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28章 鳩摩智

第八卷 新國

第028章 鳩摩智

鳩摩智停下了手中的譯經工作,奇道:「大理崇聖寺本識?我與此人素不相識,他來見我怎的?我多少經文未譯,時間寶貴,哪裡有閑空支吾閑人?也罷!我書一偈與他,令其知難而退便是!」
出家崇聖寺后,因大理地近吐蕃,晁蓋又接觸到了藏經,這對為尋找心靈上的寧靜,潛心佛學的他來說,是一個興趣開發的機會,於是晁蓋一頭扎進了崇聖寺的三塔藏經閣里去,孜孜不倦,無以自拔。
鳩摩智道:「吾閉門譯經,已有年矣!偶有大德高士來訪,方略一啟戶,平時凡夫俗子,皆閉門不納,因此竟不聞門外時局變化——卻不知有何大事將生?」
晁蓋心道:「這位鳩摩智大師,果然是智計過人,深謀遠慮。」當下慨然道:「貧僧自大理來,奉國書往見西門慶,以觀其為人,視其行事,大師可願從某一游?若西門慶之人為真,其意為誠,你我當助其成就此事;若其人不堪,內蓄陰謀,你我縱殺身殞命,也當揭其奸謀,使西北蒼生免遭大劫——卻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這位鳩摩智大師避地而居,不問俗事,只是潛心佛經譯著。這一日卻聽隨身的小喇嘛來報:「門外有一僧,生得相貌兇惡,自稱大理崇聖寺本識,特來求見。」
小喇嘛道:「便在屋前立候。」
吐蕃人以肉、青稞等物為食,其肉食非茶不消,青稞之熱,非茶不解,所以吐薔人無論責賤,飲食皆以茶為主。「不可一日無茶以生」,在中原是文人名士的風雅,在吐蕃卻是上到豪酋、下到帳民日不可缺的必需品。
方以慷慨驚佛子,又把慈悲動仁心。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鳩摩智舉杯奉客,歉然道:「茶薄無以待大德,望師兄諒之!」
一聽鳩摩智願意出山,晁蓋大喜。當日二人便結伴而行,一路打聽路徑,往西門慶軍前來。
晁蓋舉杯就口一品,果然茶味甚薄,不由得心中就是靈機一動,笑道:「佛門下弟子,四大皆空,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有白水一盞,便足所願,得茶水一杯,已是太奢了——貧僧何敢怨之?」
鳩摩智奇道:「師兄之嘆,所為何來?」
鳩摩智聽了躊躇沉吟道:「這個突如其來的西門慶竟然如此厲害?霸宋平夏,成就了這般大的功業,只怕天下又將多事矣!其人說民族議會?吐蕃自治區?雖然好聽,或許這又是西門慶控制西北民族的陰險手段,驅虎吞狼,引我吐蕃與西夏相鬥,他卻從中漁利,亦未可知啊!」
鳩摩智搖頭道:「縱有渡世之心,卻無回天之力,奈何?倒不如枯坐室中,以譯經為務,留待身後之日,渡化人心吧!」
鳩摩智庄容道:「師兄教訓得是,是小僧著相了!」
鳩摩智「哎呀」一聲:「卻是我怠慢高賢了!」說著顧不得及履,急匆匆撲出屋外,向晁蓋合什為禮:「不知師兄大德光降,卻是小僧之過也!」
晁蓋便道:「只嘆吐蕃如今勢衰,民生凋敝,連大師這等高僧,亦只能喝這等薄茶,那些普通帳民又待如何?一念至此,不由人不廢然長嘆!」
鳩摩智接手一看,卻見上面墨跡淋漓,亦用藏文寫著一段回語,雖然筆跡丑拙,但見解獨到,足解人之茅塞。鳩摩智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起身道:「那位本識大師何在?」
今天,行走在吐蕃境內的晁蓋感受到了所在各部落對西門慶的疑慮,他知道,自己可以應該幫兄弟一把了。
說著,鳩摩智大筆一揮,用藏文寫了一段佛經的問難偈文,讓小喇嘛遞出去,然後自己又埋首譯經。誰知過不得半晌,小喇嘛又急匆匆地回來了,二話不說先奉上原先那張偈文:「師傅請看!」
崇聖寺里的大和尚們吃飽了沒事幹,又不象其它地方那樣養女色以自娛,因此很多人都成了譯經的高手,晁蓋在這樣良好的學習氛圍里,他的經文水準日新月異,能說一口流利的吐蕃話已經算不得甚麼了,晁蓋可以用吐蕃語參加寺里舉行的辯經法會,而且頗見鋒芒,那才叫有了點兒小小的成就感。
吐蕃眾部落首領這些天來一個個焦頭爛額,皆對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帶來的世仇束手無策,就在他們各自心懷散意、不復從西門慶之議,以圖振興的時候,突然有鳩摩智法駕降臨!這一來,讓無數人重新生出了希望!
