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龍神備忘錄
房東姐姐眼睛一亮湊到李果身邊輕輕地吻了他下巴一下：「謝謝……」
這話一出，那胖子臉色頓時一變，然後迅速地扭頭看了一眼後面瘦高男子，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話。
「因為你在身邊啊。」雪姐姐像只小貓似的把臉貼在李果的胳膊上來回蹭著：「有你在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李果坐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怎麼感覺……你和平時有點不同？」
莫愁眉頭皺了皺：「多學學琥珀就好了，讓相公感覺到你對他的依賴。男子大多如此。」
李果一愣：「我擦……還有這種事？太流氓了這，這簡直是混蛋啊。」
雪姐姐一愣，然後拍了一下莫愁的大腿：「好壞啊你……快點說啦……我現在急死了。」
李果嘆了口氣，用手背抹掉了雪姐姐的眼淚，然後把她輕輕抱在了懷裡：「對不起……」
雪姐姐整理了一下頭髮，坐在沙發上，想著想著卻兀自笑了出來：「怎麼還有這樣的男人啊……」
「收養你的那家人，倒是沒食言，把我也帶走了。後來我就在那學了一身的本事，而你也在二十二歲的時候成了蜀山劍派最有前途的弟子。」
「而且那時候的我其實是很弱很弱的，弱到連一隻野豬都能弄死我。」雪姐姐眼神突然之間迷離了里來，用手輕輕摸著李果的臉：「我當時心智不完整，走到哪裡都被人嫌棄，大概有十年吧，整整十年我沒吃過一頓飽飯，挺可憐的。」
「巴豆都這麼厲害了……」李果眼睛瞪得溜圓：「她媽得牛成什麼樣……」
話說到這裏，畫面就被直接切斷，只留下屏幕上的一行正在連接的小字，便再沒有聲響。
「肯定不認識。」雪姐姐伸出手摸了摸李果頭上的那個硃紅色狗啃的痣：「我也只能憑這個找到你。這就是輪迴嘛，最後你的東西還是歸你了。身殘志堅……」
雪姐姐點點頭：「不偷就餓死了。後來我們倆就偷遍了整個揚州，然後從揚州偷到了江都，從江都偷道了大興。其實回想起來，那段時間真的是
被雪姐姐這麼一說，李果一直懸在心裏的事情突然像配上鑰匙的永固鎖，啪嗒一聲斷裂開來，一種解決完一道非常困難函數題般的快感湧向了四肢百骸。
「她是女的，你是男的，懷孕不是很正常么……」雪姐姐倒是被李果說得有些鬧不清狀況了，愣愣地問李果：「你到現在還認為百合是男人么……哥哥……」
「李果。」房東姐姐扭頭看著李果：「我需要你幫我決定。」
「那請稍微晚一點來，現在他們正全程戒備。海燕不會有危險，她沒有任何研究價值！」
「所以，我哪裡還敢讓你再愛上她啊。」雪姐姐的眼淚一閃即滅：「你們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血咒，我一直想解開，但是根本沒辦法解開。通俗點來說，一般的咒法密碼最長只有十六位，可你們這個的解鎖密碼不但有六十四位，還每天一過十二點就會發生細微變化。這幾乎就是解不開的，所以她找法器，可能就是為了解開血咒。」
「才不是呢。」莫愁眉毛挑了挑：「相公一直都不認同那些個前世來生的。他跟莫愁說過，如果莫愁要是跟他前生什麼的有牽連，並因為那個才跟著他的話，他願意把莫愁放生。」
「那就去救人唄。」雪姐姐往床頭貼滿她本人照片的小床上一躺，優哉游哉地呈大字型：「年輕嘛，就是要瘋狂一點。」
「長生不老么？」雪姐姐眯著眼睛笑著：「我把我內丹分你一半就好了，我們倆一起長生不老。」
雪姐姐笑了笑，湊到李果耳邊說：「你家女武神蠻聰明的，居然看出了那個海燕電視上新聞的日期是一個月前的。」
李果對這些人說出這些話一點都不奇怪，就好像真的藝術家根本不捨得賣自己的藝術品一樣，房東姐姐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而比她更完美的是小新妹子。這種感覺，已經無限接近父愛了。
莫愁點著下巴：「所以，莫愁認為，對付相公需要……你且附耳過來。」
