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一條手臂搭上來，接著是一條腿，沈肆熊抱著她，心滿意足。
WEYSUI美白乳液被查出裏面的汞超出國家上限數值多倍，是在昨晚十一點多，一位消費者將自己使用過後，臉部紅腫不堪的照片放到微博，要求WEYSUI公司給個說法。
那番話不知道戳到了沈穆鋅心裏哪塊，他的氣息陰鬱，「爺爺，我去下醫院。」
「沈肆，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現在不過要你跟我吃頓飯，有那麼厭惡嗎？！」
再去看桌前的男人，程玉穗的目光里含著仰慕，迷戀，轉瞬即逝。
這次WEIYUI出事，免不了遭受競爭對手的明槍暗箭，攪屎棍的數量無法估計。
下人端著茶水過來，又退下了。
再加上程家和沈家的關係，既是故交，又存在於一條利益鏈上，不少人好奇沈家是什麼態度。
在她心裏，他就像一棵蒼天大樹，仰望不到的高度。
沈穆鋅孤零零的坐著，漫不經心的挑著魚背脊上的肉吃，他忽然擰起了眉毛。
報道沒看完，沈峰就跟田箐樺去了各自的公司。
坐到另一邊，蘇夏感覺空氣都沒那麼稀薄了，她剛吃一塊土豆，沈肆端著碗筷湊過來了。
「沈肆，中午我們出去吃飯吧。」
蘇夏吹著空調，滿腦子都是老爺子的那些話。
沈肆咧嘴，笑的明朗。
「小夏，你會下廚嗎？」
沈穆鋅一走，蘇夏更加放鬆，桌上的氛圍也更溫馨了。
被拒絕的那麼乾脆，程玉穗難堪的咬了咬唇，她約了荊城銀行的劉東銳，即便沈肆不是以前的樣子，但只要他在飯局上現身，就會比什麼都管用。
之前吃個飯雖不常有，卻也不會
程玉穗的臉白了幾分。
一直保持沉默的蘇夏開口了，「程小姐，他現在的狀態，幫不了你。」
「你是不是應該給那些消費者一個交代？」
老爺子問，「卡到魚刺了？
助理大聲喊，「麻煩各位讓一讓！」
活蹦亂跳的魚躺著不動了。
「你想讓他跟你出去，是為了見什麼人吧。」蘇夏說，眉眼淡淡的，「他離不開我，程小姐不可能說服的了我，所以你來這裡是下下策。」
程玉穗發覺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她氣的轉身離開。
半夜，蘇夏下樓倒水喝，隱約有談話聲，她頓了頓，不自覺的輕著腳步靠近那扇門。
WEIYUI有一批熱衷的老顧客追隨，兩個月時間，影響已經相當大了。
她才猛然間想起來，沈肆的手機在出事後就打不通，也不是過去那個呼風喚雨的存在了。
沈肆也學她那麼躺著，頭靠著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老爺子說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老爺子說，「這道理你哥都知道。」
她從王義那裡打聽到，沈肆出事以後，董事會一致決定，在他恢復以前，財團由沈峰代為管理。
他們都在隔岸觀火，尤其是業內的其他品牌，想看看華尚會不會撤掉WEIYUI的專櫃。
時至今日，她能看得上的只有那麼一個了。
「你……」
老爺子大展廚藝，做了一桌子家常菜，紅燒鯽魚，土豆粉蒸肉，魚香肉絲，糖醋排骨，香辣蝦，五香醬牛肉，干鍋菜花……每道菜看起來都是色香味俱全。
可她不知道從什
這麼多年過去，程家始終沒有把股權兌現，兩家一直都有合作，小輩的關係也不錯。
三樓，一道頎長的身影佇立在樓梯口，不知立了多久。
程玉穗好言好語說了片刻，沈肆還是一句話，不去，她氣的胸口大幅度起伏。
「程小姐，請你……」
沈穆鋅的眼帘下掠過一道暗色。
她看到男人剝著荔枝，吃的開心，還不忘要和她分享。
難道是送出去的，想要回來了？
「根據相關機構檢測，貴公司的產品超標，你怎麼解釋？」
華尚由沈氏財團前董事長創設，沈肆接手后，成立華尚有限公司，並將其列入股市的百貨類，他掌控期間，已經新增門店近百家，成為百貨業的冠軍。
看著報道，誰都沒因此談論什麼，尤其是田箐樺，之前表現的那麼喜歡程玉穗，這次非常淡定。
「多謝程小姐的提醒。」
「你們三全擠在一塊幹什麼？」老爺子發話，「穆鋅，你去那邊坐。」
不是因為公司要承擔的虧損，而是在這種時候，沒有一個寬厚的肩膀可以讓她靠一靠。
蘇夏嘀咕，「就知道吃。」
程玉穗的臉色變了變，她優雅的攏攏髮絲，「蘇夏，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否則，遲早有一天，你會什麼都得不到。」
十一點左右，老爺子提著漁具回來，戰果豐盛。
蘇夏滿臉詫異，傻子能殺魚？不會刺到手嗎？
老爺子尚未開口，蘇夏已經起身，「爺爺，我去那邊。」
那時候的沈氏規模小，而今時不同往日，那點股權的利益也變的不可忽略。
夜貓子的隊
水池邊瀰漫著魚腥味，他的舉止卻優雅，沉穩，蘇夏看的都忘了眨眼睛。
