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撈
楊念魂說：「你有吃的沒？」
楊念魂忽然來了句：「李大胆！」
我大口的呼吸，同時不小心的吞咽進去河水。我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呼吸。四肢在水裡掙扎，爭取不要掉下去。
說來也奇怪，這棺材里的人，個個身上都帶著不少奇形怪狀的東西，不少都長了銅銹鐵鏽。李大胆一開始把他們都賣給收破爛的了。後來經人指點，才知道這東西能當古董來賣。
李大胆這麼一說，我忽然有點明白我們這一路上為什麼這麼坎坷了。
隨後，李大胆跳到水裡，推著棺材向前走。據他說，這裏的水已經安全了。即使下水也沒什麼關係。
不過，這李大胆的奇遇簡直和我有的一比。我聽得嘖嘖稱奇，問他：「你就沒失過手？」
據他講，這裏的棺材個個都漂著。每一具上面都盤腿坐著一個人。有的已經只剩下骨頭了，有的還有血肉。
我不知道鐵蛋和這小子扯什麼蛋呢。我也懶得管，躺在棺材底有一搭沒一搭得聽。
我憋著氣，剛剛進去。馬上就覺得天旋地轉。沒想到，剛才在外面看起來風平浪靜的水面，在這裏居然是這樣。
這時候，我聽見鐵蛋在地上懶洋洋地說：「這位大哥。你們不也撈上來兩個死人嗎？我們這些活著的，就當是贈品算了。」
前面的水聲越來越急。終於連成一片。
鐵蛋嘆了口氣：「你們還真指望著這手電筒用上一萬年啊？兩分鐘，頂多兩分鐘，這手電筒就沒電了。」
我們
鐵蛋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忙打開手電筒。
我看了看桃花。抓住她的手。
鐵蛋悻悻得關掉早就掉在地上的手電筒。然後喊了幾聲李大胆。
直到身後第二具棺材里的阿花躁動不安得折騰，把我驚醒。
李大胆說：「哎，還有一點，不過吧……」
我睜開眼，看見我躺在一張網裡。旁邊是一艘漁船。
李大胆說：「你有所不知。剛才的地方雖然安全，但是不算絕對安全。不能點火，不然招來怪東西。」
我們問李大胆：「現在怎麼辦？」
我坐在棺材里，迷迷糊糊要睡著了。
小個子來了一句：「要不，咱們把他們……」然後，他在自己脖子里比劃了一下。
我看見一個全身曬得黑黝黝的小個子在跟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說話：「老大。這些人怎麼辦？」
我們剩下的人也都照葫蘆畫瓢，排隊扎進去了。
我們看見楊念魂騎在李大胆身上，從他懷裡掏出來幾個饅頭，然後正狼吞虎咽得塞到嘴裏。
憋得那口氣正在慢慢消耗。沒有新鮮空氣吸進來，我覺得整個人快要癟了。肺里的空氣排不出去，我又覺得我要炸了。
怪不得剛才李大胆的聲音越來越大。在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迴音，不大才奇怪。
據他講，這一片水已經接近邊緣了。在這裏，相對要安全
李大胆說：「那也未必。這種地方，哪有絕對安全那一說。只不過，現在相對好一點而已。」
我不由自主得讚歎：「看你說話挺有水平的啊。上學的時候肯定是課代表吧。」
忽然，我聽見嘩的一聲。耳朵里的壓力頓時一輕。整個人好像已經浮出水面。
這饅頭塞到嘴裏一半，被反應過來的青龍搶走了。
我在心裏默默地數著。一秒，兩秒。數到後來，我已經模糊了，只能聽見自己的心在一秒，兩秒得跳動著。
鐵蛋興高采烈：「是啊。我們這些人是精挑細選的。上面八代祖先不能抽煙喝酒。從小就憋著氣練百米跑……」
這旋轉的力量太大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按照李大胆事先的囑咐。這應該是個大漩渦。
鐵蛋問：「現在能點火？這裏絕對安全？」
李大胆猶猶豫豫得答應了一聲。然後我們聽見有個人從水裡爬上來。
李大胆這個人果然是個大胆的，居然打起這些死人的主意來了。據他說，無論是枉死的，還是壽終正寢的。身上肯定都帶著點什麼東西。他就時不時潛下來，在這裏等著，看看有哪個棺材飄過來，就從那些死人身上摸出點什麼來，拿出去換錢。
然後，我覺得有什麼東西纏繞在我身上，我被拽上去了。
那些水，正在劇烈的顫動，拍打著頭頂上的岩石。
