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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城堡里的晚餐

第十六回 城堡里的晚餐

吉瓦爾張大了嘴,眼睛死死盯在高文娜身上,心醉神迷。「醒醒!我們的主人在看你了。這樣很沒禮貌!」艾默急急地搖醒了吉瓦爾,後者立刻俯身回答:「我不能帶你的金鏈子了,那些外國美酒已歸你所有。」眼睛立刻又回到高文娜身上。
高文娜對阿德的從容不迫感到高興,在她面前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你們都退下吧!」隨著命令,所有的使女離開了房間。
小丑和放豬人沒料到普通的舊劍鞘里是這樣一把劍,圍上來觀看。「讓我試試!」放豬人想耍一下,但是立刻被劍的重量所震驚。「這……到底多重?」「三百六十斤。」
他們慢慢地走,一路上小丑招呼著來往的婦女,擺出各種奇異的行徑。阿德和放豬人邊走邊聊,磨蹭著時間,到城堡時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城堡的主人阿貝爾斯坦正在大發雷霆:「快點!客人就要來了!阿特魯托奈!到哪去了!我這個父親還沒看夠你!」
「高文娜?是阿特魯托奈的英文名字嗎?」
「感謝仁慈的亞伯拉罕的上帝,願我們的始祖雅各保佑你!我有你急需的東西,請你一定收下。」猶太人表示了感激。
「那麼,怎麼稱呼?」
「開玩笑!什麼最謙卑的兩個僕人和一夜食宿,現在才過中午!他們不是趕路的人,是衝著高文娜小姐來的無恥之徒!」放豬人和小丑見得多了,在心裏暗罵。
「您醒了!叔叔,我叫辛迪,請用毛巾。」
「若我有冒犯之處,我道歉,但歉意只能到此為止。」吉瓦爾大聲說,「希望高文娜小姐在阿什貝比武大會上,對那些光彩奪目的武士們不至於這麼殘忍才好。」
「老八,你要是皮癢就站在那裡,否則招待他像個貴客。我要先回去換身衣服。」阿特魯托奈不由分說把阿德推下馬,和碧姬跑向城堡了。這親呢的行為落在小丑眼裡,放豬人也不是瞎子。
「和你們一樣得步行的窮苦兄弟!如果需要,叫我理查德!」
「阿特魯托奈?我倒忘了。阿特魯托奈被帶回來了?阿貝爾斯坦會感激涕零,但是阿德仍然不可能回來,因為阿特魯托奈的姐姐高文娜才是真正的撒克遜公主,為了她的美貌,哪怕只是她的一個小小心愿,英國和法國的騎士願意隨時倒地死去。我們家的出色男子不可能只看上一眼就匆匆跑回來,哪怕他已經佔有你們這樣的美女,他也不會因此滿足。」
當阿德出現的時候,阿貝爾斯坦向他表示了敬意,阿特魯托奈把阿德形容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世上最偉大的戰士,然後就去洗澡換衣服,再也沒露面。阿德知道自己的家族對撒克遜人來說和暴君差不多,因此只報了名字,「叫我理查德。」
「這您不用擔心!連天使也不是他的對手。」
一隻豬叫著從面前跑過,忠實的牧羊犬在後面追逐,試圖把它趕回群里,然而見到阿特魯托奈,使它放棄了對豬的追逐,而大叫著跟在碧姬後面。「讓我們看看方斯為什麼放棄了它一向熱愛的工作,喔,不得了,」放豬人扯著嗓子喊起來:「老八,你最好起來看一看!」「是什麼讓你如此緊張!難道高文娜的追求者長得實在離譜?」草叢裡站起一個奇裝異服的小丑,衣服是由五顏六色的布匹拼成,站在那裡像是光怪陸離的帷幕。此外,他的帽子上掛著許多小鈴鐺,當他轉動腦袋,它們便一起發出丁丁當當的響聲,由於老八總是不停地晃動他的腦袋,使鈴聲接連不斷地傳過來。
「說什麼啊!你還是個小姑娘!」