她以為對方會動怒，扯出那副清高樣子背後的醜陋，庸俗，沒想到對方竟然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程玉穗沒坐下來，她站著，手提著和指甲油同色的皮包，目光明晃晃地落在沈肆身上，旁若無人似的。
老爺子帶著漁具去後山的河邊釣魚，說中午要親自下廚，做紅燒魚。
無論是國外的一些立在金字塔的大品牌，還是國內的老牌子，大眾或中層的，都或多或少因為質量原因被媒體曝光過。
程玉穗正在氣頭上，蘇夏的那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聽在她的耳朵里，每個字都帶著成功者的得意和炫耀。
沈程兩家的老太爺當年是革命的交情，沈老太爺贈予對方百分之五的股權。
市場部拿回檢測結果是五月份的那批出了問題，其他的都在合格範圍內。
沈肆露出一口白牙，「好了。」
沈肆把一個水蜜桃遞到蘇夏嘴邊，「吃。」
本來都以為沈肆跟程玉穗能走到一起，親上加親，可惜不是有緣人。
客廳傳來沈穆鋅的聲音，他在跟沈肆說話，兩人要麼是感情真好，忘了昨晚的不愉快，要麼都是傻子。
蘇夏剛滋生的疑惑在他的傻笑中煙消雲散。
「程小姐，針對此事，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拿著手機，指尖把冰冷的機殼按的溫熱，程玉穗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跟去廚房，沈肆在她的注目下，一手按著魚，一手拿著刀，在
男人的神情認真，動作幹練，過程中有條不紊，一點也看不出智力有問題。
想不明白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蘇夏往地板上一躺，頭疼。
蘇夏說，渾然不覺其中酸溜溜的意味，「她好像很依賴你。」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程玉穗一出公司，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媒體堵住了，他們往上湊，七嘴八舌。
化妝品市場從未平靜過。
兩人的互動不斷，老爺子看在眼裡，欣慰的點點頭。
沈肆在她咬出的缺口上面啃了一下，他皺眉，把手裡的桃丟了。
而華尚這些年一直和WEIYUI合作，並且因為交情給了最好的待遇，這讓想方設法攀附華尚，都一律無果的其他公司眼紅，妒忌。
所以才引起那麼大的關注。
程玉穗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渴望一份感情，想要做一個小女人。
她的出現讓蘇夏感到意外。
沒有回應。
蘇夏的毛筆字寫到一半，此刻她沒了興緻，便吩咐下人將筆墨紙硯收走。
蘇夏被陰謀論嚇到了，自己的思想怎麼變的這麼陰暗了？
蘇夏想不出那個畫面。
蘇夏拿筷子，她不好意思的笑著說，「爺爺，我不太會。」
「肆兒，去把最大的那條鯽魚殺了，其他的養起來。」
天一亮，程玉穗就通知高管們，第一時間召開會議，商量應急的措施，每個人都做好準備，去應付接下來的一切局面。
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坐上方，左側是沈肆，蘇夏，沈穆鋅，右側空著。
沈肆的腕部用力，刀尖沿著魚尾部往魚嘴劃出一道深口子，開始清除內臟，刮魚鱗。
她的語氣刻薄，充滿輕蔑，「我在跟沈肆說話
蘇夏托著下巴，「你不覺得奇怪嗎？」
事發突然，程家為此籠上一層壓抑的氛圍。
一旁的沈肆見沒的看了，他扭頭瞪程玉穗，眼中是清晰的憤怒，似是怪她來的不是時候。
被保鏢護在中間，程玉穗一路都低著頭，她的衣著依然光鮮靚麗，妝容精緻，從頭到腳無一不妥，情緒卻很糟糕。
蘇夏咬了一口，「不甜。」
蘇夏不慌不忙道，「沈肆是我的丈夫，這裡是沈家老宅，我是沈家的大少奶奶。」
她吸一口氣，試圖告訴自己，沈肆傻了，不要跟他計較。
「我都有點羡慕你了。」蘇夏喃喃自語，「沒有煩惱，多好。」
甩掉蜂擁而來的記者們，程玉穗上車后，她拿出手機，下意識的去找一個號碼打過去，那頭傳來語音提示，已關機。
沈肆往蘇夏身邊躲，「老婆。」
到家后，程玉穗跟父親商量了一下，去了沈家老宅。
「不會沒事，肆兒早就得到了爺爺的真傳。」老爺子洗著抹布，「以後他做。」
沈肆扒拉米飯，「不可以想別的東西。」
她和荊城那些膚淺的女人不同，又相同，都仰著脖子等他低頭。
「大少奶奶，你在這裏幹什麼？」
這會兒家裡除了一幫子下人，蘇夏和沈肆，還有一般時候，上午都會待在三樓的工作室不出來，只在下午出去的沈穆鋅。
一番話輕描淡寫，不見怒意，卻讓程玉穗一張臉變成豬肝色。
沈穆鋅懶懶道，「不好夾菜。」
沈肆搖頭，「不去。」
蘇夏聽的入神，背後冷不丁響起陳伯的聲音，突如其來，在黑夜顯得尤其詭異。
午後，老爺子給蘇夏說了一個事。
沈穆鋅放下筷子，「嗯。」