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60章 昏庸與賢良

第八卷 新國

第060章 昏庸與賢良

聽到西門慶終於轉了口風,將話題從老子的頭上乾坤大挪移到了兒子的頭上,耶律余睹暫時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馬上又好奇起來,畢竟現在這位大遼皇帝耶律延禧有六個兒子——晉王耶律敖魯斡、梁王耶律雅里、燕國王耶律撻魯、趙王習泥烈、秦王耶律定和許王耶律寧——西門慶稱賞的是哪一個?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遼國現任的皇帝耶律延禧是個典型的野蠻人,他不喜歡讀書,更不喜歡勤政,財寶美色也僅僅是他的第二追求,他最喜歡的是行狩畋獵。這樣一個魯人當了大遼的皇帝,已經是遼國的災難,偏偏雪上加霜的是,他寵信的朝政大臣還都是無能的奸佞,這幾年折騰下來,遼國哀鴻遍野,奄奄一息,兵民離心,疲不能振,所以完顏阿骨打起兵反遼時,才能勝得那麼容易。
耶律余睹猛地站起來,作為使臣,他願不願意,總得盡到自己維護國體的義務——雖然把那位勝了故宋皇帝一籌的君王做為國體來維護,實在也太悲哀了些。
突然間心裏又是一驚:「哎喲!不好!這西門慶坐在中原,卻連我大遼皇宮中這般隱事都知道了,如此吞吐天地之機,包藏宇宙之智——莫非其人真是天星轉世不成?」
耶律余睹一時氣結。
還是西門慶很善解人意地幫助耶律余睹解決了這個難題:「好吧!雖然誠實是一種美德,但很多時候這種美德並不招人待見,不過我還是要誠實地說一句——你們這位皇帝還是有一個優點的,那就是他生了一個好兒子!」
這麼一個昏聵荒唐的君主,和西門慶站到一起,真是有若雲泥之別!如果有一天西門慶和耶律延禧坐到了結盟的桌子前,雙方三言兩語之下,鐵定要話不投機,那時只怕西門慶又要放聲大嘆尿不到一個壺裡,大家索性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元首大人,請您自重,口下留德!吾皇,吾皇……」耶律余睹這才發現,自己沒有蕭奉先那奸臣的臉皮與口才,想替遼帝耶律延禧說兩句好聽的,卻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個亮點來。
耶律余睹連稱「不敢」,不過這兩個字說得連他自己都感覺實在沒誠意。
耶律余睹聽了西門慶之言,嚇得臉上變色,急掩耳叫道:「元首大人休要再言!此非臣子所能聽聞也!」
一驚之下,心苗上潮起的那一泓喜悅就象大熱天呵在玻璃上的一口氣,還沒等成暈就散了。
西門慶大笑道:「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既然假話騙不倒余睹將軍,那就說真話好了——我深心忌憚女真!完顏阿骨打崛起,其左右族人,盡皆聰敏梟悍之輩,又有完顏宗用等黠智之徒輔之,更令其如虎添翼,我若與之聯盟圖遼,事定后便是伴虎為鄰,將夜不貼席矣!其民族野蠻,只知馬背上揮刀砍殺征服,對文明的破壞遠大於建設,偏偏我這個人,對建設的興趣遠遠高於破壞征服,既如此,自然與野蠻的女真尿不到一個壺裡,大家索性道不同不相為謀;反倒是遼國,與我深有知心之意——謹守百年澶淵之盟,可謂信義,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信義既立,何事不成?再加上遼人盡知書,漢化已深,思想同源,無分彼此——所以,我寧願聯遼存遼,不取野蠻女真!」
良久后,耶律余睹終於反應過來,問道:「元首大人,若租界事成,貴國是否真與我大遼誠心結盟,而不勾心鬥角地算計?」
西門慶故作深思了一下:「我不知道的?還真有!我很奇怪——你們的天祚皇帝如此特立獨行,為什麼他不幹脆禪位於自己賢良的兒子,空出身子來安心打獵去呢?如此一來,他自己的愛好得到了發揮,他寬厚賢德的兒子也可以很好地治理國家,豈不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鵰?」
耶律余睹感覺自己頭上正有一隻天外巨眼盯著,那種無言的威壓逼得人心寒,鎮得自己喘不上氣來,只好苦笑著道:「元首大人,還有甚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嗎?」
耶律余睹心中終於大定,躬身掩飾自己臉上驕傲的微笑,同時恭恭敬敬地道:「此賢皇子,即吾皇諸子中最年長者——晉王耶律敖魯斡也!」
西門慶這才笑道:「剛才我只是隨意咂吧了幾下嘴巴,其實一個字也沒說。」