莫愁朝北方指了指：
「我……我徒弟？」李果愣愣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那也就是說，巴豆認識我咯？」
莫愁微笑，不置可否。
李果眼睛陡然瞪得碩大……這種狗血的事情，終於還是毫無保留地傾斜到了他的頭上，難怪說百合為什麼會生孩子執著到那種程度，而且李果很好奇，原來的自己怎麼會幹出如此血淋淋的事。
「哥哥，你肯定很好奇吧，為什麼我一直都沒跟你說。」雪姐姐雙手攬著李果的后脖子：「因為我害怕，這麼多年我的動力就是為了再一次遇到你。如果讓我失而復得之後再得而復失，我想……我會承受不住的。所以，我寧可瞞著你，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等到你看清楚那個女人的本質之後，我再告訴你。以我對你的了解嘛，你肯定不會再對那女人動感情了。」
李果和房東姐姐齊齊看著雪姐姐，但見她表情十分誠懇，透亮的大眼睛里綻放出來的真誠，讓李果的呼吸陡然一滯。
「那我一定要去呢。」房東姐姐的脾氣也是很擰巴的，幾乎就是一意孤行。
「那不也是你乾的事么。」雪姐姐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連忙搖搖頭：「後來知道，她其實想奪你身上的靈。至於幹什麼，誰也不知道。而且她把你的養父母給殺了，如果不是巴豆的媽媽突然出現，恐怕李家早就被她給弄煙消雲散了。」
「後來，我在揚州碰到了你啊，那時候的你么，和現在一樣傻乎乎的。」雪姐姐捏著李果的鼻子：「你當時差不多十二三歲吧，也是個流浪孩子，你在街上把我騙回家，然後教我偷東西……」
李果沒說話，之後用力地捏住了雪姐姐的一隻手，然後微笑著聽她繼續說下去。
「哥哥說，他一定會在你身邊的。」半晌之後，說話的，居然是一直在旁邊干著急的雪姐姐，她坐到了沙發扶手上，雙手搭在房東姐姐的雙肩：「你放心好了，我也會陪你一起去。」
「很厲害，三招逼得百合不得不逃跑。不過據說是仙界的人，就
「這誰說的清楚呢……」李果呵呵一笑：「我碎劍……是不是就是那次，把身殘志堅搞殘廢的？」
李果指著自己鼻子：「我？」
「那時候哪有A片嘛，我又那麼丑。隨便來個漂亮的姑娘你就趴下了。」雪姐姐嗔怪似的擰著李果的耳朵：「外面打得國破山河碎，你們在乾草垛子上偷歡，還讓我把風……你說說，你哪對得起我。」
「再後來，你因為天資很好，被人收養了。」雪姐姐說著說著，臉上的甜蜜就跟冠生園的奶糖似的，舔得膩人：「我記得最深的一句話就是，要帶走我也行，把我妹妹也帶走！這句話，我記了一千多年呢，其實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是，沒有道術不能化龍，沒什麼靈力，只是一個乾巴巴黑乎乎的小偷。」
而房東姐姐也用力地點點頭：「那我就等李果的安排。」
李果淡淡地笑了笑，並頗為用力地捏了捏雪姐姐的臉：「我遲早是會死的，可是你不會死。」
不多一會兒，李果起身，把雪姐姐拽到了旁邊的小房間里：「這怎麼辦？」
李果撩開雪姐姐額頭的劉海，在他的腦門子上親了一下：「我覺得，你和莫愁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喜歡的是現在的我，而你一直在等的是一千多年前的那個人。而我，是李果，也只是李果。當然，也可以叫我李果一……確實我挺喜歡你的，但是我想，你應該想讓自己明白，你喜歡的究竟是誰。」
李果點點頭：「肯定是痛苦死了……」
李果摸摸腦袋：「偷東西么……」
「那你……」李果的心突然間居然有些隱隱作痛，這種感覺來的很莫名，就好像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首許多年沒聽過的老歌似的，沒由來的眼眶一熱。
雪姐姐閉上眼睛，呢喃似的說著：「我剛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皺巴巴的就
