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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昭和海軍三大事件

第二十章 昭和海軍三大事件

那就是巴拿馬運河船閘的寬度只有110英尺,而美國海軍和日本的長門級戰列艦同級,32,600噸的「馬里蘭號」艦寬是108英尺,兩邊都只有一英尺的空余,出於這個原因,美國的軍艦都是細長的,連45,000噸的密蘇里號的艦寬都是108英尺。當然細長有個限制,不能把戰列艦造的像一條黃鱔,如果日有五萬噸以上戰列艦,美國的太平洋艦隊就是白給,就算當時造船廠主要集中在東海岸的美國人也開始造大艦,他要打日本人也要繞過麥哲倫海峽跑個近兩萬海里來和日本人切磋,這樣一來,謙虛地說一句:日本人就是想輸都難。
接連兩次的事故,要不是用人之際,哈爾西差點上軍事法庭。
魚雷艇不能單獨行動也是不受人歡迎的一個理由。海軍出海是有按航海距離計算的出海津貼,這是海軍們的一筆大收入,當然大家都會在這上面動腦筋。
這個定義是秋山真之在日俄戰爭前從美國回到日本在海軍大學校任教官的時候在《海軍基本戰術》這篇論文中提出來的。秋山在這篇論文中定義了三個名詞:戰略,戰術和戰務。秋山認為,凡是和敵人接觸上了以後的行動叫戰術,接觸距離之外的行動叫戰略,為了實現這些行動所作的工作叫做戰務。這個定義裏面除了戰術之外其他都很難理解,起碼那個戰略和戰務到底怎麼區別沒人說得清楚,正好日本人又有繁瑣的事務習慣,所以到了後來,海軍高級軍官們是隨心所欲地解釋這些個東西,這個對美戰略就是一個例子。
驅逐艦長是一些以職業航海軍人自命的怪人,在驅逐艦長們看來,上海軍大學校,進中央機關當參謀,當艦隊司令是很可笑的事情。是當海軍來了還是當官來了?當海軍就得當驅逐艦艦長。這些驅逐艦艦長的出身很有趣,大部分都是漁民船家出身,可能是帶有航海的遺傳因子的緣故,他們生來就喜歡航海,喜歡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航海,從這個觀點來看,具備了先進操舵裝置的巡洋艦,戰列艦是不能算「船」的,要玩就得玩驅逐艦這種裝備簡陋,得靠自己的手藝來開動的東西。魚雷艇的裝備更簡陋,但魚雷艇上的海兵畢業生當不了艇長——日本海軍的人才還沒有豐富到連魚雷艇艇長都是海兵畢業生。
這個對美戰略又叫「漸減戰略」說美國人要來打日本肯定從夏威夷經中途島方面來,日本就在南太平洋到處設伏,用潛水艇,驅逐艦和魚雷艇加上夜襲,弄得美國人不得安寧,抽冷子就打沉他艘把戰列艦什麼的,這樣美國人到了小笠原群島附近也就只剩下撐死七成了。
那時候沒有雷達人造衛星,單艦出海鬼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兒,只要和艦上計算工資的主計軍官串通好,回來怎麼報假賬都沒事,要不然哪來錢去喝花酒?
