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千棺葬孽
第60章 引線
忽然，老佛爺的話停住了，只聽他喃喃。
「它前面都快被陰氣鎮死了，我拼著命打散了它，這並不難。」
「你的眼睛怎麼了？！」
「媽的……你就不能跟著我們一起走？！」小佛爺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是在避開海東青的耳朵。
「折壽十年，打散一個千目聻孽，我賺了。」
「我說過，我活不長了。」我說道，對著小佛爺聲音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能看出來嗎？」
我想象不到，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平日里積善成德，幫著這個幫著那個，卻到了頭連自己都沒幫上，反而魂飛魄散，連帶著屍首都被人燒了。
老佛爺直到最後都沒有開口插話，似乎就沒想干擾我們的事，因為我眼睛已經看不見外界了的緣故，老佛爺是什麼表情，他在幹什麼，我一概不知。
「我拿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你告訴我！！！」老佛爺怒吼著將我提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忌小佛爺他們在場的意思，壓根就不怕被偷襲了。
可能我真的很沒責任感，很沒一個男人該有的堅強，很沒……
他這話應該是對著我說的，我能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屑，更能感覺到憤怒。
「就是這樣了。」我笑著說道：「如果你把我當兄弟，就別攔著我去死。」
「老二小鬼跟著我出生入死多
玉佩只是普通的玉佩，質量並沒有那麼好，就是這麼一下，很輕鬆的就碎了，從聲音就能聽出來。
「怎麼了？！」
或許誰都體驗不到我有多累。
這種奇特的聲音估計很多人都聽見過，就是竹子等木材在火中被燒爆開的聲音，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來。
可是……我還是愛她啊……
「不過現在也不用給你們了……」
「回去了，有時間就幫我照顧我叔，當然，你出國就算了。」我一點沒客氣：「你個孫子也挺有錢的，記住回去給我兒子還有我叔留筆錢，順便給他們……」
「放我們一馬。」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不是我想笑，而是我覺得我跟老佛爺都太可笑了，壓根就忍不住啊。
「老半仙應該死不了……陣破之後陰氣自然就消散了……他沒事……我拿我的命還鬼上身的命……怎麼樣……」
這時候，海東青已經跑到了我身前，疑惑的問我：「你剛才丟什麼呢？」
我不否認我自己曾經討厭過她，也不否認自己曾經覺得她很煩，好幾次都有不想再看見她的衝動。
「你的炸藥應該都安置好了，定個時間引爆吧。」我說著：「老佛爺不會阻止你的，去辦事吧。」
海東青的哀求聲讓場中的氣氛
「死而復生過來就成個殘廢？！這有什麼用？！你告訴我！！有什麼用？！」
我不厭其煩的說著一些噁心的話，也不能說是噁心，就屬於死人臨終託付的遺言吧。
我的眼睛，或許就是因為前面負荷的東西太多，導致身子骨吃不消，眼睛就……
「什麼東西？」老佛爺疑惑的問，應該是在打量四周：「這麼多棺材？！」
雖說我也挺自私的，但我……
「雨嘉出來了吧……我也能安安心心的走了……在我死之前放她出來……魂飛魄散的後果自然影響不到她……」我心裏喃喃。
海東青的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我在內，我根本就想不到他現在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愧是小海的兒子，有點眼力見。」老佛爺冷笑著說：「你們倆在我眼裡連屁都算不上，對我有威脅的也已經半死不活了，我要是想宰了你們，真沒什麼難度。」
隨著海東青的腳步聲向著我們這邊移動，我大笑了起來，將手高高抬起，直截了當的把玉佩砸到了一旁的洞壁上。
「你動他一下試試？」這是小佛爺的聲音，當然，還有他給子彈上膛的聲音。
老佛爺似乎是見著我這
「說……」
「小佛。」
我承認我想讓雨嘉活過來，哪怕我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命，可是……
「我死了的話……玉佩里的魂魄可能就得魂飛魄散了……差點給忘了……得先解開這個死局才行……」我緊緊地握著玉佩，彷彿是在握著當初雨嘉的手心，笑呵呵的說：「你在裏面也待得煩了吧……易哥現在就放你出來……」
我躺在地上沒有動彈，只是將手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說道：「鳥人。」
「只不過現在殺了你也沒用了……連我都……」
「快帶著木頭從這兒出去！！！走！！！」
「記住你前面答應我的話。」我笑得很燦爛：「媽的，只不過我求你的事得變變了。」
在這過程中，小佛爺沒插嘴，老佛爺也是，他們似乎都是在認真地聽。
「這些東西都沒用了……你要是想要的話……就都拿走吧……」我閉上了眼睛，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海東青他們發現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了。
「真的累了啊……死了……就能結束一切了……小佛……別攔著我……」我說完這句話后，便咬著牙，搖搖晃晃的從原地站了起來。
「我求你放我們一馬……」
只感覺我
只聽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我只猜到海東青是按著我的話去辦事了。
「放他們走……」我躺在地上，如躺在家中的床上一樣自在，閉著眼睛笑著：「這件事跟他們沒多大關係……我殺你的兄弟是立場……你殺了我也是立場……一命償一命吧……」
「一命償一命？」老佛爺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這麼問我。
小佛，你要是真把我當成兄弟，就別攔著我去死。
「瞎了。」我閉上了眼睛，笑道：「現在我就是爛命一條，活不了多久了。」
我可以復活雨嘉，只不過我寧願死也不會選擇那麼做。
這是老天無眼還是別的什麼？
「怎麼……」
雨嘉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愛上的人。
就在此時，一陣木材爆裂的聲響傳入了我們所有人的耳中。
「沒什麼。」我聳了聳肩：「背我跑出去唄？我現在真走不動了……」
話說回來，老天爺長過眼睛嗎？
一個能為了救我丟掉命的女人……我拿什麼去辜負她……我只能為了她而去尋找種種秘寶……但誰能想到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其實當時我就有猜測，只是沒有確定下來。
「你覺得你的命很值錢？」
「那些黑水是什麼？！」
話音一落，老佛爺似乎是笑了起來。
我回答道，順便還問了一個我
老爺子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親人，他死了，我能承受，但是他魂飛魄散了，我不能承受。
「老天無眼啊。」我看著眼前的黑暗，喃喃道：「不知道雨嘉這丫頭會不會怪我誒……」
我點點頭，沒在意現在危險的處境，真心誠意地說道：「你確實是賺了……」
我絕不會讓她活過來變成一個看不見東西……聽不見聲音……不能說話也不能聞到氣味的人……
「媽的，前面顧著叫你們跑了，忘記把這個給你們了。」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把胸前戴著的玉佩掏了出來，雖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我還是能清清楚楚的記著，我的玉佩是什麼樣子。
在來之前我就說過，有的事，該結束了。
沒錯。
「看那兒！！！有東西從棺材里出來了！！！」小佛爺的大喊聲響了起來。
或許這聲音對於海東青他們來說不是個好消息。
那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會選擇那條路的人，都只是自私的人而已，只是為了自己想讓愛人活過來而讓她活過來。
小佛爺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在想我的話是什麼意思，然後……
「你不可能毫髮未傷的打散它吧……」
自從雨嘉去世之後，我幾乎就沒有真正的放鬆過，但卻樂此不疲的忙碌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