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共逐鹿
第六百七十六章 兼職馬賊
成廉哪有時間跟他扯閑話，見他直呼呂布的名字，他已經火大了，趁著說話的功夫，他的戰馬不知不覺的向前靠了過去，見距離已經足夠近，突然一聲怒吼，猛踢馬腹，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戰刀，用刀背狠狠地砸了下去。不料他剛剛舉起刀，那少年也突然向前沖了一步，眨眼間就和他面對面，緊接著，他舉起弓，一箭射了過來。
「你們哪來的？敢追我家姑娘？」成廉拔出刀，大罵道：「趕緊下馬受死，否則老子把你砍成肉醬。」
這是呂布的兼職，和他的正職並不矛盾。正因為如此，這些漢商不僅不怕呂布，相反倒有些喜歡這個長了一張俊臉的北方漢子。人中呂布，就是由他們的嘴傳到四面八方的。
雙方迅速接近，呂小環也看到了趕來幫忙的父親和幾位叔叔們，興奮的大叫起來：「阿爹，阿爹，快來幫忙啊，遇上硬點子了。」
那少年笑了起來：「這麼說，你不是真馬賊了。呂布呢？讓他來見我。」
剛剛站起來的成廉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驃騎將軍的兒子？」
「沒死沒死。」魏越一軲轆爬起來，撿起那隻鳴鏑，發現箭頭已經被包了起來，看樣子對方只是警告，沒有傷人之意，這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重新翻身上馬。
呂布也不怠慢，怒髮衝冠，抄起了角弓，也跟著追了上過去。
「大胆，什麼人敢如此放肆？」呂布拍馬趕到，見成廉被人戲耍，怒火中燒，忍不住厲聲大喝。他也不拔刀，催馬沖了
「幹掉他！」魏續也跟著猛踢戰馬，戰馬狂嘶，跟著沖了出去。
呂布更糊塗了，「鐵狼，這是……風裂的孫子，裂狂風的兒子？」
塞北，呂布穿著一身馬賊的皮衣，挾著一張角弓，縱馬賓士，嘴裏不時的怪叫著：「嗬嗬——嗬嗬——」魏越、成廉等人緊隨其後，一個個張牙舞爪，和真正的馬賊沒什麼兩樣。翻飛的馬蹄踢起枯黃的野草，踢起殘雪，化作一團團輕煙。長長的馬尾隨風飛揚，如飄逸的戰旗。
「不好，對方人多。」成廉一邊飛奔，一邊大聲叫道：「快召集兄弟們，點子扎手。」
成廉大吃一驚，本能的翻身仰倒在馬鞍上。那少年輕笑一聲，順手一推，成廉坐不住馬鞍，手舞足蹈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好在戰馬跑得不快，拖著他向前走了兩步，就自己停了下來。儘管如此，成廉還是非常狼狽，頭上沾了不少草屑泥土。
成廉頓時火了，「放屁，你算什麼東西，敢叫我家大人來見你。去把你爹叫出來，我要問問他是怎麼管教孩子的，這麼不懂事，大概也是個沒家教的東西。」
話音未落，對面一騎張手舉弓，一枝鳴鏑疾馳而來，尖厲的嘯聲提醒了魏續，他下意識
成廉臊得滿臉通紅，掩面而走。劉淵大笑，走到呂小環的馬前，拉著她的馬韁，親熱地說道：「姊姊好騎術，只是這馬差了些，不如我送你一匹好馬，算是賠罪，如何？」
他和呂布說話的功夫，成廉已經衝到了那兩人的面前。定睛一看，一個是年過中旬的鮮卑漢子，手裡持一張硬弓，擋在最前面，後面卻是一個年輕的孩子，手裡同樣拿著一張弓，滿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胡說八道。」呂布大怒，「你老子我縱橫天下，什麼時候怕過人？想當年……」
那少年點點頭，笑得像只狐狸。
「阿爹，真是兩個硬點子。」呂小環頗有其父之風，柳眉倒豎：「要是不信，你上去試試看，說不定比我還慘呢。」
遠處，一騎飛奔而來，火紅的馬奔上，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顯得有些倉惶，不時的向後看一眼，猛揮馬鞭。戰馬狂奔，四蹄急促的起落，幾乎騰空飛馳。在他的身後，兩個黑點越來越大，漸漸的能看清是兩匹快馬。
成廉一愣，下意識的反問道：「你是誰？」
「你就別想當年了，當年當年，都過去十幾年了，也沒幫我生個弟弟妹妹的，每次打架都是我一個人上，能不吃虧嗎？」