日本人的記性時好時壞,凡是能長臉的事記得特別清楚,凡是丟臉的事全部忘光。這回造艦還是這樣,甲午戰爭期間愣湊錢趕了個「三景艦」來壯膽這件事記得特別清楚,可是那三條怪裡怪氣的軍艦在大半天的大東溝海戰中一共只打出了三炮還是四炮這件事又忘記了,這件事其實就是當年三景艦的重版,當年要三景艦是為了壯膽,現在就不知道是準備幹什麼了,用東條英機的一句名言來說明正好:「軍人的責任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從一次世界大戰以後,日本海軍就開始自行設計所有的艦艇,從整體說來,日本的軍艦設計基本上還是屬於高水平的,其中也有像日本首屈一指的軍艦設計師,東京帝國大學校長平賀讓博士設計的名作,重型巡洋艦「古鷹號」那樣的優秀作品。
日本海軍的艦艇都有這個毛病,像吹雪型一級驅逐艦磯波號的排水量是1,700噸,裝備的武裝重量是排水量17.7%的302噸,一般這個比例在12%以下。
當然,日本海軍也不完全是在瞎胡鬧。日本在飛機起步落後歐美十幾年以後發展出了一支優秀的海軍航空兵也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日本人的潛水艇技術也得到過公認,潛水艇放到以後再說,這裏先說一說日本的海軍航空兵。
巡洋艦,戰列艦還有一點不合這幫船家出身的海軍胃口的就是不自由。巡洋艦戰列艦很可能被什麼艦隊弄去作了什麼旗艦,艦上會莫名其妙地來一個艦隊司令和一大幫參謀什麼的混蛋管著你,受拘束。但驅逐艦被哪位艦隊司令看上拿去做旗艦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起碼驅逐艦上就容納不了司令部那些閑人。
但是話要說回來,日本海軍中最精良的部分也就是驅逐艦隊了。訓練是一個因素,日本海軍的訓練是很繁重的,伊集院五郎提出的口號「月月火水木金金」就是一個證明,但伊集院的口號還只是從「當兵的閑著就會生事,不能讓他們閑著」這種軍營管理的觀點出發的,把訓練和作戰聯繫起來的是東鄉平八郎。東鄉有句貌似有理,其實誤事的名言:「一門百發百中的大炮抵得上一百門百發一中的大炮」為了使所有的大炮都成為這種「百發百中」的大炮,就只有訓練。東鄉在最後接受倫敦條約的時候加了一句:「訓練沒有限制吧」還有一點就是日本海軍驅逐艦的艦長們本身的素質也是最優秀的,這是山本權兵衛推行起來的吊床號制度的一個意想不到的副產品,很奇怪。吊床號制度旨在排除出身,宗派的干擾選拔人才,問題是「人才」怎麼定義法。一般人才就是能往上爬,但無論什麼地方總少不了些「不求上進」的傢伙。日本海軍的驅逐艦長們就是一幫這樣不求上進的傢伙,或者說只有不求上進的傢伙才去當驅逐艦長。
1925年下水的重型巡洋艦古鷹排水量只有7,100噸,裝備了六門八英寸大炮和12枚魚雷發射管,船舷防禦採用了三英寸鋼板,最高速度達到35節,而當時英美的七千噸級巡洋艦一般都是裝備八門八英寸炮,速度只有30節的,所以古鷹問世以後立即引起了英美的重視,頭號海軍大國的英國人甚至正式向日本人接洽購買古鷹號的設計。
魚雷艇幹不了這個,巡洋艦以上目標太大也幹不了,就驅逐艦黑起錢起來沒良心。整個艦上艦長最牛,一出了海就是龍王爺老大他老二。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驅逐艦艦長都是真喜歡航海的那類人,哪怕單純為了撈錢也得玩了命訓練。
