將他帶離險境。
光影晃動,一道白色的影子從竹林中竄了出來。元真長揖到地,恭恭敬敬地道:「恭迎教主!」
「他們都用元神在竭力反抗……」元真總是能在江衡開口前,洞察他的需求,主動解釋:「嘿嘿,勝負就要揭曉了。」
孤竹君子此言一出,元真與江衡同時回頭。
江衡大喜,不過情勢緊迫,不能讓他有空閑多說些話,只點了點頭,道:「走吧!」舉劍一揮,一抹銀光從劍尖噴竄出來,好似潑墨作畫一般,頓時將半片天空給暈成銀色。
「哈哈哈……你說的也許有道理,不過,我可是一陣困住五個人。要是單打獨鬥,你也有這把握嗎?」
杜言、滿慶與秋心三人,跟在眾人之後,走進後殿,拐了幾彎,隨後便出了後殿大門。他們步步為營,處處仔細觀察,生怕稍有疏漏,就要集體葬身在這天絕嶺之上。
所以在他察覺元真拉他的那一刻,身子便反射性地隨著彈出,緊接著的紫光蔽天,雲翻氣涌,就只是在他身前三尺之外的事了。
「慢著,元真,你要帶我們上哪兒去?」
那聲音哈哈大笑,良久方止。孤竹君子不動聲色。
孤竹君子大怒,喝道:「你……」
他想到這裏,忍不住皺眉道:「這般胡亂殺人,你不覺得太過狠毒了嗎?」他沒見到滅度主,頗有把不滿轉移到元真身上的意思。
江衡想他一時之間不能明白,又說了些刺激鼓勵他的話。秋心忽地回神,說道:「多謝四皇子提點,秋心差點誤了大事。」
孤竹君子的推測是相當簡單而明確的邏輯,這也就說明了,為何元真一引他到滅度主習慣閉關的道場附近,他的神經便忽地緊繃起來。而扶風常在他身邊跟進跟出,自然多多少少也聽他提過,所以一見孤竹君子的反應,自然也跟著緊張起來。
元真見狀,心情稍定。緊接著卻見那孤竹君子身子騰空而起,停滯在雲團上方,他姿勢維持與在雲團內時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令人難以逼視。一尾尾金蛇紫電只能在雲端像飛魚一樣不住跳躍,就連孤竹君子的腳底也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