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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饕餮光繭,黑金龜甲

第022章 饕餮光繭,黑金龜甲

童君樂卻不信邪,不等石宏說話,自己又畫了一道地雷神符。結果毫無意外,那一道地雷神符的靈力,又被光繭毫不客氣的吞噬了。
甚至石宏連一柄像樣的飛劍都沒有。他也不用去找師傅,整個魔玄門,想找到一塊品相稍好的太白金精都困難。否則林澤端的飛劍品質也不至於這麼差勁。
但是韋醉六每一次動手示範的符咒都很好,韋醉六怎麼也想不明白,到最後,反倒傳授石宏符咒的熱情消減,反而是思索其中緣由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思。韋醉六一揮手,將石宏打發走:「就算沒有符咒,以你的實力,參加兩派較技,也不會輸,你還是回去好生修鍊太阿煅體吧。」
由於光繭的吸攝動作非常細微,當時又沒有什麼效果,所以才沒有引起石宏的注意。
石宏心中一動,勸童君樂道:「可能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咱們修為淺薄看不出來。師兄不妨再試試。」
……
石宏走進去的時候,巧的是童君樂也在練習符咒。看到石宏進來,他手上畫了一半的一道符咒立刻煙消雲散。
按照其中講述的意思,那就是說如果你能夠找到七大神兵、六大魔器之類的法寶,吸攝其中的金元精氣,神功大成之日,威力絕不會在這些法寶之下。
石宏上去摸摸牆壁,的確沒有什麼痕迹,他最近經歷的古怪事情多了,也就只是略一驚訝,懶得深究了。
石宏卻不走,問道:「師尊,我院里的丹房塌了,能不能……」
石宏「啊」了一聲回過神來,立刻依言又畫了一道乾雷符,心中卻嘀咕著,再畫一道,再畫一百道也是一樣,這下可糟糕透頂,還以為沒什麼損害,原來是個符咒魔障……
雖然要幫林澤端,但是畢竟不能耽誤了自己的修行。幫助別人是量力而為,也有生死之交,值得不顧一切為之兩肋插刀,但是他和林澤端的交情還沒到那一步。
石宏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到了新的院子內,人走進去,便算是搬過來了。
這一道簡單的乾雷符,講了半天也沒說明白。幸好石宏還算聰明,倒也聽了個七八分明白。在韋醉六的指點下,自己畫了幾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韋醉六在一旁糾正,倒也很快上手了。
不管林澤端與石宏結交是不是帶著目的性的,自始至終,林澤端都表現出了謙謙君子的風範。誰說和人結交帶著目的性就一定勢利?林澤端這麼做只是無奈而已。
他將手中的玉簡放在一旁:「既然沒事了,今天就開始學符咒吧。」
不過石宏手中肯定沒有這些級數的法寶,便是有,只怕也不捨得就這麼毀了。
這半晚上既然不能煉器,石宏索性用靈魂之體修鍊起了百手拆禾的法門,倒也不算虛度。
盤膝坐在山門內最高的山峰上,石宏依照以前的法門開始吐納月華。同時他也想試探一下,看看自己修鍊的時候,這寄生在自己體內的光繭有沒有什麼異動。
石宏現在最見不得的便是別人畫符,總讓他想到自己的尷尬處境。童君樂笑著招呼他:「師弟你先稍等,今天的功課還差兩道,我就不信,我練好了這地雷神符,還不能應付一個小小的兩派較技。」
剛才那一道乾雷符一畫出來,石宏就感覺到乾雷符的靈力一絲絲的匯聚進了他眉心的那一道光繭之中。光繭隱藏在靈魂之體內,韋醉六毫無所覺,石宏卻感覺的十分清晰。
石宏大為頹喪,這算是怎麼回事?