只是自吐蕃衰微之後,國破人賤,茶葉的來源渠道不暢,茶馬交易中吃盡苦頭,以次充好,強買強賣的現象屢有發生,吐蕃部族首領喝的茶都儘是下品,普通帳民能弄來些茶渣茶末,已經算不錯的了。
宋代吐蕃種族僅居住在秦、渭之間的部落就合十余萬人,皆以仇怨不相伏屬。而吐蕃之性,重於復讎,計其思報之心未嘗一日或忘。再加上邊塞之俗,以不能報仇惡為恥,於是吐蕃部落之間的自相仇劫不斷發生。平時大家散漫居山川,無魁首統攝,小打小鬧,也就罷了;現在卻是屯聚在一起,摩擦日生,切齒之聲相聞,如此下去,那還了得?
晁蓋道:「卻不然!今日間蕃中有大事將發生,大師竟不知否?」
吐蕃習性最重複仇,這是部落之間由於長期積怨,結有世仇,因而產生的報復行動,乃是氏族社會時期表現氏族間相互對抗的一種形式,亦稱為「血親復讎」,後世的彝、瑤、苗、壯等族中「打冤家」就是這種「血親復讎」的殘餘形式。
只是鳩摩智在蕃中何等的聲望?他不出關還則罷了,這一出關,沿路部族皆聞風而拜,消息不脛而走之下,正在集會討論要不要赴西門慶民族議會的吐蕃諸首領亦蜂擁而來,拜倒於法駕之下。
在吐蕃部族之間,解決這類仇殺糾紛的方法稱為「和斷」,主持和斷者依古例有漢官,也有蕃官,總之皆是官吏——但今日如果能請高貴的鳩摩智大師來給眾部族做「和斷」,再就更是錦上添花,更有說服力了!
人心誠篤,鳩摩智欲置之不理亦不可得。於是只能放緩了行程,對來者好顏相待,曲意安撫。
晁蓋這一嘆,正嘆到了吐蕃人的苦處。旁邊侍奉的小喇嘛聽著,早已滴下淚來,鳩摩智亦是聳然動容,良久方嘆道:「國之立,國之覆,俱為空幻。只是風雲變幻之間,可憐了隨波逐流的那些蒼生百姓。」
晁蓋連忙道:「大師過謙了!我輩佛門弟子,只以弘揚佛法,普度世人為務,口舌之享,並無計較之心。只不過——唉!」說著一聲長嘆。
晁蓋並不是天生的好學之人。他學武是因為自己天生神力,很多武學上的道理自然而然就通了,不知不覺就成了一代高手,而這時,習武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愛好,再也放不下了,所以本身武藝更加精益求精。
所以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此理萬世不移。
晁蓋便將西門慶欲召開民族議會之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如今西門慶崛起,宋朝滅亡,西夏勢弱,束縛于吐蕃部族身上的兩道枷鎖皆無能為焉!西門慶是除暴安良、抑強扶弱之人,其人倡議成立吐蕃自治區,此吐蕃復興之良機也!此議一成,萬民受益,垂功不朽——只可惜蕃中部族太多,各執異見,不能相容,將這樁好事耽擱了。大師是蕃中聖賢,若能出面玉成此事,功德無量,勝譯萬部經書!」
晁蓋便下說辭道:「眾生皆苦,大師眼見耳聞之餘,何能在此廬中安然高坐?若不出世奔走四方,振臂一呼,蕃中眾生休矣!」
鳩摩智聽了,感慨萬千。他年輕時也是胸懷大志,一心想要振興吐蕃,只是受了大挫折,這才心灰意冷,以埋首譯經為務,再不過問世事。今日晁蓋之言,重新激起了他心頭的熱血,當下從蒲團上立起,大聲道:「小僧之譯經,本是為世立言;但今日有濟世之機,若只顧立言,不去立行,是捨本逐末矣!今日願隨師兄往見中原西門慶,或助其成事,或殞身圓寂,只消盡了本心,此生無憾!」
這一來,鳩摩智已是義不容辭,吐蕃好不容易有了復興的機會,絕不容因兄弟手足自相殘殺半途而廢!因此鳩摩智和晁蓋當機立斷——鳩摩智和斷于蕃部之中,而晁蓋則先行一步,來見西門慶。這正是:
晁蓋急忙還禮,二人入禪堂落座,言語數交,各逞機辯,幾個回合下來,二人均是暗暗佩服對方學識了得。只是鳩摩智底蘊深厚,晁蓋到底還是初學者,眼看三板斧將要使盡,萬幸那個小喇嘛送上茶來,得了緩衝的機會。二僧一笑,各合什一禮,就此住口。
吐蕃人篤信佛教,高僧輩出,這一代便有一位鳩摩智大師,其人廣譯天竺佛家經論為藏文,弘揚佛法,渡人無數,是吐蕃人心目中聖賢一般的存在。
這一下,鳩摩智想走也走不了啦!原來這一回吐蕃部族大集合,其中多有世仇者,大家存了冤冤相報之心,刀劍常思出鞘,哪裡有正經心思考慮西門慶民族議會、吐蕃自治區的提議?因此甚麼都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