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曾經
伍文定奇怪：「您怎麼知道這種細節？」
陶雅玲捧哏：「哪兩個？」
黃丹搖頭：「是這倆丫頭的另一個朋友，後來和他一塊念的初中！叫楊什麼來著。」
這叫什麼話？
伍文定不好意思：「當成保險柜，放點水果糖，柑桔什麼的……」
伍文定沮喪：「沒……」
黃丹就撇嘴：「小姑娘還挺招搖，把這事到處說，老師就知道了，雙方請家長，你們是不知道，我和那邊那媽坐教師辦公室，那叫一個牙酸，叫一個丟臉，那黃毛丫頭還梳羊角辮呢，多少老師聞訊來看熱鬧，我容易嘛？」
伍文定頭埋得更低，瓮聲瓮氣：「《黃河大俠》！」
姑娘們都不敢催，等婆婆自動回頭：「嗯，丫頭片子讓家裡牽回去，說是管教幾天再來上學，我想就他一人就繼續上課，他那班主任還偏袒說全是人家丫頭片子責任，結果呢？」
伍文定嘿嘿嘿不好意思：「《黃河大俠》。」
陶雅玲握個拳頭對伍文定頓一下：「對！」
陶雅玲忽然就覺得一陣心疼：「媽，要不一起吃午飯吧？」
米瑪哈哈哈的靠在椅背上笑，不停的自我告誡：「不能大笑，不能大笑……」
米瑪也遙遙的伸手指指伍文定，意思你安靜點，別打攪我們聽評書！
徐妃青最斯文，把頭埋在膝蓋里，沒多大聲音，只有肩膀劇烈的不停抽動。
徐妃青問婆婆：「除了看電影，還有別的什麼沒？」
徐妃青還扭頭問：「是武俠片？」那麼多年前的電影，她怎麼可能知道。
正端杯子潤
黃丹哈哈笑：「就是，你說他那麼個小屁孩約小姑娘看電影也就算了，還要挑片子，說另外一部什麼來著太暴力，沒氣氛！你知道屁的氣氛！」
黃丹又喝口茶，給兒媳婦們訴苦：「這孩子啊，越大就越麻煩，他那時說起來就兩個不良傾向，讓我真是急白了頭。」
黃丹得意：「你別擺那樣子，還是他那班主任給我說的，五年級開始就約人小姑娘看電影！看的什麼電影來著？錢哪來的？我都還記得點……說話呢，伍文定！別裝聾子！」
黃丹看來是思考了一下，才開口：「你們給我說實話……就你們四個？」
這個反問句式的賣關子賣得好！四位姑娘一齊點頭：「嗯？怎麼？」
黃丹算是找到了宣洩口：「還沒上小學，他就和一幫小孩溜我們廠倉庫去當鐵道游擊隊，偷倉庫的東西到街上送給叫花子！」
徐妃青再次起身過去給可憐人添點水，趕緊回來坐下聽故事。
黃丹也笑：「還真讓他偷偷的挖穿了，要不是老師發現得早，他指不定要把教室樓給挖塌了！」
伍文定猶豫一下，還是起身出去了。
伍文定也哼哼：「真難為您這些事情記了十多年……」
伍文定低頭：「不記得了。」
黃丹斟酌一下語句：「先是他同桌那小姑娘，你坐好，不許動！」伍文定想溜出門，姑
孫琴樂：「另外一部是什麼？」
孫琴好奇：「你挖開來做什麼？」
伍文定看來是拚命在忍笑：「我覺得她看了興許能減點肥……」
陶雅玲還是表揚：「也……也不錯了，起碼……起碼有胖瘦觀念了。」自己又忍不住開始笑。
幾個女孩哈哈笑，伍文定撓頭。
黃丹咳兩聲繼續：「花樣可多了，到少年宮玩遊樂場，到文化宮看花燈，還到公園去野餐！我說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坐那野餐，不是跟扮家家酒一樣么，我當時怎麼都想不通，他到底在搞什麼！」
孫琴更喜歡聽：「然後呢？」
米瑪表揚：「從小就有善心嘛。」
米瑪吃驚：「這有什麼可學的？」
黃丹居然接過米瑪遞過來的瓜子磕了一顆才說：「另外還有個胖丫頭！原來是那個胖丫頭慫恿黃毛丫頭和伍文定去看電影的，這下黃毛丫頭給提溜回去，那胖丫頭乘機約伍文定去看電影……」
「我是聽他那班主任說的，說他上課就把手揣兜里，可不是他自己兜！」姑娘們居然一起嘩一聲，伍文定簡直無地自容。
黃丹哼哼：「你那班主任一嚇，小姑娘什麼都招了！」
黃丹端上茶杯喝茶，背靠在椅背上，看看兩邊的姑娘，再看看也靠在椅背上露出大肚皮的米瑪，慢慢搖頭不說話。
徐妃青都知道看陶子和孫琴的臉色：「我去提點開水上來。」
孫琴奇怪：「不是沒情調么？」
四位姑娘都有點緊張，不由自主的挺直
徐妃青覺得好聽，還主動起身給婆婆換了杯茶：「您喝口茶。」
黃丹沒好氣：「是啊，就那一個學期就他發現自個的審美觀是有問題，轉移到開始學習地道戰！」
孫琴嘻嘻笑：「他具體做點啥？」
黃丹放下杯子，指指門口：「伍文定，你出去，站遠點。」