一連三口月華,眉心之中的光點不但沒有異動,反而還慢慢的沉寂下去,連光芒都減弱了許多。石宏漸漸的放下心來,似乎這光繭並沒有和自己為難的意思。
只是掌門的處置大家都看在眼裡,就連金旭勛都被逐出了師門,就算石宏擺足了一個「小雜役」的模樣,乖乖的去各位師叔師伯那裡收取廢料,也沒人敢真的把他當做一個小雜役。
他這飛劍的品質卻是不怎麼樣,對他的修行一直是個拖累。這一次也有賭博的意思,信任石宏,可能會有驚喜,也可能會直接廢了這柄飛劍。而兩派較技迫在眉睫,如果石宏道行不足,廢了這柄飛劍,林澤端就可以袖子遮臉,直接退出了。
石宏拿著三枚黑金龜甲,在手裡掂了掂,每一片都有數千斤的分量。他點點頭,就決定用這個了。
童君樂的修為畢竟在石宏之上,而且修鍊符咒多年,這一道地雷神符的等級,更是遠在石宏剛剛學習的那幾道靈符之上,一道地雷神符的靈力,抵得上石宏七八道符咒的靈力總和。
林澤端看的暗自點頭,這位師弟雖然在門內地位極高,但並不自恃,虛懷若谷,這才是成大事者必備的品質。
韋醉六死活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連讓石宏畫了七八次,結果都是一樣。最後韋醉六自己也放棄了:「算了,可能你的屬性和乾雷咒不符,我再傳你寶水符。」
石宏感覺到一股一股的靈力不停地融入光繭之中,短短時間內,光繭的靈力大增,吸攝力量增強了一倍有餘。
林澤端的修為,在魔玄門第三代弟子之中,排名在前五以內,連他都不能練成神火,可見「聖人傳要不傳火」之語絕非虛言。三炁聚而為火,這一道關卡卡死了無數修士。
石宏明顯感覺到,吸攝了這三道靈符的靈力之後,眉心中的那枚光繭的吸攝能力大增,童君樂第四次畫出地雷神符的時候,光繭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慢慢的吸攝靈力,而是一下子就將靈力吞噬。
石宏大吃一驚,那光繭就好像是一顆美人痣一樣嵌在眉心裏,儘管沒人看見,但是石宏還是覺得有點不自在。而且他也搞不清楚這東西對自己到底是好是壞,著急的伸手去摸,那光繭已經深嵌其中,根本尋不著什麼痕迹。
石宏心中一動:難道說隨著吸攝靈力的增加,這光繭還能不斷增強,這麼說來,如果吸攝的力量足夠強大,連師父的符咒也會被吸走靈力……
石宏他們來的時候,林澤端剛剛結束了今天的早課,童君樂將來意說了,林澤端爽朗一笑:「小事一樁。」
童君樂大大咧咧的性格,石宏一說,他也就這麼認為了:「好。」
甚至於這些金屬片上的龜甲紋路都清晰可見,十分逼真。
按照《太阿煅體》之中的記載,吸攝金元精氣,要慎重選擇,金元精氣的等級越高,這一門法術將來的成就也就越高。
他在屋內的桌面上一拍,頓時一片虛幻的莊園從桌面上升了起來,正是整個魔玄門山門的幻化圖像。
這些廢料石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來收取一趟,全部堆積在一旁,已經有一人高低了。他從中挑選了一些看上去品相還不錯的,準備當做自己第一次吸攝金元精氣的材料。
石宏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張桌子造型古樸,格調不俗,與周圍簡陋的擺設顯得格格不入,沒想到原來也是一件法器。
除了那些被化去的廢料之外,這裏還有很多不能被化去的廢料。這些廢料的等級,當然遠在五行金精之上。
林澤端一愣,哪還聽不出來這是石宏想幫他重新鑄煉法器,卻不好拂了他師父的面子才這般說的。
符咒本來就是召喚凝聚天地間的靈氣來制敵,一道沒有靈力的符咒就算畫得再漂亮也是沒用啊。
石宏把事情說了,童君樂一擺手:「這個好辦,林澤端那小子就是管院落分派的啊,咱們找他去。」
第五次的時候,他一氣呵成,一道乾雷符完美的展現在半空中。只是韋醉六卻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明明就是乾雷符,卻沒有一點靈力匯聚?」他左看看右看看,始終還是找不到哪裡不對,這分明是一個很成功的乾雷符,但是就是沒有靈力匯聚。
將一身真元化為宗氣之後,石宏每日煉養,後天充實。盤算一下,今天應該可以開始修鍊《太阿煅體》之中最關鍵的部分了:吸攝金元精氣。
他自己研究了半天,不管他的靈魂之體如何,那枚光繭始終紋絲不動,似乎僅僅是寄生在他的靈魂之體內,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
林澤端在那虛幻的圖案上指指點點:「這些閃著紅光的屋舍都是有人居住的,這些空出來的院落,師弟你隨便選。」
石宏已經走出了門,想了想又折返回來,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師兄,我看你的那柄飛劍,其中的陣法加持十分了得,我想拿回去揣摩學習一下,不知師兄肯不肯相借?」
說是金屬碎片有些過分,因為這些金屬片的邊緣十分光滑,似乎就是被煉製成這個樣子。
不管什麼人,身體裏面寄生著別的東西,總是覺得不舒服的。更別說是靈魂之體之中。可是這東西賴在裏面不走,石宏也無可奈何。看看時間已經到了自己每天功課的時間,石宏捧起雲紋老壺出去了。
石宏無奈的搖搖頭,這又是一件詭異的事情,自從得到那枚碎玉之後,詭異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個寶貝,還是禍水。
韋醉六不死心,又教給石宏七八種符咒,不拘這些符咒是什麼屬性的,只要石宏動手畫出來,必定是沒有靈力的。
石宏心頭狂喜:也就是說,自己雖然不能用符咒了,但是別人也休想對自己使用符咒。只要符咒一靠近自己,必定被攝走其中的靈力。
石宏心中大震:難道這枚光繭並不是只能吸收自己的靈符的靈力,只要在自己周圍的靈符,它都能吸攝?
