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27章 本識

第八卷 新國

第027章 本識

眾人聽了都點頭,暗想營中多梁山舊子弟,晁蓋若以本來面目出現,肯定會引起轟動。那些義氣漢子若急於參見,行動時離了職守,人情雖可赦,軍法卻難逃,反而不美。晁蓋把自己潛藏起來,卻是久經歷練后的粗中有細。
於是晁蓋一路北來,往軍前尋西門慶。穿過吐蕃諸部時,聽人說起西門慶欲召開民族議會,只是吐蕃諸部尚在猶疑。晁蓋不由得暗暗點頭。這正是:
除了西門慶早有察覺,其他人都驚得呆了,劉唐指了晁蓋的光頭,愕然道:「哥哥……你這是……?」
劉唐心服口服:「還是天王哥哥想得周到!」
闞萬林繪聲繪色地一形容,西門慶心下雪亮,那誘拐人口的道人,分明就是混世魔王樊瑞。當初樊瑞和公孫勝說要下江南會道友隱居修鍊,果然和包道乙做了一路。如果被明教眾人知道,梁山曾經的副軍師入雲龍公孫勝也在光明右使的誘拐中插了一腿,向自己要起人來,自己也是雲深不知處,那可就大大不妙。
晁蓋笑道:「這話是了!」
闞萬林苦著臉道:「我家包右使和他的弟子鄭魔君,皆是騰雲吐霧,播土揚沙的修真者,本來好好的,突然有一天,門外撞進來一個瘋瘋顛顛的老道,拿幾張寫滿了鬼畫符的破黃裱紙在他們兩個眼前亂晃,就把他們的魂兒勾去了——包右使和鄭魔君追著那道人,只是問『在哪裡?在哪裡?』於是向我們一稽首,三個人嘻嘻哈哈就跑了個無影無蹤,直到今天也沒個音信,他們自逍遙,卻令教中眾兄弟好不記掛,偏又無可奈何!」
梁山眾好漢一時間你眼望我眼,均作聲不得,亦哭笑不得——當初晁蓋留書出走,確曾說要往大理佛國一游,沒想到這一游游得如此徹底,直接把人游進寺廟裡當和尚去了!
晁蓋連連還禮,應接不暇,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才有空兒詢問:「咱們的老兄弟看著都生龍活虎得很吶!倒是這些個新兄弟面生得緊。」
段和譽大喜,遂沐浴齋戒三日,舉辦盛會,封崇聖寺本識大師為尊貴的國師,然後親修國書一封,交由本識大師出使中原。本來還要準備了厚禮的,但晁蓋卻搖手道:「我那四泉兄弟是天星轉世,非比常人,他識人待人全看誠意,卻非在區區禮物上說法。我一盂一缽,單身獨往,何其方便快捷,若隨了車馬禮物,累贅多少——如今我只攜國書而行,必誤不了兩國間大事!」
晁蓋垂目合什,寶相莊嚴,一瞬間就化作了護法的金剛,降龍的羅漢,沉聲道:「吾即晁蓋,亦非晁蓋——蓋因吾已出家在大理點蒼山中嶽峰崇聖寺,法名本識。」
於是西門慶乾咳幾聲,把話題引轉開去,嘆口氣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有樂身之世者,便有樂心之世者——有本識者陶然于別徑,其樂非吾輩所知也!」
明教豪傑「哎呀」一聲,也急忙上前見禮。
晁蓋笑道:「吾正為此而來。」
在旁邊看得不明所以的明教豪傑終於回過味兒來:「天王哥哥?莫不是當年智劫生辰綱,振興梁山泊的晁蓋晁天王?」
這時消息傳至,西門慶發兵西征,大敗西夏國王李乾順於麟府路。段和譽聽了,更是擔驚受怕,西門慶今天能打西夏,明天就可以來打大理——須未雨而綢繆,勿臨渴而掘井,於是段和譽下了決心,再上崇聖寺,欲請本識大師出馬為和平使者,代表大理往見西門慶通聘問。
求見西門慶的黑衣人一亮相,全場梁山老兄弟皆震!但見此人面目粗豪,不怒自威,不是離家出走的托塔天王晁蓋卻又是哪個?
晁蓋聽西門慶接掌梁山後,干成了好大事業,心中也替他高興,再加上段和譽的請求,不由得靜極思動,便答應了往故國一行。
西門慶又道:「早聞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嶽峰之北有崇聖寺,又叫天龍寺,背負蒼山,面臨洱水,極占形勝。大理國的皇帝往往出家避位為僧,皆落髮於此,所以這座崇聖寺又可以算是大理皇室的家廟,于大理全境諸寺中最顯尊榮——天王哥哥能出家在這座大理皇家寺廟中,因緣不淺啊!」