「果然!」高文娜的聲音含著痛苦,使阿德回過了頭,高文娜的目光正注視著他的屁股。「難道我的屁股特別好看?」阿德心思百轉,不知所措。高文娜舉起一面鏡子,回答了他的疑惑——屁股上綉著一隻活潑的小豬,明顯是阿特魯托奈的傑作。阿德想起昨夜和辛迪、克瑞斯一起風流快活,卻打發阿特魯托奈去洗衣服,顯然被作了手腳,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那裡,有你們想象不到的難纏角色。」
「我是克瑞斯,請喝水。」
騎士:「要是那位小姐沒有你說的那麼美,你還記得我們的打賭吧?」
「哇,這樣也行,真小看你啊!那就,小姑娘快快長大吧……」阿德沒當一回事,開始唱一首北歐民歌:「小姑娘快快長大吧!夢裡常笑醒,醒來難入眠,還沒有做好準備,明天會不會是害羞的薔薇……」
「確實,」小丑回答,「我就像一頭蠢驢子,不過依在下看來,對教會和他的僕人的布施,也應當向其它布施一樣,先從自己人做起,比如讓我的放豬人兄弟擺脫他的破鞋子……」
阿貝爾斯坦插了嘴:「我派出去尋找女兒的人剛剛帶來了新的消息,有一支神秘的新興騎士團,人們稱之為『風雷』騎士團,他們行俠仗義,每有比武一定參加,成績驕人,不亞於聖殿騎士團,他們的團長還未露面,人們只知他們的統一標誌是披風上寫著『WindThunder』,是一群真正的好漢。」
「啊?」阿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阿德沒有聽出阿特魯托奈話中的意思:「人多不是問題,我從來也不排隊。」
「難道你們沒聽過,教士不向教士收拾一稅,我們教士不會彼此要求款待,我們寧願叨擾俗人,讓他們得到為上帝效勞的機會。」
阿特魯托奈臉上紅撲撲的,低著頭,靜靜的就好像換了一個人。阿德感到意外,正悄悄地打量著她,膳食總管又大聲說:「高文娜小姐駕到——!」彷彿特別賣力,寬闊的大廳里不斷回蕩著「駕到駕到駕到」的聲音,阿貝爾斯坦站起來,把一位姑娘領到女主人的專座上,屋裡所有的人都起立來迎接她。
騎士:「那可得由我來定,我承認沒見過這樣的美女,才算數。我看你的金鏈子已經危險了,我要帶著它參加阿什貝比武大會……」
「不要懷疑,我在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這件事至關重要,如果事後您覺得我冒犯了您,您可以要求我今晚代替您的妻子——反正您說出去的話我就完了。」
「他什麼也不必拿出!我保證出現在阿什貝,如果任何人在比武中獲勝,我都願意擔任愛和美的女王。」高文娜的聲音讓聖殿騎士欣喜若狂,他彷彿勝券在握:「那麼我期待著您的熱吻,希望您對我不要太過殘忍。」
「……」帕西被兩大美女伺候著,恍如在夢中。擦過臉之後,帕西清醒了:「怎麼回事?阿德那混小子呢?」
「你……」阿特魯托奈自有打算,「哼哼,我已經把你打上我的獨門標記,如果你敢打姐姐的主意,要你好看……」
「好了!收起你的鞭子吉瓦爾,這裏不是巴基斯坦,我的島民不喜歡挨打,除非是神聖的教會對它所愛的人的懲罰。」艾默長老撒出一把銀幣,拉走了聖殿騎士吉瓦爾。這位騎士怒氣沖沖:「我們這樣的人不必要求他們,我們可以命令他們!就是他們在半夜睡著了,也得立刻爬起來招待我們!」
「這位追求者在我看來不怎麼樣,但他帶來了好禮物,這禮物可以讓高文娜破涕為笑——您是在哪裡撿到這頭小鹿的?」
「嗯,如果你們再往前幾英里,有一座很大的修道院,可以容納你們所有的人。」小丑故意裝傻。
「我也有所耳聞!」艾默長老補充說:「前兩天奧丁神殿的人送來了西路達的文書,這些騎士是他親點——所有的騎士公會都收到了。」
「你不是個普通人呢,扎雷茲,我會還給你相等的價錢。謝謝了。」阿德接受了地址,帶著阿特魯托奈絕塵而去。
