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對與錯?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對與錯?

睡了一天覺得好些,掛心著林夫人等人出不出來,讓人去梁少夫人家問過,約著第二天去看林夫人。楚懷賢聽到不悅:「跑出去病重了,回來我打你。」小初這一會兒要和他說好話,是好好央求:「你幫了忙,我去受些感激回來。」楚懷賢才沒有說話。
林夫人見到林小初,一點兒感激也沒有,全是抱怨。她面上也有傷痕,睡在床上是氣喘吁吁,可是小初一來,就火冒三丈地和小初道:「認識你白認識,你半點兒手段也沒有!從我長到大,沒有吃過這樣的虧。」林夫人淚如雨下,哭聲不停:「我們老爺說我受了官刑,把我笑話一通。」
一個小小的焚燒信件東西的器具里,火焰發出青黃色的光。小初用帕子捂著鼻子,那股子香味和燒的味道合在一起,讓傷風的她聞到只是難過。楚懷賢道:「該!」
楚懷賢道:「好!你真讓我去?」小初緊緊閉上嘴,睡下來臉朝內。聽衣服細碎聲響,小初回身扯住楚懷賢衣服,恨恨道:「你哪裡去?」楚懷賢剛解了一半衣服:「和你吵累了,我要睡覺。明天父親還進宮,我得陪著。」
「胭脂虎,我床頭的,比母老虎還要母老虎。」楚懷賢喃喃自語。
小初憤然:「你不明白,這是大事情,對我來說,是很大很大的事情!」
小初是極為同情:「他怎麼這樣?這個時候應該有幾句好話才對。」林夫人拉著小初不鬆手,手指有力地把小初捏痛了:「你回去吹枕頭風去,知道我為什麼受刑嗎?是你們家說的好話,我才吃這虧,本來我一個人在裏面,把頭上鍍了三分金的簪子給了獄婆子,正呆得好呢。」
小初和楚懷賢撕扯一會兒,見他不肯去,就掙扎著要起身:「你不敢去?那我睡廂房,幾時論明白對錯,幾時我再回來。我走!」攆不得別人,難道自己也不行?
前面踉蹌過來一個婦人,低著頭背負著一個布袋子。巷子太窄,是孫二海亂走的一條路,他見婦人腳步不穩,就停下車車等著避她。小初和春水是百無聊賴,在家裡不能看到的破木門等亂看一回。
「我的米,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我的米。」婦人號啕一聲,撲在地上用手去捧。再抬頭咬牙切齒罵那些孩子,孩子們見闖了禍,一鬨而散跑開,再起鬨道:「撒了,米撒了。」
「又不是早上,拿青鹽幹什麼?」楚懷賢瞅著小初笑,小初哼了一聲:「擦乾淨你的牙,洗乾淨你的人。」春水很不明白,小心地提醒道:「公子不是昨天才洗過。」楚懷賢大笑起來,小初氣呼呼:「再洗一回!」
林夫人自己說了出來,是又氣又罵:「就是方家的賤人,自己喜歡賭幾手,輸得多了就說詐賭,往家裡一縮不還錢。到躲不過去了,就往她公婆面前一跪,哭著說我們騙了她。」小初不解:「方家的?」
小初杏眼溜圓,看著楚懷賢解了衣服睡下來,才鬆開他的手臂。兩個人靜靜躺著,聽著對方的心跳和輕輕的呼吸。楚懷賢道:「你要真為了這個生氣,那算我錯了吧,不過以後不能人請我不去,沒這個道理。」
小初睡下來,鼻音重重地道:「我大人大量,原諒你。」楚懷賢失笑,也支肘側身子看小初:「你肚量小點兒,小點兒才能計較。」小初有了得色,搖著頭道:「我偶然大量一回。」
小初白了臉,把那香囊擲過來,楚懷賢頭一側躲過去,對小初嘻笑:「又不乖巧了,你不是喜歡收。」林小初不解氣,過去撿起來又要往地上扔。手剛舉起來,又變了方向,往楚懷賢手裡塞:「你的好念想,你拿好了,我才不給你收,我以後要是見到,拼著被公婆罵,也要把你再攆出去。」
回來兩個人坐床上繼續不停,小初圓睜了雙眼:「你錯了沒有?」楚懷賢當然不承認,人不風流枉為人,他笑得可惡之極:「錯在哪裡?」小初伶牙俐齒地道:「那你是對的?」楚懷賢點點頭道:「他請我,我就去了,去了天晚就沒回來。」小初道:「好,你說得好,那你就不要娶妻,你何必娶妻!」
同來看的梁少夫人等人忍笑,在裏面呆得有多好?人人都知道林夫人吃虧是有別的事情,只有楚少夫人不知道。小初大吃一驚,毫不覺得自己被林夫人捏得痛,只是問:「為什麼?怎麼會?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小小的一枚香囊,不知道用了什麼香,到現在還有淡淡的香氣。楚懷賢是到現在才看到第一眼,他只看過就對小初笑:「你收著,你好好給我收著。一來給你做個念想,二來你不收著誰收著,幾時我用,只問你要。」
