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
王觀倒抽了一口冷氣，咧嘴吡牙道：「德叔，不帶這麼整人的吧。」
一瞬間，岳大掌柜眼睛紅了，十分感動。
岳大掌柜苦笑搖頭，這才繼續說道：「東西買回來之後，我肯定是不斷的專註研究觀賞，所以記得非常清楚，盤上的琺琅彩圖紋非常的新亮。可是兩年過去了，這種新亮的光澤卻內斂起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怎麼在意，但是知道東西是贗品之後，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這個是最大的破綻。」
忽然，張老開口道：「小岳，我最近想買件明代佛像，麻煩你幫我物色一下。如果有不錯的東西，就直接送到我家去。」
熱鬧哄哄之中，王觀不可避免的被擠到了最外層的角落之中。
「諸位前輩……」
「噝！」
王觀沒有留意，打開瓶子之後，把藥劑搽在額頭淤腫的地方，馬上覺得一陣清涼舒爽，真是立竿見影，極具效果。
「不啰嗦了，大家走吧。看看東西檢測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論。」隨即，在張老的帶領下，大家出了古玩城，準備奔向省城之中最權威的檢測機構。
蘇虞神態自若，清澈的眼眸卻浮掠幾分思緒，好像打算說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
李大掌柜輕聲安慰起來，也十分膽戰心驚。不僅是他，旁邊的幾個大掌柜也是一臉沉重的表情，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店裡的古玩瓷器是不是趕緊出手，或者暫時不要進貨了，免得不小心中招，那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張老，
一瞬間，眾人圍了上來。其中最緊張的自然是岳大掌柜，如果說盤上的琺琅彩料不是最新填染著色的，那麼說明他的推論正確。
兩個小時過去了，檢測機構的負責人拿了厚厚的一疊資料走了出來。
「在出口等他們。」張老指示起來，然後搖頭道：「以前來的時候，沒見他們這麼熱情，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模樣了。」
「其他人呢？」高德全隨口問道，然後小心翼翼的調整方向，把車開了出去。
「前面突然有人撞來，只得剎車了。」高德全有些不好意思，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關切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岳大掌柜的話，證實了的確是朱大先生重出江湖，眾人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可是卻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十幾分鐘過去了，眾人順利達到省城最權威的檢測中心。也不知道是誰打的招呼，反正大家開門下車的時候，就看見檢測機構的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雖說這種變化過程十分細微，常人很難察覺出來，但是絕對瞞不過類似岳大掌柜這種經驗豐富的行家。以前可能沒有留心，不過現在有了對比，就可以判斷出東西燒制的具體時間。
「秦老，我那有新茶，要不過去坐坐？」
畢竟新燒制出來的瓷器，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賊光火氣的現象。雖然這種痕迹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掩飾起來，但是經過時間的沉澱總會有少許變化
「啊……謝謝。」
估計張老也是半知半解的，聽了幾分鐘之後，乾脆問道：「過程不用多說了，直接告訴我們結果就行。這些琺琅彩料大概是什麼時候燒制的？」
剎時，王觀心中一顫，才意識到古玩行業的殘酷無情。一時之間，眾人也沉默不語起來，氣氛十分的壓抑。
「這件東西是我兩年之前出國考察的時候買回來的。」
這個時候，張老認真道：「你應該明白，我們並不是刻意針對誰，只不過是出於無奈，才讓你蒙受了損失。」
「不超過三十年？」張老眉頭一皺：「就不能再精確一些？」
「是新著色的彩料，時間不會超過三十年。」負責人肯定道。
不過在離開古玩城的過程中，浩浩蕩蕩一行人自然格外引人矚目，不時有人上來打招呼。當然，上來的人都是在問候張老等人。所以不要說名不見經傳的王觀，就是高德全、岳大掌柜他們也為了跟班，根本無人問津。
「王觀，快上車……」
