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似曾相識
船老大哈哈大笑：「早就聽說李大胆學歷不高，但是張口閉口都是文章。今天看看你，果然是個酸秀才。我今天還就去你們家了，怎麼地？」
我看見房頂上有一個大洞，陽光從裏面照下來，正好投射到吃飯桌上。
李大胆氣的面色通紅：「救命之恩？老子水性好得很，用你救嗎？你根本就是把我綁到船上來的。我們村有多少人給你敲詐勒索過？現在欺負到我們家頭上來了，你白日做夢你。」
李爹就像是忘了剛才的事一樣。突然一拳打在李大胆的胸口上，嘴裏不住咒罵，罵的內容居然是沒找到東西賣錢之類的。
我悄悄地問鐵蛋：「劉大拽和王天驕真的死了？」
我問鐵蛋：「你藏哪了？」
船老大踱步過去：「咱要去你家要點報酬，就當你謝我救命之恩，你覺得可行不？」
鐵蛋笑的很得意。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在消遣船老大。
這時候，李爹也湊過來：「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挺像。你看看這眉眼……」
話說我們一行人走到李大胆家門前。李大胆上前叫門：「爹，我回來啦。」
李爹指了指牆角厚厚的一疊塑料布：「沒關係，下雨的時候鋪到屋頂上。」
這倆人的對話聽的我目瞪口呆。看來李大胆出口成章喜歡用成語是有家族遺傳的啊。不過。這兩口子怎麼用的這麼驢唇不對馬嘴呢。
鐵蛋指的是劉大拽和王天驕。這兩個人也不知道遇見什麼奇遇了。居然
一寸短，一寸險。李爹拿著一把菜刀，怎麼可能擋得住鋼棍鐵鏈。只是幾秒鐘的工夫。身上豈止挨了十幾下。
大胆娘居然沒有生氣。站在一旁仔細端詳了一會楊念魂，嘴裏不住得說：「像，真像。」
我從這話裏面聽出來有些因由，連忙那個問她：「像誰？」
李大胆他爹環眼圓睜：「什麼？你敢跟我要錢？我沒跟你要就不錯了。」隨後，一腳向船老大踹過去。
我對這種飽漢不知餓漢飢的行為很鄙視。於是用我豐富的經驗反擊她：「等陰天下雨，房子漏水的時候恐怕你就不這麼想了。」
船老大自然也不是善茬。招呼了一聲。那些夥計紛紛從船上抽出鋼棍鐵鏈等等，揮舞著向李大胆他爹打過去。
「給我滾蛋。沒拿著東西還有臉回來？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小船在黃河上乘風破浪，很快，到了岸邊。
我有點看不過去了，哪有這樣打人的。
船老大喜上眉梢：「有名有姓就好。你猜猜，他們家人肯出多少錢把屍體領回去？」
鐵蛋撓撓頭，一副為難的樣子：「他們兩個有家人嗎？這個劉大拽據說燒了一輩子鍋爐，無兒無女。這個王天驕更邪性，醫院門口要飯的……」
那些夥計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紛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船老大把眼睛一瞪：「親兄弟明算賬。什麼鄉里鄉親？他是我救
難道剛才船老大的襲擊只是插播廣告？現在連續劇重新開始了？這老傢伙也太可愛了點吧。
隨後大門咣當一聲，被人硬生生從裏面踹開了。那扇破舊的鐵門，甚至有一扇已經歪下來了。
我不禁有點熟悉感。這和我們家也太像了。
那黑大漢出門看見李大胆，也不答話。舉拳就揍。
院子的格局，房子的位置，甚至窗戶和屋門的木頭紋理。
鐵蛋忙不迭得把這對父子分開。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我們幾個真的是走不動了。有剩飯嗎？給我們點。」
船老大向前垮了一步，說道：「兄弟，你這兒子是欠揍，但是不急於這一時。哥幾個把他給救了，總得給點辛苦費吧。」
大胆娘一腳踹過去：「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我能輸嗎？」
船老大這才回過味來。自己今天救上來的這一批人不簡單。眼見鐵蛋孤身一人，打趴下自己所有夥計。船老大再也沒辦法耀武揚威餓了。只好放了幾句你等著之類的狠話。便倉皇走掉了。
我們全都看著這對剛才還打得熱火朝天的夫妻，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鐵蛋說：「你放心吧。阿花好好的，我把它藏起來了。」
