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12章 乾順的逆襲

第八卷 新國

第012章 乾順的逆襲

西夏眾臣聽了一愣,突然齊聲歡呼。
向遼求婚一事,是李乾順心底永遠的痛,即使老婆已經娶到手,兒子也生下了,他還是耿耿於懷,經常半夜三更背地裡磨牙,只是隱藏得好,從來未形色於人前罷了。
東面方聞星君至,西邊又道天王來。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聽乾順這一番話說得凄涼,一干武臣氣血翻湧,撲翻身於地大叫道:「主辱臣死!臣等願以吾等血肉,為吾主萬歲破梁山西門慶于府州!」
李乾順龍顏大悅道:「計將安出?快快獻來!」
文武俱齊,李乾順先道:「叵耐西門慶蠻子,好生無禮!他梁山能平定趙宋,多得我大夏牽制趙宋邊軍之力,他才能戰戰成功,否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也!誰知一朝得勢,他便忘恩負義,竟然引兵來壞我好事——這些宋朝的土地,是宋君割讓於我大夏的,難道是我大夏強行霸佔不成?如今那西門慶出頭強做舊主,想逼我們把進嘴的肥肉再吐出來,世上焉有此理?便是他乾爹做官,也說不過去!此刻梁山西門慶梗在府州城,眾位卿家若有善策可破其軍,速速說來,以慰朕心。」
李乾順見將心可用,心中暗喜,於是又裝神弄鬼道:「卿等憂者,不過西門慶其人為轉世天星耳!然吾親征前,于卧佛寺拈香,佛前得了一夢,夢中佛祖傳音,遣毗沙門天王親護我軍——得此大聖,西門慶又何足懼哉?」
聽了折可求的一番話后,西門慶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梁山軍中引入的參謀本部制度,要想真正見到成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此時嵬多仁說要向遼國求援,李乾順心上第一個就不樂意,看到眾臣都偃旗息鼓了,他這才款款言道:「我大夏自新政以來,國富民強,士卒精練,勢震中原,威伏西域,亦當世強國也!如今雖逢勁敵,若不交一兵,便向姻國求助,傳揚出去,人將何以目我?我大夏是姻國之附庸焉?是姻國之犬馬焉?若得斯名,是寡人之辱,又何嘗不是卿等之悲?」
在此期間,犯錯是難免的,但是不能犯那種致命的錯誤。
聽了此言,西夏眾臣無不極口地譽揚:「好計!好計!」
毗沙門天王即《因本經》、《金光明經》等經所稱居於須彌山腰四大天王中的北方多聞天王毗沙門。唐天寶元年,吐蕃圍困安西,皇帝詔不空和尚誦咒禳之,忽見金甲神人。不空說:「此毗沙門第二子往救安西矣。」後來安西奏捷,亦稱西方有天王現形,軍遂勝。皇帝遂下令:「諸道州府城西北營寨並設其像」,佛寺亦敕令在別院安置,毗沙門從此大出風頭。
這一回西夏趁火打劫掠地,兵分三路——晉王察哥率領西路軍,攻熙河、涇原、秦鳳,斬宋大將劉法,大勝;南路軍由七歲的太子李仁愛統帥,宗室俊材李仁忠、李仁禮輔佐,取永興軍路環慶、鄜延,困宋將种師道于慶州;東路軍由李景思指揮,先攻麟府路,掃平折家將后,趁勢直取河東首府太原城。若城堅不可下,也不必戀戰,回師西南,抄掠邊境各地,與太子會師,鞏固佔據的土地,才是第一要務——而大夏國主李乾順御駕親征,率御林兵馬駐鹽州,為三路人馬後殿。
在接下來的軍議上,西門慶大罵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一番,然後全軍深刻檢討,重新制訂靠譜的作戰計劃——梁山明教征西聯軍暫時在麟府路屯紮了下來。
看罷多時,李乾順沉吟不語,遂安排信使下去款待,自家聚群臣商量對策。
想到這裏,西門慶苦笑了,這一回犯的就是致命的錯誤——自從梁山一路克敵制勝掃平了腐宋,全軍上下就沉浸在了一種輕剽跋扈的自傲氛圍里,雖然自己強令之下把這種驕傲自滿的情緒壓制到了最低狀態,但這種心態並沒有消失,反而在眾人的心靈深處隱藏著發酵——老實說,西門慶自己都有些目無餘子的飄飄然,還用說別人嗎?
李乾順接書看時,卻見封皮上寫道:「夏主乾順恭啟」——李乾順不由得心中就是一怒,暗想道我大夏于西陲立國已有年,你西門慶草寇出身,一時僥倖,才竊據了趙宋之權柄,屬於小子後學之輩,如今兩國通聘,國書上縱然不寫個「安啟」,也應該寫個「大啟」、「君啟」、「勛啟」之類的,以示對前輩的尊敬之意——誰知竟然寫了個「恭啟」!恭啟就是恭敬地打開,憑什麼讓寡人恭敬地打開你的信呢?如此無禮之輩,枉為轉世天星!