西門慶很誇張地道:「我之所以舍易行難,見利不取——如果我說我是道德楷模,滿心裏只想著鋤強扶弱,賑危濟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余睹將軍信嗎?」
鼓盪談天說地口,打動改朝換代人。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西門慶笑道:「既是非臣子所能聽聞,又何必問我說了些什麼?」
於是西門慶輕輕笑了起來:「余睹將軍,說到你們那位天祚皇帝,呵呵……」
一聽西門慶把話題轉到了自家的皇帝頭上,耶律余睹不由得心中慚愧——跟著這樣的主子,那叫一個窩囊,見不得真正的英雄好漢啊!
耶律余睹聽西門慶說得情切,心下不由得歡喜,只是喜不到片刻,就慢慢沮喪起來,苦笑著低聲道:「承蒙元首大人看得起我遼國!只希望您有朝一日,與吾王會晤之時,莫要失望才好……」
耶律余睹便紅了臉,期期艾艾無能自圓其說起來。
耶律余睹搖頭道:「若說這話的是從前佔山為王的三奇公子,我就必然相信;可是今日說這話的是中華聯邦的元首大人,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相信!」
看到西門慶說話時一副胸有成竹的篤定神態,耶律余睹心旌動搖,這一刻,他真的要認為對方就是如假包換的轉世天星了——否則,何以能事事料在機先?
西門慶點頭:「這個自然。我中原漢人仇視你遼國,皆因燕雲十六州割讓之恥辱,今日若遼國放手令我將失地租回,普天同慶之下,積怨自然鬆動,既種善因,精心呵護之下,何愁不得善果?何況,遼國百余年來,學習漢人文化,從上自下,教化已深,若雙方能摒棄壁壘之見,多加交流,隔閡必然漸除,可為兄弟之邦矣!百十年前,兄弟鬩於牆;今夕何夕,當聯手外御其侮!」
就見西門慶舉杯遙敬了一下,然後悠然道:「我聽說遼國有位皇子,賢能得眾,樂道人善而矜人不能。你們的天祚皇帝自己不喜歡讀書也就罷了,還見不得別人讀書,犯者輒斥,真是有性格啊!有一次眾皇子在寢殿集合,一個讀書的近侍正撞在刀口上,那位賢皇子就替這個犯禁的小近侍遮掩,把他的書藏在自己袖子里,在沒人的時候還給了他,還說:『勿令他人見之也。』一時號稱長者——這位年輕的賢皇子很了不起呀!」
誰知接下來,西門慶更是一言直指耶律余睹要害:「余睹將軍,你少提了一句,這位賢皇子晉王耶律敖魯斡,還是你耶律將軍的外甥吧?」
聽西門慶如此一說,耶律余睹口乾舌燥,又不敢聽,又想聽,一時心潮起伏,盡化作捲起千堆雪的大浪淘沙。這正是:
一邊掩耳搖頭,一邊卻把眼去覷西門慶,卻見西門慶口唇翕動,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儘管耶律余睹捂住耳朵的手外緊內松,卻還是一句也沒聽見——耶律余睹便忍不住問道:「元首大人,方才你說了些什麼?」
耶律章奴是遼皇族季父房之後,即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五個兄弟之後(耶律阿保機的五個兄弟分別是耶律剌葛、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耶律蘇,耶律章努具體是誰之後,不清楚)。他曾歷任值宿官、東北路統軍將領等職,並多次出使女真,對天祚帝耶律延禧迷於行獵,荒于政事,阿骨打的雄心和女真人反遼情緒都有所了解,因此對遼國的未來非常擔憂。為了維護遼國的統治,耶律章努便有了廢黜耶律延禧、另立新君的想法。於是在護步答岡之戰前,他臨陣反叛,帶了一堆人回上京,想另立皇叔耶律淳為帝,結果事敗,自己也被擒斬首。
西門慶笑道:「這是有疑我之心了!」
西門慶練的一手好暗器,聽力極佳,耶律余睹的嘀咕聲雖輕,但哪裡逃得過他的耳朵去?聽其人嘀咕聲中全是對來日大難的擔憂,西門慶不由得暗暗好笑——耶律延禧是什麼德性,自己這個穿越者早已心知肚明,還要等見面后才知道嗎?再說了,昏君佞臣,當然不是好東西;但如果是別國的昏君佞臣,那偶爾還是派得上一些用場的。
小涮了耶律余睹一下,西門慶這才嘆道:「唉!九五之位失正,誤國誤民,如此下去,只恐耶律章努之禍,還會不斷上演啊!」
耶律余睹斟酌道:「元首大人,請恕小將直言——貴國若與女真聯手,急攻我大遼,兩路兵鋒之下,我們未必抵擋得住,得利必多,更遠勝燕雲十六州——何以元首大人舍易行難,見利不取?」
卻聽西門慶輕笑了幾聲后,繼續道:「嚴格說起來,宋朝的徽宗皇帝真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而你們這位天祚皇帝,卻是有如狗屁,值得一錢,這就叫勝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