李大胆笑了一聲，聲音里甚至有點得意：「這次。只有這次。誰能想到，在這地方能碰上活人呢。哎，我說老幾位，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我聽你們說話這聲音，有老有少，還有年輕姑娘，難不成你們個個身懷絕技，有個和我一樣的肺？」
李大胆高興的說：「你真是慧眼，沒錯，我是語文課代表兼任班長。」之後，就連篇累牘得講他的光榮史。但是，沒有人注意聽。我們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異景色所吸引了。
我被粗暴的扔在船上，沒人管我。我只好自己從破漁網裡爬出來。
那個老大怒氣沖沖得說：「老子的船是撈死人的。現在撈上來這麼多活人，真是晦氣。你說怎麼辦？」
我衝著身後喊：「李大胆。讓你推推棺材你還有意見了是不是？你弄出這麼大動靜是給誰臉色看呢。」
我問：「哪次？」
我們扭頭，看見李大胆一臉不好意思得在後面：「我帶火柴了。」
我已經餓了太久了。餓的時間長了，把腦子都餓通透了。別的人還在錯愕楊念魂的瘋狂舉動的時候。我已經率先一步，撲到楊念魂身上，搶過她手裡的一個饅頭。
李大胆的等一會，實際上是等了很長時間。
李大胆說：「等一會。等一會就能走了。」
這一下把我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邏輯？我們遇見的到底是什麼人？」
過了一會，我覺得李大胆的腳步聲越來越
我們的棺材劇烈的搖晃，水花四濺。李大胆在旁邊左躲右閃，但是仍然一不留神，被一腳給踹下去了。
話還沒說完。我只覺得一個人影從我頭上竄過去。我驚魂未定，嚇得頭皮直抽抽。這人總算沒踩住我。
但是我們面對李大胆的勸說和鼓勵全都置若罔聞。吃飽了歇著最好。誰願意和你下去推棺材呢。
李大胆見我們都安靜下來了。這才大著膽子說：「原來幾位都這麼厲害呀。剛才可真是得罪了。」
李大胆喊了一聲：「就是現在。」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水裡了。
李大胆的聲音委屈的很：「你們開開手電筒看看嘛。」
足足有十五分鐘。我們個個帶著熊貓眼坐了下來。
鐵蛋等人一臉淡然得躺在甲板上曬太陽。小小的漁船上躺滿了濕漉漉的人。
李大胆熱情的答應了一聲，把鐵蛋晾在一邊了：「聽聲音就知道姑娘你國色天香。說吧。什麼事。刀山火海我都敢闖。」
我們前方十步之外，就是水面和石頭相連接的地方。
我猛地坐起來，聽見李大胆發出一聲慘叫。
這時候，我聽見後面刺啦一聲，有人划燃了火柴。
我聽見前面的水石相接處傳來海浪一樣的異響。
李大胆說：「看您說的。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我平生闖蕩江湖這麼多次，遇到險境無不化險為夷，只有一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
我嘗試著放鬆。讓身體被水流帶動，任由它高速得打轉。
正應了那句話，吃到嘴裏
鐵蛋幾乎有點生氣了，問他：「之前你怎麼不說？浪費老子電量。」
李大胆說，當日被漩渦卷下來之後，本來是必死無疑了。但是他從小身體條件特殊，肺活量異常的大。這樣始終憋著一口氣。終於找到這麼一片地方。
開始的時候，我的頭很暈，很想吐。但是十幾秒之後，我已經快速的適應了。
用李大胆的話說，由於他學歷比較高。所以膽大心細。漸漸地，他就能估摸出一個規律來。那些只剩下骨頭的，腦袋裡都有一點熒光。這樣的浮棺絕對碰不得。反而那些尚有皮肉的，就沒什麼危險。
至於是什麼危險，不用他說我們也能猜出來，必然是藏在棺材下面的蜈蚣了。
隨著我們的深入。上面已經出現了石頂。而且，這石頂越來越低。走到後來，已經幾乎就在我們頭頂上了。
鐵蛋說：「甭廢話。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很快，戰鬥就升級了。從吃到嘴裏才算自己的，變成了咽到肚子里才算是自己的。我親眼看見鐵蛋吞下去大半個饅頭。隨後被青龍和桃花按住，硬生生給他從嘴裏摳出來了。
李大胆緊張的說：「來了。老幾位。一會一定要深吸一口氣。碰見什麼事都不要吐出來。只要這口氣在，剩下的事全都不用管。咱們自然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