如今西、南兩路軍或得勝,或將勝,各有各的光彩,唯東路軍輸得盆干碗盡,連主帥李景思的屍體都落入了敵手,這一下西夏軍人人都是臉上無光。夏主李乾順於是拍案而起,自將十萬御林虎賁之士往麟府路殺來,一路上收亡納潰,重整金鼓再豎旗槍,誓要踏平府州城,替御弟愛卿李景思報十幾箭之仇!
卻有右丞相嵬不移出列道:「左相之言雖善,卻與時局不符。今年九月丁卯朔,大遼黃龍府陷於女真完顏部叛亂者阿骨打之手,遼主怒,下詔曰『女真作過,大軍翦除』,此刻已是起傾國之兵御駕親征,七十萬大軍已至駝門矣——當此全力以赴之時,如何肯分兵助我?」
於是強忍天子之怒,不恭敬地拆封看時,卻見書中寫道:「字付夏主乾順:腐宋無道,割我國土,萬民切齒,誓討獨夫,因之梁山振臂乘時而起,遂從者雲集,趙宋腐政灰飛煙滅。腐宋既平,其割地條約,自當全數作廢,中國土地,何能尺寸與人?西夏若強而興兵,便屬侵略,西門慶已率華夏好男兒,萬眾一心,列堅陣以待,欲與夏主對壘于邊陲之上。兵火一交,玉石俱焚,莫怪言之不預也!若能修道保法,止愆息兵,中國西夏猶能為兄弟之邦,通商互市,文化交流間,萬民仰其利。此中得失,唯君察之。梁山西門慶就此擱筆。」
嵬多仁便道:「梁山西門慶是轉世天星,有神鬼不測之機,賁育莫敵之勇,再加上其人新平趙宋,銳氣正盛,若我大夏與之爭戰于孫吳之間,我軍雖勇,勝敗亦難以逆料也。莫不如遣使入大遼,拜天祚皇帝,請他發兵相助。想我大夏國母是大遼皇帝宗室之妹,唇亡齒寒,必然興兵來助,那時遼夏合力,區區梁山又何足道哉?」
西夏卻是尊崇佛教,特供毗沙門,雖然比不上後世特供官員那樣規模宏大,卻也能彷彿一二。因此西夏軍出兵屢勝,都說是毗沙門保佑之力。
西門慶不去找西夏麻煩,西夏卻直接找上門來了。
一個制度,一項改革,並不只是成立個部門,領導講幾句豪言壯語、然後大家喊幾句口號就能一帆風順地貫徹落實的,那需要無數人很長時間的努力,才能蘊積出一點成果出來,而要讓這點兒成果形成傳統,更是要耗費幾代人的心血。
在這種心態下,西門慶提出西征,大家就西征,而且行軍的方案一如既往是根據平原、草原這類打熟了的地形來制訂的,完全忽略了沙漠的實際存在!
將臨故宋邊境,有探馬來報,說府州城下來了梁山和江南明教聯軍,以梁山大頭領西門慶為首,引五萬大軍與府州城呈犄角之勢,正嚴陣以待。李乾順聽了暗暗心驚,急令停止行軍時,早有西門慶派人前來下書。
別人疏忽了也就算了——畢竟宋朝時交通基本靠走,除了雲遊的和尚,沒人願意到西夏那邊的窮鄉僻壤去晃蕩,地形不熟也情有可原——但西門慶身為穿越而來的「轉世天星」,他實在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西夏眾臣聽了,面面相覷,一時作聲不得,李乾順亦木無表情。其實在他心中,深恥向遼求援,想當年他剛剛繼位的時候,一來為了鞏固自身的皇位,二來為了推行漢化改革,所以派出使者,向遼求婚。誰知遼國看不起他這個孺子,直接將他的求婚的文書駁了回來,傷得李乾順年輕的心靈上血痕累累。
便有左丞相嵬多仁出列道:「我主萬歲,臣有一計,可破漢家蠻子。」
到了北宋,毗沙門信仰更盛,諸軍寨甚至牢城營,也分別建有天王寺、天王院和天王堂。只是徽宗興道抑佛,弄得毗沙門也漸漸沒了香火。
還是李乾順堅毅,掩埋好戰友的屍體——如果有的話——擦乾心靈上的血跡,抱定生命不息,求婚不止的弘誓大願,繼續派遣求婚的使者!後來遼國皇帝看這孺子實在有誠意,或者說是被他煩得實在受不了了,這才將宗室女耶律南仙封為成安公主,下嫁到西夏來,做了李乾順的皇后,七年前生了個兒子,就是現在的太子李仁愛。
今天聽到乾順金口玉言,毗沙門站在西夏這一邊,群臣深信不疑之下,頓時心明眼亮渾身是勁兒,一個個叫囂著要殺到府城,擒西門慶佛前以獻。這正是:
雖然心頭恚怒,但要讓李乾順一把將信扯個粉碎,直捽到使者臉上去,然後驅健兒狂飆突進,與西門慶會獵于府州城下,他還沒那個氣魄。畢竟西門慶威名遠震,都說他是天星轉世,因此神機妙算,用兵如神,晉王察哥會晤其人後更是深深見憚——如此棘手的角色,如果能在談判桌上擺平,就最好不要拖到戰場上解決——這是夏主李乾順的行事原則。
西門慶知道自己自滿輕敵了——萬幸的是,他不用等碰得頭破血流時才幡然悔悟,現在就可以把握住懸崖勒馬改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