「哥哥。」雪姐姐突然眼波流轉地看著李果：「你什麼時候要了雪兒。」
李果突然一個激靈，然後連連擺手：「你思考方向錯了……我是問，為什麼我會和她……你看，我現在表現的很不錯，曾經作為高手的我，應該更堅定。」
李果聽完，腦子裡高速旋轉了起來：「你……這……當時收養我的，不會是咱們老李家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那輩子終生未娶，最後碎劍和人同歸於盡。我也就在你的殘魂上做了記號，一個人跑廬山上修鍊來了。」雪姐姐一邊點頭一邊說：「不過說來奇怪，這段時間不停地探查你的魂魄烙印，發現你轉生了七八次，一般人要二十個甲子才能轉生一次呢。」
「所以你明明能打贏她，但是還是跟她選了一起去死。」雪姐姐說著說著，眼淚下來了：「把我一個人留下了……」
李果深呼吸一口，把臉貼在雪姐姐胸口：「一時間還真難接受，關鍵是，那傢伙怎麼懷我孩子的……」
房東姐姐冷不丁地突然朝屏幕上大喊了一聲。
李果哦了一聲：「還真是老搭檔，那莫愁怎麼解釋……時間都對不上，還有書魂大叔。」
「而且同歸於盡的人么……」雪姐姐神秘地一笑：「是百合，而且碎劍的時候，她還懷著你的孩子。」
李果渾身一顫：「這真不好……」
說到鳥子精，雪姐姐嘆了口氣：「她可是唯一讓我看不透的姑娘了。你肯定不知道，她比我們加起來都細心，絕對細心到讓人害怕的地步。而且……」
說完，李果站起身，朝外面走了出去，而雪姐姐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表情不斷地轉換著。直到客廳傳來李果吆喝著房東姐姐趕緊回家帶孩子的聲音，她才幡然回神。
「聰明。」雪姐姐朝李果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不過因為我的血統問題，不能進李家族譜，所以一直就在外頭遊盪。而現在的李家，是你徒弟的後代咯。」
「是不是很可愛。」莫愁的身影從角落
「就是……」莫愁故意拉長了聲音：「好好當個妹妹吧，雪姐姐，你沒希望了。」
可趕到客廳之後，李果已然消失，只留下一道肉眼看不見的藍色痕迹，正在一點一滴地消散。
「大智若愚是么。」莫愁搖搖頭：「她有時候會讓莫愁覺得害怕呢。」
「對不起……」那個胖子表情很沉重：「海燕會安全的，我用我的命發誓。你千萬不要回來，雖然對你有萬分愧疚，但是你的確是我們最傑出的作品。我們不希望你變成四所的殺人工具！小新更是不能落在那些人的手裡！萬分感謝。」
這下可算是難為李果了，李果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獨就是害怕這種幫別人下決策的事情。這雖然是自己人，可一方面是李果不想她犯險，另一方面要考慮到房東姐姐的感情問題。這個決策下的，讓李果橫豎都不是個玩意兒。
「你在安慰我，你給我看的海燕畫面是假的！」
雪姐姐頗為痛苦地捂著腦門子：「可他們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李果啊了一聲攤開手左看右看了一陣：「我……我……好吧，就這麼定了。」
李果一愣，旋即點頭，哥布林就是地精嘛，看莫愁玩魔獸的時候看過，碩大的嘴、矮個子還綠皮，確實非常有礙觀瞻。
雪姐姐非常聽話地把耳朵湊到莫愁的嘴邊，專心致志地等待教誨。
「你從哪學的一套套的……」雪姐姐捏著莫愁的臉：「看不出來你這麼壞呢。」
「有什麼不好？現在雪兒變漂亮了，也厲害了，不再是哥哥的小尾巴了，怎麼就不好了？」雪姐姐說得都帶上哭腔了：「我等了哥哥一千多年！」
雪姐姐聽完，渾身一顫：「你的意思是說，他一早就沒有和我……的打算？」
李果無奈地呵呵之笑，而雪姐姐則在一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淡然而視。
「完蛋了……」雪姐姐側身趴在沙發上：「我怎麼把哥哥的脾氣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