「我擔保,聖殿騎士不愛猶太人,只愛他們的財產。」小丑不失時機地譏諷吉瓦爾,吉瓦爾在高文娜面前,不敢發作,只得大肆吹噓聖殿騎士的功績。阿德想起碧姬還在挨餓,小聲和阿特魯托奈囑咐了幾句,阿特魯托奈立刻取了一些麵包和葡萄酒出去了,聽話的程度讓高文娜十分驚異,當妹妹跑來要求幫忙化妝的時候,她就對阿德產生了好奇心,現在看來,妹妹對阿德還不是一般的著迷。吉瓦爾的傲慢無理使她感到厭煩:「尊敬的先生,難道除了聖殿騎士團沒有其它的了嗎?」吉瓦爾曲解了高文娜的意思,回答道:「當然,還有聖約翰騎士團,(十字軍的另一支著名騎士團,主要由義大利騎士組成,以醫護傷員為主要任務,即醫護騎士團。)我不想詆毀他們的名譽,但是……」
「起來!今晚不走,你就活不到明天了!」這舉動使猶太人驚覺,也使阿特魯托奈安靜下來。
「阿特魯托奈從小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綉圖,和我爭奪洋娃娃大多也是這種手段。」高文娜拿起一個洋娃娃,果然掀起裙子,屁股上也有一個針線活小鴨子。「您回去吧,我想阿特魯托奈會在房間里等你,如果你留下來,我願意按約定伺候您,但是阿特魯托奈也一定會找到這裏來。我希望您能認真考慮將來如何面對。」高文娜靜靜背過身,等著阿德的反應。
「不用你兌現!我已經知道你是個好樣的,」小丑很高興,「你不是個莊稼漢,我們也不用為那種人掃興。」
回到房間里,果然阿特魯托奈坐在床邊等他,一幅很乖的樣子。「我們去哪兒?」阿特魯托奈被一把拉了起來,阿德拎起行李,和她一起向門外走去。「我知道你想獻身,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如果你真的很急,我可以在路上幫你解決一下。現在,老實跟著。」
「阿特魯托奈,不要著急,你長大了,一定比你的姐姐更美麗,向你求婚的人也許會排到國外喲!」
到了山坡的另一邊,科寧堡雪白的圍牆就展現在眼前了,地勢險峻,建築雄偉,農莊和田地圍繞著,構成了一張美麗的畫卷,比羅密歐藏身的那張更真實,更令人感動。
「沒錯兒!難道你以為我為了你們才殺豬宰羊?」阿貝爾斯坦相當不客氣,吉瓦爾想發作,被艾默攔住了,阿貝爾斯坦是北歐人打進來前的英國王室,阿爾弗萊德大王的後裔,在本土撒克遜人中的威望不容置疑,雖然如今沒有權利,但仍不宜得罪。
吉瓦爾雖然顯得粗魯,卻不失為一個敏感的人:「喔,如果這位團長正好在這裏,我倒要為他擔心了,他寒酸得沒有一身鎧甲,怎麼參加比賽?既然如此,我願意用我的聖物盒作為賭注,但是如果他不能出現在阿什貝賽場,你能拿出什麼呢?我的朋友?」
阿德見她越來越離譜,只得捂住她的嘴,繼續前進,不想阿特魯托奈終於掙脫,在手上咬了一口。阿德想大叫,好在已經來到目的地,猶太人的房間。
「我有哪點比不上她?我也會長出大胸部,你先前不也很高興地佔我便宜。昨天晚上你和辛迪、克瑞斯三個人一起在床上,卻讓我幹活兒,以為我沒聽見嗎?她們兩個的聲音連死人都吵醒!」
阿德和兩個人鄙視地看著一行人遠去,他們的聲音還不斷傳過來。
膳食總管大聲說:「且慢動手!阿特魯托奈小姐駕到。」眾人眼前一亮,阿特魯托奈穿著盛裝,手拎裙擺走了出來,特意走到阿德旁邊坐下。她燙了頭,像是被人特意打扮過,還噴了香水,顯得十分可愛。阿貝爾斯坦見女兒沒有坐在自己身邊卻坐在阿德身邊,吃了一驚,但女兒溫順老實的形象前所未見,叫阿貝爾斯坦心花怒放,也就不計較了。吉瓦爾和艾默低聲私語:「這位小姐雖然美貌活潑,但根本還未成年,算不上傾城傾國,你的金鏈子歸我了。」「你聾了嗎?這是阿特魯托奈,不是高文娜,是她的妹妹!」
阿德對兩個人說:「指我的寶劍起誓,我親眼見到我的朋友受到侮辱,我要參加那個什麼比武大會,當眾把他打翻在地,讓他在地上滾足十個滾。」說著,抽出普拉克之劍,在兩個人眼前晃了一下。
長老:「當然,你的十桶酒和我的金鏈子!我好像已經看到那些就被我的僕人們鎖進酒窖……」