「正是。」鐵狼在馬背上欠身施禮。成廉忽然大叫了一聲：「我靠，你阿爺不會是牛頭部落的風裂吧？」
劉淵見了，將兩指伸到嘴中，打了個響亮的忽哨。遠處響起一聲馬鳴，接著一匹雪白的駿馬從遠處飛馳而來。這匹馬身材高大雄壯，四肢修長，未曾修剪的馬鬢和馬尾在風中飛舞，飄逸如龍。沒一會兒，白馬飛奔到劉淵跟前停了下來，親熱的拱了拱劉淵。劉淵一邊摸著馬頭，一邊對呂小環說道：「這是大宛的天馬，姊姊可喜歡？」
成廉等人忙不迭地脫掉了身上的馬賊裝，從馬背上的行囊里取出軍服穿戴起來，時間不長，一夥馬賊就變成了威風凜凜的大漢邊軍。
那少年卻敗而不亂，在空中身子一扭，穩穩落地，哈哈大笑：「人中呂布，果然名不虛傳！」
呂布很沒面子，自己的女兒第一次見面，剛剛還被人打了一頓，結果一轉眼就被人用一匹馬騙得眉開眼笑。他掩飾的咳嗽了一聲：「鐵狼兄，少主在此，是不是風雪夫人也回來了？」
「沒想到過了受降城還有這麼多馬賊，看來徐將軍也騙人啊。」那少年輕催戰馬，走到成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誰？是真馬賊，還是呂布的手下？」
呂布圈馬回來，詫異地看著那少年：「你是誰，如何知道我的名字，還說得一口洛陽官話？」
成廉破口大罵，一踹戰馬，第一
「那不就是？」鐵狼指了指遠處在一隊騎士的護衛下越來越近的車隊。
「我爹？」少年聳著肩笑了起來：「這可跟我爹沒什麼關係，說實話，我也有好幾年沒看到我爹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阿爺的名字。」
一隊漢商看著飛馳而去的馬賊，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不用擔心呂布會打劫他們，呂布最多向他們討點酒喝，然後拉著他們海闊天空的吹一頓，打聽點南方的事，要讓他殺人劫貨，他是不會做的。相反，他們可以告訴呂布，我不喜歡哪個鮮卑部落的人，他們最近可能會從哪裡經過，然後再送上一筆酬勞，通常不會超過半個月，那些他們不喜歡的鮮卑人就會橫死在某個地方。
鐵狼哈哈大笑：「是風裂的孫子，可不是列狂風的兒子。」他叫過那少年，「淵少主，還不向呂將軍和他的女兒陪罪，要不然將軍可不能饒你。」
少年連忙走過來，先向呂布行了一禮：「呂將軍，在下大漢驃騎將軍之子劉淵，剛才多有冒犯，請多多見諒。」他又向怒氣未消的呂小環施了一禮：「呂姑娘，剛才不知你是呂將軍的女兒，多有得罪。」
呂小環一看到這匹馬，就興奮得把所有的不快全扔到了九霄雲外。她飛身下馬，急不可耐的撲過去：「喜歡喜歡，阿爹，這可是天馬唉——」
呂小環的戰馬也是上好的西涼戰馬，不過她剛才和劉淵放對的確是輸了，心裏自
「正是，剛才多蒙足下指點，我回去一定轉告父親，讓他多多管教。」劉淵擠了擠眼睛，嘿嘿笑了兩聲。
喊話間，他們已經遇到了一起，呂布橫眉冷目，看著遠處勒住了戰馬的兩個身影，罵罵咧咧的：「小環，哪來的硬點子？怎麼讓人追得像野狗似的，也不怕丟了老子的臉？」
呂布誇張的揮了揮手臂：「兄弟們，趕緊脫了那身狗皮，換上軍服，去拜見風雪夫人。」他又叫道：「小環，少主的馬，也是你能要的。快點收拾一下，待會兒見了風雪夫人，可不能給爹丟臉。」
這是呂布最喜歡的打獵，當然了，有時候獵的是野獸，有時候獵的是人——鮮卑人、匈奴人、烏桓人、扶餘人，各色各樣的胡人，有的是來做生意的，有是則是聽說漢人生活不錯，想到這兒來安家落戶的。
成廉等人已經沖了上去，遠處的兩騎見架勢不對，早就停止了追趕，不過他們也沒有逃，其中一人舉起了號角，嗚嗚地吹了起來。雄渾的號角聲，在草原上傳出去很遠遠。時間不長，遠處傳來了呼應聲。
呂布啞然，窘迫的看了女兒一眼，一踹戰馬，逃也似的跑了。
呂布眼神一緊，厲聲喝道：「兄弟們，上，小環可能有危險。」
「怕個毛，大不了是一夥胡商，縱有幾十個護隊的，還能是我們兄弟的對手。」魏續一邊罵著，一邊打馬狂奔：「你要是怕，就躲到後面去，老子這次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