「友鶴事件」「第四艦隊事件」和「美保關事件」已經鮮明地勾勒出來了一幅野心勃勃而又家底有限還老是在使用甲午,日俄戰爭時期的老皇曆的日海軍的形象。
首先日本的軍艦本身質量就有問題,日本工人做事情不偷懶,挺認真,所以艦艇的工藝質量本身倒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其他地方,前面講的頭重腳輕是一個設計上的原因,還有一個問題出在材料上。日本當時的冶金技術在世界上也就是三流,和德國這種金屬材料的先進國家當然不能比,就是比起英國人起來也差了一大截。
和「友鶴事件」「第四艦隊事件」並列為「昭和海軍三大事件」的是1927年8月24日的「美保關事件」在一次夜間訓練中,輕巡洋艦神通號,那珂號和驅逐艦蕨號和葦號相撞,其中5,200噸的神通號巡洋艦把蕨號驅逐艦給來了開膛,從當中一切為二,四條船上總共死了119人。
夜襲是一種很有效的作戰方式,日本軍隊也有夜襲的傳統,在甲午戰爭,日俄戰爭中都有很成功的作戰戰例。所以日本軍隊非常注重夜戰,步兵有夜戰,裝甲兵有夜戰,航空兵有夜戰,海軍也有夜戰。夜戰不是壞事,但是日本莫名其妙地相信除了日本軍隊之外都不會夜戰就是個笑話了。這個笑話的起源不祥,反正戰前日本人相信歐美鬼畜的綠眼睛在晚上看不見東西,只有日本人的黑眼睛才行。這種有關人種的古怪偏見不單單是日本人有,美國人也一樣,美國人一直很固執地不相信日本人能開飛機,因為美國人認為黃種人的母親把孩子背在背後,孩子的腦袋沒有支撐,老是晃來晃去的,耳朵裏面的平衡神經被晃壞了,所以無法駕駛飛機,在珍珠港被襲擊了以後還有人堅持認為那是日人雇傭的德國飛行員乾的。
萊特海戰的那艘大炮轟飛機炸就是沉不了,最後因為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由日本驅逐艦「曙」自己發射的魚雷擊沉的重型巡洋艦「最上」也是平賀博士的傑作。作為裝備六英寸炮的輕型巡洋艦設計的最上號,動工時因為華盛頓條約失效而又改成裝備六門八英寸大炮的重型巡洋艦。最上號在中途島曾經讓美軍偵察機大吃一驚:「那傢伙上面堆滿了八英寸大炮」順便扯一句,日本人有時候很有點阿Q精神的,比如能夠聽到日本人很自豪地在說:「戰艦武藏在沉沒的最後時機還是保持了前後主炮和海面平行,而英國人的威爾士親王號,哼,斜翹著就沉下去了,英國人的戰艦設計和操艦水平還是比日本人差」是不是有點五十步和一百步的關係?
這裏出現的「戰略」和一般所理解的「國家戰略」或者「戰爭哲學」有點不同。這是日本海軍特有的戰略定義,要記住這麼一點:日本軍隊,不管是陸軍還是海軍其實不懂戰爭,也沒有研究過戰爭,所以不存在戰爭哲學這個名詞,這個缺陷要以後在中日戰爭和太平洋戰爭中才能看得出來,但在現在日本海軍所採用的「戰略定義」就是一個古怪的東西。