這時候，鐵蛋終於出手了。
我看的讚嘆不已。就李大胆他爹這個楞勁，恐怕只有鐵鎚能和他抗衡一下了。不過，就算鐵鎚到了這，也和他打不起來。八成這兩人會
這時候，船老大出頭了。
我們幾個人都坐在屋子裡按兵不動且看這兩口子還能幹出點什麼來。
船老大橫眉立目：「你笑什麼？」
大胆娘看了看李大胆。突然出手。一個耳瓜子把李大胆打得摔了個跟頭。然後開始指著李爹大罵：「又喝酒啊？又找這麼些狐朋狗友不三不四的人來喝酒？」
鐵蛋得意的看了李大胆一眼。隨後又看著李爹。
過了一會，有人把李大胆從船艙里領出來了。
鐵蛋點點頭：「當然有啊。這個老的叫劉大拽。這個年輕的叫王天驕。」
大胆娘說：「像之前一個人。他來過我們家，不過，他是個老頭子。」
李大胆忽然向我們望了一下。鐵蛋沖他點點頭。隨後，李大胆如釋重負。淡淡的說：「有本事你就去。」
鐵蛋一臉誠懇的樣子：「我們可以給你作證。見義勇為救下我們這麼多人，怎麼也能領個獎。除了獎金不說，以後你這條船就是活招牌啊。誰撈人不得找你？」
飯桌上的碗碟大半已經被吵架的兩口子打碎了。我們幾個從裏面搶出來幾個，就著饅頭吃得狼吞虎咽。
李大胆：「這次沒拿著東西，但是……」
但是過了一會我就釋然了。
裏面站著個鐵塔似的黑大漢。四十多歲的樣子。
李大胆雖然身高體長，但是畢竟年輕。不及他爹力氣大。一時間被打的鬼哭狼嚎，又不敢逃跑。
裏面傳出來個剽悍的聲音：「回來了？這次拿了多少東西？」
不料，這時候李大胆他爹從背後抽出一把菜刀來，真是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李大胆看著這個女人怯怯得叫了一聲：「娘。」
除了楊念魂，她吃的頭都不抬，並且迅速的把其他人盤子里的菜也吃光了。
我驚奇地看著桃花，後者也是一臉疑惑。
船老大走過來，看著鐵蛋說：「他們兩個有名有姓不？」
楊念魂搖頭晃腦：「此情此景，真是詩意盎然。」
此人牢牢佔據著大門口，一時間眾人都近身不得。
船老大跺跺腳：「不情願？他在哪？」
一聲長嘯，隨後拳打腳踢衝進人群。
鐵蛋的話說得船老大連連點頭。但是船老大想的比鐵蛋還要遠：「萬一哪天政府來一個指定打撈隊，那肯定就是我啊。到時候，嘿嘿……兄弟們，你們別在船上躺著了呀。夥計們，快上岸好酒好菜得招呼客人吶。」
楊念魂大罵：「麻痹的我第一次來。別碰我，滾開。」然後伸手把大胆娘推開了。
李爹幸好還稍微記著點之前的事。看在鐵蛋剛才大殺四方，解了自己家門口之圍的份上，把我們讓進去了。
這感覺，頗有點強盜忽然把宋江認出來的意思。
我聽見鐵蛋說：「我們這裡有兩個死人。」我心裏一抽。心想，難道有人死了？
船老大一見李大胆他爹是個渾人。也懶得跟他計較。只是吩咐手
過了一會，更是菜刀脫手，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李爹和李大胆渾然不覺。把我們讓進屋子裡去了。
小個子說：「恐怕他不大情願。」
船老大氣焰囂張，押著李大胆往回走，看起來像是黑幫老大。當然，後來我才知道，他老人家確實是黑幫老大。
鐵蛋說：「你放心吧，誰都沒死。」
李爹大怒：「來喝酒的都是我的朋友。你這麼說他們。不是指桑罵槐嗎？我告訴你，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別賭輸了又拿我撒氣。」
院子裏面很破敗。除了一條窄窄的小路以外，其餘的地方全都長著雜草。
我說：「我放什麼心。我就沒為他們兩個操過心。不過，阿花可是不見了，不知道是死是活。這條蛇也真不容易，哎。」
然後，他走過來，對船老大說：「老大，李大胆怎麼辦？鄉里鄉親的這個……」
緊接著，我就發現不僅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鐵蛋擺擺手：「你別問了，吃了飯帶你去。來來來，吃飯。」
我們幾個人在李大胆家吃吃喝喝。現成的酒肉。正在酣暢之時，外面推門走過來一個女人。一把抓住李爹手裡的酒瓶子。胳膊一甩扔到院子里去了。
船老大怒氣沖沖：「他媽的，這一大天白忙乎了。」
忽然，大胆娘一把揪住楊念魂的后領子：「你還敢來？」
但是，管他們兩個是死是活呢。現在我已經回到人間。躺在漁船上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