「不許放肆!窮鬼!」聖殿騎士揚起馬鞭,重重地抽在小丑面前的土地上,要不是小丑躲得快,這一下一定會抽在他身上。一旁的放豬人見好友挨了打,立刻抽出匕首,迎了過來。
阿德對這番話正中下懷,說道:「他們的騎士團長也許會出乎意料地在賽場出現,我會很樂意向他轉達您的挑戰,這一點您不用擔心。」
宴會在推杯換盞中結束了,阿德注意到吉瓦爾和艾默的竊竊私語和對角落裡猶太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他們被帶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在房門前,兩個使女攔住了給阿德帶路的僕人,用命令的口氣接過了火把,讓阿德跟在後面。很顯然這權力來自高文娜,而且不能被拒絕。阿德被帶到高文娜的房間,女主人坐在一把高椅子上,三個使女在為她梳頭,做就寢的準備。至少有四支銀燭台把屋裡照得光輝奪目,阿德看到牆壁上掛著金絲銀線綉成的繡花帷幕,獵犬和獵鷹的狩獵場面達到了這項工藝的最高水平。但是和祖穆爾德的寢宮相比,這裏未免欠缺舒適,春梅在杭州的小屋牆壁也比這裏光滑。但是相信除了阿德之外,沒有人能注意到這些牆壁上的不足,他們的目光會時刻停留在高文娜雍容華貴的面容上。
「那他今天回不來了!」帕西清醒后立刻變得敏銳,這精練的表情多少和阿德相似,使姑娘們感覺到了諾曼家的優良血緣關係,帕西很驚訝,但是不在臉上表達,這是他比阿德老成之處。「他怎麼會認識高文娜?這位名門淑女完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猶太人衣衫襤褸,走進了大廳,他本是個高大的老人,花白的鬍鬚,但長期卑躬屈膝使人們幾乎看不出他有多高了。「不信基督的狗!不許過來!」吉瓦爾怒氣沖沖,他的隨從們也在後面拔出了劍,生怕被邪氣玷污。阿德給猶太人騰出一席之地,但是猶太人很識趣,謝過了主人,撿了一碗食物后就獨自坐在牆角享用,這樣宴會的氣氛不致被破壞,人們漸漸又回到各自的話題上來。
時間回到當天晚上,猶太人逃出了魔手,十分感激。
「但憑吩咐!」
「當然!收集美女是我們諾曼家的傳統!不過,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把我的好袍子拿來!我得趕緊去見國王,他一定會參加阿什貝比武大賽,我得在笨小子惹出殺身之禍前帶些兵馬過來。」
「這些人不值一提!」吉瓦爾當然不肯讓突然冒出來的風雷騎士團搶了風頭,「我會把他們打落馬下,但是恐怕他們沒辦法參加阿什貝這樣的正規比賽,才在農村裡小小獲勝。如果他們的團長膽敢出現,我會叫他們顏面無存。」
「孩子們,我問你們,」長老提高嗓音,像老山羊在叫:「這附近有沒有善心的人,出於對上帝的愛,對神聖教會的虔誠,願意給它的最謙卑的兩個僕人和他們的隨從提供方便,讓他們得到一夜食宿?」
「老八!去催催廚子,讓他們快一點兒!」阿貝爾斯坦今天特別高興,雖然高文娜讓他臉上有光,但阿特魯托奈也是心肝寶貝,只是不像他希望的那樣像一個懂禮節的名門小姐,不過,既然她已經歸來,阿貝爾斯坦的頭疼好了一半,另一半也會在一天以內煙消雲散。
然而,兩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打破了和諧,使放豬人的工作也不得不停了下來。他們的尊貴身份不難確定,除了衣著和馬匹極盡華貴,他們的隨從多達十幾人,從後面氣喘吁吁地跟過來。他們是一個教士和一個騎士。教士儀錶堂堂,像個長者,就像一首歌里說的,「他愛好打獵,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又道貌岸然,有資格當一名修道院長。」放豬人認識這是當地的西多教會長老艾默,西多會是天主教隱修會中的一派,以教規嚴格著稱。他的同伴則身披大紅披風,右肩上用白色綉著一個形狀特殊的十字架,身穿鎖子甲,高大像一座山。他此刻騎著一匹專供長途跋涉的馬,而另有一匹牽在隨從手裡。那一匹全副武裝,頭上有馬面甲,鞍旁掛著戰斧,上面雕有大馬士革鋼的波形花紋。另有邑從高舉著主人的長矛,盾牌上蓋著紅布,遮住了花紋,但仍可說明主人的身份——聖殿騎士。