航空母艦「龍驤」桅杆被颳倒,「鳳翔」前甲板被巨浪擊垮,重巡「最上」艦首鋼板開裂,「妙高」艦首鉚釘鬆動,驅逐艦「菊月」「睦月」「三日月」「朝風」是連艦橋都倒了,最慘的是驅逐艦「初學」和「夕霧」從艦橋再往前就沒有了,艦首被颱風不知道刮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就是死亡54人的所謂「第四艦隊事件」海軍和陸軍最大的一點不同就是海軍更受自然規律的左右,海軍應該比陸軍更加知道人無法戰勝大自然這一鐵則,再強的軍艦遇到了強颱風也沒治。被颱風襲擊過的不僅僅是日本海軍,名將哈爾西指揮的美國海軍第三艦隊在太平洋戰爭中也兩次被颱風襲擊,一次是萊特海戰以後的1944年12月18日在菲律賓呂宋島以東500海里的海面,東經129度57分,北緯14度50分第38特遣隊,1,500噸的摩納漢,2,050噸的史本斯和1,395噸的赫爾這三艘驅逐艦顛覆沉沒,航空母艦黃蜂號受損,五艘輕型航母蒙特雷,聖加辛德,卡博特,蘭利和考本斯,兩艘重型巡洋艦邁阿密和巴爾蒂摩,兩艘護衛航母埃斯帕恩斯角,奧塔馬哈和八艘驅逐艦需要大修,哈爾西說:「這是第一次珊瑚海海戰以來第三艦隊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損害」這次本來是叫「科波拉」(Cobra)的颱風也就因此得名「哈爾西颱風」哈爾西和颱風有緣,沖繩戰役以後的1945年6月5日,第三艦隊又一次遇上了颱風路易斯號,這次比上次還要厲害,受損的有航母大黃蜂和本寧頓,輕型航母聖加辛德和貝勞伍德,護衛航母阿圖,布干維爾,薩拉摩瓦和溫丹灣,戰列艦馬薩諸塞,阿拉巴馬,印第安那和密蘇里,重型巡洋艦匹茨堡,巴爾蒂摩,昆西,輕型巡洋艦底特律,亞特蘭大,達拉斯和聖胡安以及十四艘驅逐艦和其他12艘艦艇。其中13,600噸的重型巡洋艦匹茨堡號的艦首被颱風掀掉。
英國威克斯(vickers)造船廠製造的金剛是世界上第一艘使用14英寸(360毫米)的VC裝甲鋼板的戰列艦。英國向日本轉讓了VC裝甲鋼板技術,但日本無法掌握,不僅如此,一直到後來開工製造大和號戰列艦時還是無法裝備所需最厚650毫米的裝甲鋼板,後來是在德國人的幫助下採用了省略表面滲碳技術的VH技術,但是戰後美國人對信濃號航空母艦裝甲鋼板的研究表明日本的裝甲鋼板的防彈能力只有英美的90%左右。
長期晝夜部分的訓練使官兵極度疲勞,集中力的渙散,判斷力的下降是造成這起事故的主要原因。事故的原因不奇怪,奇怪的是事故的事後處理方式,神通號艦長水城圭次大佐被控業務過失,艦船顛覆,過失殺人等三項罪名送交軍法審判,在正式判決的前一天水城大佐切腹自殺算作謝罪,但海軍省根據天皇特旨,追晉水城大佐少將軍銜。追晉是戰死者的榮譽,而雖然是過失,但水城圭次大佐也還只是一個待罪侯判的犯人。就是說雖然水城在名義上是犯人,但是因為他在政治上是正確的,所以自殺了還能享受戰死的榮譽。
本來軍艦應該經受得住50度以上的搖擺,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呢?日本海軍最牛皮的就是魚雷艇或者驅逐艦的夜襲,現在看來夜襲還得選個風平浪靜的黃道吉日,聽起來就太滑稽了。這種天下奇觀出現的責任還是在軍令部,倫敦條約規定600噸以下的艦艇完全自由,喜歡玩小聰明的日本人以為有空子可鑽了,曾經用100噸的魚雷艇和380噸的驅逐艦在日本海大海戰時夜間大顯神通的日本人怎麼會放過這一條,軍令部開始大造魚雷艇,並且提出了這樣變態的要求:速度30節,續航力三千海里,3門5英寸(12.7公分)炮和4根魚雷發射管。
除了還在建造,沒下水的大和和武藏之外,剩下的10艘戰列艦到底怎麼樣?能不能打?