石宏道謝告辭,林澤端笑道:「分內的事,師弟何必客氣。」
石宏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每一次韋醉六畫符的時候,眉心的光繭都有異動,只是並未能夠將靈力吸攝過來。
林澤端稍一猶豫,伸手將飛劍招了出來,一口靈氣噴在劍身上,那巨大的黃色光劍,滴溜一聲化作一柄只有手指大小的黃色小劍。林澤端雙手交給石宏,懇切道:「拜託師弟了。」
……
找到了童君樂的院子,童君樂一向好客,大大咧咧的,從來不關門,誰進來了都很歡迎。
石宏想著自己的心事獃獃出神,童君樂卻卯足了勁,一道靈符一道靈符的畫,就是不明白今天到底怎麼了,明明都是很成功的靈符,偏偏沒有一絲靈力。
他雖然這麼說,石宏卻也不能真箇不知進退的選個和師傅韋醉六的院落等級相當的。石宏看了看,一指和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不遠的一處小院:「就這個吧。」
韋醉六自然看得出徒弟撒謊,不過他只是看了石宏一樣,並沒有深究。他自己當年就是被當做「天才」收入魔玄門,學道的時候,也有很多小秘密瞞著師傅。韋醉六自然認為,天才總是會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與人分享。
他安安穩穩的修鍊完畢,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內,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兩面被他用手指書寫三百陰符寶字和五千道德靈文的牆壁光滑如初,根本找不到勾畫的痕迹。他分明記得自己出去之前,這牆壁上雖然沒有了靈光,但是痕迹清晰可見啊。
他手指間一道靈光明暗閃爍,凝神片刻之後,手腕一抖,一道靈符一氣呵成。
……
挑挑揀揀好半天,石宏意外發現,這些廢料之中,竟然有三塊巴掌大小,烏黑錚亮,龜甲一樣的金屬碎片。
石宏告退出來,心中大罵那顆光繭,這豈不是說,只要這鬼東西在自己的靈魂內賴著不走,以後自己就根本沒辦法使用符咒?偏偏這事情還不能和別人說,他心中鬱悶的無以復加。
韋醉六一門心思的琢磨著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好端端的符咒不能凝聚靈力,隨口道:「去找你師兄,讓他給你另外再找一個院子。」
林澤端雖然領著門派內院落分派的差事,卻不敢以權謀私,自己住的也適合其他弟子一樣的簡陋小院。他雖然已經到了煉炁的境界,但是還沒有練成三味真火,也沒辦法學習制器,院子里連個丹房也沒有,還不如石宏住的。
幾乎所有的師叔師伯,都派了一名弟子,將自家的煉器廢料收拾規整,每天早上在門口守著,等石宏來了,道著謝交給他。石宏不像是去收取廢料,倒像是去收債的。
「咦——」韋醉六更加不解,有讓石宏畫了幾次,還是不行。
石宏鬱悶的在一邊悶聲不響的坐下,童君樂全神貫注,凝神片刻,奮臂一揮,一道靈符躍空而出。
石宏仰首望著牆壁,窗外明月東升,銀色光芒蓋滿大地,那些陰符寶字和道德靈文,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清冷懾人。
石宏一笑,道:「這陣法加持上我還差得遠,倒是器胚方面略有心得。」石宏的意思是說,陣法我改不了,但是你那器胚實在太差,我可以幫你重新煉製一下。
打開丹房,雖然面積不大,但還算合用。石宏將林澤端的小劍放在一旁,自己盤膝坐在,開始修鍊《太阿煅體》。
這門法訣他之前修鍊的一直是基本功,和魔門最基本的功法幾乎沒什麼差別,進境快慢也沒什麼差別。如果不是石宏格外用功,憑藉這樣的功法,恐怕到現在還不能邁過命基這一關。
石宏結果那枚小劍,微微一笑,心中卻明白林澤端這份信任,可是沉甸甸的。
童君樂也累得夠嗆,坐在椅子上直喘氣:「哦,對了,師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只是石宏剛剛學習煉器不久,林澤端終究還是有些遲疑。
