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明》目錄

第七十四章 你惹得起嗎?

第七十四章 你惹得起嗎?

等張子安走遠了,趙三泰才敢輕聲嘀咕道:「狗太監,什麼東西,平時老子孝敬你的銀子還少了?這會真有事了卻撇得比誰都乾淨,不就是收了王朴的銀子么?這事您不管,有人管,老子還非和王朴干到底了!」
孔武有力的把總突然說道:「他娘個球,乾脆不在大同混了,我們投奔王總兵去!」
再說趙三泰被小太監領到了客廳,等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見張子安懶洋洋地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正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趙三泰趕緊起身迎上前來,諂聲說道:「哎喲我的公公,您老人家可算是出來了。」
說罷,張子安再不理會趙三泰,揚長而去。
李詹事道:「王朴已經和長平公主定了名份,就已經是皇親了,而且根據京師傳來的消息,這傢伙還和內閣首輔周延儒走得極近,連萬歲爺跟前的紅人王公公似乎也和他有點關係,卑職以為王爺這時候最好還是別替趙三泰出這個頭。」
小太監應了一聲去了。
「老子不怕死。」唐勝大叫道,「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再說了,弟兄們現在連自己都養活不了啦,當兵當到這份上,活著還有個球勁?走,都跟老子走,趙老大你要是怕死,你就別去。」
現在的代王朱傳齊【齊字前應該加上火字旁,可這字連新華字典都查不到】已經四十齣頭,可論輩份他卻還要比崇禎帝晚一輩。
唐勝把衣袖一捋,大叫道:「各人回營多召集些弟兄,現在就跟老子去軍需倉庫,老子就不信找不出銀子來!」
另一個把總也起鬨道:「就是,我們這就找他去。」
「趙三泰?」張子安蹙眉道,「八成是為了挨王朴打的事,告狀來了。」
張子安剛剛在兩名婢女的侍候下洗了個熱水浴,這會正躺在坑上舒舒服服地享受兩個小太監的拿捏,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道:「乾爹,趙副總兵說是有要緊的事要向您當面稟報。」
大同鎮鎮守太監官邸。
孔武有力的把總拿起銀子掂了掂,叫道:「趙老大,這才五兩銀子,不夠數啊。」
「是。」
「住口!」張子安怒道,「要咱家說,駙馬爺賞你這一頓鞭子還便宜你了!就憑你目無上憲、滿嘴噴糞,國難當頭不帶兵去剿賊,卻帶頭去怡紅院狎妓宿娼,聚眾鬧事這兩項劣跡,論罪判你個革職查辦都不為過。」
「去。」朱傳齊對來報訊的家丁道,「你這就去門房回個話,就說本王已經睡下了,讓趙三泰改天再來。」
洪武帝最初分封設藩時,各鎮藩王大多領著軍隊,永樂帝就是靠著燕京三鎮的軍隊奪了建文帝的天下,永樂靖難后,天下各藩鎮的兵權被削弱,到了崇禎帝這一代,各藩鎮已經根本沒有兵權了。
趙信急道:「唐勝,你冷靜些,還有你們幾個千萬別胡來,聚眾鬧事,帶兵衝擊軍需倉庫形同謀反,那可是要砍頭的。」
……
「閉嘴!」趙信臉色一變,大喝道,「唐勝你給老子聽好了,這話可不能亂說。」
所以,朱傳齊雖然貴為親王,可他既不能領兵也不能干預地方政務。
張子安不由趙三泰分辯,接著說道:「駙馬爺丁憂守喪期內,您要是惹出什麼事來,誰也救不了你。」
「嘿,我們還真怕你賴帳。」那把總叫道,「這幾十兩銀子對老大您來說不算什麼,可對弟兄們來說那可是救命錢哪,老大,朝廷可是半年多沒發餉了,卑職的一家老小還指著這點銀子買米下鍋呢。」
「媽了個巴子,不玩了。」趙信把骰盅往前一推,又從腰兜里摸出一錠銀子來往桌案上一扔,沒好氣道,「就這些了,你們自己分吧。」
趙三泰急道:「公公,我……」
大同北效,邊軍大營。
小太監道:「肯定是。」