西門慶聽了,心中又是一動,暗想道:「天王哥哥言中,大有深意。」
因有故人通歡好,方得邊地止波濤。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晁蓋撫著劉唐的肩安慰道:「兄弟何必悲傷?或許五十年內的福,我不如你,但五十年外的福,你卻不如我了——兄弟若真心敬我,知我得證本識,須當為我歡喜才對啊!」
西門慶卻顧不上為晁蓋的細心而喝彩,他反覆琢磨晁蓋言語,又是臭皮囊又是罪過;再回想方才晁蓋還禮時的禮節,竟是合什而非抱拳,不由卻是一驚,於是不動聲色地道:「哥哥既已回家,還穿那累贅的斗篷作甚?便請寬衣。」
後來人和晁蓋又是一番演禮,這才坐定,赤發鬼劉唐便忍不住親昵地埋怨道:「天王哥哥今日歸來,何以打扮得如此神秘?」
西門慶心中一動,問道:「那瘋瘋顛顛的老道具體是個甚麼模樣?」
斗篷一除,眾人情不自禁又是驚跳起來——斗篷下的晁蓋穿一身灰布僧袍,腦殼颳得鋥亮,燒著點點戒疤——赫然是已經出家做和尚了!
原來,西門慶奪取東京開封府,打平趙宋后,天下震動,大理雖是僻處邊陲,也聞之心驚,卻不知天下變亂,會不會影響到大理?西門慶會不會對外用兵?大理畢竟是小國弱邦,國主段和譽一時間擔足了心思。
劉唐是實在人,看不破,還是搖頭傷心不已。旁觀眾人中,闞萬林和他處得最近,因二人一個是赤發鬼,一個是紅臉漢,彼此間同色相投,極有共同語言,所以加倍親近。此時闞萬林便勸道:「劉唐哥哥不必悲哀了。晁天王雖別家,還知道回來看看,我明教光明右使包道乙和他的弟子鄭魔君,一別家卻跑得不知去向,害我們多少兄弟掛心——若要象劉唐哥哥你這般哭時,兩缸眼淚也打不住啊!唉!」
於是喝彩道:「好一個帝王百姓,本是一般,妄分貴賤,終為掛礙!誠如天王哥哥所言,小弟平定趙宋后,想要打破自古帝王百姓官吏黎庶高低貴賤之分野,令天下大同,得成太平盛世——卻不知天王哥哥本識俱開之後,何以教我?」
目瞪口呆良久,眾人終於反應過來,西門慶早領梁山眾好漢剪拂于地:「兄弟們見過天王哥哥!」
晁蓋大笑:「若不把這具臭皮囊遮掩起來,只怕所到之處皆將喧嘩,反亂了四泉兄弟的軍陣,豈非罪過?」
聽到旁人如此傷心別抱,劉唐也不便悲戚了,於是收淚問道:「北風兄弟,你家那位包右使卻是怎回事?」
梁山眾好漢七嘴八舌地答應:「然也!」
從此,段和譽天天都來崇聖寺,和本識和尚成了傾蓋如故的知交,段和譽說了自己的擔憂,問起西門慶平生為人,晁蓋大笑:「我那四泉兄弟非權勢熏心的好戰之徒,萬不致妄意挑動兩國干戈,施主儘管放心好了!」
西門慶道:「小弟先作曹丘——這幾位是後上山的弟兄,某某、某某某;這幾位是明教豪傑,誰誰、誰誰誰;這幾位是邊境上的柱石虎臣……」都介紹了一遍,然後隆重推出晁蓋——「他就是我們梁山事業的開拓者,曾經閑雲野鶴的晁蓋晁天王!」
晁蓋打了包票,段和譽聽了欣然之餘,仍有隱憂。因為人是善變的,也許昨日的梁山頭領西門慶還是高風亮節,但奪下宋朝的都城后,天下最大的權柄已操於他手,難免不變得野心勃勃起來。
晁蓋聞言點頭:「如此甚好!披著這長斗篷,忒也氣悶殺人!」
心情拂郁之下,段和譽便去崇聖寺拈香求佛祖保佑,正好佛前碰上了晁蓋,段和譽見這個僧人相貌非常,卻面生得緊,於是搭起話來,又是言語投機,談而忘倦。聽晁蓋說起舊事,竟然曾是梁山大頭領,段和譽又驚又喜,對晁蓋更加敬重。
劉唐和晁蓋相交最厚,此時忍不住垂淚道:「哥哥大好的男兒,春秋鼎盛,本該是大稱分金銀,大口吃酒肉的過日子,如今又打平了趙宋,正當享太平富貴的時候,天王哥哥卻如何偏跑去做勞什子的和尚……?」
晁蓋庄容道:「當日我夜宿崇聖寺外菩提樹下,偶遇寺中高僧枯榮大師。皆因大師正坐枯禪時,突然心動,遂出寺閑行,正好見到了我,於是問起來歷,我一一作答,言語投機,契合了因緣,枯榮大師方破例收吾為弟子,賜法名本識——由此,我得以入崇聖寺修行,身邊幾位誦經之師兄,多為昔日大理之帝王,於是幡然有悟——帝王百姓,本是一般,妄分貴賤,終為掛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