他猛然醒悟過來,連忙阻止了童君樂:「師兄,欲速則不達,今天就到這裏吧,說不定是這天地靈氣出了問題。」
他卻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道不入四目,法不傳六耳。
收取了幾千斤的廢料之中,石宏在心裏嘀咕著,這一天才幾千斤,還不夠那血池吞吃的,唉,看來是改不了這奔波的命,後山的廢料山谷怎麼也要跑一趟。
那座院落跟普通弟子居住的相比起來大不了多少,一個丹房佔據了不少面積,院子反而比普通弟子的還小。
他眉頭一皺,牆壁上那些古老文字,一絲絲的光芒抽攝出來,在他的面前飛速的凝結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繭,將牆壁上的那些文字的靈光全部吞噬,然後光芒一閃,沉進了石宏靈魂之體的眉心之中。
石宏心裏一驚:一股靈力鑽進了光繭之中——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並沒有畫符啊?他猛一抬頭,果然童君樂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靈符:「怎麼回事,沒有問題啊,為什麼就是沒有靈力呢?」
韋醉六一見面,就關切的問他:「昨天到底怎麼了?」石宏自然不能明說,只能道:「弟子也不知道,好像是吃壞了肚子。」
這理由有些蹩腳,畢竟他已經度過了命基階段,一身真元盡數化作宗氣,後天煉養,別說吃壞了肚子,便是世俗界的絕症,也奈何他不得。
韋醉六找不出緣故來,只好對石宏說道:「再試一次看看。」
石宏心頭一喜,果然有一道靈力被吸進了光繭之中。而童君樂,則有一次目瞪口呆看著自己那一道分明沒有什麼問題,卻就是沒有一絲靈力的地雷神符。
石宏獃獃的沒有一點反應,韋醉六眉頭一皺:「阿宏,再畫一次。」
他當然不會學那些膚淺的馬屁之輩,攛掇石宏選個又大又豪華的,只是含笑一點頭,打開一旁的柜子,取出鑰匙來交給石宏,然後再圖案上輕輕一點,那座院落中閃出一片紅光。
收了廢料之後,為了掩人耳目,石宏一般都會去一趟後山。在後山中將血池餵飽,甚至一口氣掃進去幾十萬斤的廢料,石宏才返回前山跟師傅學道去。
其實他倒是很盼望著那被自己無意之間毀掉的丹房能夠自己恢復,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丹房的廢墟佔據了一大半的院子,石宏苦惱無比,沒有了丹房,自己怎麼煉器?他盤算著明天去跟師傅稟明,給自己再換一個院子。
不過石宏另有打算。
第二天,石宏去各位師叔師伯那裡收取制器廢料,之前的一個月責罰時間已經到了,但他緊接著又被罰了五年,其實這對於石宏來說,不算是一個責罰,倒是獎賞,省得他還得往後山那座偏遠的山谷跑。
光繭詭異,連韋醉六都感覺不到它悄悄吸攝靈力,更別說童君樂了。
只是為什麼之前師傅韋醉六的符咒不受影響呢?
石宏用心聽著,小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畫出了第一張寶水符。這符咒一畫出來,石宏登時便絕望了:一絲靈力被眉心的光繭攝了進去,那寶水符依舊是找不出一絲瑕疵,但就是沒有靈力。
他小心翼翼的攝入一口月華,依照以往的習慣,五分之一噴給了雲紋老壺,剩餘的五分之四自己留下。
他心中鬱悶之極,卻沒辦法和師傅說。還只能按照師傅的吩咐,畫出了第二道乾雷符。果然,乾雷符一成,靈力瞬間就被光繭吞噬一空。乾雷符找不出任何瑕疵,但是就是沒有靈力。
他隨手畫出一道符咒:「還是先從乾雷符開始吧。」韋醉六詳細的跟他講了這一道靈符的作用和功效,然後開始親自示範應該怎麼畫出來,精、氣、神三才合一。
韋醉六自己修鍊是一把好手,但是給別人當師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看童君樂師兄現在的狀況,就能明白幾分。
靈魂之體沉入老壺天地,這幾天沒有煉器,血池邊累積的原料已經如小山一般。血池附近的靈氣十分濃郁,正在慢慢的向整個天地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