可是經過這些年的磨練,日本海軍也在成長,比如面對著這麼大的賭局,心情忐忑不安的已經很少了。當然可能谷口尚真大將的下場讓大家都聰明了起來,就是忐忑不安也不說,不流露出來,反正皇國永存,天照大神肯定到時候會給點照顧,現在只要再檢點一下賭本賭具就行了。
比如說,普通的船在海上因為某種原因而翻了過來這種現象不很常見但還是能耳聞目睹。可是又沒有人聽說過軍艦在海上翻白肚皮的?軍艦會被擊沉,但決不會被風浪什麼的給顛覆了是一條常識,不管怎麼落後的國家,只要他自己製造軍艦,就決不能翻船,但日本人就能破除這條常識,1934年3月12日凌晨四點左右,日本海軍第21水雷戰隊的友鶴號魚雷艇卻在佐世保軍港外面的海面上晾著個白肚皮好不顯眼。
大概有時候確實是不能隨便胡說八道的。日本海軍用來忽悠預算而製造出來的假想敵美國經過日本陸海軍三十年的慘淡經營以後,終於快成為認真的敵人了。
會不會有人覺得奇怪,為什麼日本海軍對巡洋艦,驅逐艦,甚至魚雷艇這些輔助艦也這麼上勁呢?如果說「艦隊派」一定要戰列艦的想法還是可以理解的話,可是這些輔助艦為什麼也要如此瘋狂就有點不可理解了。其實這些輔助艦是日本海軍所謂「對美戰略」的一個很重要的部分。
這個對美戰略是那位最堅定的「艦隊派」加藤寬正大將鼓搗出來的。加藤寬正是海兵16期首席。是日本海軍中首屈一指的炮術專家,在當三笠號炮術長時就先於英國人而提出了「BROADSIDES FIRING」的集中控制炮火的方案,是個牛人。但這位牛人的運氣不是很好,在黃海海戰中受了傷向安保清種交了崗而沒有參加有名的日本海大海戰,沒有親眼看到俄國軍艦被他發明的集中式炮火擊沉,對於加藤寬治來說是畢生遺憾。要說這種遺憾就是他弄出這個對美戰略的動力也不為過。
和美國開戰,不用說又是一場賭博,規模只會比以往的甲午和日俄兩場戰爭更加大。
600噸的魚雷艇友鶴的武裝重量居然達到了30%的176噸,這種世界上其他地方看不到,空前絕後的大頭娃娃軍艦遇上風浪怎能不翻?
指望小型艦並不是說不搞巨艦,最後的決戰日本人還指望巨艦呢。巨艦是所有海軍軍人的夢,更不要說日本海軍了。現在華盛頓條約規定了不能建35,000噸以上的戰列艦,這點是最讓日本人鬱悶的,日本人最想造的就是五萬噸以上的大艦,除了海軍都喜歡巨艦這個原因以外,日本海軍們還有個稀罕原因。
軍艦的設計思想出了問題,製造呢,也有問題。1935年9月26日,日海軍在岩手縣以東250海里的太平洋進行訓練時,第四艦隊遇到颱風,這颱風刮過去以後大家一看認不出在海面上漂著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了。
那個八八艦隊一直沒弄起來,現在擁有的扶桑,山城,伊勢,日向,長門,陸奧,榛名,霧島,比睿,金剛再加上1937年動工的大和和武藏,總算在數字上達到了「8+4」了。
日本海軍在和平時期出現的「第四艦隊事件」是由於鋼材問題造成的,被海浪反覆衝擊的船身鋼板出現了疲勞裂紋。
自英國的軍艦,同樣的金剛級戰列艦日本使用同樣圖紙製造的比,榛名和霧島就沒有這個問題,當時日本的冶金水平和歐洲的相比,差的就是這麼遠。
日本海軍天下無敵這一點據說是已經規定了,不可懷疑的,以弱勝強都沒有問題,現在是實力相當,更不要說美國艦隊長途跋涉,一路上已經給日本打得氣息奄奄了。
眾所周知,太平洋戰爭中美國和日本之間沒有發生日本人準備了三十幾年的大艦巨炮之間的艦隊決戰。所以日本海軍敗在了用兵思想上,這似乎是一種定論。但是如果假定一下美日之間發生了主力艦隊之間的決戰。日本是不是就一定能贏?恐怕也未必,這是因為日本人軍艦的性能很可疑。