「不是那樣!別鬧了!」
阿德的話讓阿特魯托奈幼小的自尊心受不了,她甩開阿德的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太小了是不是!如果是我姐姐就沒問題,是不是?」
「翻過這山就是我家了!快點兒!」阿特魯托奈很興奮,「我會介紹我的姐姐給你認識,大美女喲!向她求婚的人足以組成軍隊。但是你不許愛上她!」
「您昏倒了,叔叔,最近您體力不好,多休息一下。阿德跟阿貝爾斯坦家的小姐回家看望父母,很快會回來。」
「不,我急需的你不一定給得了,現在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阿德急於回到城裡買一套鎧甲。
「您真是他的叔叔呢!對他很了解!」辛迪表示驚訝。
「我急於揚名,為了我的一個妻子,小姐。」阿德的回答真情流露:「我和我的心上人被戰火毫無準備地分開,我沒辦法找到下落。但她是非常聰明的人,我想她也在找我,如果我出了名,她會容易一些。我是這樣想的,我的小姐。」想起下落不明的祖穆爾德,阿德心急如焚,那神情毫不掩飾地從眼睛中流露出來,讓高文娜深深地感到了一種情誼。「我多麼希望代替他的妻子撫慰他的傷痛,」高文娜這樣想,和這樣的男子在一起一定至死也不後悔,「但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是阿特魯托奈知不知道,我必須知道她的想法,而且,讓他也明白。」高文娜的思想回到此舉的真正目的上,說出了一個讓阿德難以置信的要求:「那麼,理查德先生,請原諒我的無禮,為了解除我的一個疑慮,你願不願意為我做件事?」
高文娜發覺聖殿騎士的眼睛露出炙熱的情慾,好像野獸躲在黑暗的山洞中向外窺視,立刻蒙上了面紗,警告他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不受歡迎。小丑毫不客氣地說:「騎士閣下,我們薩克遜姑娘的臉皮沒有經過風吹日晒,是經不起十字軍武士的注視的!」
「不,不是說這個……」阿特魯托奈不知怎麼表達好,只得瞪了他一眼:「大笨蛋!」
「我們還不一定去那兒!」阿貝爾斯坦對吉瓦爾沒什麼好感。正在這時,門房的小廝通報說有一個猶太人來借宿,這引起了眾人的騷動。「一支猶太狗!他難道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吉瓦爾大叫起來。然而,高文娜發了話:「讓他進來,在這種夜晚,就是野獸也需要息身之地。上帝既然讓頑固不化,不信基督的猶太人生存了幾千年,我們也可以容納他在我們當中呆上幾個小時。」這樣,所有的人都安靜了。
「告訴我,理查德先生,你為什麼那麼急於揚名立萬,竟然向騎士公會裡呼聲最高的騎士吉瓦爾宣戰?」高文娜希望有一個不同的答案,跳出「我有信心」「為了榮譽」之類,但又希望是最俗的哪一種「為了您,我的公主」,在這種心理下,阿德的任何回答都註定會使她有一點失望。