「是啊。」另一個把總也嘆息道,「我們還都是千總、把總呢,可連老婆孩子都養活不了,再看看人家王總兵的兵,是個兵就每人發了五百兩銀子的餉銀,刀疤臉也就是個千總,可他都能給怡紅院里的粉頭贖身了!這人比人,得死!」
這會朱傳齊已經知道了王朴大鬧怡紅院,並且替嬌娘和紅杏強行贖身的事,正找來代王府的兩位詹事商議對策,正議事呢,就有王府的家丁進來稟道:「王爺,大同鎮的趙三泰趙副總兵正在門外求見。」
趙三泰道:「公公,這事您老人家得替末將做主,末將怎麼說也是大同鎮的副總兵,在您老人家底下當差不是,他王朴雖然是皇親國戚,可他是京營提督,這手再長也伸不到大同來吧?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哪,公公,王朴這是沒把您放在眼裡哪。」
王詹事道:「趙三泰怕是來向王爺您訴苦的。」
「去去去。」趙信不耐煩道,「不就幾十兩銀子,你們還怕老子還不上?」
「啊?」趙三泰急跪倒在地,連聲哀求道,「公公救我。」
「趙三泰?」朱傳齊問兩位詹事道,「王詹事,李詹事,這事你們怎麼看?」
……
「嗯。」朱傳齊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王朴是個無法無天的主,他連聖旨都敢抗,法場也敢劫,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在怡紅院痛打趙三泰,再替嬌娘和紅杏強行贖身不過是區區小事,犯不著為了這事和這種渾人計較。」
兩名詹事同時抱拳道:「王爺英明。」
不過這會賭局也快耍不下去了,坐莊的趙信已經打了幾十兩銀子的白條了,又是一把全賠之後,終於有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把總叫道:「趙老大,你都欠弟兄們好幾十兩銀子了,總不成還打白條吧?」
「就這些了。」趙信沒好氣道,「你們要就拿去,不要拉倒,反正老子也沒什麼閑錢了,剩下的等朝廷發了餉再補給你們吧。」
夜深了,帳外早已經天寒地凍,帳蓬里生著火盆也抵禦不了這刺骨的寒氣,幾個把總還有十幾個老兵油子正聚集在千總趙信的帳蓬里耍錢,雖說朝廷已經半年多沒有發餉了,將士們也都囊中羞澀,可軍營里除了耍錢也實在沒有別的樂子了。
張子安抬就瞧見了趙三泰臉上的鞭痕,頓時叫道:「哎喲,趙總兵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往自個臉上畫花呢?」
沒招,只能先打白條,耍錢還得接著耍。
張子安的臉色沉了下來,陰聲說道:「這麼說您是找咱家來訴苦的?」
「咱家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救得了你自己。」張子安走了幾步,回頭又用冷嗖嗖的語氣說道,「駙馬爺是個什麼樣的主,您知道的不比咱家少,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你惹得起嗎?咱家奉勸你一句,管好您自個兒,千萬別惹什麼事。」
代王府。
這時候,有個把總忽然說道:「要說,朝廷肯定是發了餉的,可這餉銀一定是讓趙三泰這狗賊給貪墨了。」
「嘿,這日子過得真沒勁。」那把總搖頭苦笑道,「我說今兒趙老大您怎麼有心情跟弟兄們一塊吃大鍋了,敢情您也快揭不開鍋嘍。」
「公公您就別笑話了。」趙三泰叫苦道,「這哪是花呀,這都是讓王朴給打的。」
「你這是什麼話?」趙勝臉色一變,咬了咬牙,突然喝道,「老子也忍了好久了,好,既然要鬧那就索性鬧大些,去搶軍需倉庫根本就搶不到銀子,你們都回去把弟兄們召集起來,我們直接去堵趙三泰的總兵行轅。」
「去。」張子安道,「讓他先在客廳候著。」
「怕什麼?」唐勝大叫道,「老話說的好,皇帝還不差餓兵呢,當兵吃糧天經地義,現在朝廷派不出軍餉,弟兄們另找活路又有什麼錯?再說了,我們可不是世襲的軍戶,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