霎時，眾人開始犯難了。儘管檢測的結果排除了盤子是老仿的可能性，但是卻不能證實東西是最近燒制的，也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的漏網之魚。
「我要清代揚州八怪李方膺的游魚圖……」
「老岳，看開一點吧。」
岳大掌柜慚愧道：「諸位前輩都是一片公心，一番
「那時我覺得佔了天大的便宜，現在才知道被坑慘了。」
「小岳，我們能力有限，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岳大掌柜調整心情，慢慢回憶道：「當時在一家古玩店中看到了這件東西，我立即驚喜交集之極。雍正時期的琺琅彩瓷呀，無論古今都是難得的珍寶。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多想，馬上纏著店主，一連好幾天才以一千萬的換算價格把東西拿下來了。」
王觀見狀，急忙鑽進車中。可是沒等他坐穩，車輛突然急剎住了，讓他身體習慣性的向前一晃，然後咣的一聲，腦袋悲劇的碰到車頂。
適時，檢測機構負責人佩服道：「據我們化驗，發現這些彩料……」
「張老，您老人家不用多說，我明白的。」
在眾人頭痛的時候，岳大掌柜更是欲哭無淚，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特別是看到被颳去琺琅彩料圖案顯得光禿禿的盤子，他連撞牆的心思都有。
「白老，你們的鑒定沒錯。」
說到這裏，岳大掌柜咬了咬牙，突然說道：「張老，你們也不要為難了，我可以肯定，這個盤子的燒制時間不會超過兩年。」
與此同時，張老也在人群之中擠了出來，好不容易鑽上了車，立刻叫道：「阿德，快走！」
接下來，負責人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王觀沒聽懂，不過連猜帶蒙，也明白大概的意思。
「不客氣。」
「這個比較難確定。」負責人搖頭道：「畢竟從技術層面上來說，琺琅彩料與空氣中的氧氣接觸生產生的反應……一年與三十年，都沒有明顯的差別……」
王觀反應過來，連忙接過瓶子。
在說話之間，高德全開車來到古玩城的路口，等了幾分鐘之後，秦老等人也在司機的載送下相繼出來，然後一行人飛馳而去。
這個時候，王觀總算是見識到了張老等人的聲望有多高。看見張老等人的身影，幾乎整個古玩城的店主、大掌柜，包括來逛古玩城的顧客都涌了過來，讓他們一行人寸步難行。
可惜，檢測出來的結果註定讓岳大掌柜願望落空，讓他徹底的死心。
「這麼說來，至少已經兩年了。」
適時，張老皺眉嘆道：「或者更久，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已經流入了市場。」
「張老，您自己算算，已經有多少年沒來過古玩城了？」高德全笑道。
與此同時，秦老、白老等人紛紛開口示意起來，購買的東西價值在一兩百萬之間，但是九個人同時出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彌補了岳大掌柜的損失。
「咦，還真是。」張老恍然道：「好像有七八年了吧！」
「一千萬啊，叫我怎麼看開？」岳大掌柜顫聲道，心痛得想要吐血。
一番寒暄客套之後，張老說明了來意，然後在岳大掌柜一臉悲痛的表情之中，把琺琅彩題詩過牆
要知道今非昔比，現在的古玩行當，已經不是二十年前，剛開始時候小打小鬧的場面。現在的古玩市場，已經形成了巨大的規模，不僅涵蓋了全國各地，甚至與世界各國接軌了。各種錯綜複雜的利益糾纏不清，恐怕很難再聯合起來解決朱大先生的事情……
「沒事……」王觀苦笑道，手指揉了揉額頭，感覺有些淤腫刺痛。
眾人一怔，連忙看向岳大掌柜，急於知道原因。
就在這時，旁邊遞來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瓶子。王觀一怔，抬頭看去，只見蘇虞淡聲道：「這是鎮痛化淤的藥劑，藥效非常顯著，你試一試吧。」
「這個就難辦了。」
不久之後，高德全開車緩緩過來，按響了喇叭，才勉強驅散了一些人。
「怎麼說？」
眾人輕輕點頭，明白岳大掌柜的意思。
「給你！」
到了張老這種年紀和地位，平時自然極少逛古玩城。一般只要坐在家中，就會有人主動送東西過來請他們幫忙鑒賞。如果看中了，直接買下來，如果不喜歡，就讓人帶走。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用再逛古玩店了。
「嗯，小岳，我記得寶山閣好像有一串黃花梨木珠吧，我看上了……」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無語，心裏忍不住暗暗腹誹，如果那些店主、大掌柜知道張老等人過來的目的，恐怕會有多遠跑多遠，絕對不敢湊近。
「怎麼樣，結果出來了？」
「田老，有空么，我想向您請教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