黃丹正在興頭上：「我可不能讓你騙了人家姑娘，要把你明明白白告訴大家！」
只有米瑪好奇：「不繼續講了？」
黃丹論述：「另一個就是早戀，別看當著你們，我也這麼說，他就十歲的小孩，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這麼多事兒！」
黃丹再喝口茶，徐妃青趕緊添水，黃丹笑吟吟的說謝謝才開始：「那小姑娘嚇得厲害，她媽還打了兩巴掌，我也只好打了兩巴掌，他那班主任還嫌我打重了！要不是我自個兒生的，我都懷疑那你是不是她的娃！」伍文定他媽走題的功夫也挺厲害。
徐妃青提著一個開水壺過來，先給茶壺添滿，再挨個給桌面上的茶杯添上茶，看一眼伍文定面前杯子還是滿的，才吐吐舌頭，回來用手背在大腿捋捋坐下，她今天難得穿的裙子。
黃丹好像覺得聽眾挺捧場，也覺得說這個自己不尷尬，也不管伍文定尷尬不尷尬，喝口茶繼續：「整個小學二年級，他都是在兵荒馬亂的班級群架中度過的，到了三年級突然又變個調調，開始積極向上恢復當班長還爭取當三道杠，我們都以為他改邪歸正了
其他姑娘都驚，黃丹也驚訝：「這事你也知道？」
陶雅玲忍不住：「他後來和這丫頭片子朋友是怎麼回事？」
黃丹一開口就沒停歇的開始數落：「你說你什麼時候讓我省心點也好？」
黃丹氣得笑：「好像是看了部什麼電影，學革命志士，用顆釘子在教室牆上挖洞！」
孫琴有點眉目了：「就是和這倆丫頭？」
四位兒媳婦一齊倒吸一口涼氣，這劇情！真夠曲折的。
陶雅玲插嘴：「小孩子嘛，審美觀還不成熟，出點岔子也是可能的，然後呢？」
孫琴分析：「指不定就是這胖小妞把事情宣傳出去的，好陰險！」
伍文定低頭：「《搖滾青年》，陶金演的，兩毛五一張票，還是我賣牙膏皮換的錢。」
黃丹臉頰抽抽：「接著他又在大樹上築巢，和幾個夥伴晚上就睡在樹上，我說，那十多米高，晚上翻個身掉下來怎麼辦？」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孫琴看著伍文定兩眼發光。
陶雅玲糊弄：「差不多到飯點了，外公外婆可不能餓著了。」
米瑪伸手抓點茶几上的瓜子磕：「然後呢？」認真得不行。
黃丹掰手指：「一個是拉幫結社，天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和別人抱團成伙，三天兩頭和人家拜把子，成伙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有一起下課做作業的，也有一塊去隔壁教室看女同學的，還有一心一意對抗數學老師的，一大幫子和別的小學打群架的，我都不知道
米瑪吃吃笑：「現在他開公司也這樣，三天兩頭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忙得過來。」
陶雅玲看過，點頭笑：「打得叮叮噹噹，確實不適合，哈哈哈。」
伍文定羞愧得都要鑽一直底下了。
孫琴伸手拉住婆婆的肩膀坐起來很艱難的說話：「這位前輩減肥沒？」
伍文定難得分辯：「怎麼可能挖塌，就取掉了幾塊磚……」
伍文定不抵抗：「你可也沒怎麼費心。」
孫琴也是一直看著伍文定的表情，幫腔：「媽，要不要請外公外婆一塊來吃飯？」
伍文定企圖掩蓋：「媽！」
陶雅玲著急：「知道點，您詳細說說？」
徐妃青扭頭關心內容：「你們這次看的什麼電影？」
黃丹看一眼米瑪：「可是他們偷的東西不值錢，卻把人給從貨物堆上掉下來，你看他眉毛里的傷疤就是那時砸下的，滿腦袋都是血跑來辦公室找我，可把我嚇得腿都軟了。滿以為上了小學就算是上正途，結果第一天就沒回家，說是到新認識的女同學家吃飯，被人家父母趕出來，你還蹲牆根看了半宿，可把我給找得那叫一個急啊。」
黃丹繼續忿忿：「我就說你爸為啥非要你去念那個小學，感情那個班主任是他青梅竹馬啊，把你當親兒子一樣，事事讓你出頭，小學一年級就讓你當班長當中隊長兩道杠，你也就裝了那一年，到了二年級就開始原形畢露，組織小孩子搞攻城戰，一個班一個班的去煽動，我說你就不能讓我安生點，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見你那個班主任的時候有多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