這是和若竹型驅逐艦「夕顏」「朝顏」同樣的火力裝備,甚至比夕顏朝顏還要強,因為友鶴採用了炮塔,不要忘記夕顏的排水量是一千噸,而友鶴不到600噸,這樣甲板上堆積的大量火器使艦艇的重心G增高,最後幾乎和浮力中心M重合,而一般軍艦對GM距離的要求是一米到兩米,這樣的艦艇,如何不翻。其實友鶴是這類魚雷艇中的第二艘,第一艘是千鳥,千鳥在測試時才搖擺15度就已經不穩定了,後來在兩側加蒙鐵塊才通過測試,但是老天的測試還是通不過。
但是,這個方案是不是很面熟?這不就是日俄戰爭的日本海大海戰嘛。日本人奇迹般地贏了日俄戰爭,從此再也不忘記了。在日本人看來,所有的外國都是俄國,所有的海軍都一定要像俄國海軍一樣。這種從七成軍力到漸減戰法的奇談怪論在當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為什麼美國非得走日本人規定好的路線?為什麼美國艦隊就非得有三成被日本人給吃掉?這些都沒有任何依據事實所給出的說明,也沒有人發出疑問,僅僅是「日本海軍的戰術戰鬥質量天下第一」這種來歷不明的狂信在起作用罷了。有趣的是,這種荒誕的白日夢就硬是縈繞著「大日本海軍」三十幾年,一直到馬利亞納之後才算弄明白知道那種七成戰力,漸減戰法純屬扯淡,但已經為時太晚了。
這樣的話日本怎麼能不勝?所以為了取得勝利,一個是要保持對美國的七成兵力。再有就是加強驅逐艦以下這些英美大八嘎們沒看見的小型輔助艦的建設。這就是日本拚命要搞驅逐艦和潛水艇的由來,日本人指望這些家什能弄掉三成美國人的艦隊呢。
但是倫敦軍備會議以後,日本的軍艦設計慢慢地走上了一條邪路,無視科學,無視技術,相信「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這種奇怪理論。因為日本人需要戰列艦似的巡洋艦,巡洋艦似的驅逐艦和驅逐艦似的魚雷艇。
日語中的水雷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指「魚雷」中文中的水雷日語叫「機雷」日本海軍的「水雷隊」就是魚雷艇隊的意思,第21水雷隊共有四艘魚雷艇,旗艦龍田及友鶴,千鳥和真鶴,這天凌晨一點鐘開始三艦對旗艦的夜襲訓練,凌晨三點訓練結束回港,在佐世保港外大立島南方7海裏海面上遇到風速20米,浪高4米的惡劣氣象,友鶴號在40度的搖擺中顛覆。
還是和甲午,日俄戰爭時一樣,一檢點賭本賭具日本人就開始有點心虛了。
比如華盛頓條約以後日本在改造金剛號戰列艦時,發現日本製造的鑽頭就無法在金剛號的炮塔上鑽孔,只好到英國專門進口鑽頭。金剛號是最後一艘購睿。
和美國海軍第三艦隊處在戰場不同,日本的事故出在和平時期,而且更為奇特的是,日本的事故已經有了先兆!演習前的7月份已經在「初雪」級驅逐艦上發現了疲勞裂紋,那天並沒有風浪,驅逐艦在以38節速度行駛時被激起的海浪拍擊產生了疲勞裂紋,艦首也就在斷裂前夕,當時在橫須賀調查的牧野造船少佐認為這是艦體強度不足,建議停止同類艦艇參加演習,可是負責海軍艦艇製造的艦政本部認為軍令部不會同意這個建議,而且使用時注意點興許也能混過去,就否定了牧野少佐的建議,從而發生了這個事件。
日美兩國對事故都進行了詳細調查,日本的第四艦隊和美國的第三艦隊所遭遇到的環境差不多,都是最大風速達到每秒50米以上,早超出了12級,相當於十六級左右。除了自然界的因素,雙方都有人為原因。美國第三艦隊的人為原因主要是勝利帶來的鬆懈,而日本海軍又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