阿德被人當成爭奪物,還上了標記,多少有一點兒丟臉,姑娘們的玲瓏心思在他來說全是多餘。他近乎粗暴地抓住高文娜的雙肩,把她扳過來,後者一聲驚呼,嘴卻被堵住,掙扎了許久,高文娜帶著奇怪的心情吞下了阿德唾液,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粗魯地對待,阿德幾乎將她的纖腰摟斷,吻得她快要斷氣,意亂情迷。阿德掠奪了她的香舌,隨意扯她的頭髮,當她漸漸抱住阿德的時候,阿德把她無情地推開,並且一把撕開了她的胸衣,兩顆渾圓豐滿的戰利品迫不及待地蹦了出來,阿德卻一把將高文娜推倒在床上,用憤怒的聲音說:「為了這點兒小事就敢戲弄我,那個布娃娃被阿特魯托奈上了標記,最後還不是在你的房間里!如果我是你,阿特魯特奈這麼喜歡這個娃娃,我就會給她!你得到了所有的榮譽,但幾乎少有人知道阿特魯特奈的存在!由於你們對她的忽視,才造成阿特魯特奈經常逃家的現狀。我不是基督徒,在我們家是一夫多妻制,如果你敢泄漏我的秘密,你就完了。阿特魯托奈我會娶,你也別想跑,後天你給我乖乖到賽場去,等著我把你當獎品領回家,如果你不願嫁給我,就得做我的情婦,如果我發現你不是處女,就給你一頓鞭子!」說完,留下嚇傻了的高文娜,揚長而去。
「你需要的是一套配得起你的鎧甲!」猶太人大聲喊道,讓阿德停了下來,「拿著,這是我的親戚的地址,他就在阿什貝,看在他的親戚扎雷茲份上,他會送你一套鎧甲,他有十套米蘭盔甲等待出售,件件配得上國王!」
和上一次阿德參加的寒酸的大型宴會不同,這裏堪稱盛宴。宰了羊和豬,神氣活現的小公牛攤開四肢躺在大理石上,大塊的肉烤熟后在酒席上到處傳遞,透明的紅葡萄酒在斟得滿滿的酒杯里閃著光。吉瓦爾在發現宴席的主客是阿德時就一直瞪著這邊。阿德不以為意,和小丑妙語如珠,使阿貝爾斯坦十分開心。
在那時的歐洲,小丑和放豬人雖然身份低微,但卻是十分重要。沒有小丑在場的宴會就不算是正式的宴會,小丑可以任意出入家裡的絕大部分角落。而放豬人,多半睡在後院的稻草棚里,後門的鑰匙由他掌握,所以,一個不忠實地放豬人比不忠實的謀士更令領主擔憂。幸運的是,放豬人只認了阿德一個兄弟,把他們悄悄放了出去。第二天,領主丟了女兒,吉瓦爾失去了可以搶劫的猶太人,都非常惱火,但高文娜說他們必定在阿什貝出現,所以大家一起啟程,去參加阿什貝比武大賽。
帕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頭好疼,昨天似乎作了怪夢……」帕西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小丑和放豬人對阿德的謙虛感到非常滿意,「那麼,我把豬趕回去,等我一下,我已經聞到晚上的盛宴了……」放豬人開始和他的狗一起企圖把跑得到處都是的豬趕攏,小丑和阿德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很快彼此都有了好感。
高文娜體態優美,一切都恰到好處。她身材欣長,亭亭玉立,但不是高得過分。她皮膚細膩,高貴的臉型和容貌體現出她優越的地位和一貫受到尊敬的習慣。她濃密的頭髮介於棕色和金黃色之間,以各種動人的方式一綹綹地分散著,在寶石首飾的掩映下,長長地垂掛下來,使人們看到了一位名門出身又生來自由的少女。
「你對我做過什麼!我告訴騎士公會,你的名譽就完了!你是不是想不承認?」
「除了我們還有客人嗎?」騎士吉瓦爾和長老艾默已經換了舒服的袍子,擺出一副客人的樣子。
「我只要你一個……」阿特魯托奈說出口來,臉紅得像茄子。
「和祖穆爾德相比,似乎也不差了,蠻有女人味,而且似乎沒有那麼聰明——有時候男人莫名其妙地希望自己的女人笨一點……」阿德暗自盤算。
「轉過身,脫掉褲子,讓我看看你的內衣。」
阿德發覺高文娜非常認真,只得按照說的做了。「難道這女人是個花痴?還是我上了大當?」阿德覺得很不自在,掘起屁股讓女人看,而且對象是高文娜,這種事情講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