越說越來氣的小初推著楚懷賢:「我和你現在見公婆去,公公婆婆要是說你去是對的,我以後不再攔你。要是不對。」楚懷賢笑道:「怎樣?」小初伶牙俐齒地道:「你得給我陪不是。」楚懷賢抱著小初不讓她走:「一件小事,你何必當初計較。」
這個人,是小初以為是笑話的文夫人。
夫妻倆在這裏又鬥上了,讓春水很是為難。楚懷賢含笑吩咐她:「先把那外面的東西燒了,拿東西來,燒給我看。」
車行過小巷子,兩邊是舊木門,還有抱著孩子在奶的婦人,是舊衣補丁衫。小初和春水都不以為意,孫二海問過小初,說是要熟悉京里沒走過的路。小初反正是出來散心,和人說話也是散心,由著孫二海亂逛,在京里認路也是散心。春水也跟著看熱鬧,看街景。
燒過以後,春水小心翼翼地問:「要打水嗎?」楚懷賢笑倒在榻上:「要,給少夫人好好洗洗,她不洗睡廂房裡去。」
小初扯過他的袖子擦眼淚,今天是心橫下來同他撕扯:「你的念想,你收著!」楚懷賢終於接過來,把小初的手鬆開,喊春水進來:「把這東西燒了,什麼好東西污我的眼!再打水來,把少夫人的手好好洗洗,不管什麼都亂拿!」春水答應著,小初也喊她:「打洗澡水來,讓公子不僅洗手再洗洗人,還有,拿多多的青鹽來。」
第二天早上,果然楚少夫人傷風更重,楚懷賢當然要笑話:「頭痛了吧?快病成篷頭鬼了。」小初白眼:「您出去吧,讓我睡一會兒。」
說著,把那香囊往楚懷賢衣領里,衣袖子里放。楚懷賢拿住小初的手,笑著道:「還有眼淚?你真好意思哭出來!」林小初氣哭了:「我怎麼不好意思的,我又沒有做下什麼事情來!」楚懷賢繼續笑:「把這東西拿開,不是你,我還見不到。」
平白幫了人忙,來看她還聽了一堆話。楚少夫人告辭出門,一個人在車裡微笑。知道這些人中必然有人看不起自己,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真是過自己的,管別人怎麼說去。只是有一條鬱悶,小官兒夫人們尚且如此,和公子好的黃小侯爺家,小國舅等人,他們的女眷更是不能相處。
春水看這架勢,知趣地悄悄退出去。才到門口時,楚懷賢喊住她,認真地道:「打水來。」春水答應一聲退出去,在外面呆了好一會兒,還是去打水了。
「就是你丈夫的座師方大人家的。」林夫人怒目瞪著小初,象是小初才是害她受刑的人。小初恍然大悟,雖然還不明白,也暫時性的有些歉意出來:「要真是這樣,等我回去問問。」
「你去。」小初被燒的那味道著實在薰了一回,正在難過間,聽到楚懷賢的這句話,她也一句不讓。
楚懷賢把小初按在床上,看著她在自己手底下掙扎著起不來,自己一個人樂:「去見父母親又如何,罰了我罵了我,你舒服嗎?」
小初怒道:「我不能原諒,不能!」她把臉轉到一旁:「對錯你不論也行,以後你去哪裡我不管,隨便你哪裡去。」小初聲音裡帶了哭腔。
為了自己去給一個婦人上刑,小初眼裡的楚懷賢,還不是這樣的人。按理說,楚懷賢只會回來和小初生氣,把臉冷得象三九寒天,把臉黑得比包公要黑。
丫頭出身的楚少夫人,還是有人背地裡是看不起的。林夫人氣得太狠,說話就衝口而出:「你要是個當家的,我怎麼會這樣?你要是不當家,以你的身份,你得當家才行。」官夫人也笑盈盈開了口:「有時候只是哄他,也長他志氣。」
「一件破東西,你有完沒完!」楚懷賢惱火,罵道:「我明天找那個賤人去,亂放什麼!」小初嘿嘿冷笑:「外面星光明亮呢,今天去還有春宵一度不遲。」
「算你錯了?」小初又坐起來,眼睛對著楚懷賢注視:「就是錯了。」楚懷賢頭痛:「好好好,就是錯了,你就在這裏折騰吧,閃了風明天更不好,我才笑話呢。」
林小初洗乾淨手,在房裡重新換薰香。這些換換香,換換花的小雜事,是長日無事的她喜歡做的,也可以打發時間。楚懷賢去沐浴。
小初只是笑,眼睛里看這些人真有趣。我要是不哄公子,受刑的這一位還在獄里呢。
自己調整了好幾天的小初,原以為感情已經收回。對著楚懷賢一臉不放在心上的笑,還讓小初給他好好收著。林小初說著說著就泫然欲涕,自己也覺得這淚水盈盈太丟人,只是控制不住。又加上一句:「我就是跪三天三夜祠堂,等我回來也不許你進我房裡。」
倒只有古向朴夫人,新年裡又見了一回,彼此攀談間是客氣的。
幾個孩子嘻嘻笑著跑過來,你追我趕的收勢不住,把行路的婦人一跤撞到,背上的布袋子跌在地上,撒落出來的,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